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宠妃(重生)——半袖妖妖
时间:2018-03-31 14:40:36

  徐椀掀开薄被,小短腿立即露了出来。
  她抻抻胳膊,蹬蹬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这……你是谁?”
  话一出口自己都惊呆了,完全是小孩子的软糯声音,她简直变了一个人,哦不,她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脑中嗡嗡作响,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下意识接过了药碗来。
  男人修长秀美的手轻抚上她额头:“这孩子莫不是被水泡糊涂了,我能是谁,我是你爹啊!”
  胡说八道,他那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岁,怎么可能是她爹!
  徐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是我爹,那我是谁?”
  他失笑,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从他口中吐出了她的名字来:“徐椀,再淘气爹可要打你了,我知道你生爹的气,爹像你保证,你一定没有什么后娘,一定没有。”
  在他的眼睛当中,她看见自己的脸,依稀像是自己小时候模样。
  这个号称是自己爹的人,恳切地看着她。
  她捧着药碗,扬起脸来吃药,咕噜咕噜一口喝掉。
  真的好苦,不过她才一皱眉,男人不知道哪里变出一包蜜饯来,他飞快拿出一颗塞了她口中,酸酸甜甜的,混着药味,像是她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
  幸亏她未嫁之时,喜欢看些市井杂书,也有各种玄幻不可思议的故事,不然非得疯了不可。
  外面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轻手轻脚走过来收拾了药碗,她‘爹’立即起身:“醒了就没什么事了,外面日头正暖,起来换衣服,爹带 你去玩儿~”
  说着,他先走了出去,说在外面等她。
  徐椀赶紧站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跳了跳,发现协调得很。
  虽然很没有真实感,但是她真的变成了个七八岁的孩子。
  在丫鬟的帮助下,穿上新裙,还有点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她一直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走过屏风处,徐椀抬眼看见镜台上的大镜子,立即奔了过去。
  近了,她捧脸细看,依旧雪白的肌肤,细直的眉头,只不过年纪还小没长开,眼睛略圆,脸也丰润一些,的确有点像她。
  正看着,丫鬟追过来扑腾一下就跪下来了:“小姐,看在我伺候你这么长时间的份上,能不能和赵大人说说,别让我娘来领我,我不想走,我还想伺候小姐!”
  赵字一入耳,徐椀心跳加快,立即回头。
  这丫鬟十六七岁的年纪,尖尖的小脸,柳叶弯眉杏核眼,妆容也算精致,一看就好好打扮过了的。
  青步罗裙,细细的腰上,连系着的腰带都打了个花边。
  听她这话,是伺候了她一段时日的丫鬟,在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徐椀当然要探探她的口风,先把人拉了起来,仰脸看着她。
  “谁说要让你娘来领你的了,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孩童的声音还带着稚气,这丫鬟低眉顺目地,很是懊恼:“前个又有媒人登门,说给赵大人说亲,老太太就一听还是去年中意的那个李覃小姐,很是欢喜,因怕小姐你不愿意又闹腾,就让我悄悄带着你去见李小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我们好好在船上,转眼间小姐你就掉了湖里去真是吓死我了!”
  因为人是她带出去的,所以她‘爹’迁怒于她,打发人去叫了她娘来接。
  徐椀一脸懵懂,见她真的是很是懊恼的模样,拉了她的手,也刚好趁机套了些话,挑着紧要的不着痕迹问了,从她口中得知,这个丫鬟叫娇杏,买来有几年了。
  现在是宣武二十一年秋,她确实是才八岁的徐椀,因她爹常年不在京里,平时都住舅舅家里,
  她爹爹,就是娇杏口中的赵大人,偶尔回来父女才能相见。
  舅舅还是那两个舅舅,徐家还是那个徐家。
  到了这个时候,徐椀才明白过来,她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只是从前没有过这时候的记忆,仔细回想,好像也是谁说过,说她小时候落过水,有些事不记得了,也就是那时候算的命,说她福厚命大呢!
  有点激动,有点不知所措的高兴。
  门外站着的真的是她爹,徐椀答应了娇杏求情,转身就门外跑。
  孩童的脚步跑起来,似乎更加轻盈,很怕这是个梦,她到了门口先把们打开了个缝,还来不及偷看一下,房门就被她爹推开一些。
  他大手一伸,很轻易地就把她拎了出去:“快出来,爹带你走走。”
  徐椀张口想叫爹,奈何总还觉得自己十六七岁了,面对着这么一个年轻的爹,还有点叫不出口,扬脸看着她,跟着他故意放慢的脚步,慢慢地走。
  日头正暖,年轻的男人眉清目秀,身形颀长,影子就在她的脚下,她酝酿了好半天,才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扯了扯,音调都颤了颤:“爹,我不会写你的名姓,你教我。”
  他垂眸就笑,果然摊开她的掌心,一字一划在她手心写着他的名字:“怎么突然想写这个,来,爹教你,赵澜之,记住了?
