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味。
不像是香水,倒是像洗发水和香皂混在一起的淡香。
“严小姐,你别大喊大叫,我就松开。”
严然点头。
他松开她的嘴,微微用力扣住她的脖子,呼吸喷在她耳侧。
他盯着她耳朵看,渐渐往下。
“严小姐,真巧。”他的眼睛直直的落进她的领口里。
严然表情淡淡,看着前面的路:“松开。”
她额上浸出了汗,发际线湿湿的,发丝黏在一起。华祈的眼睛泛着很重的红血丝,盯着严然身上的某处,移不开眼。
“严小姐,你可真好看。”他的语气重,却又带着诚恳。
严然闭了闭眼睛,有些难受。
身边站着个危险人物,她紧张又害怕,胃里翻山倒海。
“你放开我。”严然的手指动了动,她想抬手拉开他的胳膊,可是一旦碰到了他的皮肤,谁知道他又会发什么疯。于是,她的手摸进了裤兜里。
华祈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四处看了眼。
“严小姐,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好不好?”他的话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可语气却危险的让她没法拒绝。
严然不说话。
华祈眸子沉了沉。
“说话!”他动了下胳膊,用力扣住她的脖子。
严然皱眉:“好。”
华祈笑了笑,伸手按住她放在裤兜的手。
“严小姐,手机拿出来给我。”
严然按着手机不动。
华祈动作粗鲁地抽出她的手,拿出手机。
正在通话中00:23
华祈用力摁断了通话,绕到前面,看着严然的脸。她面无表情,却一脸的汗。
他冷笑着。
捏住严然的下巴,突然一巴掌扇了过去。
第24章 24
24、
华祈捏着严然的下巴。
她一声不吭, 脸上尽是汗,脖子锁骨那儿皆是细汗,随着呼吸的起伏, 那些细汗在他眼里变成诱惑人的资本。
严然的眼睛轻轻扫过来, 像看一个可怜人那样看着他,却不是同情, 是冷淡,没有任何情绪的冷淡。
这眼睛看的他愈发恼火。
他挥手, 一巴掌对着那张白白净净的脸, 用力扇了过去。
白白净净的脸瞬时出现了掌印。
严然被打的偏过脑袋, 人晕乎乎的,脸颊又痛又麻;因为害怕,手都在发颤, 用力握住贴近腿边。
她连痛的表情都没有。
华祈看着,心头恼火,却又心疼。他伸手摸着严然的脸颊,问:“疼不?”
严然看着漆黑漆黑的水泥地面。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 盯着她的脸,僵硬地收了回来。
严然看向他。
“我要回家。”她说。
华祈冷着脸,又笑起来, 如果不是之前的事情,这样的笑,在旁人眼里可能会很暖。
“严小姐,你刚刚答应我了, 要去我那儿看的。”
周围很安静。
严然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刚刚那通电话,她随手点了下屏幕。她想,对方应该听到了吧,虽然没多久时间。
严然没吭声。
华祈发怒:“你骗我!”他作势又要打她。
严然眉头一皱,“我去!”
华祈脸上瞬时露出笑意。他说:“严小姐,你可别大喊大叫的,更别骗我,万一,我做出什么事情来了,你别怪我呀。”
他目光直直地盯在严然的锁骨下方,喉咙发着紧张感,饥渴的错觉也越来越重。
***
夜里。
程巍在浴室里接到了严然的电话,那边一开始没什么声音,后面才冒出男人的声音,严然从头到尾就没出声过,电话又突然被挂断,他心头的紧张就喷涌而出。
他知道,严然出事了。
身上的水没擦干就套上衣服,拿了手电筒和搁在背包里的瑞士刀就出门了。
十二点了。
电话他尝试打了一个,没通,对方直接关了机。
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他心急如焚,才想起有熟人在南城这地儿做了警察。
报了警,附近的派出所很快就有了行动。
路灯依旧昏暗。
程巍在附近兜兜转转,不敢离家太远。
派出所的警车关了鸣笛,就开了灯。
唐清和阿津还在这条路上,还没走多远。
警车开进了小路,车灯刺眼的亮开。
两人停在路边。
两个民警下了车,拿着手电筒。
问话的是女警:“哎,你们从那边过来的?”
