秦王向前走了两步,道:“咱们不必说客套话,既然知道我来是要做什么,不如镇北王直接把我想要的给我,随后,我将两人归还给镇北王!”
楚基沣笑道:“殿下,兵符就在我手上,只不过,这旁边是太子府,秦王不怕太子出来也想要?”
秦王摇摇头,“既然选择了这个地,我便不会在乎他的身份,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将兵符交出来。”
“殿下好像忘了什么事,楚昭……?”楚基沣问。
秦王笑了笑,“这个好说……”跟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来,“解药在这里!”
楚基沣拿出兵符,“秦王,兵符不是谁都能拿到,殿下还需三思,此事皇上若是知道,只怕殿下会被以谋逆罪论处!”
“这个不用镇北王为我担心,快把兵符拿过来!”秦王命令道。
楚基沣说道:“殿下我还不知道你的解药管不管用,先将昭儿的毒解了再说!”
秦王道:“谅你也不敢耍花样,给他服下!”
浓晴接过秦王的解药,打开瓶口,往楚昭嘴里灌了一些,一会儿后,楚昭没有醒来。
楚基沣怒眼一横,“怎么,秦王不想要兵符了?”
秦王冷冷一笑,“我拿不到兵符,我不会傻到将解药全给你们,这个只是一半的解药,另一半,在我身上,若是你够诚意的话,就将兵符扔过来,我保证确定是兵符真假后,把另一半给你们。”
秦王神情极为狡猾,楚基沣沉默了半晌,见楚昭的脸色的确有些恢复,想来他给的解药不是假的,道:“也好,只不过,我要亲眼看到你将另外一半解药拿出来!”
楚基沣也不信他,两人总是在各自进一步试探着对方的诚意。
秦王拿出另外一半解药,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楚基沣看到解药后,随手将兵符扔了过去,秦王慌忙伸手去接。
所有人都望向秦王,而莫菁苍趁着机会,一把推开身旁的刘氏,一步跑到秦王身后,夺去他手中的解药,转身扔给浓晴。
楚基沣见莫菁苍速度动作连贯,一气合成,疾速飞奔过去。
刘氏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莫菁苍夺下了秦王手中的解药,看到她将解药扔给浓晴,怔在原地,她是装的?
刘氏想到此处,麻利的爬起来,握紧手中的刀子,朝着莫菁苍身上便捅过去。
浓晴接到莫菁苍的解药,余光瞥见刘氏的动作,也顾不得怀里的楚昭,忙上前一手抱紧楚昭,一手推开莫菁苍。
在浓晴外力的作用下,莫菁苍躲过了刘氏的一刀,而刘氏的刀却划伤了浓晴的胳膊。
秦王接到兵符后,正在确认真假,根本没在意身后发生的事。
刘氏一刀没捅到,反过身还想去再捅一次,此时楚基沣从她身后,一脚将她踢飞。
待秦王反应过来,刘氏已经滚落在地,秦王握着兵符便想离去,却听到一声:“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长音落下,皇上的圣驾出现在眼前。
秦王大骇,握着兵符的手,颤微微的福礼,“皇……父……皇。”
皇上乘着銮驾,双手搭在龙椅上,目光寒厉,“你在做什么?”
秦王跪了下来,发抖的音,道:“父皇,你怎么出宫了?”
皇上喝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秦王垂着头,想了片刻,“回父皇,儿臣从小便没见过兵符,所以和镇北王开了个玩笑,借兵符一观。”
这个借口显然没人会相信!
楚基沣带着身后的人也跟着秦王跪了下来,秦王阴狠的瞥了楚基沣一眼,似是在要挟。
正在此时,莫菁苍突然发声,“启禀皇上,那边马车后面还有一个人!”
楚基沣闻言,简单行了个礼,起身便往身后飞奔而去。
半刻钟后,楚基沣揪着一个蒙面黑脸的人,来到了秦王跟前。
刘氏和秦王顿时一惊,面色立即耷拉灰暗。
皇上问:“这是何人?”
莫菁苍禀道:“回皇上,此人是秦王的门客,企图夺取兵符的背后谋划者。”
皇上紧蹙眉心,不懂莫菁苍是什么意思,“他是谁?”
楚基沣回头看了莫菁苍一眼,点点头。
莫菁苍回道:“启禀皇上,他是……工部尚书家的汪郎君!”
皇上一听是工部尚书家的,而工部尚书家的只有一个郎君,那就是汪升杰。
怎么会是他?
“镇北王妃,你可不要欺瞒朕,工部尚书家的郎君,朕可是亲眼瞧见过,这个人根本不是!”
