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七杯酒
时间:2018-03-28 13:29:06

  老实说因着沈瑾的关系,燕绥对除了沈蓉之外的沈家人都没有太多的好感,给这么看了一天更觉着跟他睡在一处都浑身不自在,等沈幕忧心忡忡地睡下了,他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换好衣裳,走到对面去敲沈蓉的房门。
  沈蓉的屋里还亮着油灯,看来是还没睡下,语调如常地问了句:“谁啊?”
  燕绥答道:“是我。”
  沈蓉没急着给他开门,反而狐疑问道:“大晚上你不睡觉跑来做什么?”
  燕绥在门外,语调添上几分委屈:“阿笑,我怕黑。”
  沈蓉:“...”
  她脑补着燕绥在外头跺脚撒娇的样子,硬生生把自己脑补出一身鸡皮疙瘩来,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还是挺符合燕绥平时的形象!
  她一边放下记账的笔,一边拨了拨煤油灯:“理由不正当,驳回。”
  燕绥郁然道:“阿笑,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沈蓉实在受不了他这语气,穿好外衣一脸无力地开了门:“你到底怎么了?”
  燕绥十分自然地走进来,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托腮蹙眉道:“你哥总是看我。”
  沈蓉莫名其妙地道:“看你?怎么看?”
  燕绥侧了侧脸,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直直地落在她脸上:“这么看。”
  沈蓉下意识地道:“我哥不是断袖。”
  燕绥:“...”
  沈蓉干巴巴地笑了笑,掩嘴打了个哈欠:“成了成了我知道了,明天我跟我哥说说,你赶紧回去睡吧。”
  燕绥仍旧定定地坐在原处,一副赖在这里不走的架势:“我要是这么回去了,你兄长还盯着我怎么办?”他眨了眨眼:“咱们都是同屋睡过的人了,要不然...”
  沈蓉道:“你想都别想。”
  她一指隔间:“你去睡隔间吧,明早上早点出去,记得从窗户翻出去,别被人瞧见了。”她说完自己琢磨了一下,怎么觉着那么别扭呢。
  燕绥轻声喃喃:“咱们这算是...偷情?”
  沈蓉恼羞成怒:“你再说话就不用睡了。”
  燕绥这才起身去她隔壁睡下,说是隔间离得其实也不远,她颇有些别扭地吹灯躺下,就听燕绥的声音极轻传来:“阿笑。”
  沈蓉闭嘴不出声,他轻笑了声:“你在装睡。”她继续不说话,就听他又缓声道:“好梦。”
  沈蓉做了个撇嘴的动作,但今晚上却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燕绥果然早起去爬床,可惜好巧不巧地又给沈幕撞见了,要说他昨天还努力说服自己,今天一看到这一幕觉得天都快塌了:“你,你们...”
  沈蓉已经穿好衣裳走出来,边揉眼睛边打哈欠:“哥,你大早上的鬼嚎什么呢?”
  沈幕一指站在窗边的燕绥,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你们昨晚上...”
  沈蓉愤愤截断他的话:“还不是你一直神神叨叨盯着大锤看,他昨晚上被吓得不轻,这才过来借住在我隔间的!”
  沈幕尴尬道:“我昨天是...”他刚想道歉,又觉着不对,忙摆出长兄的架子来问道:“你们二人当真没有什么?”
  沈蓉正想理直气壮地摇头,但是没由来心里突然虚了一下,停顿了片刻才不耐地摆摆手:“没有的事,我拿大锤当你一样看的,哥你别瞎操心了。”
  燕绥在心里默默地回一句,现在是没什么事,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沈幕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沈蓉心里头倒是被搅的七上八下的,她和燕绥清清白白,方才她哥问的时候她直接承认不就完了,做什么要停顿这一下呢?由于暂时想不出原因来,她最近只得有意无意地躲着燕绥,燕绥又被沈幕防贼一般地盯着,真是想近身都找不着门道。
  等日子鸡飞狗跳地过了二十来天,沈蓉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一茬了,准备去后边河岸买点鲜鱼活虾,燕绥自告奋勇地要陪她去,她也无所谓地点头答应了。
  她一边走一边面上露出隐隐愁容,跟燕绥道:“你说这官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啊?一日不离开这边,我心里一日不踏实。”
  燕绥笑看她一眼:“你就这么想去蜀地?”
  沈蓉难得公正地说了句:“不管烨王相貌如何,他治下还是有方的,说句诛心的,进了蜀地朝廷就管不着了,施既明自也不敢再追着。”
  燕绥对后半句相当满意,听到前半句难免掩嘴咳了声:“烨王相貌未必就有你想的那般...惨不忍睹。”
  沈蓉摆摆手道:“这不是重点。”她说完才想起一件事来,转头问他:“说起来我们要去蜀地还没问过你呢,你想不想去那边,若你有旁的打算,我可以给你点银...”
