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他妈妈的秘书,郑知信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有什么事你赶紧说,我还要打麻将呢!”
林助理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郑少爷,项主任被警察收监了,上面判了她十年。”
郑知信只觉得晴朗的天空下来了一个霹雳,炸的他头晕目眩。他不由自主地歪了歪身体。
林助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变脸,丝毫没有上前扶住他的意思。
好在,郑知信也没有让他帮忙,他本能地扶住了墙,稳住自己的身体,哑着嗓子问,“我爸呢?”
林助理愣了一下,“八年。”说完之后,他直接转身离开。
郑知信等人走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消化这个坏消息。他垂头丧气地捂着脑袋,脑袋里乱糟糟的,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只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蚂蚁成群结队地搬家。
过了一会儿,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淋得他浑身湿漉漉的。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焦躁不安的心彻底打醒。
他似是从睡梦中惊醒,立刻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楼道里跑,深一脚浅一脚地上楼。
等他推开房门,其他人立刻不满地发着牢骚。
“你有病呀,这么突然开门,风都吹进来了。”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浑身湿透了!”
……
郑知信没有理会他们的嫌弃之语,他歪着腿,三两步走到高峰面前,双目紧锁在他身上,殷切期盼的眼神哀求着说,“高峰,我爸妈被警察抓了,你爸不是上海市长吗?你帮我把他们救出来吧!”说着,把自己位置上的筹码全部划拉给了高峰,补充一句,“这些全是你的。””
高峰剔着牙齿,眼睛眯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点点头,“我试试!”话音刚落,他直接把筹码全部划拉到自己的兜里,拿起自己的拐棍,缓缓走下楼。
三缺一,自然也玩不成了。其中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追着高峰一起下楼,他凑到高峰旁边,小声地在高峰耳边问,“你还真的打算帮他呀?”
高峰勾了勾嘴角,眼睛微微一眯,有些不屑地开口,“他算哪根葱,敢指使老子。没有他老子,他连屁也不是,哪配跟我们混!”
瘦高个对高峰竖起了大拇指,“高哥威武!”
高峰似乎对他的吹捧很受用,t直接吩咐刚才传话的人,“以后郑知信再来,你直接把人赶走!”
瘦高个愣了一下,点头哈腰表示知道了。
等郑知信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收到高峰的消息,他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时,他才急了。
等到他去看守所里看过父母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高峰耍了,他根本就帮不了他父母。
项秋月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立刻劝住了他。
就算高峰是真的耍他,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现在无权无势的,还是个残疾人,要不是为了给他有份生活保障,她也不会铤而走险算计那个继子了。
没想到,一直乖乖被她操控的人居然有一天会把她往死里整,要不是她还算有点人脉,说不定下半辈子就直接在牢里度过了。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她心里就如刀割一样难受,在里面吃不好,睡不着,就怕他没人照顾。
郑知信险些崩溃,听了母亲的话,他捏紧拳头,无奈地应了。
等他回家的时候,门口贴了一张纸,上面提醒他,三天后搬家。
对了,他家是单位分配的房子,人都已经进去了,自然也不可能白白占着房子了。
他气愤地撕下字条,却没想到字条下面居然会掉下来一封信。
郑知信把信捡起来,快速撕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他怎么也忘不掉的女人。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照片,把信打开,里面是照片之人的信息。
郑知信捏紧拳头,眼睛冒着精光。
照片里的人与当初那个打了他们一条腿的女人有七分相似,再加上这个女人与他那好大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很难不怀疑,这个女人不是郑知礼找来的。
他眼冒凶光,飞奔着下楼。
不过,因为他跑得太快,下楼的时候接连摔倒了好几次。
不过,他一点都不觉得疼,爬起来继续往外跑。
郑知信拿着信就到了那个麻将馆。在楼下又被拦住了,郑知信直接把照片拿出来,请他帮忙递上去,为此,他还给了对方十块钱的好处费。
看在钱的份上,他又跑了一趟,很快,得到他的答复,“高少爷请你上来。”
郑知信立刻把手里的信捏紧,他不紧不慢地上了楼。
进门之后,高峰似乎没有对之前的事情做任何解释,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把。
好在郑知信也不在乎他的解释。
“这女人是谁?”
