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把叶弯眉与夏夏让进会客厅,宾主落座。
夏夏看着步步生莲、佩环叮当上来奉茶的少女,登时后槽牙都酸了。
不仅如此,还有两个明媚少女,一个手执团花锦扇,一个手捧翡翠玉茶盅,在韩秀身边伺候着。
夏夏不由满腔义愤,恨不能上去给他一本道德经。
她为了他,放弃安逸的生活,不顾生死,在刀枪剑雨中穿来穿去做任务。
而他倒好,竟然在这个世界里柳翠花红、莺莺燕燕,过的如此逍遥快活。
“韩庄主,你说伴月山庄与韩阙没有任何关系,口说无凭,关于你义兄韩阙盗窃国库案,还需要你配合调查,同时也是为了你自己的清白,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韩庄主移步开封府,如何?”夏夏笑的奸诈。
为了方便她捉拿韩阙,赵佑特意给了夏夏一份缉拿令。
所以,夏夏打算韩秀要是敢拒绝她,她就把那份缉拿令给他用上。
哈哈,让你左拥右抱,把你关大牢里喂老鼠去。
其实夏夏真是错怪韩秀了,韩秀有个怪癖,他从小对女子过敏,只要一接触到女子,便会浑身不舒服,轻则恶心呕吐,重则皮肤上起红疹、发烧、昏厥。
为此老庄主夫妇一筹莫展,终日忧心韩秀的终身大事,以及子嗣继承。
后来寻访到一位名医,名医给出了这个偏方,叫做以毒攻毒,倒是有些效用。
虽然恶心呕吐头晕的状况还是时有发生,但那些强烈反应倒是没有再犯。
于是,老庄主夫妇就多养与韩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指望着这些女孩子当中,早晚有人可以成为韩秀的新娘。
后来刘婵娟得知此事,便也通过韩阙的关系,给韩秀挑选了一大批美女送过来。
伴月山庄,更是美女如云。
“尚大人吩咐,在下无不遵从。”韩秀淡淡说道,一副坦荡。
“好,韩庄主爽快,那这就走吧。”夏夏立刻站起身,做个“请”的手势,心想,韩秀倒是个识相的,省下她拔刀了。
看着韩秀身边花容失色的少女们,夏夏神清气爽,只觉自己恶毒的像是白雪公主她后娘,特么有成就感。
☆、赏金猎人
韩秀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非常配合夏夏的要求,但是夏夏可以感觉到他骨子里,有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就像一个坚固的壁垒,无懈可击。
兵不血刃、折人之兵,要想从韩秀身上打开缺口,绝对是件很难的事。
夏夏真是不懂了,楚慕,你干嘛老是出难题,难道咱俩欢欢喜喜,一起战斗不好吗?
叶弯眉没有反对夏夏的决定,赵佑既然请了尚舞舞来处理此事,那他们六扇门就必须惟尚舞舞马首是瞻,服从即可。
而且,尚舞舞带走韩秀,也许真的可以打破开封府对韩阙案束手无策的现状。
花树掩映下,韩秀交代管家邵芊芊山庄的事务。
夏夏在旁抱臂冷眼看着,心里狠狠啐一口:呸!连管家都是个大美女,楚慕这个世界是想马上风不成?
庄丁为韩秀套好一辆华丽的马车,韩秀带了随身的两个婢女玉华、青浓上车,夏夏随即就跟进去。
“你们两个,下车。”夏夏板着面孔颐指气使。
这是个开挂的世界,开封府和顺亲王皇储为她撑腰,最不济还有破月刀给她撑着贼胆,加上她的厚黑学,试问,她汪夏夏还怕谁?
玉华、青浓两个婢子为难看向主子,红艳艳的小嘴巴撅起来,十二万分地不情愿。
“你们两个回去吧,不用跟着。”韩秀俊目一垂,干脆说道。
他看出来了,这个尚舞舞不好对付,是个厉害角色,必须要有两手准备,人多了反而累赘。
韩秀以为达成夏夏所愿,就该万事大吉了吧,没想到那个女人不仅没下车去,反而挨他身边坐下来。
夏夏厚颜无耻坐下之后,才例行公事般问一句“韩庄主,不介意吧?”
