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七杯酒
时间:2018-03-28 13:29:06

  这话简直是槽点满满...李夫人都不知道该心疼自家那被中箭中成骰子的儿子, 还是该纠结自己外甥如何轻薄人家沈姑娘了?不对等等, 为什么沈蓉长兄口口声声成燕绥为李延之呢?
  李夫人狐疑地看了眼燕绥, 见他一脸尴尬,心里已经明白了六七分,不由得也有些动怒,一拂袖哼了声:“你自己造的孽,自己跟人家兄长解释吧!”
  她说完犹豫了下,还是让下人请了沈蓉过来,又起了身,转向沈幕和燕绥:“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说清楚,我先出去了。”
  幸好燕绥脸皮厚,此时还能扛得住,先对着沈幕道;“沈兄请坐,我慢慢跟你说。”他停了片刻才道:“其实...我并非李延之,而是李延之的表弟,魏由锦。”他想了想,又补一句:“这点阿笑也是知道的。”
  魏由锦就是烨王的名讳,沈幕听完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脑子当即卡死了,这反应倒是和当初沈蓉如出一辙,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气的手指直颤:“你,你竟是一直在骗我们!”
  燕绥垂下眼:“当初我是真的失去记忆了,现在想来,我也十分后悔。”
  沈幕脑子乱了会儿,勉强定了定神,脸色难看依旧:“不管你是王爷还是贵府公子,难道就随意轻薄良家女子了吗?她手腕上...”他话到一半又觉着说出来对亲妹的名声有碍,于是硬是咽了回去:“总之你别想抵赖,你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燕绥想到前几日醉酒在沈蓉手腕上留下的痕迹,既有些尴尬,眼底却不觉流露出几分笑意,见沈幕目光不善地看过来,忙敛了神色,心说我这大舅哥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惭然一叹:“那日我不留神多喝了几杯,对阿笑无礼了,沈兄放心,我并非孟浪之人,定会对她负责的。”
  沈幕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入套了:“你打算如何负责?”
  燕绥微微一笑,正欲说话,就见沈蓉已经匆匆迈了进来,惊道:“哥,你怎么来了?”
  燕绥暗道一声可惜,沈幕忙起身,先是愤然看了一眼燕绥,这才叹了声道:“阿笑,你还要瞒我吗?”
  沈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沈幕意有所指地往她手腕处看了眼,头回对亲妹面露失望:“你一瞒我他的身份,二瞒我他对你的轻悖无礼,这般大的事儿你竟都不告诉我,难道我不是你亲兄长?”
  沈蓉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尴尬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爹身子不好,你最近忙的事又多,我怕你们知道了禁不住。”
  她说完又干咳了声:“这事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晚上我们都喝的有些多了...“
  沈幕给这一句说的又开始瞎脑补了,声音微微发颤:“喝,喝多了之后呢?”
  燕绥把自己指尖的齿痕给他看:“做了些...出人意表的举动。”
  沈幕一下子又凌乱了,难道,难道不是大锤调戏了阿笑,而是阿笑酒后失德调戏了大锤!他俩得醉成什么样才能把对方的手当成鸡爪互啃呐!!
  沈蓉看他脸上错乱的神情,心疼道:“哥,你先回去吧,这边的事儿我会处理好的。听说你已经进了军营,在营里安心当差吧,我就跟李夫人暂住,不会有事的,上回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有了。”
  沈幕神情恍惚了半晌下意识地跟着点了点头,不过很快摇头道:“咱们家如今有院子有铺子,你总在别人家住实在不好,还是跟我回去吧?”
  沈蓉想到沈瑜,坚决道:“除非爹跟我道歉,不然我宁可一个人流浪都不会回去住的!”
  沈瑜话里话外已经极嫌弃她了,她现在再回去估计又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燕绥本来一直没说话,闻言及时接了句:“你若是想流浪,也带上我一起。”然后毫不意外地被兄妹俩齐齐瞪了。
  沈幕本来想再劝,就见沈蓉微微蹙眉道:“再说咱们那位四叔,最近也不怎么消停。”
  她又看了眼燕绥,压低声音道:“哥你放心,他不常过来的。”
  他想到那位沈四爷自打见过阿笑之后就经常上门说话,话里话外都在探问她的婚姻大事,难保以后不会起什么歹心,他已经入了军营,也不能时时在家守着,她在李府住着至少这种小人不敢来扰,至于大锤...既然她自己没把这事往心上去,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就不再多说了。
  他想到此处,就把要劝的话收了回去,低声道:“也罢,那你就在李夫人这里暂住几日吧。”他着意咬重了‘李夫人’三个字,目光不善地看向燕绥。
  燕绥恍若未觉:“我送沈兄出门。”
  沈幕重重哼了声,抬步起身出去了,沈蓉出门送他,燕绥见他脸色仍是很差,含笑劝慰道:“当初诓骗沈兄是情势所迫,也并非我所愿,咱们能在蜀地结识一场,也算是缘分,我日后定会携厚礼登门致歉。“
  沈幕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脱口道:“结识什么,又不是我们自己想来蜀地的。”
  他说完才意识到失言,脸色微变住了口,燕绥眉峰轻轻一扬:“当初不是你家大伯写信让你们来蜀中的吗?难道还有人强迫你们不成?”
