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CP专家[快穿]——田大伏
时间:2018-03-27 15:00:47

  李明明继续絮叨,“另外开始转移资产。哎呀,钱多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啊,要是跟我原来似的,哪用这么费事,随便塞到口袋儿里就带走了。”
  赵如琢盯着程序代码研究了一整天,闭上眼,眼前都是小蚂蚁在爬。
  唯一的娱乐就是打开“监控系统”,看李明明演戏——你别说这孩子还挺萌的。
  萌,在赵如琢这儿,绝不是个好词。赵如琢与所有萌系都五行相克、属相反冲、星座不合。萌,在赵如琢眼里,约等于蠢。
  经过今天的“监控”,再参照李明明的计划,赵如琢已经把杜十娘的故事拼了个七七八八——大约这个李甲以后是会负心的。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还有隐情,从逻辑上说,李明明的计划,赵如琢觉得,有点一言难尽。
  赵如琢试着给李明明两条建议,都被屏蔽了,还收到了黄牌——所以系统君不能就具体任务给予穿越者建议的规则是真的。那就算了吧,只要别完成得太难看,连累自己被体罚,或者很快就混不下去点了“完成”就行了。
  赵如琢本就对李明明期望不大,这会儿看李明明果真有犯蠢的迹象,虽然有些小失望,倒是也没太郁闷。
  关了监控,对李明明彻底放养,赵如琢把精力继续放到捋代码上。话说,这是哪位神人的代码,关键是,这是用哪国的文字写的?真像一堆蚂蚁在排队爬啊。
  时间过得飞快,赵如琢被李明明的留言从程序中招回了神儿,嗯,晚汇报,倒是个好习惯。
  看着李明明前面的踌躇满志以及末尾的玩笑话,赵如琢抽抽嘴角,把开年会时的词拿出来,敷衍加忽悠这只不知能不能干活的牛:“很不错!”为表诚意,又展开来夸了两句,特别表扬了李明明的耐性。
  希望她能多熬一阵子吧。
  李明明一点也没觉出这颗糖衣炮弹的威力来。
  从小,李妈妈就“宝宝真棒”“宝宝是最乖最好最甜的宝宝”;长大一点,随便得个单科第一名,李妈妈就各种欢欣鼓舞,老大了还搂搂抱抱,如果不是举高高举不动,肯定这个程序也不能少;李明明撞大运,以孙山的名次进了市重点中学,李妈妈恨不得印宣传单去街上散发;李明明再次撞大运,蹭进了某985,李妈妈泪湿眼眶,“明明,你是上天赐给妈妈最好的礼物。明明,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那么棒?”
  李明明从小被肉麻惯了,笑嘻嘻地说,“因为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妈妈。”
  李爸爸一脸理所当然地在边上听着。
  所以,你给一个从小食惯膏粱的纨绔子弟一块肉,他根本不会觉得这玩意有多香。
  赵如琢俏媚眼丢给了瞎郎君。
  真该为赵如琢一大哭。
  
 
    
