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自己是连阿哥都不放在眼里,权贵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想巴结自己,只为了随手雕刻的一个小玩意罢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才过了多久,四阿哥的话竟然全都相中了。
宋西楼改了名姓去了他的后院,可不是他光明正大的女人?赵家这么多年来树大招风早就被人盯上了,正在遭受着他们的打压。
其中……他看着面前的茶杯笑着,眼前这个酒楼的主人九阿哥就是领头羊。
赵家已经慢慢在腐败了,若是还不教他住手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今日他来也是想碰个运气,在梦里九阿哥这样的喜欢宋西楼,若是他这段时间重复做梦是应为他的话,他自然也想找到宋西楼。
赵文轩今日来是打着一半的打算的,他不能确定这个梦是否有九阿哥放手的价值,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过来。
却还有一件事让他犹豫,宋西楼现在已经是四阿哥的人了,要是他的那个梦是真的话,她与九阿哥该何去何从?
还没等他细想,门口却传来了脚步声。
赵文轩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跨着大步走过来,身后跟着的小太监腰都快弯到了地上。
赵文轩仔细的看了几眼,随后眯上了眼睛,他这是第一次看见九阿哥,与梦中的那个人外表一样可是性子却大不相同。
梦里的他一直都是弯着眼睛,看着马上红衣女子的时候眼神会瞬间的柔和,像是一个无害的人。
可是眼前这个人,横看竖看都不像,关键是全身上下都冒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赵文轩下意思的紧了紧手心。
九阿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靠近他之后那股危险的气息感更加浓郁了许多,赵文轩见他捧着茶杯,看着手里的杯子一直不说话。
他不开口,也不知九阿哥在想些什么。
对面的九阿哥一脸的冷漠,浑身上下摄人的气息额外的浓郁,他在想的是上辈子的事。
赵家的滔天富贵挡了他的路,他一直都不是什么伪善之人,看的不顺眼自然是要除掉,这辈子也是一样,赵家心太大了,已经碍了他的眼。
但是上辈子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赵家衰败在他的手上,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动手。
他看着面前这个据说一手雕刻万人求的赵文轩,没想到他竟然找到背后动手之人是他,也没想到他的那句:
“我知道你想要找的人是谁。”
这句话简直就是瞬间就锁住了他的软肋,这也是他的逆鳞。
若是他敢说假话的话……
想着,他一瞬间抬起头,撞上对面人的眼睛:“你可知道你今天说的是什么?”
没想到的是,那人却一点都不害怕,坦坦荡荡的对上他的视线:“在下这段时间一直在做一个梦。”
他说到梦的时候,九阿哥立马眯了下眼睛,黑沉的眼眸里面隐藏住所有的情感,浑身冷漠的气息不加以掩饰,看着赵文轩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往上面一挑。
“哦?”
“赵公子可有兴趣说一下你的梦?”
他说完之后眼神就落在了别处,赵文轩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面对这样一个丝毫不知情况的人,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底子都交给对方。
他沉默不说话,对面的人却继续加了把火:“现在可是你在求我。”
赵文轩一下就想起了家族的欣荣衰败,落在九阿哥身上的表情有了挣扎,最后试探的开了口:“我若是说了,九爷能否饶过我赵家一命。”
于是,他就看见那个一直坐着的人抬起他的脸,上挑起来的桃花眼笑了一下:“那就要看看你说的话,有没有让我饶过你的价值了。”
赵文轩不知道,对面男人的手握的紧紧的,拳头似乎还在打着颤。
只是桌子挡住了视线,一直都没看见,随后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梦中九阿哥与一个红衣女子……”
***
在慈宁宫没看到九阿哥,胤禛却是有些失望,回到府上的马车上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宋西楼摸不准他的心思,也没像以前一样做个解语花,马车一直在往府内跑着,静静的一直无人说话。
