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都是妾身管教不严。”
乌拉那拉氏跪了下来,随后整个屋子的人全部跪了满地,坐在上方的胤禛捏着珠子思考了好久,随后才把跪着的乌拉那拉氏扶起来。
“福晋无需自责。”
他拍着乌拉那拉氏的手,“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瞒着了,除了在座的一丝一毫风声都不准泄露出去。”
乌拉那拉氏点着头,胤禛又用眼神示意汪格格与宋格格下去,之后才转身面对乌拉那拉氏。
“刚刚她们两个在,爷不好多说,但是今日这样的事确实是你管理的不当。”
“妾身知道了,”乌拉那拉氏满肚子的委屈,这人身体都没好,谁会想到她会跑出府呢?
“提前摆好灵堂吧,就说纽祜禄氏疾病身亡。”胤禛捏着珠子淡淡开口,上次没死。这次说什么都不能留你下去了。
乌拉那拉氏一愣,知道爷这是真的动了杀心了,纽祜禄莲心就算是不死的话爷也一定会让她死了。
可灵堂还没摆呢,钮钴禄莲心却回来了。
还是苏培盛的弟弟小全子说的,他受伤一直等到现在才回到宋西楼身边来。
“侧福晋。”
他压低嗓子与她说悄悄话:“据说纽祜禄莲心是爷亲自过去拎回来的,她后面还带着个算命的。”
“算命的?”宋西楼皱眉,记忆里却出现一个算命先生的样子。
白胡子,塌鼻子。那个钮钴禄府上的算命先生。
第45章 宠幸
宋西楼只是在上辈子快死的时候见到过此人一次,当时她与钮祜禄莲心同时怀孕,她作为钮祜禄莲心院子里的丫鬟,自然是与她一起养胎。
见她怀孕,钮祜禄莲心才渐渐的露出马脚,有时候看着她肚子的时候闪过一丝恶毒。宋西楼看见过好几次,但次次都被她天真的笑容取消怀疑。
但她也在暗地里留了个心眼,当时怀着孩子本就敏感,自然是处处谨慎着,恰巧就被她看到钮祜禄莲心与一个穿着□□的人走在一起。
隔得远宋西楼没有听清楚两个人之间的话,但是什么:“男孩,阿哥,皇位。”断断续续的听见这样几句话,吓的当时的她撒腿就跑。
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耳朵上的一只耳环掉了,钮祜禄莲心待她却一日比一日的好了起来,每天甜甜的:“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胤禛派人送来的补品,不要钱一样的往她肚子里灌,宋西楼胃口小通常都是只能吃一半。
无意间听后来进府的武格格提过一嘴,知道补药吃多了孩子长的太大,不好生出来的时候也渐渐的禁住了嘴。
生孩子的时候果然难产,说来也是奇怪,当时钮祜禄莲心刚一发作,自己喝了一碗安胎药后也肚子疼的开始发作起来。
她被送进提前收拾好的暖房里,隔壁就是钮祜禄莲心,当时两个人同时生产,两人的预产期相隔十几天,府里准备的接生婆不够用。
顿时间丫鬟婆子忙成一团,这个时候再去内务府再叫人已经来不极了。
她只是个陪床丫鬟,福晋自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略一思索了一番就叫人去了外面找的接生婆,宋西楼亲身体会到喝下那婆子的一碗药后自己开始大出血。
然后接生婆问保大保小的时候,福晋只叫来的胤禛,当时自己在屋子里面屏住呼吸,静悄悄的只听他叹了口气,然后却是毫不犹豫的说:
“保小。”
没有任何的措施,剪刀在肚子上面划拉着,亲眼看见孩子从里面拿出来,然后……那婆子偷偷交给了随行伺候的丫鬟。
丫鬟打开手里的篮子,里面是一个死了的女婴,刚生出来胎毛还是湿的。
随后就听见那个婆子大喊:“福晋,贝勒爷,生了生了。”
她看见那婆子捧着那个女婴出去了,宋西楼眼睛瞪的大大的,喉咙里面吐出一口血,但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像是哑了一样一直:“啊啊啊啊啊啊。”
再怎么叫,孩子还是被人带走了。
***
回忆久远,那些痛苦现在想想此时也能笑的出来,只是嘴角的笑却是满满的苦涩。
小全子离的近,还奇怪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宋西楼一愣,想了想开口:“去贝勒爷的书房吧。”
她院子离胤禛的书房近,没两步就到了。
院子门口的小太监看见宋西楼远远的就跪了一地,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拦着的却是苏培盛,宋西楼看到这神情僵硬了一下,但也是一刹那就放松了。
“侧福晋且慢,爷吩咐过谁也不能进去。”
