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宠妃(重生)——半袖妖妖
时间:2018-03-31 14:40:36

  顾青城没有动,站住了。
  卫衡见她执意如此,也没再劝,拎着安平就上了车。
  徐椀可是松了口气,和安平坐在一起,还不如跟着顾青城,一回眸对上少年淡漠的眼,连忙放了手,干笑两声,客客气气地叫了声哥哥,问能不能坐他车回去。
  顾青城先行上车,没理她。
  巷子很长,徐椀站在车下,望着巷子那头,暗自计算着自己的小短腿,要是走回去得走多久。
  车夫瞧着她这副模样,已是笑了:“小姐上车吧!”
  车上那人脸色不好,谁知道他是怎么了,不想看他那脸色,自然也不想上车。
  徐椀想了下,摇头:“算了,我走回去好了。”
  无非就是多走一会儿,连逛街都有了。
  话音才落,窗帘一掀,少年淡淡瞥着她,一脸不虞:“走回去,能耐了你,上来!”
  徐椀一想那么远的路,立即妥协,乖乖上车。
  坐了车里,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顾青城瞥着她:“怎地不坐卫衡车了?”
  她想了下:“公主娇贵,怕冲撞了公主。”
  他垂眸:“算你还会看些眼色,安平公主深受皇上宠爱,沾了她的边,活不得。”
  这算警告吗?
  徐椀点头,表示知道了。
  窗帘一直挂在钩子上面,窗外艳阳,连日来的好天气。
  少年往外看了一眼,一回眸,发现小家伙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虔诚的小尼姑。
  无语,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徐椀长高了些,脸上才圆起来的肉,一下被消耗了去。
  小脸又尖了起来,她一扬眉,眼睛又大又圆 ,和少女时候可不一样,添了许多可爱软糯之感,看着她,他又觉得还是肉嘟嘟一点,好像更好看。
  语气稍软了些:“多吃点,怎地渐瘦了。”
  徐椀光看见他盯着自己了,没想到一开口说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呃……有瘦吗?”
  他点头:“照这么长下去,等你长大了,也会很瘦,多吃点才好。”
  她长大并不瘦的,京都常年以瘦为美,嫁人的时候舅母还特意叮嘱了丫鬟给她腰勒紧一点,生怕夫君不喜。嫁进郡王府之后,她更是放飞自己,吃吃喝喝把自己养得白白肉肉的。
  等等,她长胖还瘦关他什么事!
  徐椀靠了窗口,不理他。
  马车颠簸着,少年盯着她的后脑勺,也是糟心。
  一个孩子,说什么估计也不放在心上:“算了,爱长什么样长什么样吧。”
  徐椀只当没听见,静默了一路,快到家了,顾青城才又是开口:“离卫衡远一点,他和皇子府密不可分,这样下去迟早要害你舅舅。”
  徐椀眼皮一跳,回头看他:“他为什么要害我舅舅?”
  三言两语怎么能跟她说得清,他只盯着她:“人活着,只有站在高处,才不被人左右,假若你爹想要带你离开京都,去过散漫日子,你会去吗?”
  从他言语当中,徐椀窥到了些东西,她爹为什么要离开京都,那定然是舅舅哦不,是她娘要走。既然要做选择,自然不会回来,她当然要跟着爹娘的。
  坦诚地点头,对于他徐椀并未过多避讳:“当然要去,我跟着我爹,我爹去哪我就去哪。”
  她可倒是痛快,顾青城盯着她眉眼:“东宫势头正好,跟着显儿身边,将来做个女官也为可必,跟了你爹去,保不准兜兜转转还会回来,但机会稍纵即逝,许再没有了,你也愿意?”
  女官?