第4章 一厢情愿去碰瓷
  第二天一大早,李明明就起来收拾。画了淡妆,看了看,又洗了去,还是素面朝天好。
  一堆的绫罗绸缎中,李明明挑了湖绿的缂丝褙子,月白的袄和裙子,至于头发——李明明嘱咐翠儿,“简单点,庄重点。”
  庄重的就要用大首饰好头面,这种可简单不了,翠儿有点为难。
  “外面官家小姐那种。”
  翠儿明白了,快手快脚地收拾起来。
  翠儿原是某侍郎家的家生子,侍郎家获罪被抄,才被发卖的,对小姐们的发式,熟悉得很。
  梳完了,翠儿仔细端详李明明,笑道,“姑娘这样,真像那些大家小姐们。”
  李明明笑道,“她们肯定没我好看。”
  翠儿噗嗤笑了,“姑娘真是……”
  李明明在镜子里左顾右盼,“这个珍珠的钗子和今天的头发特别配。对了,这个珠子在外面能值多少钱?”
  翠儿笑道,“姑娘尽难为翠儿,这我哪里知道去。”
  也对,翠儿哪知道去。李明明摸摸袖袋里的一包珍珠,这些应该够300两银子的吧?还有宝石……
  收拾完了,李明明把四儿叫进来,给了他一块银子,把四儿喜得抓耳挠腮,“姑娘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你去昨儿去的柳家,见李公子,若是主人家柳公子在,你就让李公子去城南鼎丰茶楼等我,只说有要事相商,别的不要说。若是柳公子不在家,你便说我遣你去问所谋之事如何了。”
  四儿一时不明白李明明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问,摸着手里的银子,笑道,“姑娘,你就请好吧。”
  四儿前脚走了,后脚李明明就带着翠儿也出门去。
  “媺儿①,你这是去哪儿啊?”老鸨叫住,又打量李明明,哼,这还没从良呢,装这正经样儿给谁看。
  “已经好几日了,那李甲还不曾筹得钱来,媺儿去问问他,若果真不能,儿也就死心了。”
  “你昨日不是找他来了?”
  “昨日并不曾问得很真切,今日儿再不能让他糊弄过去。”
  听了这话,老鸨做张做势地叹口气,“我的儿,你这是何苦?老身奉十斋,每年舍多少香油钱,都是为了你们姐妹有个好归宿。听我一言,这李甲,实非良配。”
  李明明明白为什么杜十娘把宝贝都放在供着的经书匣子里了,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不过李明明觉得自己也不错,当下拉住老鸨的手,悲悲戚戚地说,“好妈妈,谁让我看上这个冤家。你只担待我这一回,若是不能成,日后都听妈妈的。”
  老鸨拿帕子印印眼角,“我苦命的儿,你去吧。”
  李明明学着翠儿平时的样子,微微一福,轻移莲步,走出了门——后背出了一层汗,要是搜身,就麻烦了。幸亏老鸨还顾一点脸面。
  出门雇了两顶小轿,飞奔柳宅而去。
  李明明有点缺心眼,对古代常识又严重不足。虽同样是监生,李甲这监生是捐的,是例监,柳遇春却是举监——前科考举人不第入监。李甲读书是瞎糊弄,柳遇春却是存了下一科再考的心,每日去国子监上课,这么去堵人,哪里遇得到?
  然而穿越人士都有金大腿,今日就恰逢监里休沐,柳遇春还真在家。
  四儿按照李明明说的,诓骗了李甲一番。
  远远的,等在路口茶楼二楼的李明明,就看见四儿过来了,李明明赶紧塞给小二哥一把铜钱,小二哥眉开眼笑地出去把四儿叫了来。
  “哎呦,姑娘,你怎么来了。”
  “李公子和柳公子都在家吗?”李明明不愿让四儿知道自己的意图。
  “都在,我按照姑娘吩咐的说了,李公子说略收拾就出门。”
  有昨天那两个镯子钓着,想来李甲不会爽约。
  “你去吧,出来时间长了,妈妈又呲你。回去莫要多说了,妈妈知道我来找李公子,又要骂我。” 这四儿看着就不是个老实的,断然不会为人守口如瓶,李明明只是希望他如果说的话,说的是自己来找李甲。
  “姑娘放心,四儿不是那瞎说八道的。”
  “另外,你去我惯常吃的茶铺子和点心铺子,让他们备下今天午后我请客要用的茶点,你自个儿也随意吃些点心,不用替我省钱。”李明明又大方地给了四儿一块碎银子。
  四儿笑道,“谢姑娘赏,茶点一定给姑娘办得妥妥的。”
  四儿走了,又等了一会,李甲和书童才从此间经过。
  结了茶钱,李明明带着翠儿去敲柳宅大门。
  应门的是个小童,“姑娘是?”
  “我家姑娘姓杜,找你家郎君有事,小哥,你快去通禀。”翠儿笑道。
  “如此,姑娘且稍候。”那小童“咣当”又关上了大门。
  过不多时,门又打开,门内站着一位郎君。
  四四方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穿着读书人的蓝色直裰,长得很正人君子。
  “十娘?你没遇到李兄?”
  李明明没接他话茬,直说来意,“闻柳公子为人仗义,奴有事情求公子帮忙。”所谓“朋友妻不可戏”,虽然不是妻,对方如果真是君子,估计也要避嫌的,所以李明明直接说有正事要求助,免得一见面就因男女大妨被拒之门外了。
  柳遇春看今天杜十娘混不似那日初逢时的样子,神情严肃,竟然有点冰清玉洁大家闺秀的架势,略皱一下眉头,笑道,“如此,姑娘请进来说话。”
  小童奉上茶来,李明明道,“可否请左右回避?”
  柳遇春抬起眉毛,看看李明明,对小童点下头,小童出去了。
  李明明看翠儿,翠儿也识趣地出去了。
  李明明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想来李郎要为奴赎身的事,柳公子是知道的。”
  柳遇春点点头。
  “自定下赎身之事,奴夜夜都做一梦。梦中,奴付与李郎一百五十两银子,蒙君高义,又筹借得一百五十两,凑足三百之数,奴得脱勾栏。”
  柳遇春看着李明明。
  “奴自以为得所,与李郎归家。不意途经瓜州,遇到盐商之子孙富。孙富闻妾歌声,便生觊觎之心。李郎在奴身上花费巨大,资斧困竭,又恐老父见责,那孙富劝动李郎,以千金之数将奴卖与他,” 李明明一脸悲戚,“奴一腔真心换得如此结果,便于瓜州渡口,将历年积攒的万金钱财都投于江中,奴亦身赴清波……” 
  柳遇春略沉吟,“梦为虚幻,十娘无需将此太放在心上。”
  李明明摇头,“夜夜所梦皆相同,或是鬼神怜惜奴,预把未来事告知。实不相瞒,奴历年积攒银钱不少,莫说三百两银子,就是三千两也拿得出。这三百两赎身之事,一是防着院中妈妈狮子大开口,一是试李郎真心。”
  柳遇春心道,好个有算计的妇人!
  “奴这里有明珠一袋,奴不懂货值之道,估摸着怎么也能卖得几百两赎身银子——”李明明从袖袋中拿出一个荷包,倒出莹润润圆溜溜一把珍珠,都有拇指盖大小。
  柳遇春吃了一惊,就这样的货色,千金恐怕也值了。
  李明明把珍珠装回去,推到柳遇春那边,“求柳公子当得三百两,付于李郎,待妾赎身后——”
  李明明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布袋,倒出一小堆宝石,祖母绿、猫眼儿、红宝石……
  “这些不知是否可当得千金之数,求公子,在妾赎身之后,以此钱并孙富之言,劝说李郎,奴便可知此梦是真是假了。”李明明一福,“求君怜奴孤苦,助奴这一回。来生衔环结草,以报公子。”
  柳遇春皱着眉,沉吟半晌,“杜姑娘就不怕在下贪了这钱财?”
  “梦中柳郎仗义,为筹公子,便是再多些钱财,奴也舍得!”李明明凄然一笑,“付与君,总比与了河伯要好些。”
  柳遇春摇摇头,“姑娘所言虽可悯,柳某却不能从命。子曰‘行不由径’,姑娘何不与李兄直说?既有这些钱财,李兄必更待姑娘如珠似宝,姑娘于李家,也可直起腰来。” 
  李明明料到对方会这样推脱,轻声道,“坊间谚云‘刀架在脖子上,方知英雄狗熊’,不逼一逼李郎,奴怎知他待我是否真心。若他待我不真,或是那狼心狗肺的,奴何必跟他。”
  柳遇春笑道,“姑娘说了实话!姑娘适才所言梦中之事恐怕也是托词吧?为试李兄之心,特编出这样的故事来。某虽不才,却不是三岁小儿,连这样荒诞之事都信的。”
  李明明急道,“梦却是真真儿的,就因为这梦,才动摇了信李郎之心,想试他一试。”
  “姑娘先设下三百两之局,早间又遣人来诓骗李兄去城南,适才又说这样奇诡梦境,并以重金诱我,真真是好算计!好手段!李兄为筹银子,每日食不甘味,睡不安寝,你且要如此试探他,良心何在?”柳遇春一甩袖子,“某奉劝姑娘,还是懂得惜福的好!”
  李明明急了,“且慢,且慢,柳公子,我说的是真的,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柳遇春冷冷地看着李明明,“姑娘请吧。”
  李明明看看柳遇春,心里知道这回是把事情办砸了,“那还求柳公子不要对李郎提及——”
  “柳某不是那长舌的,但姑娘也莫要太过了。”
  李明明轻轻一福,“不管柳公子信不信,我说的梦境却是真的。奴在此谢过梦中公子筹银之恩。”
  “带上你的珠宝。”
  李明明收了桌子上的珍珠宝石,再福一福,转身出了门。
  门洞儿里,翠儿正和那小童闲磕牙,李明明对翠儿轻轻点点头,二人离开了柳家。
  ①杜十娘名字。
  