唐清点了点头,“对,那边过来的......怎么了?”
女警打量着这俩人,问:“那你们看没看见一女的,个儿一般高,皮肤白白的,马尾辫,穿着短袖衫牛仔裤?”
唐清和阿津相互看了眼。
阿津问:“叫啥名儿?”
女警抬了抬眼,“你见过啊?”
“没......你说的形象我觉得怪熟悉的,你知道叫啥名儿吗?万一认识呢。”
女警重新打量这俩人,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就说:“叫严然。”
阿津呆住。
“操!”他怒了,“华祈那小子!肯定是他!”
唐清皱眉:“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我看八成就是那杂种!刚刚就觉得哪不对劲!怎么突然就没声儿了!一定是碰着了严小姐!”
女警听着,看向里面那路,“你们从那边过来的?人就在那儿?”
阿津:“对,就那儿过来的,严小姐可能就在那儿被华祈弄走的!”
“华祈是谁?”
“附近工地上的工人。”唐清抢在阿津前面说,说完,扯了下阿津后面的衣服。
女警对身后的人说了些话,想了想,说:“你们跟我们一起过去找找吧。”
唐清:“行!”
阿津却是一脸阴郁。
走了几步路,要上车了,他说:“我给盛哥打个电话。”
唐清想了想,没拦着。
阿津坐在车里头,搓了搓手,打电话给盛哥,没人接,好一会儿才通了,不过,说话的人不是盛哥,是老殷。
“盛哥没事吧?”
“没事,现在闭着眼休息。”
“哦......那老殷,你帮忙跟盛哥说一声,就说......”他抬眼看了下坐在前面的民警,“严小姐可能被华祈弄走了。”
那边静默了会儿,“你们先赶紧找人。”
夜太深了,深的漆黑。
严然被拖着,跟在华祈身后。
她穿着凉鞋,本来就不适合走很久的路,这会儿,脚趾疼的小腿都受不住。
这条路陌生的很。
周边都是工地,好几个工地的一楼都住着人,有些人都没睡,坐在外面,拉着钨丝灯挂在竹杠上,在灯下玩扑克牌,或者是躺在木板上吹凉风。里头,太闷太热了。
严然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看着前面的路。
“停下!”严然紧绷着脸,嘴唇发白。
华祈停了,他回头看,眼底漆黑,在等着她说话。
“我走不动了......”她微微喘息。
华祈看了看前面的路,又看了看严然。
“没多远了,就快到了。”他放软语气,说完,又要拉着严然往前走。
严然用力往后拖。
“我说了!我走不动了!”她吼着。
华祈被这一声吼的焦躁。
附近工地人多,平时睡眠也浅,很容易就被叫醒。
华祈捏住她脖子,说:“严小姐,你再不听话!我就在这儿扒了你!”
严然不说话,表情却暴露了心里的害怕。
华祈冷笑:“或者,你再叫大声点!让这儿缺女人缺到疯了的的工人来□□!”
严然挣扎了下。
华祈松开她脖子,改抓住她手腕。
“还走得动吗?”
严然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天空暗的没有星星。
严然麻木地跟在华祈后面走,走了不知道多久,似乎是到了目的地。她才缓缓抬起眼皮,看向前面的房子。
一栋瓦檐房,不高,就一楼,大门是铁栅栏,进去就看到里面好几个桌子。
华祈拉了下门口的钨丝灯。
灯的光线不太强,一般般暗。
“没人在,都去别的地方了。”华祈拉着她的手腕要进屋,她却死拖着不进去,冷冰冰地盯着他。
“我就在外面,我不进去。”
华祈看了眼屋里,里面都是大老爷们的味道,重的很,也就不勉强严然,让她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
“严小姐,你渴吗?”华祈站在她面前,身子瘦弱却高大,挡住了钨丝灯的光线,落下阴影挂在她身上。
严然一句话都不想说,她累得很,尤其是十二点多的夜晚。
华祈见她不说话,也就不去倒水了,拿过凳子坐到她身边,靠得近近的,眼珠子就好像非要挂在她身上才满意。
严然别过脸。
华祈抬手捏住她下巴,神色阴沉带着兴奋。
“严小姐,我想你很久了。”他自顾自地说着,“你可真白。”
他越说越靠近她,似猎狗一样在她身前闻着味道。
严然觉得恶心。
“你放我回家吧。”她说。
华祈抬起头,看着她疲惫苍白的脸。“跟我在这儿不好吗?”
