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七杯酒
时间:2018-03-28 13:29:06

  燕绥一怔:“岳父何出此言?”沈瑜道:“我隐隐听了些传言,你若对那女子无意,趁早解决了,免得对你对阿笑的名声不利。”
  他这两天光顾着拉小甜枣浪了,也没理会外面的流言,显然是顾家狗急跳墙使的招数,他拱手道:“多谢岳父提点。”
  天气凉了,该收拾顾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凉了,作者好想断更惹
 
 
第89章 第 89章
  沈瑜摆摆手:“我也不想看你落下以怨报德的名头。”他顿了下又意味深长地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别看这事不大,可你是心怀天下的人,就算是小事也得分外留心。”
  燕绥猛然觉着老丈人还是颇有见地的。
  顾家原也算有眼色的人家,虽然当年顾青救过燕绥,但如非必要,此事也不会说出去四下招摇,怕惹得燕绥生厌, 但这些年随着顾家扶摇直上,不少人都吹捧顾家为烨王府未来的亲家,顾家给捧的飘飘然,难免把当年之事说出了一二,幸好燕绥没跟他们计较。
  如今顾家了保住女儿也出了昏招,放出传言来说顾青对燕绥有救命之恩,想要燕绥忌惮传出忘恩负义的名声, 抬手先放过顾青, 不过他们算错了一点,燕绥根本不是会受人胁迫的人;沈蓉从沈家出来, 她脸色也不大好看,不过发现燕绥脸色微妙,不由问道:“怎么了?”
  燕绥倒也没瞒她, 直接跟她说了,沈蓉厌恶道:“我刚才在几个族亲那里,也听说了几句流言,还越说越离谱, 说你们原来私定终身互换过玉佩什么的,真服了这帮人的想象力。”
  她说完又替他为难:“这事确实不好办呐,顾青是害了胡王妃不假,可毒。药是胡王妃自己服的,而她服毒的理由…”
  她说到一半慌忙住了嘴,抬眼瞧着燕绥的脸色,他恍若未觉:“若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自然会落下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顾家好算盘。”
  如果要细究,誓必要扯出继母暗暗倾慕继子的事情,这搁在哪里都是天大的丑闻,后果远比放过一个顾青要严重的多,难怪顾青敢有恃无恐地挑拨,顺便借刀杀人。
  沈蓉扯了扯他的袖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燕绥道:“我会处置妥当的。”他抚着下巴琢磨道:“看来此事不能私下动作了,把顾青带到王府里审问,请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见证吧。”
  燕绥做事不爱拖泥带水,早把此事料理了早日和小甜枣相亲相爱,于是后日就请了老王爷李夫人等蜀地几个素有声望的长辈,再调来人证,把顾青叫来详细审问,这事自不能拉到衙门说,而且受害的是胡王妃,王府算是苦主,众人对王府私下审理并不以为怪。
  顾巡抚也被叫了过来,一见着燕绥就求情道:“王爷,小女无辜啊,还望王爷看在小女救护过您的份上,不要听信奸人谗言,误判了小女!”
  ‘奸人’沈蓉在一边坐着摸了摸鼻子,燕绥道:“是不是误判,等会自有分晓。”
  顾巡抚仍是道:“小女当年救您…”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挟恩求报的味道,沈蓉忍不住道:“这还没开始审呢,巡抚急什么?顾姑娘未必就有罪,您一口一个知恩望报的是在要挟谁?”
  顾巡抚瞧了她一眼,却不好再言声了,他在一边站着暂时不能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带了上来。
  顾青这些日子倒没吃什么苦头,只是被反复盘问之下,精神也隐隐到了崩溃的边缘,一被带到王府专门用来审讯私犯的暗室就脸色煞白,见着燕绥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垂泪道:“求王爷放过我,我真的没害过胡王妃,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
  她通过泪眼不光看到了燕绥和负责审讯的官员,还有坐在一边垂首不语的沈蓉,心里登时跟针扎似的难受,有什么比对手看见自己这般落魄更让人痛苦的事呢?
  凭什么沈蓉可以过的风光锦绣,而她就得狼狈至此,胡王妃简直愚蠢懦弱透顶,为什么不狠心杀了沈蓉?!有胆子杀自己没胆子杀人吗?!
  燕绥啜了口茶没言语,身边负责审讯的蒋长史道:“顾巡抚这些年隐隐透了结亲之意,顾姑娘难道不知道胡王妃不愿你接近王爷的事吗?”
  顾青抽噎了声,不过智商还没下线:“王爷就是以此为凭证抓的我吗?胡王妃不愿让接近王爷的也不止我一人,为什么独独要来抓我?”
  她说完抬起泪眼看了眼沈蓉,指意十分明显,沈蓉暗叫一声妹子赛高啊!
  燕绥仍是没言声,蒋长史也是精明人,自不会被她三言两语绕进去:“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说一件证据确凿的,王妃和王爷成亲之前,关于王妃身世的那些流言,可是姑娘放出去的?意图对王妃不利?”