苏培盛知道宋西楼在胤禛心里的位置,所以这句话里面都是讨好,殷勤,态度放的很低,就怕宋西楼有丝毫的不开心。
胤禛既然这样说了,就代表里面真的在讨论重要的事,宋西楼弯眼一笑摇头表示没事:“来这也没什么,只是见爷一直在书房才过来送点绿豆汤。”
她身后跟着冬芽,手里捧着的是宋西楼亲自煮的绿豆汤,她手心里的荷花长出来后煮东西的时候试探的在里面加了点花瓣。
花瓣入口即化,煮出来的东西喝了比乳液还让好,胤禛之前喝过一次,直说喝完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之后就常要吃宋西楼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了。
苏培盛看着宋西楼一脸的为难,爷还在里面与人谈话,这个时候进去肯定是要挨骂的,但实际宋西楼也得罪不得,这个主子这样受宠,还不得好好的伺候着。
宋西楼笑:“不让苏公公为难了,不过是碗绿豆百合汤罢了,爷既然有事的话我也本不该过来打扰。”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身后的苏培盛却赶忙的下了几步栏住了她,他笑咪咪的微躬着身体:“侧福晋莫走,奴才估摸着爷这个时候也口渴了,侧福晋送来的绿豆百合汤奴才给你送进去吧。”
宋西楼这才转过头,满脸的笑意:“那就多麻烦苏公公了。”
苏培盛陪着笑脸,拿着她带来的食盒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门口没人看着宋西楼想了想慢慢靠近了门,里面确实传来了说话声。
但是屋子太大,只能听见确实是有陌生的声音,胤禛一言未语。
她见听不见立马就退后带着冬芽走了,回到院子里后左等右等也没听见什么消息。
只是快到晚膳的时候,胤禛派人来给她送了根簪子,上好的红宝石做成的莲花簪看着十分的小巧精致,符合宋西楼一贯的穿戴。
但是这天晚上,胤禛却罕见的没有过来,连带着剩下的三天都待在了书房里不出来。
之后,第一个去的是福晋的屋子,稍坐了一小会后便去李氏哪里看了看几个孩子,晚膳却拐弯去了钮祜禄莲心那儿。
府里把她出去的事情满的死死的,除了几个知情的主子,奴才们也就各自的心腹知道。所以从进贝勒府开始爷一次也没踏进她院子的钮祜禄格格今个可是走了大运了。
贝勒爷既然到她那去用了晚膳,饭菜撤走之后也久久的没有出去,只见这是真的要受到宠幸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多少人背地里咬碎了牙齿。
宋西楼到了时间点也没睡着,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眼神空荡荡的让人看上一眼就难受极了。
小全子看着主子这样心里也难受,跑到外面去打听情况了,回来的时候见宋西楼还在原地坐着,连位置都没变化一下。
他看了直觉侧福晋的苦涩,恨恨的道贝勒爷真是糊涂了,怎么就对主子这样不好呢,就连看都不来看一下。
冬芽却悄悄的走过来,问:“你打听的怎么样?贝勒爷真的在钮钴禄格格那歇下了吗?”
小全子先是扫了一眼坐在那儿的宋西楼,之后才转身放低声音与冬芽说话:“没错,贝勒爷一直在钮祜禄格格的屋子里没出来。”
“听说刚刚还要了水。”
“你说什么?”身后穿来宋西楼的声音,小全子当真吓一跳,回过头就见宋西楼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无神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主子这个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恐怖,小全子打了个颤,哆哆嗦嗦的开口:“刚刚,刚刚爷在钮祜禄格格的屋子里,要了水。”
这句话刚落下,就见宋西楼的眼睛里立马掉出眼泪出来,人也像是一瞬间没了力气,整个人都颓废了下去。
“主子。”
小全子怕她撑不住,担心的开口,却见宋西楼摆着手边走边进了里屋。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宋西楼躺在床上屋子里面没有点灯,这个房间都是黑暗暗的,刚好不用假装受伤的表情。
她想的是,那个和尚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还是说,那个和尚真的能看清以后不成?那么他又与胤禛说了什么?