郑知信把手里的信递出去,高峰狐疑地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猛地一拍桌子,“原来真是这个龟孙子搞得鬼!”
其他人好奇不已,也把信拿过来看,看完之后,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
瘦高个有着迟疑,“我觉得这个证据太薄弱了,高市长未必会相信。”
高峰皱紧眉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瘦高个看了一眼照片,“这个女人与那个女人虽然很相似,可还是有点区别的,尤其是她脸上一颗痣也没有,那个女人可是有痣的,这些年,咱们找这个女人不下十个,可调查之后都与我们没联系,这个女人是古阳县人,你们仔细想想,有谁是古阳县的?”
高峰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试试看吧,也许就是她呢!至于你说的痣,我觉得不重要,谁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瘦高个点点头,表示同意。
郑知信看他们似乎不相信,有些急了,“那个女人和我那大哥认识,你们想想,如果真没关系,她为什么独独放过他,肯定是合伙的。”
瘦高个还是有些摸不着边际一样,“他找人,然后把自己的腿也差点打断了?这么狠?”
郑知信撇撇嘴,嘴角有点苦涩,“他若不狠,也不会连亲爸都送进监狱了,何况他除了皮肉之苦,可没有半点影响,甚至还因此没有去农村插队。”
高峰摸着下巴,似乎被他说动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查查再说吧!”
郑知信虽然有些着急,可也知道欲速而不达的道理,直接闭嘴了。
说完之后,他直接下楼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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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高市长很快就搜集证据。他很快查到柳绝妹和之前他儿子打的那个女教师有亲戚关系。
他火速派民警到北京逮人。
柳三妹看着面前的民警出示证件之后,眼睛微微一眯,声音很平静,“我跟你们走。”
柳三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查到她。但,她怕陈天齐会冒然出来认罪。那她才是真的悲剧了。好在陈天齐此时就在上海忙着找铺面,倒省了她一番功夫了。
开往上海的火车上,柳三妹两手被戴了手铐,不过,中间用一件衣服盖着,这是怕引起恐慌。她转了转眼珠,对民警说,“我要去厕所!”
民警立刻起身,拉着她到厕所。
火车站的厕所是很窄的,民警只能在外面等。
柳三妹关上门之后,立刻闪进空间,写了一封信,交代神识夜里出来,送到陈天齐的手上。
“需要我现身吗?”
柳三妹摇摇头,“别,你深夜再出去,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把信放到他房间里就行。”
神识点点头。
等柳三妹到了上海的时候,陈天齐已经在派出所的门口等着了。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柳三妹慢条斯理地对他眨眨眼,陈天齐打了个手势。
随后,他对后面的人说了什么,那些人像看到大人物一样,全都一窝蜂地涌过来。
“你好,请问你是柳绝妹同志吗?”一个瘦瘦高高,戴着厚厚眼镜的男人拦住了他们一行人的去路。
柳三妹两旁的民警还未反应过来,柳三妹已经抢先回答了,“是,我是柳绝妹。”
“请问,你真的是犯罪嫌疑人吗?”
民警见这些人似乎来者不善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拦在柳三妹面前,打断了这些人的问话,“退后!退后!别妨碍警察办公!”
柳绝妹没有理会挡在她面前的民警,侧过头看着那报社记者,飞快地回答,“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我是北京户口,上海也只来过几次而已。”
领头的记者似乎发现了隐情,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记者立刻心领神会地缠上这些民警,领头的记者见缝插针地继续提问,“据我所知,你是京都大学第一届的毕业生,还是北京地区的首富,更是第一个做慈善的人,请问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话题赚得也太快了吧!柳三妹嘴角抽抽,抓紧时间说话,“都是朋友们的帮忙和坚持不懈的努力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记者还要再问,已经有民警挤过来,已经把柳三妹簇拥到里面了。
那些记者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一行人往里面走。
这些人把柳三妹带来之后,却没有立刻审问,反而是把她关进拘留室里。黑暗的房间里,阴森又恐怖。柳三妹知道这些人其实想从心里上战胜她。只可惜,她并不孤独。
高市长进来的时候,坐在对面拘留室的镜子前,从那里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对面房间的情况。
此时的柳三妹静静地坐在看守室里,单手支着脑袋,闭着眼睛睡觉。脸上的表情非常平淡,一点担忧之色都没有表露出来。
看到这个情形,高市长非常恼火,很想跑进去,给里面的女人一个大嘴巴子把她扇醒。
可他知道,不行!