莫菁苍禀道:“皇上,能否让下人将他的面巾褪去?”
皇上点头。
楚基沣身边的阿来起了身,将秦王身边的汪升杰褪去了面巾,露出一张乌黑的脸。
脸上的黑色不用洗掉,此人的长相也是清晰可见,就是汪升杰的长相。
“这和工部家有什么关系,你们夫妻两个谁能告诉朕?”皇上问。
莫菁苍恭敬说道:“回皇上,汪郎君从靳郡王府的陈老夫人贺寿,一直到秦王殿下夺取兵符之事,均有参与!”
秦王紧握着手中的兵符,全身冒着冷汗。
☆、第三百三十二章,怀王大婚(十二)
当莫菁苍说马车后面还有一人时,秦王的手心便出了冷汗,更想不到楚基沣的身手如此了得,这么快便将汪升杰抓到。
而莫菁苍说出汪升杰时,他的后背全是冷汗,仿若被人剥去了全身的衣裳,**裸的站在寒风中侍立。
皇上听着糊涂,陈老夫人已经死了近两年了,怎么和她的寿宴有关?
“镇北王妃,你且说明白,怎么和陈老夫人有关?”
莫菁苍直起身子说道:“回皇上,之前臣妇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早在两年前,在靳郡王府,一个长相和臣妇极为相似的人,陪着汪郎君在一处说话,那件事臣妇始终没想明白,一直以为汪郎君是看中那个人的长相,所以才会弃置不问。
如今臣妇想明白了,原来他们当时在传递信息,只不过不小心被楚家的人看到。
至于传递什么信息,时至今日,恕臣妇愚钝,尚不知……”
皇上问:“你接着说!”
莫菁苍继续说道:“皇上,接下来的话,还请皇上先恕臣妇的罪!”
皇上沉着脸,“你先说你的,恕不恕罪,听你说什么话!”
莫菁苍顿了顿,看向前方的楚基沣。
楚基沣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莫菁苍说道:“皇上,之前安郡王府之事,相信皇上有所耳闻,是汪郎君帮着臣妇逃离都城……”
莫菁苍说的很含蓄,皇上一听便明白她所说何事,那次楚基沣偷偷回了都城,只不过这事没有传扬开来,就算有人知道,但皇上装作不知,谁也不敢多言。
皇上点点头,“你接着说!”
莫菁苍说道:“皇上,工部家的娘子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了,而蔡二郎因此牵就于我,当时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而汪郎君却在那时告诉臣妇,说是因为太子的人也想杀了汪娘子,所以汪郎君才没将此事怪罪于臣妇。
后来臣妇越想越不明白,太子明明那日在宫里,他是怎么安排人在尚书府外,害死汪娘子,而汪娘子在几位皇子的眼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臣妇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今日,臣妇随着身后这位刘氏在马车内,见到汪郎君亲自赶马车,这才想起来,曾经汪郎君也赶过马车,所有事也就清晰了,汪郎君一直潜伏在镇北王的身边,寻找机会找到镇北王的弱点,再以此要挟,得到兵符。”
汪升杰脸色黑亮,看不出他的神情,秦王则是一直垂着头,不说话。
谁能想到,皇上一直器重的工部家,竟然是秦王的人。
莫菁苍说的这些事,早已在都城有所耳闻,但谁会想到这么细节的事,竟然是出自秦王之手?
太子知道府外发生的事,而不敢开门亲自过问,等着别人将祸事栽赃在他的头上,想来太子定是被秦王拿捏住了把柄。
楚基沣起身补充道:“启禀皇上,秦王不止这一个帮凶!”
皇上面色一禀,随即说道:“镇北王你稍等,你们都跟我去太子府里,另外让国史院的过来,将今日之事记录在册!”
楚基沣躬身禀道:“是,皇上!”
莫菁苍跟在楚基沣身后,问:“我先把解药给沣儿服用!”
楚基沣点点头。
莫菁苍抱着楚昭,瞥了浓晴一眼,“你走吧!”
浓晴听到莫菁苍的话,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王妃,奴婢不走!”
莫菁苍没理会她,接过她手里的解药,抱着楚昭便跟上楚基沣。
楚基沣接过莫菁苍怀里的楚昭,莫菁苍打开药瓶,将那解药倒入楚昭的口中。
莫菁苍担心道:“不知道这个解药是真的假的……”
楚基沣看到她一脸担忧,劝道:“别怕,是真的,楚昭会没事的!”
