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的电话声响起,是家里的手机有了来电,她又怔了半晌,直到手机第二次响起时才起身去接。
竟又是霍昭远,他问的,是凌如意的生日要怎么过。
凌如意这时才想起,原来翻过元旦,就到她的生日了,她出生在冬天,也曾以为自己天生就是冷心冷肺的那种人。
她听到他关切的问:“那天休不休息?到时候我回去和你过,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阿远!”她忽然就大声又急促的冲着话筒嚷了起来,“我想见你,现在!立刻!我想见你,阿远……”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有些难过,有些愤恨,又有些哀求。
霍昭远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惊住了,不停的追问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凌如意断断续续的将今日之事告诉他,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阿远……小哥哥……你回来好不好,我想见你……”
“……阿意!”霍昭远喝了一声,他敏锐的感觉到凌如意情绪不对劲,但又苦于距离,只好如此将她从情绪里拉出来。
凌如意呜咽着,像只被丢弃的小猫,那是霍昭远从没听过的她的哭声,他顿了顿,安慰道:“你别怕,不会有事……”
过了不知多久,凌如意渐渐安静下来,觉得心里的苦闷也少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
霍昭远笑笑,又同她说了许久的话,在她反复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之后才将电话挂了。
凌如意放下手机,环顾了一圈室内,看着屋里每一件她闭着眼都知道在哪里的陈设,早先心里的奇怪感觉都已经不见了。
她笑自己矫情,已经那么大的人了,也见过了生死,竟还会因为些许事情就情绪失控,大约是今日来太过忙碌而致心情压抑罢了。
叹了口气,她起身,将厚厚的窗帘拉开,立即便有傍晚落日的余晖穿过空气照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霍影帝(心疼):太太你咋的啦?
凌医生(抽泣):你回来咯……
霍影帝(欣喜):因为想我才哭的吗?
凌医生(平静):不是,只是一时失控,现在不用你了。
霍影帝(呆滞):……还没用就扔了????
碎碎念:
故事里的正义总是会得到伸张,但生活中并不都是如此。
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够快快乐乐度过在校园的日子吧。
这是过年加更的最后一更啦,明天开始恢复日更咯!
日万实在太可怕了,眼睁睁看着存稿哗啦啦的走,好害怕不够T^T
以后没什么喜事不搞了T^T双更还是可以考虑一下下的←_←
60.第六十章
晚上十点, 凌如意正在看电视, 家门却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她怕有坏人,立时警觉起来, 将手机紧紧握在一边手里, 另一边手拿了把小小的刀,手术刀。
“阿意, 我回来了。”出乎她意料之外,进门的竟是已经几个月没见的霍昭远。
她呆住, 又长长的松了口气,手里的小刀随即掉到了地上,银色的刀身在灯光下泛出冷凝的寒光。
霍昭远哭笑不得的走过来,弯腰将小刀捡起拿去放好,回头问她:“家里不太平么,要不要回妈妈那里住?”
“……没,防患于未然罢了。”凌如意讪讪的笑了笑, 对自己的草木皆兵有些赧然,毕竟所住的这个高档小区极为人称道的一点, 就是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 连盗窃都从未发生过, 很对得起业主们每年交付的大笔物业费。
顿了顿,她将话题转到霍昭远身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戏拍完了?”
霍昭远眯着眼瞅了她一阵,淡淡的道:“不是你说想见我吗, 你的吩咐我怎么敢不执行。”
凌如意一哽,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都做了什么,惊喜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尴尬,“我、我就是……就是一时……”
“我饿了,家里还有剩饭剩菜能吃吗?”霍昭远不等她支吾完,抬腿就往厨房去。
凌如意忙跟了上去,欢快的道:“剩菜倒是没了,不过还剩了碗白米饭,我给你做碗蛋炒饭罢?”
“行啊。”霍昭远慢悠悠的应了声,扭头看了凌如意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心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可以松开了。
凌如意进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装着白米饭的碗,又拿了胡萝卜、甜玉米和火腿肠。
“我先去洗个澡。”霍昭远靠在门口看了会儿,看见淅淅沥沥的水流里她洗手的姿势,七步洗手法一个步骤都不落,充满着流畅的美感。
凌如意洗了手,正低头剥玉米,闻言便应了声:“去罢,饭好了叫你。”
他转身就走,那些小别胜新婚进门就拥吻的片段不会出现,有的只是一句关于吃饭的问候。
看起来太过稀松平常,然而日子不就是这样的么,你回了家,有人关心你累不累饿不饿,只是一句问候,漂泊的心就瞬间得以安定。
等霍昭远脖子上搭了毛巾从浴室出来,凌如意的蛋炒饭刚好出锅,金黄的蛋液裹住雪白的米粒,胡萝卜粒、火腿丁和玉米粒连同葱花一起,在盘子里灯光下升腾着热气,空气里飘着香味。
“过来吃饭。”凌如意招呼了一声,待他坐下,又端了碗蔬菜丸子汤过来。
霍昭远先是喝了口汤,凌如意问道:“咸不咸?”