  沈幕不善撒谎,嘴唇一抿就不知道如何作答了,沈蓉想到那封古怪的书信,连忙道:“天色不早了,哥你难得一天假,赶紧往军营赶吧。”
  沈幕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燕绥目露探究地看向沈蓉,本来她该是有些紧张的,但是一对上燕绥那张青青紫紫画风诡异的俊脸,颜色错落还特有韵味,她没忍住喷笑出来:“噗...”
  燕绥:“...”
  他道:“我被打成这样你这么高兴?”
  沈蓉对他无法报以同情:“有因必有果,你不想想你做了什么?”
  燕绥斜瞪了她一眼,抬腿往别院走,没走几步忽然拧起眉头哎呦了声,以手握拳抵住小腹,沈蓉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你怎么了?”
  燕绥缓缓按了几下,鬓角微微渗出汗珠:“被你兄长打的。”
  沈蓉低头看了眼,真怕他被打出什么毛病来了要惹麻烦,下意识地扶住他问道:“你哪里不对?我去给你叫大夫来。”
  燕绥忙拉住她:“别院里有上好的活血化瘀的药,你帮我上点药吧。”
  沈蓉点头应了,燕绥一边在心里感慨大舅兄赛高,一边蹙着眉跟她回了院里,她取了药膏过来在手指上倒出一点,指腹在他脸上揉按着,按一下他长睫就轻轻一颤,真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了。
  沈蓉边脑补边给他上药:“我得把药按到渗透进去才能管用,可能会有点疼,你先忍着些。”
  燕绥一抬眼,一道眼波抛来,她的手一抖差点上错地方,负气道;“你,你别看我!”
  燕绥难得听话,配合地垂下了眼,沈蓉手指又落到他嘴角边的伤处,手指无意中挨擦过他润泽的唇瓣,想到前几日晚上他唇角在自己脸上来回摩挲的那份痴缠,脸上不知不觉地红了。
  燕绥眼珠一转,斜看下去,看着她缓缓沿着自己唇线摩挲的手指:“阿笑,你这是在引诱我?”
  沈蓉慌忙收回手:“你自己让我涂药的!”
  燕绥不答,只觉得唇边酥酥麻麻的,他伸手抚过唇角她涂药的地方,笑吟吟地又扔来一个眼波,很有些流转生情的意味。
  虽然燕绥脸上挨了揍颜值受损,但是这一眼还是相当勾魂摄魄的,沈蓉心肝上下乱窜,竭力绷着脸道:“好了,药涂完了,你出去吧。”
  燕绥捂住小腹,额上又冒出薄汗:“身上还没涂呢?阿笑,我觉着五脏六腑拧着疼,你说我会不会是受了内伤?”
  沈蓉本来不想理他,见他脸色真不大好的样子,迟疑道:“那你把衣裳解开让我瞧瞧。”
  燕绥道:“阿笑是让我这么光天化日地脱衣裳?”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但是沈蓉也不可能让他进屋,不然更说不清了,于是铁面无私地点了点头。
  燕绥在心里又感谢了大舅子一回,解开外衫,再把中衣下摆撩起来,沈蓉见他小腹上真有处拳头大小的青黑,她不由吓了一跳,难免埋怨了句:“我哥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这简直是下死手了,沈幕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燕绥也不知道沈幕怎么怒气值就飙升了,把两人的对话回想了仔细回想了一遍,终于明白过来,然后就:“...”
  沈兄你这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啊!他还没想到那么长远的地方上呢!
  沈蓉都觉着沈幕实在是有点过分了,难得对燕绥起了同情心,把药膏倒在手掌上,均匀地给他抹在伤处:“你下回躲着些啊,要是真打出什么毛病来了怎么办?”
  燕绥前一刻还感慨沈幕能脑补呢,下一刻自己也跟着脑补开了,闻言怔了下才道:“阿笑放心,我避开要害处了,不会不举的。”
  沈蓉:“...”谁问他举不举了!!!
  她道:“...你这个人,真的有毒啊。”
  燕绥:“...”
  不过别说,燕绥的身材平时看着也不是凶猛高大那一型的,不过没想到解开衣裳这么有料,筋骨匀称结识,小腹上能看见紧实的肌肉轮廓,皮肤偏又细腻,手感绝佳,还有肚脐...
  呸!沈蓉忙在心里唾弃了自己,闭了闭眼不敢再胡思乱想。
  燕绥其实也不大好受,手上的位置靠近...一只纤软的手就在那处来回游移,他隐隐难受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露出窘态。
  沈蓉终于把药涂匀了,用绢子擦了擦手,如释重负地道:“涂好了,还疼吗?”
