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都说酒后乱性,可刚才酒意正盛,目睹璀璨春景他尚能自持,现在酒意已退下,为何反倒生出这种感觉?原因只有一个,酒里加了别的东西!
强忍着难受的滋味,辰轩抓过酒壶打开盖子,凑到鼻端仔细闻了闻,刚才只顾着借酒消愁,当下方注意到酒的气息有些不同寻常,忆起成婚当日,曲嬷嬷就是用了同样的酒做合卺酒,只是他当时无意与阿薇做真夫妻,自然没有喝下,更无机会察觉异样。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酒里一定是加了媚药,曲嬷嬷故技重施!
他不知道的是,曲嬷嬷为了这剂“良药”,煞费苦心。此药若加入寻常汤水中,滋味掩盖不住,混入酒中,却几乎无色无味,让人难以察觉,而且酒可以让药性缓慢释放,不会在喝下去后马上出现反应,到了真正发作的时候,甚至未必能想到是药的问题,误会是酒起了作用。
曲嬷嬷也未曾料到,辰轩会在她走后一饮再饮,如今媚药的量已达到顶峰,实在不是酒能混淆的。
辰轩头疼欲裂,下面更是坚如铁杵,浑身汗出,湿透衣衫,抓起茶杯猛灌了几口,憋闷疼痛的感觉并没有消下去几分,心头更加愤懑不已,额上青筋暴起,一挥桌子,酒壶茶杯俱都碎了一地。
这七年,他洁身自好,不染红尘,即使出于男子本能,偶尔有欲,亦能很快平复下来,醉心于补瓷技艺,悠然于青山绿水,人生有了另外的支柱,并不会执着于男女间的俗欲。
可当下的身体却已经不受他自我控制,清绝如他,遭受这般折磨,与屈辱无异,尤其下药人,还是他一向敬重的长辈。
夏夜清静,人在廊下,门前流水的声音越发清晰入耳,辰轩尚存几分理智,知道此时愤怒无济于事,只能自救。
踉跄踱着步子来到溪边,辰轩如沙漠行者困顿数日,终于得见绿洲,身子一个不稳,狼狈地跌入水中,又艰难地支撑起来,朝能淹没他半个身体的水流最深处行去。
这个高度方便沐浴,平日夜晚他都在阿薇睡下后来到此处,只是同样的流水,今日无法再让他舒缓放松,皮肤的温度骤降了几分,腹下之火却无法靠水浇灭。低头一看,那处比每日晨起时还要壮大不少,他咬牙,一头扎进了冰凉的水里。
再浮出水面时,因为强忍不适,他之前潮红的面颊变得苍白无比,头发凌乱,水珠顺着发丝滴答滴答地打在被水浸透的衣衫上。
头上发凉,他清醒了几分,知道强憋回去已然不能,只能纾解而出。
尽力稳住身子,仍旧只能一步一摇地回到了岸上,他扶着晾衣的竹竿慢慢喘气,被迫过于兴奋,着实疲惫不堪。待缓过了过来,他闷声叹气,抖着还在滴水的手将腰带解开,撩开袍子,伸手覆上。
君子自渎,人所不齿!