  ”
  赵澜之,三个字在舌尖滚了一滚,徐椀狠狠点头:“嗯!”
  才走了几步,正赶上来探病的李小姐,带着两个丫鬟提着小篮子过来了。
  想必也是得了老太太的允许,不然不能进内宅后院,这位李小姐看着也得有双十年华了,一袭青衣,模样端庄温婉,看着也是个有心的。
  正撞见,看见小徐椀好好地在散步,喜上眉梢:“阿蛮,你没事了太好了!”
  只不过,赵澜之拦住了她:“阿蛮无事,李姑娘请回。多谢厚爱,只怕澜之无福消受,我娘老了,不知我这浪荡儿一定要耽误她人姻缘的,她应了什么切不可当真……”
  他淡淡一揖,冷漠以对。
  不等他说完,李覃连忙解释:“公子未娶我未嫁,何谈耽误,我今天来也是想看看阿蛮醒了没有,阿蛮醒了也刚好问问她,前日在船上真的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男人不为所动:“她没事就好,谁推她已不重要,只不想给她填后娘而已,我们阿蛮什么都能吃一点,唯独不能让她吃苦。”
  他说这话,伸手在徐椀的发辫上轻抚了下,无比宠溺。
  说来说去,还是不肯成就这份姻缘,李覃羞恼,转身就走。
  徐椀看着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抬手轻扯了她爹的袖子:“李小姐对你情深义重,既然相邀我出门游玩,必定是想讨好你,怎么可能把我推下水呢!”
  赵澜之抬指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怎么,你改变主意了,想要个后娘了?”
  她忙说不是,抓着他两根手指头,攥在了手心里,低了头默不作声。
  他一直瞥着她,见她这副模样,甚是无奈地反手握了她的小手:“放心,爹没想过,爹要是敢,你娘也会生气的。”
  在后院转了一圈,才发现这个院子不大。
  有了爹,娘这个字眼当然也在嗓子眼打着转,听他主动提及,徐椀顿时抬眸:“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长什么样子,现在在哪里,我想知道。”
  说完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从前,舅舅告诉她,她娘生下她就死了。
  死了,还能在哪里。
  不等赵澜之作何反应,前面扫地的小厮匆匆跑了来,说是徐大人来接阿蛮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牵着赵椀的手,加快了脚步。
  她被他带得差点跑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到了大门口。
  马车就停在门口,一人站在门外。
  徐凤白一身宽袖广身的玄色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的金边锦带,上边坠着两块玉,是常年戴着的。
  那两块玉徐椀认得,他日日都带在身上。
  宣武二十一年,她想了下,她这小舅舅二十六岁,抬眼看他,此时他发冠精致,容颜英美,许是天气凉了,身上还披了白色的披风,万年不变的立领处打着结,再一细看,徐椀呆住了。
  尚还年轻的小舅舅,小时候没太注意,那眉,那眼,现在看着,和她很像。
  赵澜之放开她手,也看向徐凤白,柔声轻喃着:“你娘啊……”
  他回身,蹲下来定定地看着徐椀:“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说着,在她鼻尖上轻点了下。
  他再起身走向徐凤白的时候,已是一脸笑意:“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不提前来个信儿,我好去接你。”
  徐凤白一脸冷漠,两个人走开了些说话。
  赵澜之更高一些,可他却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小舅舅说了什么,她爹就一直陪着笑脸,一口一个是是是的,她有心上前偷听,不想才动一步,两个人都回过身来。
  徐凤白看着她,沙哑地嗓音带着一丝的疲惫:“过来,跟舅舅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啦,发红包啦!
 
 
第3章 舅舅
  像是一个梦,只有一点点的真实感,直到站在徐凤白面前,看着小舅舅,心就落了地。
  是的,徐家是她的家,他一说回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走向了他。
  站在舅舅身边,似乎更有归属感。
  徐凤白往车上一点头,示意她上车:“去车上等我。”
  她向来不敢违抗小舅舅的话,乖乖走过去,踩着矮凳上了马车,人变小了,好像胳膊腿都不够长似得,徐椀坐了车厢当中,伸手掀开了窗帘,还得往前凑一凑才能看见外面。
  日头很暖,她似乎在这院子里住了有些时日了,赵澜之让人通知娇杏给她收拾东西,有一会儿了都没有回来,徐凤白转身也要上车,被他拦住了。
  小舅舅脸色不太好,似乎也不想理他。
  赵澜之倒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到底给人截住了,低眉顺目地:“别气了,都是我错,我没顾看好阿蛮,真的不会再有下次了。”
  徐凤白微扬着脸,淡淡地:“嗯,是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不许她再来。”
  赵澜之闻言也恼:“徐凤白,我是她爹!”