  燕绥道:“阿笑去哪,我就去哪。”
  这话燕绥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沈蓉这回听的莫名有点脸红,摇头道:“附近县城多少人,你怎么就认准我了呢?”
  燕绥伸手摘下河边的一朵花儿,轻轻帮她别在鬓间:“全县城的人加在一起,都不及你一半好看。”
  沈蓉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他脸上长出了一朵喇叭花。
  燕绥本是随意一言的,被她明丽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看着,心跳微微快了几拍,喉咙不自觉上下动了动,缓缓地倾下身迫近了她,轻声问道:“阿笑?”
  两人的脸此时不过一掌的距离,他垂眸凝视她的脸,晶莹白皙,脸颊饱满,像是初初绽放的花苞,仿佛诱人亲吻,再看唇上,菱唇嫣红饱满...
  沈蓉身子僵了下,觉得唇上都被看的酥酥麻麻,硬是别过脸打断此时不断升腾的暧昧:“看,那边有卖鱼的。”
  她说完趁着燕绥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步流星地往河边走,脸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买完河鲜回去的路上,两人的尴尬气氛都没有和缓过来,整个一路都没再说话,燕绥倒是有心说两句缓和气氛,又担心得寸进尺把她给惹急了。
  姑娘家的心思,真是门大学问呐。
  又过了七八日,两人的气氛还是没破冰,倒是有一日沈瑜兴冲冲地大步走回来宣布道:“官道终于修好重开了!”
 
 
第27章 第 27章
  这件事对沈家来说真是件天大的好消息了,沈家早有入蜀之心,而且最近在这儿事情接连不断,早就不想在此地来了,闻言沈幕沈蓉都大为惊喜,就连燕绥面上也浮现几分喜色,不过他倒是沉得住气,主动提道:“官道才修缮好,怕是想进出也没有那般容易,还是我和阿笑先去探探情况咱们再收拾准备。”
  沈蓉现在跟他呆在一起都觉着别扭,拽了把沈幕:“还有我哥。”
  沈瑜点了点头:“你们三人同去吧,记得打听详细一些,有个什么咱们也好提早准备。”
  三人便拿了户籍往官道走,燕绥路上倒是有心跟沈蓉说几句,偏偏她一直跟在沈幕身边,让他一句话都说不上。
  女人心海底针呐,燕绥也拿不准她这到底是羞还是恼了,为什么突然就不理他了?可他却也没做什么啊,姑娘家的心思当真是难猜。
  他想着想着不自觉瞧了沈蓉一眼,却看见她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两人目光交错片刻,她先主动挪开了去,弯腰捶了捶腿:“还挺远的。”
  燕绥就这么一路琢磨一路往官道走,果然见官道已经重开,不少商贩车马架好了货物准备远行,但是离得老远就能看见好些换了寻常打扮的锦衣卫正在来回盘查搜身,还要了户籍细细查验。
  沈蓉见这情形心里先觉着有些不好,往常官道也有盘查的,但不会查的这么严密,更何况也用不着锦衣卫的人来查……
  她想着小心无大错,把头发抓的乱了些,又用手帕包住一头青丝,再抓了把灰土掩住嫩白的肤色,这才走过去,只是没敢递出户籍,而是问道:“这位大哥,我们过几日想走官道去进货,不知能否通行?”
  锦衣卫先是看了她一眼,又细细打量片刻,先没看户籍,只是问道:“姑娘可是姓沈?”
  他话里倒是有几分客气,沈蓉听完心里却是一跳,没急着回答,反问道:“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有时候沈蓉觉着吧,长的太美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明珠蒙尘也能给人认出来。
  他只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姑娘别令我们为难,上头吩咐过,沈家一家人因是犯官,所以都不得过官道。”
  此事必是施既明捣的鬼无疑了,沈幕沉声道:“这是何道理?只听说过犯了事要罢官抄家的,没听说过犯了事不许一家人出门的,咱们这就去州府找总督大人理论理论,看到底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锦衣卫只道:“是官道修好之后,我们上头连夜下的命,我不过是奉命行事,沈公子若是想找人理论,那就去找我们上头吧。”
  沈幕还要再说,锦衣卫已经往腰间的绣春刀处看了眼,他被燕绥拉了一下,只得愤愤住了嘴,燕绥倒是很清楚施既明为什么会卡住官道不让人出行,估计卡沈家只是顺带,想找出他来才是主要目的。
  燕绥垂了垂眼,他虽然不在蜀地,能辖制施既明的地方也有限,但也未必就是全然没办法了,听说州府那边有施家的长辈和女眷在,再不济他还有顶头上司...他冷冷地勾了勾唇。
  沈蓉和沈幕满脸烦闷地往回走,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兄妹三人才走到一半天上又冒起滚滚惊雷,转眼噼里啪啦地雨滴就落了下来,三人抱着脑袋找了一处凉亭避雨,这股倒霉劲儿就连沈蓉都无力吐槽。
  沈幕见她一脸晦气,本想宽慰几句,随意一眼瞄见身上衣裳被打湿的燕绥,他正凑在沈蓉身边,温声想要说话,沈幕冷不丁又想到上回开的那个脑洞,突然想到民间有个传说,修成人形的妖精十分怕雷声,听到雷声都会显出原型,大锤方才听到雷声有没有躲呢...