  顾青强自镇定:“绝无此事。”
  蒋长史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就见一溜人证走进来:“这些分别是姑娘买通的沈家族亲,还有你身边的下人侍婢,以及你们府上的管事,和世家偏支的一些闲散人,你可要一一跟他们对质?”
  就是这些人轻轻松松把流言传了出去,还掀起不小的风浪来,顾青脸色一白,蒋长史又道:“还有上回挑拨李将军当着所有人面质问王爷的,也是你们家想法买通的官员,你若是不嫌丢人,我就把所有人都叫来,你一一质问过去,你觉着如何?”
  顾青脸色更为苍白,她也是愿赌服输之人,见王府查的详细至此,倒也痛快认了,攥紧了拳,嘶声道:“我承认嫉恨烨王妃,所以做下这些事,跟我家里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人所为,可是你们总不能凭这个定我的罪吧?”
  这话不假,碎嘴子虽然讨人厌,但是却不违法犯罪。
  蒋长史啧啧笑道:“姑娘果真年轻,传两句闲言碎语当然不是错处,可是你私下打听圣旨内容,探听王府私密,还私下传流言出来中伤王妃,造谣生事,让蜀地民心不稳,军心不定,甚至有人当堂羞辱王爷王妃,摆明了是要对王府,要对王爷不利,你觉着这还不足以定罪吗?”
  沈蓉佩服地看了蒋长史一眼。
  顾巡抚本来一直强行忍着,此时终于忍不住出言道:“蒋长史这话太过偏颇,小女只是一时顽劣,却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怎会…”
  蒋长史朗声道:“没造成严重的后果,那是因为王爷和王妃英明,才破了你们的传言,不是因为你们出手轻了!王妃当初听到传言之后一直郁郁不乐,茶饭不思,倘千金之体有什么不好,这后果还不叫严重?”
  顾青嘴唇颤了颤,其实传流言那件事已经足够定下顾青的罪了,不过蒋长史又笑了下:“咱们再说老王妃的事,老王妃看你品行不端,又屡次想要接近王爷,敲打告诫过你几回,偏偏你不但不听,反而怀恨在心,胡王妃身体又不好,你就故意用言语刺激她,致使老王妃病重,此事你又如何解释?“顾青自认这事做的天衣无缝,咬死了不肯认:“无稽之谈!”
  蒋长史道:“几位夫人还有她们身边的下人都瞧见你与胡王妃说了几句话,胡王妃就脸色大变地走了,你又如何解释?”
  顾青当然不能把实情抖搂出来,只得道:“胡王妃身子本就不好,我只与胡王妃闲谈了几句她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我怕出什么事,忙劝她回去了,这难道也有错吗?”
  蒋长史缓缓道:“可是老王妃并不是这么说的,难道她还能冤枉你不成?”
  胡王妃现在还晕着呢,当然不能出来指证顾青,蒋长史这般说不过是诈一诈顾青,顾巡抚眼里发急,她脸色微变,心念急转,目光飞快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咬死了道:“我不知胡王妃说了什么,若跟我所言有出入的,还请让我和王妃说个分明。”
  沈蓉缓缓地出了口气,顾青别的不说,智商是绝对够的,蒋长史先定了她的一桩罪责,又故意说胡王妃醒来诈她,为的就是让她心态炸裂之下说出真相,没想到顾青竟然生生扛住了,她要是个混官场的男子,想必也是一棘手人物。
  只有传播流言这一桩,能整治顾家和顾青不假,但很难凭这个伤其筋骨。
  蒋长史神色分毫未变:“老王妃重病未愈,不能见你。”
  燕绥淡然道:“先把顾姑娘关入地牢,等老王妃彻底病愈再做定夺。”实在不行就只能上刑了,不过这也是下下策,传出去一星半点声誉都得大损。
  现在得等胡王妃醒来发声,第二天罪名才能坐实,若胡王妃有个好歹,只能用旁的手段了。
  被关在庄子里顾青尚还能忍,关入地牢可就是真的暗无天日,顾青吓得泪珠滚滚而落,转向燕绥膝行了几步,想要扯他的衣裳下摆:“王爷开恩,您是英明卓绝之人,怎能任由人如此攀咬我?当初您受伤不愈,我亲自在厨下看着,给您熬了好几天的汤药,身上手腕都烫红了,我怎会做对您不利之事?”
  顾巡抚也在一边帮腔道:“是啊,小女当时年幼,对您的照料却是万般尽心的。”
  燕绥没打算和她掰扯这些旧账,还是一边的代言人蒋长史开了口,嗤笑一声:“顾姑娘为什么不说这些年王爷对你们家何等照拂?当初顾巡抚是几品官员,如今又是几品?还有令尊令兄,若不是王爷,令尊和令兄早就死过好几回了,这些姑娘怎么不说说?”