  徐椀怔住,得有多久没有听说过这个字眼了。
  上辈子她一生活在后院,看了许多书,曾见过一个故事,说的正是女官,向往不已,无事的时候还给自己做了一幅画,自己给自己定了个官职,上书京中女尉,徐闲闲是也。
  想起那个,哑然失笑。
  那些都不重要,名利于她,从来都未在意过。
  马车吁的一声站住了,她没作答,孩童一样的笑脸,规规矩矩欠了欠身,忙下车了。
  车夫掀着车帘,顾青城并未下车,他在车窗那看见徐椀进了大门了,才是回头:“走北门,回头看看青城那边有信没有。”
  徐凤白回京之后,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李昇打定主意让她退了,她必然也顺水推舟,只不过怎么个退法,之后怎样个结果不得而知。
  他也不能光看着,卫衡这步要是走错了,还得给板正过来,有些东西可以改变,有些不能改变,有些自己就生了许多变故,那些无法掌控的,自然也要牢牢抓住先机。
  从北门回了小楼,侍卫官青明等了多时,青城果然已经有消息了。
  顾青城看了密报,沉吟片刻。
  徐凤白留在青城的军队,但凡有品阶的,都是她的旧部,想来退也要在那里退了,一下子明白过来她要干什么了,他将密报给了青明让去烧掉,走了窗前来。
  在楼上,能看见徐家全景。
  徐椀正在徐凤白的门前和洪运说着话,小短腿,果然还是腿短,她提着裙摆,上石阶的时候还扶了旁边的柱子一把。
  一直盯着她,少年迎风而立。
 
 
第39章 徐闲闲也
  京都繁荣依旧,连日的晴天过后, 开始下起了雨。
  表面上还是寻常日子, 可徐椀知道,平静背后就是波涛汹涌。
  在李显那也听说了,卫衡一意孤行跪了圣上面前, 揽下了罪责, 天子一怒之下, 给他发配边疆磨炼去了, 临走时候,让人给将军府送了许多东西来,里面还有些春桃。
  虽然他没有特意吩咐,但是徐椀却从中感受到了些愧疚之心来。
  那些桃,也没有说给谁的,她拿了一个,放蔫吧了也没有吃,徐凤白养了一个多月的病, 身子已无大碍了, 难得清闲在家,教了徐椀下棋。
  徐椀始终没有问她, 她还是个孩童,不宜太过。
  就这样陪着就好。
  转眼到了五月二十五,徐椀还记得,是徐凤白的生辰。
  在东宫就一直盼着快些回去,因说是想送一个小东西给舅舅, 李显还帮着她想了很多主意。不过她自有主意,这么长时间了,其实一直在学作画。
  前个已经挑出一张满意的来了,让人裱了画轴,就等着去拿了。
  过了晌午,李显大发慈悲让她早些回去,徐椀乘车回来,先取了画,打开一看,画面上三个人的背影在茫茫草原上,被夕阳拉得老长,卷着画轴一看,更有意境。
  也是来了兴致,在画旁加了一行小字。
  难得浮生得一闲,赠舅,徐闲闲也。
  回了家了,却是扑了个空。
  徐凤白不在,问了洪运说是她爹使人来过,得了消息就出门了。
  徐椀只得把画放了舅舅屋里,先回去了。
  徐凤白的确是应了赵澜之的约,前日晚上他就来了,有意无意地就跟她说,明个告假闲着在家,一副让她约他的嘴脸。
  身子也才好,他赖在她房里,总想啃她。
  她懒得理他,现下时候不好,在顺利退身之前,不能再出事端了。
  白日在家里逗着徐逸,没想到赵澜之到底按捺不住,还是使了人来送信,约她青楼一见,真是混闹。
  不过,想着他那无赖模样,徐凤白还是乘车出来了。
  依旧是停了后门处,她让人等着,径自下车。
  就像往常一样,青楼早有人在楼下等着她了,徐凤白手里还拎了两壶酒,才要上前,女人匆匆忙欠了欠身,对她摇了摇头。
  赵澜之不在这里
  徐凤白瞥着她:“怎么了?”
  女人快走两步,绞着手绢,神色焦急:“赵公子让我等着小将军,他走得很急,家里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小将军还是不要去找了他才好。”
  她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令人生疑。
  徐凤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还吞吞吐吐的,直说就是。”
  这几年都是她穿针引线,给了赏银两头帮着联系着,从未出过错。
  女人左右看看,才是低头:“赵公子让老太太叫人找回去了,起初无人理会可是大闹了青楼,说是家里妾还丫鬟什么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老太太在家寻死觅活的,再不回去可就真出事了。”
  轻转身,徐凤白轻皱着眉:“胡说,他哪来的妾室。”
  女人呵呵称是,又说听前面人传的,当不得真。
  再不听人啰嗦,这就往出走。
  按理说,不该听她这个。
  可出来上了车了,又是细想,若是言之凿凿,她必然不信,这妓子遮遮掩掩的,反倒令人生疑。
  赵澜之家里的老娘,从来听风就是雨,因着他的婚事没少闹腾。
  掀开车帘,这就让往他家去了。
  急赶慢赶到了赵家,徐凤白坐了车上,没着急下车。
  大门开着,不多一会儿,院里的小厮接了大夫来,急得火急火燎的,院子里也似乎有女人的哭声,好不热闹的。
  徐凤白犹豫片刻,下车。
  门口看门的小厮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后院人倒是多,一个女人的哭声尤其的大,一口一个老太太地叫着,她寻着动静走过去,站在了园子外。
  园内老太太骂得正欢:“早叫你娶了个媳妇儿回来是正经,你不听,现在算怎么个事,有了阿蛮了,没个正房的影儿,还要抬了妾了!”
