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灾民显然是发现了他,不要命的堵在路中央,胤禛一拉缰绳沉声道:“各位,钱可以给你们,但要让我过去。”
面前这些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他任然是虎视眈眈,胤禛望着前面就是平安县,手里的缰绳紧了紧:“都来了肯定是不能放弃,”
正打算义无反顾的冲出去的时候,那群人识破他的目的十几个人飞快的跑过来,围住他的马把他拉了下来。
之后就是一阵暴打,胤禛练过武自是不怕他们,但对面人多双方许久的坚持不下。打斗的时候有个人趁他不注意一刀刺中他胸口。
等他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已不知是何时,才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个声音大喊:“嘿!你真的醒了。”
默了好一会,胤禛才搞清楚这个人是他自己,这是……在哪?
入目所见的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朴素且雅致四周随意的放置着几盆花,虽然不华丽但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面前的是个眼睛大大的姑娘,看那打扮像是哪家的丫鬟,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满脸的好奇,胤禛眉毛一拧:他还没被人这样刺/裸/裸的注视过。
冬芽见他不说话,鼻子不满的嗅了嗅,大眼刮着他:“你都是我跟小姐救回来的,还不让看?”
“多谢。”胤禛正想起来,刚一抬头就感受到一阵痛,奇怪了他没记得那些乞丐打他的头啊。
见他摸着自己的头,冬芽一阵心虚:“你这个人,没趣。”嘴巴一蹶,就咚咚咚的跑了,深怕他发现是自己与小姐弄的。
胤禛坐在床上头疼了好久才好点,没一会又见她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
空谷幽兰,步步生莲。这是胤禛对宋西楼第一眼的印象。
断是他在宫里见过那么多的美人,也没有一个给他这样强烈的美感,恍惚了好久才算是会过神来。
这位定是救他的那位了,他不是沉迷于美色之人,也就欣赏了一会再抬起头眼里就无波澜:“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后有需要我定会报答。”
许久都没见人回答,抬眼却发现这位小姐像是害怕,点了点头之后就躲到丫鬟的身后去了,胤禛还没来的及看她的表情只余光扫到个红红的耳尖。
原来是害羞?
气氛有些尴尬,胤禛正想开口时就听见那丫鬟身后传来一阵小小的声音:“公子无须多礼。”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就像小时候他在宫里养的那条小奶狗,小小的奶声奶气。
只是可惜的是,当时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它,小奶狗不久就死掉了。
感觉有目光注视,抬眼就逮到一双好奇的眼睛,见自己看过来,飞快的闪烁了两下又溜到了丫鬟的后面,只有那翠绿色的裙摆微微的晃动着。
“胆子真小。”胤禛很想笑,但又怕吓着她,捂着嘴唇轻轻的咳了一声。
冬芽站在中间,困惑的挠了挠头,随后从怀里拿出个瓷瓶出来:“公子,你到换药时间了。”说着就上前准备帮胤禛解衣换药。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用手挡住她的手,胤禛声音有些冷:“多谢这位姑娘,在下可以自己换。”
就算是受伤,他也不喜欢人触碰自己的身体。
“你昏迷的时候衣服就是我换的,”冬芽觉得他矫情,说话越发大大咧咧的:“这个时候还遮什么?”
才刚说完,就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冷,低下头就看见一直板着脸的人这时候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平时就算是缺根筋的冬芽感受到那冷气都有些害怕。
“你……你……你。”剁了好几下脚,冬芽不敢再说什么抬眼求救的看着宋西楼:“小姐。”
宋西楼站在原地踌躇了几下才敢上前,拿过冬芽手里的药瓶,蚊子般大小的声音传过来:“公子莫怪我的丫鬟,她一向口无遮拦的习惯了。”
她刚来胤禛就感受到一阵莲香,淡淡的很是好闻,浮躁的心也平稳了不少。
她站在自己面前,垂下眼就可以看见她不安的扭动着自己的手,白皙的手指因为用了力,没一会就红了一片。
抬眼一看,果然与自己想的一样,她的脸颊耳朵都红了,眼神到处乱瞄就是不敢看自己,嘴上还在为那丫鬟辩解:“当时你受伤太重,嬷嬷又不在。”
她咬着嘴唇,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我就与冬芽一起换了你的衣服,上……上了药。”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与自己的目光对视之后就立马的闪了下去。
“还请……还请公子莫怪。”
胤禛却在想,他要是再不说话的话,这人的耳朵会不会红的能滴出血?
