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苏苏在这,大概对原著崩坏到如此地步也见怪不怪了。
原著中,阮十娘只生一子,虽与皇帝情投意合,却因为种种原因,在恪王登基时,只被封了一个嫔位。
而如今阮十娘初封就是贵妃,还有一个昭字封号,难道皇帝已经认定阮十娘是他的真爱?
洪笙此刻可顾不得许多,一听阮十娘这话,身子顿时一僵,看向阮十娘就好像看夺妻仇人似的。不,不是好像,而是就是夺妻仇人。
洪笙又给皇帝跪下,“求陛下成全,臣此生只有苏氏一个女人,也只认她一个媳妇,臣愿意替苏氏承担一切罪责。”
听到这个,阮十娘知道自己误会了,然后沉默的看向皇帝,“臣妾知道陛下愤怒苏氏的欺君之罪,求陛下开恩,臣妾愿意为妹妹承担罪责!”
这个时候,刚才通禀的内监又进了来,“回禀陛下,禧贵太妃和荣妃求见!”
皇帝:……
那个名为苏氏实则为阮氏的女人除了一张脸外,到底有什么好?
和自己抢兄弟就算了,如今还跟他抢女人?
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禧贵太妃肯定也是为了那个胆大包天的骗子来的!
皇帝挥挥手,“请进来!”
禧贵太妃就是先帝的禧贵妃,荣妃则是宋四姑娘,一番见礼后,两个女人见着洪笙也是一脸惊讶。
荣妃艳光四射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洪都统没去接苏苏吗?难道洪都统果真后悔娶了个丫鬟为妻?不过洪都统是不是忘了,我祖母可是私底下认过苏苏为孙女的。”
皇帝:……
果然你们和苏氏才是真爱吧!
洪笙:……
苍天啊,大地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陛下……”
有道是“男人有泪不轻弹,该哭还得哭啊!
启泰帝看着底下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洪笙,只觉得自己都跟着他丢人,“滚滚滚,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快去接你媳妇吧!”
洪笙“砰砰砰”的给皇帝磕了三个响头,只叫在场其他人都觉得头疼,却见洪笙一点不理会差点嗑出血来的额头,麻利爬起来,又和三位妃嫔告罪,退出君临殿,就飞快的消失不见。
君临殿里三个女人与皇帝大眼瞪小眼半晌,禧贵太妃到底是先帝妃嫔,是皇帝的长辈,摇了摇手中的象牙扇,“今个天气真是太热了,哀家似乎有些中暑,就不打扰陛下了,哀家先走了。”
阮十娘和宋四姑娘对视一眼,一人拉住禧贵太妃一只胳膊,对着皇帝一笑,“臣妾们送贵太妃回去吧,也是臣妾们一片孝心。”
皇帝无力的挥挥手,原来被“过河拆桥”是这种滋味。看来,有些事还是得等等啊!
……
洪笙带着亲信出了宫,想到刚才在君临殿上的情景,讽刺一笑。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多的救命之恩有什么用呢,一个君,一个臣,原就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友谊。
洪笙知道皇帝在试探他,皇帝也知道他知道他不会杀了苏苏。
洪笙不过是再一次告诉了皇帝,自己的软肋是什么。
而皇帝呢,也再一次告诉洪笙,他的软肋在他眼里不堪一击。
所以,他的心肝,只能自己拼尽全力保护了!
长乐城的十里长街是出城的必经之路,即使洪笙在想策马狂奔也只能按捺住狂跳的心。
在经过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时,一阵劲风袭来,洪笙下意识接住,手里顿时出现一个粉蓝色的荷包。
只见那荷包上绣着一株并蒂莲花,一片翠绿的荷叶下是两尾正在亲吻的小鱼。
洪笙蓦然抬头,便见那高楼上用扇子半遮着脸,只露出一半容颜,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
洪笙摸着自己“砰砰砰”仿佛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只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那女子拿开团扇,冲他调皮的吐吐舌头,只不过,这回她没有飞快的关上窗,而是向里面招招手,下一秒,两个小脑袋出现在窗前。
此刻阳光明媚,只叫洪笙头晕目眩的同时也驱散了心中所有的阴霾。
真好,你们都在这里!
真好!
