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王妃——漫步长安
时间:2018-04-03 15:49:32

  傅老夫人沉着脸看着她身边的丫头,“你来说说,左家亲家母还说了什么?”
  那丫头不想老夫人会单独问她,当下就愣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子。
  “我让你说,你看你家少夫人做什么?”傅老夫人一拍椅子的扶手,怒喝道。
  那丫头吓得立马伏地磕头,结结巴巴地道:“夫人…还说少夫人进府…不光彩…”
  芊娘的脸白了三分,忙抢过话,“祖母,左家简直是不把我们傅家放在眼里,您可得为孙女做主啊。”
  傅老夫人气得直打哆嗦,气左家墙头草,更气四丫头颠倒黑白。
  她就不想想,当初能嫁进左府做嫡妻,左府是看谁的面子。这出了事,就埋怨芳姐儿,又不是芳姐儿让她没羞没臊去勾引左府二少爷的。
  “那你说怎么办,你是怎么嫁进去的,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祖母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要立身明正,不可有半点的轻浮,莫让别人瞧不起。言犹在耳,你是怎么做的?我告诉你,就这一个污点,够左家拿捏你一辈子,你还有脸在这里哭?”
  “祖母…孙女什么都没做啊,现在他们左家是欺我们傅府无人,三姐姐在王府不受宠,所以才攀上了右辅国。”
  傅老夫人心都寒了,四丫头这是当所有人是傻子。那天左夫人带着左姑父来相看,谁不知道是冲着珍姐儿来的。就那么巧,走错路能走到她的闺房,恰巧她就在换衣服?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连这点手段都看不出来,那不是白活了。
  眼见着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不知悔悟,反倒把祸水引到芳姐儿的身上。指责左府要娶平妻是因为芳姐儿不受宠。
  “四丫头,你这是在怪你三姐姐吗?若是左夫人说的是事实,那你怎么不感谢你三姐姐,是因为她的原因,左府才自降身份聘你为妻,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祖母…”
  “好了,祖母心里有数。自家的姑娘怎么样先搁一边,他左府在你进门不到两个月就娶平妻,这事放在谁身上都说不过去,祖母会为你做主的。你先下去吧。”
  “谢祖母。”
  她身边的丫头把她扶起来,搀着出了怡然院。
  傅老夫人手撑着额头,觉得太阳穴处突突地跳,沈婆子见机忙替她按摩。
  “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我一直盼着她们无论是在府中也好,出了门子也好,都能姐妹齐心,和睦友爱。可是你看看,芊娘刚才的话,真叫人寒心。”
  “老夫人,四小姐还年轻,许多事情没看明白。依奴婢看,是那左府太过势利,一儿娶两女,心大了些。”
  傅老夫人眯着眼,“可不是心大,也不怕噎着了。四丫头说左姑爷要娶的是右辅国家的庶出四小姐,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右辅国董大人的父亲,原是前朝一个不起的街头无赖,惯会钻营一些邪门歪道,弄些不干净的银子。
  也是他眼睛活,竟搭上了宫里的路子,从而攀上了当里最得皇帝宠幸的大太监木公公。至此,董家慢慢发家。
  董大人和他父亲一样,都爱钻营,前朝灭了以后,不知怎么入了国师的眼,摇身一变,成了右辅国。
  不过是贱民出身,现在得了势,依旧改不了粗鄙的做派。一个辅国家的庶出小姐,生母再怎么低贱,也不应给别人做平妻。
  傅老夫人想着,冷哼了一声,“左家既然想攀上右辅国,那么我就成全他们,我就不信,傅府还养不起一个和离的姑奶奶。”
  沈婆子听出她的言之下意,张了一下嘴,什么也没有说。
  大房四姑奶奶回府的消息传到了二房,邢氏闻言哦了一声。大房的事情,她半点都不想掺和。
  她手中握着一把剪子,在剪花盆里的一枝腊梅。她的身边,跟着一位深朱比甲的婆子,婆子姓卢,是她的陪嫁。
  “芳姐儿最爱这些雅物,往年腊梅开时,少不得在屋子里插上一枝,闻那冷香。”她感慨着,把剪下来的梅枝修剪一下,插到瓷瓶中。
  白瓶红梅,煞是好看。