空气就像是冷冻住,胤禛坐在床上就可以看见面前的手指从一开始不停的搅动,到后来拿着瓶子左右乱动像是无处安放,直到现在手与瓶子都无力的垂下来,像是有些丧气。
就像——它的主人,这个时候头都要埋在胸口了。
胤禛一笑,伸手过去把想拿药瓶,宋西楼拿的紧,他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手的主人怕是没反应过来,胤禛宽大的手掌包住她,另一只手从她手心抽出药瓶。
“在下多谢小姐了。”
被牵住的人,先是瞪圆了眼睛,之后就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红透了整张脸,之后就兔子一样的飞速的蹿了出去。
那速度差点把胤禛吓一跳,之后一上午都没看见人。
怕是还躲着自己?想到她兔子一样的胆子他唇角就是一阵笑。
“公子,吃饭了。”冬芽自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之后,在他面前老实了许多,端着托盘也是安安静静的。
上面摆着的是碗鸡丝粥,还有两盘蔬菜,胤禛一看到真有些饿了,拿起勺子一喝却意外的发现十分的美味,两盘蔬菜更是新鲜清脆清脆的,胤禛没一会就吃的干净,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小姐说,你这生病刚醒,不能吃的太饱。”冬芽在一边默默的收拾着碗。
“这饭菜是你们小姐做的?”
“不光这饭菜是我们小姐做的,这菜都是小姐种的呢。”冬芽抬头趁他不注意偷偷的瞪了他一眼,嘟囔着:“也不知小姐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种的?胤禛疑惑的皱了下眉头,沉声道:“把窗户打开。”
“小姐说你生病没好。”嘴上说着,却不敢反驳身后人的话,乖乖的撑开了窗子。
窗户一开,外面一阵的鸟语花香,蝴蝶蜜蜂在花丛中飞舞,最引入注目的是那一簇簇的菊花,红的粉的紫的,在阳光下开的像是要发光。
这是,宋家娘子?
大脑中闪过一个耳朵红出血的人,这就是他要带回去的那位?并且她手上有着大批的粮食?
“这是巧合?还是……”坐在床上的人摩擦着手腕处的珠子:“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正细想着就听见窗户那里有声音,眯着眼睛就看见那宋家娘子拿着水壶正细致的给花浇水,侧面看过去平静而温柔。
没多久就来了个嬷嬷,对着她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只看见宋家娘子笑着摇头不说话。
胤禛想了想还是下了床,其实胸口上的那处伤不是很重,包了药也不见得多痛,关键是这头,就像是被人拿东西砸过一样。
扶着头下床,她们走到了窗户的右侧那里正好有一扇窗,胤禛轻声走到那,用手挑开一丝缝隙。
断断续续的,但是话还是听的清,那个嬷嬷道:“你这把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带回来,要是是坏人怎么办。”
“嬷嬷,不会的。”少女撒娇的摇着她的手辩解。“我相信他是个好人。”
吴嬷嬷手拍了她几下,语重心长:“小姐啊,你这要被人说出去了,还要不要嫁人啊。”
胤禛看见她站在原地羞的手指头都是红的,有的人天生就不会说谎一眼就可以看见心里怎么想的。
看到这他暗道自己多想,正心情愉悦的准备回去,没想到冬芽急忙忙的跑来:“小姐,马大人又来了?”
胤禛停在原地:“马大人?马言?”再抬起头,眼里满是风雨。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来个小剧场你们就爱评论了嗷~~~
胤禛板着一张冰块脸:“我喜欢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的女人。”
对面的宋西楼红着脸皮,超害羞,耳朵都要滴血。
胤禛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悄咪咪的上了手:其实我是喜欢这样的。
第11章 喜欢
眼前猝然的闪过马言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四爷可曾听说宋家娘子?”
马言,平安县袭击他的灾民,这些与眼前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胤禛靠在窗边,眼睛闭了闭。
再睁开眼睛里面就是一片冰冷,手里攥着刚刚褥下来的佛珠。
她若是骗他......
来的人确实是马言,他头几天偶然的听说宋家娘子手上有大批粮食,那时他就来过一次。只是虽为父母官他门都没能进去。
这回他可没那个耐心等,冬芽前脚刚走他就后脚就跟着进去了。宋家这院子又不大,一眼就能看见人在哪里。
“宋小姐。”他走的着急也不忘记离这些花远一点,这些花比镶了金子还贵他可赔不起,也不知道哪里值那么多钱了,换成粮食多好啊。
“马大人。”宋西楼福了福身子,余光瞟过右窗边的身影,笑容更灿烂了一分,“今日马大人前来可是为了上次之事?”