正文完
第一章 后来(一)(一更)
启泰五年,鞑靼在西北边境再生事端,皇帝怒极,不顾众臣和两宫太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反对,执意御驾亲征,誓破鞑虏。
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帝下圣旨,册封皇二子福宜,为太子。
旨曰: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皇二子福宜,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于启泰五年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授福宜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而皇二子福宜就是养在皇后膝下,生母为昭贵妃的大猫,时年十六岁。
……
皇帝在来年春日就要御驾亲征,已定昭贵妃随军。
凤仪宫,皇后寝宫。
已经面显老色的皇后看着年岁越长却仿佛回到二八年华的昭贵妃,心中感叹,果然是只有被男人宠爱的女人才能越过越年轻。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嫉妒会羡慕,但到头来,心里只剩下古井无波。
她早在很多年轻就认清了,她与皇帝之间从来没有爱情,他们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更何谈相濡以沫!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昭贵妃的请安声让皇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也没有说免礼,只淡淡的道:“你怎么来了?”
皇二子福宜虽养在皇后名下,但皇帝并没有更改他的出身玉碟,所以福宜依旧是昭贵妃的儿子。
如今福宜被封太子,待皇帝走后就会代君监国,不说昭贵妃作为太子生母,母凭子贵,就是太子外家理国公府也跟着水涨船高。
而自己的娘家……
皇后心里冷笑,自己的娘家见她生不出儿子来,在皇帝登基后又送了一个女孩进宫,总算如愿以偿生下了儿子。
但,那又如何?
先前或许还有梦可做,如今,太子都册封了,梦还没醒吗?
或许也想学着先帝那会儿,把太子拉下马?
别做梦了,只不说今上不是他皇祖父那样的痴情种子,就算是,钟情的也是昭贵妃。
而昭贵妃可不是那个空有脸蛋其他一无是处的珍贵妃。
且不说昭贵妃生下了两个皇子,就是娘家也不是珍贵妃那个豆腐西施可以比的。
理国公府虽说一共就剩下四个男儿,但个个皆是英才。
尤其素有“妖孽”之名的理国公阮麒凛,只他一人留能撑起整个理国公府,更别说还娶了恭亲王府的庆宁郡主。
若说理国公府的男人是支柱、是地基,那理国公府的姑娘就是砖瓦。
阮家在抄家时,几位出了嫁的姑太太虽然也受到了些许波及,不得不深居简出,但没有一个被夫家休憩的,在娘家女眷落难之时也多有帮助。
几个出了嫁的姑娘中,嫁的最好的是阮七娘,但其他几个被发买为官奴的女孩也是各有各的际遇。
不说旁人,只说如今的禁卫军都统夫人,虽说还是姓苏,但谁不知道她也是阮家人。
但知道了又如何?连皇帝都不理会她的欺君之罪,别人又哪敢开口?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而除了理国公府,顺安伯府宋家也是昭贵妃一系的。
昭贵妃身子不好,三皇子自打出生倒有一般时间跟着荣妃,可以说是荣妃照顾长大的。
三皇子和庆盼公主站一起,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荣妃生了一对龙凤胎呢!
皇后左想右想,都想不透昭贵妃为什么会在即将随着皇帝出征的时候过来拜见自己。
阮十娘见皇后不叫起,心里觉得没意思,索性自己起了身,见她越发显老的面容,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恨。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而且不说别的,虽然皇后抢了她的儿子,叫儿子至今都与她不太亲近,但不得不说,皇后将福宜教导的很好。
便是为了儿子,像她服回软又算的了什么?
想到这,阮十娘起身的动作一顿,径直跪了下去,这倒吓到了皇后,“你这是做什么?”
“娘娘,我们结盟吧!”
“什么?”
打死皇后,她都没想到会从阮十娘口中听到“结盟”二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娘娘,我们过往有仇有怨,甚至因为福宜,总想着叫一个死了才好,这样,福宜才不会左右为难。但如今,也是为了福宜,臣妾请求娘娘放下往日仇怨,我们结盟吧!”
阮十娘身上的温柔气息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变成了拿着刀剑的女战士,谁伤害她的儿子,她就杀了谁。
“皇帝要动手了?”
皇后也不是傻子,相反,她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只看阮十娘这幅样子,她就知道,皇帝到底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了。
五年,已经是他能忍的极限了。
也对,毕竟没有哪个皇帝能忍受头上随时有一把能杀了自己的刀。
当年今上逼宫眼看着就要失败了,是开国勋贵们出手推了一把。
谁能想到如今的太皇太后会对先帝下手呢?一碗加了料的参汤,叫先帝当场中风。
然后就是麻利的册封恪王为太子,太子监国,没出十天,先帝死了,太子登基。
至今,皇后依旧感觉挺戏剧性的,亲手抚养先帝成人,扶持他坐上皇位的太皇太后居然又亲手要了他的性命。
没人知道太皇太后是怎么想的,也没人敢问,得了大好处的恪王心里虽然惊恐不已,但只要能登上皇位,管她为什么呢!