严然转过脸来,又是用那种眼神看他:“你疯了吧?大晚上我跟你在这儿疯?!”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害怕,越害怕她越忍不住想要发脾气。
“我没疯!我就想看看你!”华祈小声地嘶吼,“严小姐!你知道我想你多久了吗?!好几天了!好几天了啊!”
“关我屁事!”严然额头两边青筋时隐时现的,“你放我走!放我走!听到没有?!”她说着,突然抬起脚朝他踹过去。
华祈一直看着她的脸,被她这一脚踹的猝不及防,身子往后一倒,重重地跌坐在水泥地上。
严然趁此机会,拔腿就朝门口方向跑。
华祈迅速起身,朝着她抓过去,扣住她脖子,从后面用力抱住。他喘着气,脸贴在她耳边,颤抖着。
“严小姐!你别惹我!”他说话都在颤抖,“我不想对你动粗!”
严然屏住呼吸,恐惧正在一点一点的控制她的神经。
她忍受不了,极力挣扎,一脚重重地用力踩在他脚上。华祈好似不会痛,抓着严然的肩膀,往后一扯,推着她撞到桌子上,压着她往后倒躺在桌面上。
严然用力抿着嘴。
“你他妈要敢动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他妈一定会杀了你!!”她嘶声叫着。
第25章 25
25、
周盛睁开眼的时候, 老殷刚挂断电话。
老殷回头看见周盛,捏着手机,想了半会儿还是老老实实说了:“阿津刚刚打电话, 说严小姐回去路上被华祈给带走了。”
周盛拧眉:“什么时候?”
老殷把手机交到他手里, “没多久。”
周盛闭了闭眼睛,企图调整现在晕乎的状态。下了床, 还没怎么站稳,眼前一阵黑。
老殷扶住他, “周盛, 我跟你说个事情。”
周盛推开他, 要往前走。“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
老殷愁眉不展,想了想,最终说:“我开了车, 坐我车子吧。”
一辆装货用的小卡车停在医院外面。
周盛上了车,就打电话给阿津。
阿津在那边汇报情况,一边问:“盛哥,你咋样了?”
“没事。”
车子开进严然回去经过的那条路。
周盛认了出来, 这附近是工地上的工人住的一条街。到处都是破房子,缝缝补补之后就租给那些工人住,价格也不高, 七八十一个月,带院子带井的就一百多一个月,几个人都住一起,平摊下来没多少。
近几年, 这儿开发,到处是工地,那些没被拆掉的房子就成了租房。
周盛也在这儿住过。如果没记错的话,朱形德给工人租的房子就在这儿,华祈应该是带着严然进去了。
车灯开着,颠簸一下,灰尘在灯光下肆虐飞扬。
夜里,工地上有些地方依旧是灯火通明。
车子开进去了。
周盛首先看到穿着裤衩光着膀子的阿津,然后才看到民警。他们在路边说话,商量着什么。周盛下了车,才发现前面有几个工人正往这儿走,路也渐渐窄了,车子不能再往里面开,只能停在外面。
阿津看见周盛,招了招手:“盛哥!”
车头灯关了,只剩车里面的灯,光线微弱。周盛走过去,抬了抬下巴,“找到没?”
阿津蹙眉:“没,这地儿我不太熟,到处都是小路,哪儿跟哪儿都不晓得。”
“有烟没?”周盛搓了手指。
一旁的老殷看了眼:“周盛,你克制点!”
周盛没理他,接过阿津递过来的香烟,点燃抽了起来。身上的紧绷感渐渐消退,眼底的怒火缓缓收了起来。
女警盯着周盛,心想这人火气还挺大,光看脸、听着呼吸都瞧得出来。
周盛抽完一半,抬脚进去。
阿津几个人跟在后面,老殷就在这儿等着,没进去;民警也跟进去了,跟着一会儿,光线太暗,人跟丢了,只剩下唐清在路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