想的太过于入迷,直到听见屋子里面有脚步声才开始屏住呼吸,开始装睡。
床帘被人撩开,宋西楼的睫毛故意抖动了几下,但还是继续在装睡着,直到头发被人摸了一下:“别装了。”
来的人是胤禛,他摸着小姑娘的手,闻着满帐子的荷花香,好好的吸了口气。
低下头却见小姑娘还是闭着眼睛,只是这装睡的技巧太差了,睫毛还轻微的在抖动着。
胤禛心中一动,伸出手想去碰碰,但没想到的是小姑娘故意扭头给躲开了,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就是不睁开。
胤禛摸着小姑娘的头:“西楼,睁开眼睛。”
小姑娘明明就没有睡着,可是却偏偏不听话,摇着头。胤禛板着脸,放低了语气:“我叫你睁开眼睛。”
小姑娘身体抖动了一下,就在胤禛没准备的时候她猛烈的睁开了,眼圈里面外面都是红红的还带着血丝,她直接一个转头看着他,眼睛锁住他的眸子。
“睁开了,爷满意了吗?”
说完后,两行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她清澈透明的眼珠子里面印着自己失措的表情。
胤禛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心跳动了好几下,然后伸出手接住她脸颊边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手指上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往后面缩了缩。
之后,他把手指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咸的。
他挑眉,看着床上一脸悲伤的小姑娘:“吃醋了?”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真个人像是有些洋洋得意。
平素里胤禛都是成熟的表情,现在这样一看却有些像是小孩子,吃了糖那种。
“不是。”宋西楼却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的转过身,嘴上还倔强道:“爷不是去了钮祜禄妹妹的屋子吗?”
“怎么半夜还来了我这。”
胤禛没说话,没过一会后宋西楼只感觉有从后面搂着她的腰:“没有。”
胤禛把脸凑到她的脖子边上,再次强调了一句:“西楼,我没有。”
宋西楼确是不敢问,这个没有指的是什么。胤禛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就算是做了,也是光明正道的碰了自己的小妾。
见她不说话,胤禛也没在继续,脑子里面想的却是白天那个和尚的话。
当今世上可真的有那样的人?生下来就背负着未来那样尊贵之命,他是眼里高深莫测,既不相信,又在心里暗自说服自己。
胤禛望着头顶,毕竟是那样尊贵之位,没有人会不想的,他也不例外。
想到这,他笑了,抱着前面人的腰问:“西楼,你说世上真的有人能知道未来的事情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有一丝迷茫,被他抱住的宋西楼心却在“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晚晚了,这两天三次元时间同步多,答应小可爱们明天加更 么么哒
第46章 命格
屋子里面是黑的,只有窗外那一点月亮的余光。
宋西楼又是背对着胤禛的,所以身后的人看不见她的表情,胤禛没有注意到她不一样的心跳,也没指望她的答案。
不过是个后院的女人罢了,就算带有再大的命格又怎么样?
他闭上眼睛摸着手腕上的佛珠,那天他在马车上突然从外面射进一支带着信封的箭。
不偏不倚的射在他边上,上面的字迹是刻意的更改过的,他瞧着觉得有些像是老九的。
那——他后院的那个钮祜禄莲心与老九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今日这个和尚说的话究竟是胡言乱语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带有尊贵命格。
这天晚上胤禛没有什么余外的动作,只是抱着宋西楼就那样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宋西楼还没醒,昨晚哭的太狠早上睡的有些沉。
苏培盛带着小太监伺候他穿衣,想到昨晚她哭的红肿的眼睛胤禛默了默,唤来了小全子:“昨晚爷到别的院子里,是你与她多嘴的?”
小全子吓一跳,连忙跪下来:“爷赎罪,当时主子的情况不对,望着钮祜禄格格院子的方向人都愣愣的。”
“当时奴才们都急得不行,这才出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主子不要人伺候一个人进了屋子。”
胤禛知道小姑娘心里只有自己,见他去了别的屋子人自然会伤心,他叹了一口气望着里屋的方向有些沉思。
喜欢自己没错,但是这样就吃醋的话在这个后院她怎么能容入进去?
就算是为了子嗣,他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去碰别的女人。
回到书房拿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猛然间想到钮祜禄一起的那个和尚,他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胤禛都决定不再留他,派人去了他住的院子,回来的奴才却说已经没了人影。
“奴才从桌上发现了这个。”
胤禛接过来一看,是张纸条,上面写着:“来日再相见。”
他把纸条一捏揉进手心,拳头往桌子上一砸:“去找,翻遍京城也要把人给爷带回来。”
满嘴胡言的家伙,说他院子里面有个背负着皇贵妃之命的女人,这样的人若是放了出去不就是在昭告天下说他有篡位之心吗。
没想到的是,派出去的人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就像是在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
胤禛坐在凳子上,揉着眉心正头疼,宋西楼走上前给他盛了一碗绿豆百合汤,又叫人把她边上的冰块往他身边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