可以说,今上不过是了捡漏的罢了。
但那种惊恐深深烙印在皇帝心中,开国勋贵们能让太皇太后出手杀了自己的养子,那若是自己不合他们的意,又会怎么对付他呢?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皇帝独宠阮十娘,拿着理国公府当枪用时,这种结局就已经注定。
阮十娘深深地看着皇后一眼,没说话却点点了头。
鞑靼起兵,不过是给了皇帝一个掌兵借口,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棋局呢!
“既然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说到这,皇后自己先摇头苦笑,若是阮十娘不跟着随军,皇帝又怎么会这么痛快的封福宜为太子?
“你想要我做什么?”
“若有万一,臣妾希望娘娘什么都不要做,只看着我们的儿子,君临天下!”
阮十娘在“我们”二字上放重了声音。
而皇后听到这句话时,仿佛自言自语的道:“我们的儿子?我们的!”说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阮十娘,“若有万一,本宫会亲自看着我们的儿子,君、临、天、下!”
第二章 后来(二)(二更)
史书记载:
启泰六年春,帝北征鞑靼,十万大军势如破竹,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攻入鞑靼王宫,俘虏鞑靼大汗孛儿帖赤那阿勒塔。
启泰六年秋,鞑靼称臣,奉启泰帝为天可汗,鞑靼国划“一国两制”行政区,由西北都司分兵驻守。
至此,比大楚立国时间更久的鞑靼国,灭!
启泰帝在犒赏三军后,踏上回程。
而这半年来监国的太子做的也很好,得到朝臣的一直认可。
得到北征大捷后,太子和一众朝臣就一直在策划迎接皇帝回京的盛大典礼。
毕竟启泰帝是大楚至今除开国圣武皇帝外唯一御驾亲征的皇帝,而且灭了鞑靼,威慑了瓦剌,让西北之地之前能有几十年和平,可谓是赢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而就在京城中紧锣密鼓的筹备这盛大典礼时,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密旨被送到京城,而东宫,太子手里除了这道八百里加急的密旨外,还有一封密信。
福宜趁着夜色来到了凤仪宫……
当夜,太子急招六部尚书和禁卫军大统领进宫。
禁卫军大统领府:
苏苏服侍洪笙穿上一品大统领的官服,替他系上腰带,洪笙顺手将她揽在怀中。
有人曾说,在精致的容颜也敌不过时间,但年过三十的苏苏,仿佛不曾经历过时光的洗礼,脸上有着少女的娇羞,身上带着少妇的风情,这矛盾的结合体却让人感觉完美异常。
“开始了啊!”
苏苏梦呓似的声音在洪笙怀里响起。这几年阮家人表面上看上去活的风光无限,但只有阮家人自己知道其中的艰难和危险。
启泰帝明面上对阮家信任有加,恩宠备至,但实际上阮家却成了他手里的一把刀,干的全都是得罪人的事。
在皇帝执意御驾亲征并且大猫被封为太子的时候,苏苏就知道,皇帝终于要动手了。而她们的机会也来了,是生是死,端看今朝。
洪笙放在苏苏腰间的手一颤,“苏苏,你带着峰哥儿和雪姐儿先出城避一避吧!若是万一……”
苏苏摇摇头,“晚了,从那道八百里加急的密旨进京开始,这京城就出不去了。而且,也没有万一,你是禁卫军大统领,凛哥儿是锦衣卫,皇帝以为封大猫为太子,就能先稳住我们,帮着他除掉杀鸡儆猴,但他错了,我们不想当鹬蚌相争。”
“皇帝一定留有后手,我们不过是他放在明面上的人罢了!”洪笙万万不能叫苏苏和两个儿女冒险。
苏苏想到皇帝的狠辣手段,沉默了一会儿,道:“等着十姐姐的密信吧!我相信,我们不会失败!”
筹谋了十年了,在皇帝没登基前她们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所以,绝对不能失败。
……
第二天,一如六年前,京城再一次进入全面戒严,太子声泪俱下像朝臣公布,皇帝在回程途中,被鞑靼王室余孽带着残余死士暗杀,生命垂危,如今正在大同府全力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