他越是这样想,越是艰难不出,孤寂的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衣服被夏风吹干了一半,他忽而拉好衣衫,颓丧地坐到地上。
纾解失败的后果是身体已由亢奋变得麻木、迟钝,但痛苦并未减轻,他想嘶吼几声,但喉咙里已沙哑破碎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明明是繁星朗月的清凉夜,他却仿佛一个徒步万里,筋疲力尽的人晕倒在了旷野里,烈日炎炎,无人相救,只能在阳光的炙烤下慢慢死去。
无人……好像并不是无人……
濒死的他像发现了救命稻草,已没了刚才的理智,起身急往屋里去。
灯影下,帐幔静悄悄地垂着,里面没有半分动静,他的脚步在帐前滞住,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脑海里满是刚才进来给她喂水时,她影影绰绰的白皙婀娜,再不迟疑,掀起帐幔挂好,坐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裹着他盖的被子正睡得香甜,粉颊生春,黛眉微蹙,诱人怜爱,他吞咽了一下,别过脸去,伸手慌乱地再次解开袍子,把白裤褪下一截,又探手进了被子,将一只柔荑捉了出来。
她的手柔嫩洁白,小巧玲珑,与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手颇为不同,很快,他麻木的身体像注入了新鲜血液,活了过来,急于纾解的感觉散去不少,渐渐享受起来。
动静变大,阿薇在梦中呓出声来,辰轩套住她的手一颤,倾泻而出,侧头见她没有醒来,心虚地吐了口气。
刚才急躁,未备下巾帕,现在黏腻不堪,他慌忙四顾,见矮几上放着一摞绣帕,好像是那日在小摊上,他买给她的,忙拾了两张过来,先将她的手擦干净了放回被子里,才来擦自己的。觉得还是黏糊糊的,身上也汗湿了,他又往溪水里清洗了一遍,换上干净的中衣,才在地铺上躺下。身体得以释放,神思亦清明不少,想起刚才的行为,他简直羞愧欲死,一颗心沉浸在自我消极中不可自拔,好在疲倦很快席卷而来,终于在挣扎中睡去。
这一觉甚不安稳,只睡了一个时辰,他很快被熟悉的感觉唤醒过来,这次的感觉似乎更为强烈,才歇下去不久的那处犹如虫钻蚁噬一般。
愤郁地捏紧了被子,辰轩不知道喝下的媚药到底要折磨到他几时,莫非这夜无穷无尽?
灯火还亮着,帐幔也还挂着,他刚才忘记吹灯便躺下了,再懒得起来,此时就着熹微的光,见到床上的阿薇踢开了被子,纱巾也不知裹到哪里去了,她像一朵暗夜盛开的昙花曝露于月光下,等待有缘人遇见她的妖娆。
药性弥漫,脑中的理智再度轰然倒塌,他闪身到了床边,再次捉住了她的小手,有了刚才的那一回,他已全然没了君子的顾忌,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靠自己也没用,只能靠她。
正待施为,忽而看到她下面的锦缎褥子上似有一小片湿濡,他将起身将灯拨亮了一些,探手过去,发现当真如此。
七年前成婚前夕,母亲曾让人往他房间送了一些封面不带字的书籍过来,他隐约知道是什么,于是等到夜深无人时才偷偷挑灯翻开了书扉,寥寥数页已叫他面红耳赤。
十八岁的男子,身边没有通房妾室,他是家中次子,长兄精于商道,将来必肩挑家业,而他才思聪颖,被寄予光耀门楣的厚望,正因如此,父母不愿他被美色所误,直到他十六岁考中秀才,家中才为他定下一门亲事。
未尝试过云雨之事,他只从早婚的同窗口中,得知一些零碎的片段,当时的那些书,是他第一次看到对于此事详细的毫不隐晦的图文描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所以他知道,刚才的事情代表了什么,也才反应过来,不光是他喝下媚药……想必她也很痛苦。
喉咙一阵干涩,眼睛不由自主去看床上娇美柔弱的身子,辰轩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除尽衣衫,放下帐子,钻了进去……过了今晚,她就不会离开了,这样不好吗?既然都想,还何必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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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人欺负她,弄得她好痛。那个坏人不光想在外面欺负他,还想找路子进去欺负她。她就想不明白了,坏人怎么就对准她那个地方欺负,不如打她一顿痛快呢。
被抵得好痛,她下意识夹紧了腿,在梦里也呜咽起来。