“是是是,”马言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过于清澈看上一眼就跟自己骗人似的,期待的问:“宋小姐想的怎么样了?”
宋西楼侧脸对着窗户,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从胤禛这个角度来看及可以看见她扭来扭去紧张的手,没一会就传来她清脆的声音:“大人恕我直言,这些粮食我从未想过变卖。”
“天灾人祸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民女带着丫鬟婆子一起生活,还是有些保障在手才安心。”
两句话让马言的希望都破灭了,顿时间挺直的腰杆都弯了下去。摆摆手道:“我理解。”现在洪灾来袭,不知何时才能过去,家家户户的正是缺粮保命的时候,要是他有粮食也不会贱卖出去。
只是还是有些苦涩,五日之后不见粮食,那些灾民可怎么办哦。
屋子里的胤禛听清,也知是自己冤枉了她,眼前这人救了自己,又有一身好手艺,若是她种的菊花得到皇阿玛的喜欢。
短短的一会,就有一个念头在脑中形成,望着窗外那张脸怎么也压不下去。若是……若是这个人是他的,那么他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带去贝勒府。
况且……她还长的这样貌美,摇摇脑子里那些心思。当务之急,马言直说拿不到粮,后面都还是得看自己才行。
胤禛看了一眼之后就往床边走去,窗外的宋西楼看马大人这样心生不忍,忙往他怀里塞了两盆花。
“这......这是作甚。”不能吃不能喝的,还贼贵贼贵。
对面的女子两颊红扑扑,歪头想了想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马言先是一脸困惑,随后了然,之后就是满脸的惊喜,抱着两盆花乐呵呵的走了。
***
“吧唧”一声,关上了窗户,马言都多大了,还笑的像朵花,也不怕脸上的褶子夹到苍蝇。
之后的几天,胤禛就呆在了宋家,苏培盛在第一晚就找到了四爷,却不知道这爷是计划着什么,居然不肯回去。
通过几天下来,胤禛倒是摸清了这院子的几个人,整个院子就三个人,冬芽口无遮拦心直口快,吴嬷嬷年岁大些,但心肠却很好。
至于这院子的主人,宋家娘子,胤禛想到之后往前一看,往椅子背后一靠,笑道:“过来。”
他坐在太师椅上,对面的人拿着笔在练字,但是没一会那小眼神就直勾勾的往他身上瞟,被逮到之后就往别处看去,还当自己不知道。
他身居高位,说话自带一股命令的口气,宋西楼为难的想了想,期期艾艾的走了过去,低着头不说话就像个犯错的小孩。
“都画了些什么?”不自主的他的声音就放柔了些,这人与他后院的福晋还是不一样的。
“我……我练字呢。”一紧张就会打结巴,胤禛看着她纠缠在一起的手,了然的一笑:“把你的字拿给我看看。”
一直低头的人这才抬起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脖子耳朵迅速的涨红:“我……我写的字不好看,还是不拿来献丑了。”
“要我亲自过去?”靠着太师椅的人,手撑着扶手作势就要起来。
“不用不用。”
她狂摆手,飞快的跑了过去:“我拿我拿,”说着就在案桌上抽出一张纸,胤禛见道:“不是这张。”
拿着纸的人愣住了,眼睛瞪的圆圆的像是不可置信,见胤禛那洞察一切的眼神,羞的差点就这样跑了。
“乖,拿来给我。”
一句乖,让快炸毛的人立马的乖巧下来,尽管脸还是红的不行,但还是拿出另一张纸乖乖的上前了。
“画的什么。”温柔的语气刻意的放轻,眼前的女子太害羞,他不想吓到她。
一个你字在宋西楼嘴里左嚼右嚼,但就是说不出来,可什么是瞒的住他的?瞧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干脆不说赌气般的把手中的纸塞到他手里。
“你自己看。”低头看着鞋尖不说话。
纸被人抽了出去,手却也被他牵住了,宋西楼试图往外抽,一下两下,就是抽不出去,却也被人牵的更紧了。
胤禛见她不再挣扎后才打开手上的纸,只见上面先是写了几个字,凌乱的显示出写时候主人的不专心,纸的另一边却画着画,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唇角微微的翘起。
“这画的是我。”这句话说出来毫无意外,眼前的女子满眼都是自己,他早就看出来了。
见她的头还是低着的,胤禛伸出手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慢慢的抬了起来,她亮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虽有着满眼的羞意但还是坚持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