韩秀挪动一下,嫌弃地跟夏夏保持一个距离,淡漠说道:“如果尚小姐不介意孤男寡女之嫌,请便。”
韩秀给夏夏一个软钉子,让她知难而退。
“不介意不介意……”夏夏无视韩秀的恶意,她笑得春花灿烂,又自觉往韩秀身边靠了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韩秀的脸登时黑了,只能铁青着面孔发出无声地抗议。
夏夏看着韩秀英俊的黑脸,她心中恶趣味更甚,来,小乖乖,你不是喜欢美女吗?美女姐姐和你聊聊人生。
“韩庄主,在下是个粗人,没读过书,请教一下,这‘孤男寡女之嫌’,是什么意思?”夏夏非常认真的文盲脸不耻下问。
韩秀顿时气结,白皙的玉面上窜起一抹红。
他活了二十三年,见过流,,氓,却没见过女流,,氓,这下真是开眼了。
任凭韩秀再城府,被人公然调戏,也忍不住怒意勃发,但随即他的怒火压制住了,对夏夏的挑衅警惕起来。
天下第一赏金猎人尚舞舞,她的聪明才智在江湖上很有名,此番挑衅,绝不会无的放矢。
所以韩秀断定,夏夏故意激怒他,分明就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他要小心行事。
“尚大人,在下也只是听人这么说,并不懂其意。”韩秀绕开敏感的男女话题冷漠说道。
然后他掀起马车的窗帘,假装欣赏沿途风光,不再搭理夏夏。(呜呜……他才不和女流,,氓说话。)
韩秀可真能装孙子,夏夏忍不住想笑。
她继续在韩秀背后幽幽说道:“韩庄主,你知道吗?人家都说,猪要是生闷气,他的肉就会变得很难吃。”
夏夏指桑骂槐,韩秀假装没听见,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夏夏感觉到了,她贼贼地笑。
“好了,不跟你说了,不要打扰我,我要睡会儿。”夏夏说着闭上眼睛。
到底是谁一直在打扰谁?韩秀忍不住腹诽。
不过,这个讨厌的女人闭上嘴巴,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然而韩秀却想不到,这是夏夏的又一花招。
夏夏“睡着”没多久,就脑袋一歪靠到韩秀肩头去了。
韩秀登时浑身僵硬,他极力隐忍着,试着慢慢推开那个讨厌的脑袋。
可他才扭过头,那脑袋又歪过来,准确地放在他肩头。
就在韩秀要无奈认命的时候,才突然惊恐地发现一个问题,他对这个女人没感觉!(好阔怕!吃手手……)
韩秀惊疑地偷窥着肩头乌蓬蓬的秀发,白皙秀美的粉嫩脸蛋,努力唤醒自己心底熟悉的晕眩感觉。
很遗憾,他不成功,那个女人靠在他肩头,他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就像他自己右手握着左手,随意而舒适。
就这么看着,韩秀慢慢发觉这个讨厌的女子脸蛋还过得去,肌肤胜雪,美玉般完美无暇。
(夏夏:感谢小区门口的美容院!感谢某厂家的美白祛斑霜!感谢系统自带的美颜相机!)
睫毛弯弯,活泼可爱;鼻梁高挺,智慧知性;樱唇嫣红……如此近距离地关注美女,韩秀怦然心动,感觉……温馨。
算了,为了义兄,忍了吧,他咬咬牙把头扭向一边,就当夏夏不存在。
然而,韩秀要当夏夏不存在,还真不可能。
夏夏一发现韩秀的默认,她就得寸进尺,又往他胸前靠了靠,一只手臂搭到他腰间搂抱着。
鼻翼间传来夏夏秀发的馨香,她的雪白小手搭在他腰上,韩秀长这么大也没经过如此阵仗,欲,,望抬头、蠢蠢欲动,他浑身如芒刺在背,从来没忍过这么辛苦。
不过夏夏舒服了,后来真就靠着韩秀结实温暖的怀抱好好睡了一觉。
第一天,就这样了,夜晚投宿,夏夏理所当然和韩秀睡在一间房,而且她有正当理由。
“韩庄主,根据劳动法规定,您现在受雇于开封府,开封府有义务保障您上下班安全,所以,为了您的人身安全,我必须要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您。”夏夏跟进韩秀屋里,施施然搬出劳动法。
虽然韩秀不知道夏夏跟他说的是哪一条法律,但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变着法子的想要阴他,所以他还是信奉一条真理:以不变应万变。
“尚大人请随便。”韩秀漠然。
“随便,真的吗?”夏夏眼光火辣辣,立刻热切问道。
韩秀谨慎看一眼夏夏,决定收回自己刚才的话:“在下什么都没说过。”
对这个蛇精病女人,他实在不能以常人度之。
“可你刚才明明说了呀。”夏夏咬着手指头,眨巴着大眼睛卖萌撒娇装天真。
韩秀使劲闭着自己嘴巴,明智地选择沉默。
可是,忍,总是有限度的,忍无可忍怎么办?
当夏夏脱了靴子准备上韩秀的床,韩秀真的无法忍了:“尚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样做,不妥吧?”
“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夏夏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她一拍床沿瞪着眼珠子吼道:“你山庄里养了那么些女人,你与她们授受不亲了吗?”整个一十足逮到丈夫出轨的怨妇表情。
韩秀给夏夏的大眼珠子瞪的莫名心虚,被虎了一下回过神,这个女人的重点是什么?他山庄里养女人又不犯法,管她什么事?