坏人似乎良心发现了,不使劲了,但还是在她身上磨磨蹭蹭,让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哪里酥酥麻麻的……不管了,她好困,只要坏人不再欺负她那里,不再让她疼就好了。
第二日午后,艳阳高照。
阿薇在梦中听到知鸟叫了,一声比一声热烈,将夏日的焖躁感传达得淋漓尽致,头脑还有些混沌,她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为什么喝酒?因为自己要走了,曲嬷嬷留自己吃饭,然后拿了酒出来。
她记起这些,却记不起之后的事情了,比如,她是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身下的感觉很熟悉,她知道自己是在每天睡觉的床上。
知鸟叫了,那应该到午时了,她一定是喝多了睡过头了,该早些起来回去了,莫叫他觉得自己想赖在这里。
随着思绪越来越清晰,阿薇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张极为苍白的脸,眼睛闭着,眼窝处一片青黑,长长的睫羽像被困蛛网的蝴蝶虚弱挣扎的翅膀,薄薄的唇有些干涩,整个人仿佛受尽折磨,此刻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瞪大了眼睛,她生生把自己的惊叫咽了回去,猛然坐了起来,进而发现,他不止距离她如此近,而且两人是裹在一床被子里,她光溜溜的,他还裹着,但因为自己起身掀开了被子,能从空隙中看到他微耸的锁骨,看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头脑一片混沌,阿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天天睡地铺的人为什么突然睡到床上了,还是在自己就要离开的时候。
酒,一定是酒!她想到自己大约喝了三杯就醉了,饭桌上,他喝得比自己多,应该也是醉了,可是,上次回门,他明明喝得更多,也没有醉。
正疑惑间,忽而又发现了另一件事,她身上、手上似乎沾了些黏稠的东西,味儿还有些奇怪,抬手再闻,觉得除了有些腥凉,好像还有些酒味,其实,酒味是昨夜两人残余在帐中的,可她不知,理所当然地认同了自己的判断。
他不仅喝醉睡错了地方,还吐到了自己身上,而且发了酒疯脱光了她的衣服,莫名其妙欺负她!
第21章
想不到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发起酒疯来可以如此荒唐,阿薇看向辰轩的眼神变得复杂,突然也想找根小棍子戳戳他,让他知道有多痛!
她摸了半晌,没发现床上有他行凶的小棍子,却找齐了自己散落在床上的衣服,迅速穿好了,跨过他要下床去,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吓得她身子一颤,侧头却见那人未醒,只是口中喃喃道:“阿薇……别走……留下……”
听着他嗓子里黯哑的梦呓,阿薇顿住了身形,尴尬地保持着两腿跨在他腰间的奇怪姿势,见他不再说话,她试图把脚抽出来,梦中人却像抓住了最后的依靠,始终不肯撒手。
她垂眸咬了唇,他冤枉她,欺负她,说是被迫娶她,这会儿又说这种话,她才不信,伸手去掰他紧箍的手指,一根一根好不容易掰开了,正跨脚出去,那人又马上捉住她的手腕握住。
她叹了口气,掀帐子的另一只手垂落下来,静默着没再挣扎,半晌,他眼皮不再颤动,好似睡安心了,她才慢慢抽出手来,垂眸思量。
收起刚才的怒气,也收起昨天的冲动,她忽然有了顾虑。不管他为何先前冷酷地要赶自己走,刚才又貌似很舍不得自己,她和他脱光衣服睡到一张床上,这就是真夫妻了,她还要走吗?回到村里,别人又怎么看她一个弃妇?再要嫁人,只怕脸上长着痦子的王屠户儿子,都瞧不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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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轩醒来的时候已是倦鸟归巢时分,晚霞烙红了半边天际。
确切地说,他不是养足精神后醒来,而是被.干涸的滋味唤醒了,嗓子烫得冒烟,嘴唇好似要裂开了。随着难受的滋味,昨晚上自己神志不清后做的羞耻事儿像海浪一般层层涌来……
昨晚上被药性折腾了四次?五次?他已经记不清了。钻进帐子的时候,他早急不可耐,扛起她的腿就要进去。纸上得来终觉浅,真正实践起来,他很快发现并没有那么容易,找对地方的时候,已经汗如雨下,他挺身欲入,她疼得针扎似的叫出声来,然后在梦中呜咽,他顿时心软,并为自己企图趁虚而入的行径分外自责,这与强占她有何分别?