他应了声刚好,凌如意就点点头转身走了,客厅里的电视声传过来,应是哪部电视剧的片头曲。
霍昭远一面往嘴里扒饭,一面在心里无奈,现在他相信她之前只是一时情绪失控了,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很难相信那样脆弱的喊着要见他的人是她。
只不过亲眼看见她好好的,心里多少安稳点,只是又难免好奇,她当时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
沈均年打电话来问凌如意的情况,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剧组,霍昭远一一回复,稍后又打电话给导演告知归组时间,毕竟当时他着急,说完有事回家一趟后就埋头往外冲,若不是藤煜机灵,未必能反应过来赶上他。
难得回家,小夫妻俩自然是要温存一番的,霍昭远咬着凌如意的耳珠,问她近来好不好。
凌如意伸手推推他的胸口,小声道:“还行罢,跟平时一样……哎呀,你别咬了,都快肿了……”
“过两天就好了……”霍昭远略略松了松嘴,又伏在了她的耳边低语,“我回来你高不高兴,在家有没有想我?”
凌如意眨了眨眼,先是红着脸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没有,霍昭远不信,紧接着又问:“真的没有?没在梦里遇到我现在这样对你?”
“……没、没有。”凌如意脸愈发的红,回答起来结结巴巴的,眼睑半合,眼珠子转啊转,根本不敢去看他。
霍昭远见她心虚,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食色性也,圣人都同意。”
凌如意听得愈发赧然,整个人往他怀里挤,想要缩成一团,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但霍昭远却并不允许,他伸手强硬的分开她的双腿,修长的手指直直探向那片水泽,引动她难以自持的喘息。
到底是时隔多日才能见上这一面,霍昭远的欲望来得凶猛,如同即将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凌如意在他的怀里意识沉浮,起先还将周遭一切都记得清明,到了后来,就只记得这一晚的灯光,好似亮如白昼,将她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可以看得分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倒在床上,脚趾头蜷在一起,整个人弓着身伏在他的怀里,肌肤像是煮熟了的虾子色,看在霍昭远的眼里,倒不啻为一道上等的美味佳肴。
霍昭远闭了闭眼,按捺下心里那股疯狂,他不能随心所欲的胡作非为,这样会伤了她,于自己也不是件什么好事,这种事,到底还是细水长流来得稳妥些。
注意力一转移开,他的脑子很快就冷静下来,想起白日里凌如意打给他的电话,低头看一眼已经昏昏欲睡的妻子,明知此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但想到明天的行程,也只好开口问道:“今天除了遇到个急诊的小男孩,还遇到什么了?”
凌如意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脑子有些不好使,好半晌才喃喃着道:“没什么呀……”
“那白天你怎么打电话说让我回来?”霍昭远耐着性子诱导她,“我猜猜,是不是想我了?”
凌如意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觉得身旁仿佛是个暖炉,烘得她暖洋洋的,愈发昏昏欲睡,回答起问题来老实得不得了,“想起了以前的事,觉得很难过……”
她断断续续的将回想起的旧事说了出来,语气是清醒时少有的娇滴滴,又有些委屈,闭着眼皱眉扁嘴,好似正在向家长告状的孩童。
霍昭远听着她的声音,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又像是被什么抓过似的,有些刺痛,又有些酸胀。
他将手从凌如意的脖子底下穿过去,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扣,又将下巴抵在她的脸颊边上,同样低声的回应道:“没关系,有我爱你……”
隆冬深夜,屋外凛冽的寒风划过窗户玻璃,隐约传来轻微的呼呼声,屋内暖气充足,大床上裸裎相拥的男女像鸳鸯交颈,与室外的寒冷成了鲜明对比。
第二日一早,凌如意还未醒,霍昭远就起了身,他蹑手蹑脚的离开卧室去洗漱更衣,然后又回来,恋恋不舍的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最后又蹑手蹑脚的离开家门。
凌如意在他走后才睁开眼,她好似听见了关门的声音,抬手摸了摸额头,他双唇柔软的触感与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她蹭了蹭同样柔软的背面,偷偷的笑了起来。
傍晚的阳光渐渐没了温度,凌如意坐在摇椅上,隔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看屋外的天,看见有飞机的影子掠过布满彩霞的天幕。
男孩被欺凌的事件在时隔一夜之后被报道出来,连同此事一起的,还有一篇长达万字的专题报道,来自于前一日凌如意在院办见到的那位记者所在的省报。
这篇文章仿佛是个号角,又像是燎原的星火,在短短一天之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校园霸凌引起了一场轰动社会的议论。
凌如意临睡前刷微博,发现霍昭远点赞了那篇文章,又转发了被马赛克的受害者的采访视频,tag是关注未成年人校园暴力,他写道:“年轻不是犯错的理由,少不更事也不该是伤害他人之后轻飘飘的解释。孩子,我希望你的天空永远都是晴朗的。”
除了他之外,包括方明媚和连清川在内的众多大V都关注了此事,转发的微博已然成刷屏之势,关于校园暴力的话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条,并且类似事件的报道开始频繁见诸报端。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在办公室里,刚忙完手头工作的陈筠如是对凌如意道,因为这意味着还有更多未知的黑暗没有被暴露,我们曾经以为是净土的校园正在遭受侵蚀和破坏。
凌如意哑然,她看着电脑屏幕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将心里的无力感驱散,和一旁的学生说起患儿的病情来。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一个多星期后的某天,霍昭远突然给她发了张照片,是他在参加儿童基金会的新闻发布会,照片左下角的水印是某个视频媒体。
她去搜了一下,与这张照片相配的,是一篇标题为“助力健康成长,还校园一片安宁”的通稿,主要内容是儿童基金会与红十字会还有心理协会共同发起关注被霸凌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霍昭远以“反校园暴力宣传大使”的身份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