  顾青是救过燕绥不假,但燕绥把该还的恩情也加倍还了,顾家偏偏贪心不足,又瞄上了烨王妃之位,估摸着还指望燕绥以身相许。
  顾巡抚和顾青都被噎了回去,燕绥已经抬步走了,沈蓉突然觉得顾青和自己的际遇有些相似,两人都救了同一人,命运却截然相反。
  她思考了会儿哲理,忍不住最后看了顾青一眼,她忽然哑着声音啜泣:“是我的不是,我这些年贪心不足了,才招了王爷的厌弃,可您如果半点不念当初的情分,怎么还会留着昔年的物件?!”
  此时燕绥已经走远,这话明着是问燕绥,其实是说给沈蓉听的,她脸色微微一沉,冷冷看了眼被拖下去的顾青,带着侍婢转身走了。
  沈蓉本来告诫自己别把那矬人的话放在心上,但回到屋里冷不丁瞄到燕绥装小时候旧物的箱子,心里又上下浮了起来,连喝了几口茶水平复心绪,目光总忍不住落在那小箱子上。这几日关于顾青和燕绥的流言最凶的时候,她还听说过两人幼年时互赠过信物呢,当时把她给气的…
  老实说她确实对这事儿挺介意的…但要拉着燕绥追问是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
  燕绥见她神色不对,不由问道:“怎么了?”
  多少夫妻的问题都是由缺乏沟通引起的,沈蓉斟酌再三,还是把方才顾青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还留着当年的东西?”
  燕绥想到顾青那个作妖劲,先是厌烦地蹙了蹙眉,又低头思索了会儿才想起来,主动道:“是当年的物件,不过不是顾青的,你不要听她挑拨。”
  沈蓉茫然地看着他,他就把那只小箱子拿了过来,轻轻拨开铜锁打开,她探瞧了眼,就见里面杂七杂八放了好些零碎物件,不过大都是坏的,有个破了个洞的皮球,开了线的草鞋,脱丝的手帕等一大堆东西,最边角的是一块磨损的玉佩,整个玉佩就剩下小半块,上面的络子还脱落了大半。
  她奇道:“这些都是什么?”
  燕绥道:“都是我小时候玩过的东西。”他修长手指轻轻捏住那小半块玉佩:“这就是顾青说的那件。”
  沈蓉不解道:“这是什么?”
  燕绥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我上回就没跟你说,小时候我被群狼追赶咬伤的那回,救我的是顾青不假,但是救我性命的却不是她。”
  沈蓉疑惑,他顿了下才道:“我当时被金环蛇咬伤,神智有些不清明了,倒在路边动弹不得,这时恰好有夫妻俩带着女儿来道观进香,他们女儿无聊偷跑出来,恰好看见了我,于是用药草帮我敷好了伤口,又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要不然等顾青过来我早就没命了。”
  他道:“她大概是怕遇到坏人,帮我简单处理完就走了,我下意识地想伸手拽她,无意中拽掉她腰间的玉佩,恰好磕在石头上,就摔成这样了。”
  沈蓉听说不是顾青,松了口气又有点泛酸:“你这艳福当真不浅呐,左一个小姑娘右一个顾姑娘的。”
  燕绥挑了挑眉:“这也算艳福?”顾青那样的哪个男人娶了才要命啊。
  沈蓉一想也是,往他手里的玉佩上瞄了几眼,猛然间感觉有些怪怪的,从他手里接过来细看,突然手腕一抖,大叫了声:“我勒个擦!!!”
  她真的不是故意爆粗口的,但是发现实在是太惊人了。
  燕绥做了个牙酸的表情以示嫌弃,又问道:“怎么了?”
  沈蓉暂时没功夫回答,跳下椅子找来了纸笔,根据玉佩上剩下的不到二分之一的花纹,补全了整个纹样,把宣纸给燕绥看:“玉佩的整个纹样是不是这样的?”
  燕绥就是记忆里再超群,时隔多年还只是惊鸿一瞥,也记不大清楚了,蹙眉瞧了几眼,又闭眼思索了会儿,这才点头道:“应当是,我见她身上的其他配饰似乎也用了这个纹样。”
  沈蓉吞了口口水:“这是…我沈家的家里先祖传下来的纹样。”
  燕绥表情比她还惊愕:“所以那小女孩是…”他蹙着眉,表示不知是惊是喜:“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岳父在蜀地边缘的县城任过职?大概是多少年前”
  “约莫就是八。九年前,十年也有可能,我记不大清楚了。”沈蓉艰难地点了点头:“估计是吧…这个纹样只有嫡系嫡子女才能用的,我们家这一辈的嫡出女儿就只有我一个…”
  她说完又苦恼地皱起眉;“可我真的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啊。”
  她费力地掰着手指头数:“我就急着我小时候跟着我娘救过挺多乞丐的。”
  燕绥:“…”
  时间地点人物都对的上了,两人面对面唏嘘,除了感叹缘分之奇妙再想不出别的了,燕绥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眉梢眼角都漫出喜色:“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你打小就注定要给我当娘子。”
  沈蓉看他的嘚瑟劲儿有点不顺眼,想反驳都找不出理由来,只得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都说月老牵姻缘用的是红线,到她这里就成了钢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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