  他扬着眉,额角青筋都露了出来,能看出真的是动气了。
  然而,小舅舅似乎丝毫不被他的怒气所动,他上前一步,错身与他擦肩,冷漠至极:“那又如何,你成亲与否,都不该带她,这也是你娘不喜欢阿蛮的原因,既然不能一直守着阿蛮,不如早早断掉这份父女亲情,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就好。”
  走到车边,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叹了口气:“东宫卫尉突然出了个缺,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跟着军队到处走,回京长住吧,我看李小姐对你一往情深,挺好的姑娘。”
  说到后面,沙哑的声音竟也压低了些。
  他才要上车,赵澜之已到窗边。
  娇杏拿了徐椀的东西出来,他亲自送了车上去,徐凤白才对他说的话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只一下掀开了窗帘,对上了一直偷听着来不及坐好的徐椀小脸。
  四目相对,男人抬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阿蛮回去好好将养两天,活蹦乱跳又是一条好汉!爹后个要走了,以后再回来又不知得多久,你好好听舅舅的话,爹回来就最先来接你。”
  徐椀抿唇:“后个要走去哪里?”
  赵澜之丝毫没有想说明的意思,光拿她当个孩子一样哄着:“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等着,可能三五个月,也可能个小半年,我总会回来的。”
  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点失望。
  他扬着眉,似乎这就是一下别过的意思。
  娇杏跪了车前,也想跟着徐椀走,可徐凤白上了马车,却并未抬眼。
  车夫赶了马车就走,赵澜之在大门口一直站着看着她们。
  徐椀也探出窗口,一直看着他。
  他负手而立,看着看着竟觉有些舍不得了。
  放下窗帘,徐椀端端坐好,回头又看着小舅舅,他一脸疲色,也打量着她。
  徐椀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她也不知道自己虚的是什么,从前也是,在小舅舅面前,她总是无处遁形,心里想的什么事情,总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幸好,就瞥了她两眼,他也别开了目光:“回去之后会给你换两个丫鬟,忘了娇杏这个人吧。”
  徐椀抬眸:“为什么?”
  徐凤白淡淡地:“老太太不喜欢你,却喜欢往你身边安排丫鬟,你道娇杏日日精心打扮是为了什么,巴不得能挨上你爹。倘若光生了这点心,也没什么,敢对你下手,这人就留不得了。”
  徐椀前后一琢磨,立即反应过来:“舅舅是说,当日在船上,就是她推我下的水?”
  他嗯了声:“你又怕水又怕死,从小连走个路都谨慎得没摔过跟头,不是她推的,难道还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说的是,徐椀眨眼:“呃……”
  徐凤白揉着额角:“李覃一心嫁给你爹,待你好还来不及,既然约了出去游玩,必定是想让你在你爹面前美颜几句的,不是她。”
  说完这些,他才回头瞥着她:“跟你说这些,舅舅是想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我和你爹。”
  徐椀点头,半晌又长长叹了口气:“小舅舅,你说的这些事,我爹知道吗?”
  她现下不过孩童模样,一垂眸显得特别娇憨。
  白净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伤处。
  徐凤白盯着她看了两眼,脸色稍缓:“这么痛快让你回去,定然是知道了,要处理点事的。”
  处理什么事,是处理人吧!
  从前,她情窦未开就嫁了人,并不能体会什么儿女情长的。
  回想着所谓那个夫君的脸,经水一泡,也似乎记不大清了。
  也不想记得,他既选了公主,她也重新来过,那便刚好能断个干干净净了。
  所以,她理解不了娇杏那种执念,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太太就算许了她什么,也无非是个身边人,为了这点垂青,就有害人的心,实在得不偿失。
  马车行得不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小舅舅和记忆当中的不一样。
  她从来可不知道小舅舅对她这么谆谆教导,可能小的时候还不大懂,现在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心底涌起更多依赖,他侧颜俊秀,因垂着眼,又觉得美。
  定定看着他,徐椀往他身边靠了靠,一下抓住他的胳膊还轻晃了晃:“小舅舅,我娘长什么样子,她和你长得很像吗?是你的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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