但他又实在抵御不住腹下传来的极度痛楚与渴望,略一思量,换了用腿施压,伸手拢住一掌仍有盈余的丰隆,徐徐急急间,倒也很快意动,得以释放。
后面醒来的几次,他又换了别的方式,印象中把她弄得在梦里也哼哼唧唧的,却已记不得细节了,大约已兴奋到极致,也疲惫到极致。
昨晚的他,变成一头凶兽,一头极度想要发泄又不愿伤害她的凶兽。
想到她在迷迷糊糊中承受他的娇美模样,他下面忍不住又有了抬头的趋势,闷着叹出一口气,再被折磨得一次,他恐怕这辈子就成废人了,连忙掀开被子勉力坐了起来,好让身上的燥热感消除几分。
看到自己未着寸褛,身边空空如也,他才回想起来,昨夜倦极了,也无法预料接下来还会不会发作,就顺势睡到床上了。
这会儿她去哪儿了?辰轩想起这个严峻的问题,立马掀开帐幔,光脚就下了地,意识到自己赤身不雅,又着急寻衣服,昨夜他把中衣挂到屏风上的,今天却只看到一扇光溜溜的屏风,心里一着急,担心她走了,也不顾形象,抓了床上那条昨天披在她身上的纱巾,胡乱折叠了一下,看着不至透明了,忙围到自己腰下,急冲冲出去了。
屋里、廊下空无一人,溪边也没有她的身影,辰轩急得大口喘气,没顾忌她的意愿就那样对她,纯粹是为了纾解自己的私欲,她一定责怪甚至怨恨他了。
廊下一片洁净,他忽而忆起昨天自己打落一地的茶杯酒壶碎片。
岸边晾衣的竹竿上挂着一排排衣物,有他昨夜汗湿的衣衫,有她的旧衣和亵衣,还有他用来擦拭秽物的绣花手绢。
净房里有倒水的声音,灶台边有烟火气。
她没走!辰轩松了口气,可想到她洗了自己扔在地上来不及收拾的手绢,顿时一阵羞愧。
净房的门开了,刚沐浴完的阿薇攒着头发上的水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辰轩站在廊下只围着红纱巾的样子,忙背过身去,心想这个人真是越发荒唐了,莫非是酒还没醒,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柜子里还有他那么多衣服呢。
意识到自己滑稽的样子,辰轩不好解释,忙进屋找了衣服换上,再出来时,见她还在廊下擦头发,连背对他的姿势都没换过,沉默着走到她身后,心头有千万句挽留道歉的话想说,到了嘴边终究被心里巨大的自责和耻辱吞没,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像粘住了嘴一般。
知道他在身后,阿薇想,他醒了,梦里的话能作数吗?他会不会还赶自己走?如果那样,她肯定不会死皮赖脸留下的,即使他们已做了真夫妻,即使她回去了境况会十分不好。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他看到她如瀑的乌发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她突然转身过来,低着头小声问他,“我做了饭……你吃吗?”
“吃……”他很快颔首答道,声音沙哑得厉害,“一起吃。”
阿薇轻轻“嗯”了一声,小心地绕过他,往灶台去了。
知道他嗓子难受,她炖了些沙参排骨汤,母亲还在时,就常给熬夜读书的父亲炖这个汤,说是能治上火嗓子疼,汤里她只放了一点点盐,给他盛了一大碗,他咕嘟咕嘟就喝光了,一点没有从前斯斯文文慢慢品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两人没说一句话,饭后阿薇放下筷子起身要去叠碗碟,辰轩抢先她一步,伴随着瓷器磕碰的声音,他终于张口打破沉默,“往后,照例我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