因为之前那十年,他站错了队,许多人都看他不顺眼,都在等着抓他的把柄,他必须夹着尾巴做人,不能出一点差错。
“盛海军来了吗?赶紧审!不是说只能拘留她72小时吗?还愣着干吗?不抓紧时间!难道要让我看她在里面睡大觉吗?”高市长捏紧拳头,面色狰狞,对身边的下属发火。
盛海军是民警里最有能力的破案高手,不仅身手矫健,枪法精湛,连审案都很有一套。
盛海军进来的时候,看到高市长,立刻弯腰低头把自己的战略部署说了一遍。
高市长听得有些不以为然,他指着正在睡觉的柳三妹,愤愤地说,“你的技巧是不错,可对这人一点屁用也没呀!”
盛海军躬着的腰微微直起一点,他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神色凝重而慌乱,“我马上审!请您放心!”
说完,他立刻弯腰腿了出去。很快他就到了隔壁房间,柳三妹被他猛地一拍桌子,惊醒了。
她刚才一直和空间里的神识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被人喊起来,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撇撇嘴表示不满之后,也没说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盛海军黔驴技穷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个硬骨头,软硬不吃。他气得一拍桌子怒吼着瞪大眼睛看着她,“我再问一遍,你究竟为何要打断别人的腿?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做得?你说出来,只要你把主犯招出来,我就可以放了你!”
柳三妹觉得自己一定是个软和人,不然对面这个男人不会把她当成包子随便的捏,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说大话,可以放了她?
不说有没有主犯这回事了,就算真的有,她招出来了,等着她的应该也是牢狱之灾吧!放出来这样的瞎话,他居然也能张口说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审案水平呀!
柳三妹撇撇嘴,对他的话表示不是很理解,“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就是国家考古队的队员,没有犯过一丁点的错误!”
盛海军被她这三言两语气得直跳脚。他原本还想在高市长面前表现一番,好升职加薪的,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搞。
他们的证据又不足,紧凭那点猜测,和一点血缘关系根本就不能定案。他气得直抓头发。
难道要等到72小时之后乖乖放人?
他不甘心!
盛海军在屋子里转圈圈,似乎在想招数,柳三妹两手握在一起,微微低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他越看越气!好半天,他一拍桌子,瞪大双眼,如牛铃一般恐怖,“你再不招认,我可就要用刑了!”
柳三妹十分惊慌地抬头,看着他阴鸷的眼神,缓缓地勾起唇角,“每隔12小时,我的朋友有权利探监,不巧的是,他还是个报社记者,如果我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你说你的名声还要不要?”
盛海军被她的话吓到了,她居然认识记者!
对了,他今早的确在门口看到一群人围着警察似乎在采访什么,原来就是她搞得鬼!
他下意识地看向背面。
高市长老迈丛生的面容上有了些许变化,他阴狠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那个女人。
虽然没有证据,可他还是感觉到了,那个打断他儿子一条腿的女人就是她!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诡异气息。
明明就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被民警带走,到了看守所里却丝毫没有慌乱。
要么她是个傻大胆,要么她太自信,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连老道的盛海军都拿她没辙,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恐怕,她的后手不只是那几个记者,她应该还有比他更大的后台。
他沉着一张脸,心里暗暗发誓,即使你从这里走出去,我也会送你到天边,给我儿子报仇!
他最后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直接转身离开房间。
房间内的柳三妹被盛海军反反复复的问话弄得头晕目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疲惫不堪的半抬眼眸,似乎是困得不行,直接软些肩膀,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
盛海军气得不行,却拿她丝毫没办法。
亲情牌,恐吓,瞪眼,威胁,利诱通通用上了,全都没用。她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盛海军把手里的圆珠笔直接往桌上一丢,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拿起面前刚才写得笔录,寥寥数语,想着如果自己拿着这些东西去交差,一定会被高市长骂得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