 
    
第5章 杜十娘的闺蜜们
  李明明很沮丧,不知道自己低估的是古人的智商,还是君子们的古板程度。
  柳遇春肯定想不到自己想赖上他,在这个前提下,不过帮着演一场戏,就有这么多的劳务费——好吧,你是君子,默认不贪财。不过既然是君子,为什么看着我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如此凄惨的下场,就是不搭救呢?
  再说,我还祭出了封建迷信大法。鱼肚子里藏个帛书,都能忽悠一群人造·反,怎么我这么真切的梦境就不能打动他帮我演一场戏呢?说好的古人都迷信呢?
  沮丧了一路,回到杜家,李明明才理智回笼,自己本次失败的根源,恐怕主要在于——身份!
  一个卖笑的娼女,一个貌似忠厚的书生,一般人恐怕都信后者——更何况李甲还是柳遇春的同乡。
  到此时,李明明才后知后觉地融入到杜十娘的身份中来——在这里,我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下贱人,身上盖着诡计多端、无情无义的戳儿。
  李明明终于意识到自己原来计划的可笑。
  再推论一下,即便忽悠柳遇春成功,即便后来柳遇春对杜十娘动心,也难保他不是另外一个李甲,因为娼妓出身的贱妾只是个通买卖的玩意儿,对这一点的认知,柳遇春和李甲并无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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