  此时燕绥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打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材,他被沈幕看的表情古怪,往正在一边看着雨滴心烦的沈蓉身后一躲,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就见他一脸无辜地看向沈幕。
  沈蓉往沈幕那里瞧了眼,就见他直勾勾地看着燕绥...被雨水打湿的身材,她颇为无语地叫了声:“哥!”
  沈幕脱缰野狗一样的思路瞬间收回来,回神道:“怎么?”
  沈蓉直叹气:“你老盯着大锤看什么啊?”她顿了下又道:“在京里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种爱好呢?”
  沈幕简直委屈巴巴,他有什么爱好啊他,他还不是为了自家妹子着想吗!QAQ
  他正要解释,大雨下了一阵就又停了,沈蓉手一挥:“别扯了,走吧。”
  她为了防止自家大哥再盯着燕绥看,还特意走在两人中间,燕绥倒是挺美的,时不时让她喂口干粮喂口水什么的,就是沈幕比较苦逼,被怀疑有断袖倾向不说,还得忍受在他心里已经升级成妖艳贱货的大锤对他傻妹妹的百般迷惑,更别提官道还不能走了,因此这一路沈大哥的心情指数都是负数!
  三人各怀心事地回到家里,沈瑜起身问道:“如何?”
  沈蓉缓缓摇头,面色发冷:“暂且走不了。”她把方才的事儿简略说了一遍,沈瑜面色凝重地思忖一阵,缓缓道:“若实在不行,我会找人伪造几张户籍,咱们一家乔装了看能不能蒙混过去。”
  沈幕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了。”只不过这是铤而走险的法子。
  燕绥趁着沈家人在商议对策的功夫,转身出门联络到自己阿李和德业:“官道重开你们知道吗?”
  他的部下一直都分散附近的各个县城打听消息上下活动,只要这两人随时跟着他听候差遣,阿李道:“回王爷的话,自然是知道了,不过听说官道那边查的听严的,我们正打算摸到守官道的锦衣卫住的地方瞧瞧情况,再不济,我们就杀几个人乔装之后蒙混进去。”
  不过这也是铤而走险的法子。燕绥若有所思地点头应了,阿李迟疑了半晌,小心问道:“您是要带沈姑娘他们一起上路?”
  其实燕绥也在思索在不告诉沈家人自己的身份的前提下,能让自己的部下护着沈家人一并回蜀地,听他问完淡应了声,阿李便闭嘴了,德业替自家王爷操心,却没忍住问道:“您和沈姑娘若是...那顾巡抚的千金,您...”他话才说了一半腰上就挨了阿李一个拐肘。
  他问的欲言又止,燕绥眸光一沉,他对德业说的这人本来无所谓,但是听到属下这般问,显然是听到了某种风传,这就让他很是不愉了。
  他目光逼得德业不敢往下说,这才淡淡道:“你回蜀地之后自去领罚,若是谁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说法,军法处置。”
  德业苦着脸被阿李拉走了,燕绥蹙着眉走回小店,沈蓉问道:“做什么呢拉着个脸?”
  他一见到沈蓉立马拨云见日:“没什么,操心家里的事。”他忽然心念一动:“此去蜀地还有颇远的距离,阿笑你有没有想过请一队镖师一路护送?”
  沈蓉边想边点头:“有道理,是得寻一家靠谱的镖局。”她说完又烦躁地摆摆手:“不过得先想法子过了官道再说。”
  燕绥笑吟吟地宽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阿笑要不要再跟我打个赌?”
  沈蓉道:“不要...上回的赌债还没清呢。”
  燕绥凑近几步,诱哄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说不准你这次就赢了呢。”他眉眼弯弯地凑近她:“还是阿笑怕我...恩?”
  两人离得这般近,沈蓉不禁又想到上回的暧昧,主动退后了几步:“别想用激将法对付我了,再胡说小心我把你送给我哥。”
  燕绥:“...”
  沈蓉说完摇了摇头就去歇下了,燕绥本是想着让阿李他们仿造了锦衣卫的印鉴和调令重开官道,不过这个想法在第二日两个人出现之后就发生了改变。
  这天沈蓉刚刚早起准备开门营业,就见门口款款停了一辆马车,车后还跟着一行护卫,有仆从在马车边放上脚踏,有个年轻女子扶着一个中年的清秀妇人下了马车,这女子沈蓉十分熟悉,竟然是那位放火烧别院的若愚姑娘,而她扶着的那位夫人沈蓉竟也认识,是施既明之母,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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