宋西楼嫌闷,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车马人群,前方在拐一个弯儿的话,就是个卖豆腐花的摊儿,今日要是冬芽也在的话肯定早就吵着要下马车。
外面过于的热闹,胤禛也随意的瞄了两眼,之后猛然间想到要与年羹尧见面。
他朝着外面叫人停车,带着苏培盛走了,宋西楼一个人回府,只有前面赶车的小太监。
没想到的是,马车猛然之间来了个急停车,受力不当直接往前面冲着。
小太监吓得嘴都白了,连忙跪着道:“侧福晋恕罪,奴才该死。”
宋西楼手磕到马车上,她皮子比一般人嫩,又全身雪白,顿时一大片青色额外的显眼。
还没等她说话,马车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呼叫的声音:“我的儿啊,救救你爹你娘吧。”
那声音,可不就是钮祜禄凌柱?宋西楼早就知道了,钮祜禄长胜因为那件事被判决秋后处斩,同刑的还有大理石少卿的儿子王奇。
至于八阿哥手下的大理寺少卿王庆,则是与上辈子一样被削去了官职。
宋西楼坐在马车里,钮祜禄凌柱在外面嚎叫,没过一会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凑热闹的永远不嫌事情大。
“走。”
她朝着外面的人开口,却没想到的是小太监抖着声音道:“主子,马车坏了。”
钮祜禄凌柱听见这句话立马往马车旁边走过去,大力的撩开帘子看着马车里坐着的宋西楼。
她今日穿的是天青色的旗装,看着朴素确实云锦段做出来的,云锦可是宫里受宠爱的主子才能得到的缎子就被她随随便便的穿在了身上。
再看头上的宝石,脖子上带着的朝珠,手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无一不精致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
就被这个人随意的戴在了身上,自己的儿子还在牢狱里等着秋后处死。
他面目狰狞了一下,随后立马的伸出手把宋西楼从马车里拉了出来。
宋西楼没有防备,被他一拉差点摔倒。
周边都是人,看着她指指点点,有的人看见马车上黄带子的标记躲的远远的看着热闹。
宋西楼面对这些人不开口,可是钮钴禄凌柱却是一手拉着她,假情假意的哀求着:
“你现在四阿哥的侧福晋,一定要帮帮我们钮钴禄一族。”
“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身上留着的是我们钮钴禄一族人的血。”
宋西楼却笑了,她看着钮钴禄凌柱上前,低头帮他整理着凌乱的领口,钮钴禄凌柱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去就钮钴禄长胜了,所以现在府里一贫如洗。
他穿的衣服上甚至都有破洞。宋西楼一身华服在他面前格格不入。
一手帮他整理着衣服,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对着他讽刺的笑,嘴唇无声的开启:“凭什么?”
她那笑脸刺激到了钮钴禄凌柱,闻言脑门儿上冒青筋对着她就是一推。
“滚。”
宋西楼嘴角很快的闪过得意的一笑,就等着被他推出去。
没想到的却是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身后一双有力的胳膊接住了她。
宋西楼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双桃花眼。
微微上挑着,疑是哪个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脸的四千多二合一啦 也算是两章节对吧
第48章 替身
“我看见阳光下有两个人——”
“一个看着身形是九爷,一个身着红衣张扬潇洒。”
说到这,九阿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掩藏住里面深邃的情感,只有一瞬间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但是很快的就掩饰了过去,再次睁开眼那双桃花眼里便只有平静。
“随后九爷与这红衣女子骑马……”
“比赛谁打到的猎物多,红衣女子身形瘦弱但是箭法却极好,”赵文轩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甚至都笑了一下,那样子有些欣赏的味道。
拿上弓箭那张扬气质的样子实在是比阳光还耀眼。
他对面的九阿哥听见了,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冷了一些。就算这个人也许跟自己有什么关联,他也不喜欢他脸上那股欣赏的表情。
只想让这个永远消失不见,欣赏什么呢?欣赏他的人?