“楚慕,我告诉你,别以为打着失忆的旗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就不会追究,你错了,敢跟我玩这套,我会让你玩不起的,你信不信。”夏夏越说越是激愤,直接打翻了醋坛子。
敢伤我的心,敢伤我的肺,我让你小鸟鸟永远打瞌睡。
韩秀当然不明白夏夏说的一套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对这个女人忍下去,否则她真把他当软柿子捏。
“尚大人,您太过分了!在下是奉公守法的良民百姓,开封府也不能随便欺压百姓吧?”韩秀质问。
“良民百姓?良民百姓家养着上百号女子的?你敢说你对那些如花似玉的女人没龌龊心思?”夏夏酸溜溜怼回去。
哈,韩秀望天冷笑,他实在是不懂夏夏的脑回路,大户人家谁没有丫鬟仆妇。
“请问尚大人,皇上还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呢,难道皇上也是龌龊的吗?”他问道。
“我不管别人,我就只管你一个,别人就是娶个千八百的女人都和我没关系,就你不行,想都不要想。”夏夏执着,不管哪跟哪,她都得给楚慕把这种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韩秀望着一脸固执的夏夏,张张嘴巴又无奈地闭上。
他都不知道,他跟这个不知所以的女人,到底吵个什么劲。
韩秀挫败,扔门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夏夏:我叫讨厌,讨人喜欢的讨,百看不厌的厌。
☆、赏金猎人
韩秀出门下楼,直接到了自己马车夫韩山房里。
他以为,去和马车夫挤一间房,那个该死的疯女人总不会跟过来吧。
为了以防万一,韩秀一进门直接把门闩上,韩山刚躺下,就被吓得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结果旁边的窗子一响,夏夏娇俏的身躯从窗口翻进屋里来。
“尚舞舞,你到底想怎样?”韩秀愤怒望着跗骨之蛆一样的夏夏,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本来是个修养极好的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次是被夏夏成功逼到破功。
“你不用瞪我,我不过是想要保护你的安全而已,你不愿和我睡一张床,可以,我搭地铺。”夏夏说道。
见好就收,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韩秀骨子里是头狼,夏夏可不想给他咬一口。
夏夏打开房门,对韩山说道:“你去睡上房。”
“是,大人。”韩山懵懵懂懂出了房间,想不通他家庄主抽的什么风,放着好好的上房不睡,偏要到他的下人房里睡。
遇上夏夏这样难缠的,韩秀也是无力再折腾,他身心俱疲,一言不发倒到床上睡去。
现在,就是夏夏真上了他的床,他也不打算反抗了,由她去吧。
不过还好,那个疯女人果不食言,真的抱了床被子打地铺,韩秀绝境中得遇一丝欣慰。
夏夏躺在地上却是愁得睡不着,看这情形,韩秀比任何世界的楚兔子都难搞,又不能下药给他,真是让人郁闷呀。
夏夏翻来覆去,也不想着怎么完成任务,就想着怎么拿下韩秀这只楚兔子。
想想上个世界,眼看着白莲花一样圣洁的凌霄刚刚开窍,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自己的胜利果实、甜美爱情,就被稀里糊涂弄到这个世界来,夏夏不禁深感遗憾。
她一定是落入一个NG的魔咒,就像西西弗斯的神话。
韩秀也是同样难眠,他满心的忧患焦煎,他不怕死,只是顾及义父母一辈子的心血。
他要想保住义父母伴月山庄的基业,就不能与官府为敌,但是这个尚舞舞,他真的很难再忍下去。
“喂,我说,你也睡不着是吗?”夏夏百无聊赖问道,决定与韩秀交交心。
韩秀没有答话,他才懒得理这个疯女人。
夏夏没在意,她自顾说道:“我知道你没睡,所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其实,我叫汪夏夏,来自别的世界,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找到我的未婚夫,他叫楚慕,他失去了记忆,借住在别人的身体里,时刻都会遇到危险……”
借住在别人的身体里?简直一派胡言!对夏夏的说辞,韩秀嗤之以鼻。
可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骇人听闻的。
“……韩庄主,楚慕现在就是借住在你的身体里,所以,你,其实是我的未婚夫……”夏夏如是说。
“荒谬!”韩秀终于忍不住反驳道。
原来这个女人绕了一大圈,就还是不要脸地来对他耍流,,氓。
韩秀等了半天,结果夏夏都没有再说话,倒把他半上不下撂哪儿,居然小小不安。
不过,他可没指望,这个疯女人如此容易就消停下来。
果然疯女人又说话了。
“你不信算了,我们还是来商量下另一件事情,我问你,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夏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