  “疼啊。”燕绥抬眼看着她,声音轻缓:“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沈蓉:“...看来是好了,慢走不送。”你以为你是白雪公主啊!要王子亲亲才能好起来!
  燕绥穿戴整齐之后才道:“过几日军中大比,蜀中各权贵人家的女眷也会过去,你要去吗?”
  沈蓉其实挺爱凑热闹的,但是又嫌麻烦,纠结片刻,正要摇头,燕绥就道:“蜀中的军营里会选出五百个身手最好的军士出来比较骑术御射,前十不光有赏银,还会当初进行封赏,沈兄似乎也在被选中的五百人里。”
  沈蓉一怔:“我哥也被选上了?”
  燕绥拢了拢衣裳:“就冲他下手这份狠劲,不选上便是没天理了。”
  沈蓉囧了:“我到时候会和李夫人一道去的。”
  燕绥满意点头,眼底掠过一丝若有似无地笑意,又不知想到什么似的,眉梢微拧,抬头问道:“阿笑,你兄长方才说你们到蜀中...”
  沈蓉神色明显紧了紧:“怎么?”
  燕绥见她神色不对,这才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是极精明之人,沈幕方才的口误,其实已经道明了沈家二房误到蜀中中间肯定有什么龃龉,只不过沈蓉不想告诉他。他面上掠过一层阴翳,不过很快散去了。
  她还是不能信他啊。
  燕绥转身出了别院,在路上的时候问阿李道:“内鬼查的如何了?”
  阿李忙道:“已经有些眉目了,应该就在蜀中的四大营的几个中层将领里,不过具体还没查出来是谁,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不小心冤枉了人,只怕军中将领大半都要寒心。”
  这道理燕绥自也明白,又问道:“消息散出去了吗?”
  阿李点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传出去了,他既然在等机会,咱们就给他这个机会。”
  燕绥颔首,往身后的李家别院瞧了一眼,一抖马缰又回了练兵场。
  燕绥这一忙起来就是昏天黑地,好几日没抽出空去见他家小甜枣,他没想到他那天生跟他不对盘的表哥竟然趁虚而入,忙完了差事就在他家小甜枣跟前献殷勤。
  李延之突然这般热情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这几日被燕绥指派着忙的连轴转,直到大比才终于被放回来,一回家竟然听说沈姑娘被李夫人接回来住了,暗道一声果然是亲娘。
  军中大比是蜀中一年一度的盛事,那日李夫人带着沈蓉一早就出发,他本在后院帮着打点收拾,正巧沈蓉也换好了衣裳从小院里出来,他欣然笑了,翩翩迎过去:“沈姑娘。”
  沈蓉欠身一礼:“李公子。”
  李延之被燕绥整的,好些日子没和佳人说上话,难免多打量她几眼,见她头上只简单戴了些素银的珠花,秀发也仅用一根白玉簪定住,素雅清新,明艳不足。
  他随手从身边拈了朵花下来,伸手想要帮她别在耳后:“沈姑娘怎么打扮的这样素雅?你这样的年纪,正是该无忧无虑,精致打扮的时候,可别辜负了自己。”
  沈蓉忙要躲开,不过还是没躲过去,被他轻巧把花儿别在了耳后,她皱眉道:“公子别糟蹋了花儿。”
  他相貌倜傥,一双桃花眼更是熠熠生辉,微微笑道:“庸脂俗粉簪花或许是糟蹋了,你这样的,不簪上它,那才叫糟蹋呢。”
  他洒然一笑;“你如今光阴正好,可千万别辜负韶华。”
  瞧瞧这情商啊,沈蓉在心里感慨了一回,不过和李夫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一朵花而已,她也没心思多纠缠,告了个罪就去了前院,李夫人笑道:“我还说你们年轻人贪睡,你要迟些再过来呢。”
  沈蓉笑道:“夫人相邀,我怎敢耽搁?”
  李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总是夫人夫人的,太生分了,我前日无事翻了翻家谱,你们沈家和我们家祖上还是远亲呢,我又拿你当亲闺女待,你叫我一声表姑母也就是了。”
  她对于沈蓉的事儿本来一直没下定决心,不过后来见自家儿子这份殷勤劲儿终于定了心,这事早定早好,赶紧断了自家儿子的念想,免得以后闹出兄弟阋墙的祸事来。
  她拿定了主意,待沈蓉越多了几分亲近,两人并肩出了垂花门,李延之已经在外面备好马车等着,而燕绥竟也等在门口,他今天一身锦绣蟒袍,锦衣玉带,大氅上飒飒在晨风中招展,其上绣的金蟒在阳光下几乎要腾空而去,分明只是金蟒,却有着真龙一样的气势。
  他玉面朱唇,俊美无双,身姿挺拔立于马上,所谓‘傲杀人间万户侯’,大抵指的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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