  徐凤白赫然抬眸,走了进去。
  赵澜之跪了老太太的面前,低着头任她拿着拐杖抽着他,也是不服:“妻都没有一个,哪来的妾,这儿子不能认。”
  他掷地有声,老太太气得举了拐杖要打:“我打死你得了,都有了你骨肉,不抬你还让孩子稀里糊涂地生!”
  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地丫鬟,尖尖的脸,细细的腰赶紧拦在了男人的身前,扑腾也跪了老太太的面前:“不是主子的错,春杏那天……他是喝醉了……”
  徐凤白一手扶在拱门上,那句糊涂地生犹如当头一棒,胸腔当中的那颗心早已烧出了一把火来。
  赵澜之背对着她,还在和他娘解释:“没有,儿子没有做过,她就是有了身孕也不是儿子的……”
  老太太抖着手,指着他又是一顿骂,跪着的小丫鬟一听他不承认更是直接往一边墙上撞了过去,哭着说没法活了。
  老太太差点晕过去,一时间拦着那个是拦着那个,扶老太太的扶老太太的,赵澜之更是怒火中烧,将瘫软在丫鬟当中的春杏一手提了起来。
  春杏只是哭,寻死觅活的。
  赵澜之才拎了她,一抬眸余光当中瞥见那抹白影,立即将人推开了去,转身往这边来了,他眼里也只一个人,脚步飞快。
  徐凤白似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赵澜之急急追了她出来:“站住!有人故意害我!不是我!”
  话是这么说,脚步更快。
  徐凤白出了赵家,直接上车,才叫了车夫赶车,赵澜之跳上了马车来,他不叫走,直接钻进了车厢里面来。
  四目相对,徐凤白只是抚额,轻轻揉着额角。
  赵澜之坐了她的身边:“你信我,除了你我谁都没有碰过,大夫给春杏看了,说是有了身孕了,但我真没有做过,丫鬟都不叫近身,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她光只看着他,也不做声。
  他更是急,举手起誓:“今日我说过的话,要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见她还不言语,更是拉住了她的手,摊开她掌心。
  腰间的匕首这就抽了出来,反拿着放了她手心里,一急也吼了出来:“你要是不信我,不如这就杀了我!”
  说着竟是往前来拥她了,她手一动,匕首就抵在了她自己的颈边:“下车。”
  明知道,他不怕死不怕流血,所以才放了自己颈边。
  太了解他了,徐凤白冷静得很。
  果然,赵澜之不敢再靠近,光只看着她,一脸悲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将匕首还了他腰间的鞘里,点了下头:“知道了,你下车。”
  他怎么肯,又怕太靠近了她恼,就老实坐了她身边不敢再动:“我不下车,你相信我了,我才下车。”
  马车行到徐家门前时候,被前车堵住了。
  徐凤白提着酒,缓步下车,认出停着的那车标识,正是皇子府的。
  车夫去后院卸马了,她站在门外仰脸看着天上的白云,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厮发现她了,赶紧迎了她进去。
  和每年一样,过了晌午,李昇就会来寻她喝酒。
  美其名曰是找不着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实则一直缓着她,想在她生辰这日,和她一起说说话而已。
  其实,他那样聪慧的个人,怎会不知道,她们已绝无可能。
  不过时日长了,权和情怕是早已分不开了。
  他就是不明白,于她,和他在一起说说话,喝喝酒,也不过是应酬而已,哪些话听得,哪些话听不得,哪些事信得,哪些事信不得,她清醒得很。
  她厌烦的,无非是这样的日子。
  就像赵家老太太说的,稀里糊涂说的孩子。
  她阿蛮,不能这样长大。
  房门开着,李昇就站在门前,他一身锦衣,孑然一人。
  看见她手里提着的酒壶了,也是淡淡一笑:“怎么,这是去备酒了?”
  徐凤白扬眉,也提了提酒:“嗯,殿下为凤白践行吧,凤白心系边关,京里可坐不住了。”
  也是不出所料,李昇迎了她进门,与她并肩:“边关也大乱,再养养身子是正经,来得及。”
  她把酒壶放了桌上,脸上就露出了愤愤之色,不过只在他眼底变了变,随后装作不经意地样子,只淡淡地:“不愿在京里耽搁了,早走早解脱。”
  李昇一手搭在桌边,扬眉:“今个是怎么的了呢?谁惹你不快了?嗯?”
  桌上早摆了酒菜,徐凤白起身去洗手。
  走了屏风后面,一抬眼就瞧见平时搭外衫的地方挂着一幅画,起初,她以为是李昇故弄玄虚拿来的,一把抓过这就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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