莫菁苍颔首,眼中湿润,问:“宫里的事,有没有解决?”
楚基沣低声回道:“嗯,算是解决了,她真的回来了?”
莫菁苍说道:“嗯,公主回来了,只不过莫菁苍她……”
楚基沣沉默一会儿,“……她执迷不悟,你不要为她难过!”
莫菁苍点头道:“嗯,那小俏容呢?”
楚基沣道:“她?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莫菁苍停下了脚步,怔了片刻,“你杀了她?”
楚基沣“嗯”了声,“她留着终究是个祸害,杀了她一了百了。”
莫菁苍不知该说什么,楚基沣做的对,但也太残忍,毕竟小俏容身不由己,做任何事都是被人利用,没有一点自由。
楚基沣怀里的楚昭动了动,楚基沣停下脚步,惊喜道:“你瞧,他动了……”
莫菁苍瞬间抛开所有的顾虑,惊喜地看向楚昭,趴在他身前仔细的查看,“昭儿,我是母亲,你醒了?”
楚昭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楚基沣和莫菁苍,笑了笑,随即又合上了眼睛。
“昭儿?昭儿?你怎么了,不要睡啊……”莫菁苍喊道。
楚基沣低头看向怀里的楚昭,劝道:“没事,别担心,应该是他吃了解药,还没清醒,让他再睡一会儿?”
莫菁苍望了一眼楚基沣坚定的双眼,回道:“好,我守着他。”
楚基沣跟着众人来到了太子府门前。
太子提着前襟,匆忙的开门迎驾,“儿臣恭迎皇上圣安!”
皇上挥了挥手,“起身吧,入府说话!”
太子回过身,招了招手,府门口的人便开了一条道。
皇上带着身后的一群人,入了太子的府内。
楚基沣跟在秦王和汪升杰身边,半步不离。
一行人入府后,皇上坐在殿内,楚基沣将怀里的楚昭交给了莫菁苍。
“启禀皇上,是皇后娘娘似乎有意包庇秦王殿下,微臣的儿子楚昭,在皇后娘娘的后殿内歇息,不仅被人带走,还下了毒!”楚基沣走到众人中间说道。
皇上问:“皇后的凤藻宫,那可是宫里最安全的地方,楚昭怎么会在哪里出事?”
楚基沣禀道:“回皇上,据臣查到皇后娘娘身边的下人和永泰宫里的两个小太监的证词,是皇后娘娘串通秦王殿下,在凤藻宫的后殿将楚昭藏匿起来,随后为楚昭灌下毒药……”
☆、第三百三十三章,怀王大婚(十三)
说到这里,楚基沣如鲠在喉,说出来的每句话,像是扎在心上。
楚昭是他儿子,才一岁,便被人灌下毒药,搁在谁心里,谁会当没事一样,轻而易举的说出来?
皇上劝道:“楚爱卿,朕知道了……”
皇上想起了之前怀王走失时,他的心情,而如今看着亲生的儿子相互谋害,心里的痛,谁能体会?
楚基沣敛起哑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和秦王企图夺取兵符,谋害微臣之子和妻,万望皇上为微臣做主!”
秦王和汪升杰跪在地上,一句也不敢说,秦王刚见到皇上的那一瞬,便明白,今日之事已经败露,而楚基沣说起皇后时,他的面色更如死灰,他才明白楚基沣是有备而来,他的大业……
皇上问道:“人证是否可靠?”
楚基沣回道:“禀皇上,全是秦王殿下和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可靠。”
皇上怒哼一声,“赦儿,把你手中的兵符还给镇北王!”
秦王紧攥着兵符不愿撒手,猛然龇牙裂目的抬起头,站了起来,“父皇,凭什么?”
皇上怒道,“放肆!”
秦王呵呵的冷笑,道:“我辛辛苦苦为父皇守着东尧多少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为何如此偏心,宁愿将皇位传给一个刚回来的怀王,也不愿传给我!”
皇上的神情难测,分不清他是怒还是沉着,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不敢大声出气,殿内的周遭一片寂静,只听到秦王喘息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我哪点不如他,凭什么他一回来就要夺走我的一切,凭什么这皇位是属于他,他有什么资格?这皇位是我的,是我的!”
秦王歇斯底的嘶喊,震惊了周围的人,太子和楚基沣垂头而立。
少间,皇上幽幽瞥了众人一眼,长叹一声,“你不适合坐这个位置!”
秦王闻言,眼珠子仿若掉了出来,瞪着皇上,“那他就适合?一个从不参与朝政,身上没半点皇家子弟英气的人,他就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