赵文轩像是听见他心里的声音,沉默了半响又继续开口。他留了一个心眼,说出来的都是重复做过的梦。
这些都是九阿哥在梦里梦见过的,此时被这个人用一股平淡的语气说出来,有股异样的感觉。
像是内心最深处掩藏的东西被人公布于世,他不喜欢这个感觉,所以漂亮的桃花眼第一次正视他:“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赵文轩愣了半响,随即也朝他笑了一下:“这要看九阿哥怎么对待我们赵家了。”
***
九阿哥出酒楼的时候挥手屏退了身后的人。
坐在马车上一直在揉着头思考着,重活一次有许多的事都不一样了,钮祜禄府,江南暗河,还有今日这个赵文轩。
但追根结底一切的源头都在四阿哥的府上。
想到老四九阿哥猛然之间睁开眼睛,上挑的桃花眼里面满是恨意,上辈子那个人坐在九五至尊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他们眼神如同蝼蚁。
他捏紧手心:“这辈子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你登上那个位置。”
不然今后的日子里除了杀戮就是等死,宁愿先等老虎还没长大的时候先拔掉它的獠牙。
“爷,前面堵上了。”
小太监在外面低声禀告,纤细白皙的手指随意的撩开帘子,一眼就看见打着四贝勒府上标记的马车堵在了路中央。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随意两眼之后便把帘子放了下去,他下了马车走近人群里,就看见在马车边那抹天青色的背影。
他站直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后立马脚步快了两分顺势的接住了要往地上倒的人。
强壮有力的胳膊搂住她的腰,比他高了两个头的人低下头往下看。
目光对上之后,女子一脸的柔弱猛然撞进他眼底,微微泛红的眼角满是楚楚动人的味道,这是一个如花一般柔弱的女子。
他脑子里却猛然出现马上人的样子,身形背影无一不像。
也就是一刹那,宋西楼立马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天青色的旗装有些大了,腰间显得有些空荡荡。
腰杆简直一把就能握住。
女子站在他面前像是一朵柔弱的莲花,身上也是一股莲花的清甜味。
炎炎夏日里站在她身边,只觉得热气都消散了许多,人也清凉了些。
他目光却是往她胳膊上瞟了一眼,这胳膊能拉的动弓吗?想到这他眉头都是紧紧的打着皱,轻轻摇着头:
“不是她。”她没这般我见犹怜。
“多谢九阿哥,”宋西楼看了眼他身后的马车,立马就知道了这人便是久闻不如一见的毒蛇老九。
她是四阿哥内宅之人,自然是不能与他有过多的纠缠。
“妾身乃四贝勒府上完颜侧福晋,今日多谢九阿哥出手相救。”
宋西楼说完这句话后,只感觉九阿哥看着他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一些,目光凉凉的看着她身后的钮祜禄凌柱。
只见刚刚还一脸戾气的人立马没了声响,抖动着身体连连往后面退着。
“饶过我,饶过我。”钮钴禄凌柱疯狂的摆着手,表情开始有了崩溃的趋势。
之后大叫一声猛然的冲出人群,往外面跑去。离得远了还能看见那一边发抖的身体。
见他走后宋西楼转头,就看见九阿哥一句未说,上了马车后立刻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不是她。”
虽然很像,但是他记得她看着四阿哥眼底的恨意的,那样骄傲的性子怎么会嫁给一个自己恨的人?
虽是这样想的,但是那微微泛红里面还有水光的眸子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就是老四在江南找的女子?”马车里一阵冷笑,老四这个人还真是风流。
九阿哥走后,小太监蹲在地上修马车。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围在一起了,看着她的样子带着对权势的恐惧,宋西楼微不可察的笑了笑,重新坐上了车里。
回到府上的时候拐弯儿去了福晋的屋子,她去了趟宫里再回来按理说是要回来与乌拉那拉氏说一说的。
没想到的是,在那居然哈看见了钮祜禄莲心,宋西楼这下子看乌拉那拉氏的眼神都变了,她记得福晋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不显山露水的。
可这段时间福晋的焦急却让她都看了出来,钮祜禄莲心刚传出有点受宠的迹象了,乌拉那拉氏就立刻拉拢了过去。
“钮祜禄格格气色好像好了许多呢,”
钮祜禄莲心一身粉白的衣服站在乌拉那拉氏后面,年轻白嫩的女子稍稍打扮一下就娇艳的像朵花,只见她害羞的低下头:“比不得侧福晋呢。”
宋西楼眼神落在她发簪上,还有她一脸害羞的样子。原本满是天真的样子不见了,穿着打扮,动作神情倒是与她有几分相像。
宋西楼转头别过一丝厌恶,准备拿起一边的杯子,却一眼看见摆在桌子上的杏仁糕,她目光落在上面半响,然后转身问乌拉那拉氏:
“还没看见过福晋的屋里有过杏仁糕呢,今个我可要拿出来尝尝。”
乌拉那拉氏一笑,目光终于开始与宋西楼眼睛对上了,她道:“原先我也不知道,还是额娘与我说的呢。”
“爷一向不喜欢表露出来,若不是额娘说的话我还不知道爷喜欢吃杏仁糕。”
乌拉那拉氏这句话慢吞吞的,一句一字都是说给宋西楼听,其实德妃老早就说过了,但是她摆在屋子里也没见爷动过。
她也问过胤禛,但他听说是德妃说的之后也点头承认了,但是还是一点都不动,乌拉那拉氏摆的久了也就没让厨房上过了。
今个这盘是特意的叫厨房的人做出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说这句话。
她看着坐在位置上的宋西楼:再得皇阿玛喜欢又怎么样?德妃是爷的亲额娘,这些事情她也只对自己这个嫡福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