  “二夫人,你且宽心,外头的传言做不了数。依奴婢看,三小姐在王府里肯定没什么事。”
  “哎”邢氏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她过得好不好,我这个当娘的不能亲眼看到…谁知道她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吃得好不好,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二夫人…”
  “好了,你出去吧。今日国师大婚,我放你一天假,出去看个热闹。”
  “奴婢一把年纪了,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卢婆子收好剪子,把插了红梅的白瓶寻个好位置放着。
  “你去吧,今天逢三,待会我和二爷要去怡然院。索性院子里也没什么事,你交待丫头们一下去看看吧。”
  “二夫人…”
  “去吧,最近你忙里忙外的,是该歇歇了。”
  二夫人都这么说,卢婆子也就领了情。等主子们去了怡然院,她交待底下的丫头们好生看着,自己收拾一下出了府。
  京中城门通往皇宫的主街上,两边挤满围观的百姓。卢婆子和其他的傅府下人,挤不到前面,寻了一处高位,远远地等着。
  人群中,议论之声特别的嘈杂,百姓们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盛世。也是因为皇家的婚事没有大操大办过,无论是公主出嫁,还是陛下娶亲,都悄无声息的,不曾有国师大婚这样的场景。
  巳时一刻,一辆覆着明黄绸锦的嫁辇缓缓驶来。众人的头齐齐转过去,摒着气张望着。
  远远看去,那嫁辇中的女子,凤冠霞帔,凤袍上绣着金凤,沿着凤袍蜿蜒着,一路到裙摆。那裙摆像朵盛开的花朵,罩住了她的腿脚。凤冠上,透红的宝石不下上百颗,正中还有一颗硕大的龙眼珍珠,两边长下绺绺金珠串,随着嫁辇的走动,流来转去。
  珠串后面,那张天仙般的脸若隐若现,美得令人眩目。
  嫁辇所到之处,鸦雀无声,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仙子般的国师夫人。
  卢婆子站得高,看着嫁辇缓缓驶过来,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像失了魂般。手伸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
  待轿辇远到看不见,都没有人敢发出一个字。
  过了许多,人群才开始慢慢撤退。卢婆子稳住心神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随行来的人赞叹着国师夫人的花容月貌。
  心里则像惊涛巨浪一般,“嘭嘭”拍打不停。一进傅府,就迫不及待地去禀告邢氏。
  邢氏正好从怡然院用完午膳,正喝着茶水,闻言茶水溅了一身。
  “你可看清楚了?”
 
第60章 身世
 
  卢婆子哪会没看清楚,她睁大眼看得真真的,就怕眼花看错,把自己的腰都掐紫了。若是寻常的人,还可能走眼,但那样世间少见的美人儿,谁会看错?无论谁见过那样的天姿国色,就再也忘不掉。
  二夫人早早就叮嘱过,在五溪县庄子上的事不许提。多年来,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偶尔无意间感慨三小姐的长相,觉得半点不像她的生母。
  “二夫人,奴婢眼不花,那国师夫人,长得就像三小姐的那位…”
  邢氏用手势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你记好了,此事烂在肚子里,不可露出一个字,芳姐儿是我的亲闺女,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孩子。想必连你都能看出来,此事非同小。若是走露风声,莫说是你,就是傅府,都会遭大难。”
  “二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轻重。”卢婆子忙不迭地应下,她再笨都知事有蹊跷。
  当年那女子是她和夫人一起救下的,瘦得都快脱了形,一身的脏污。若她真是国师的亲人,怎么可能落到那样的地步,不想别人找到。
  而国师大张旗鼓找到与那女子相似之人,明知有可能是那女子的女儿,立马就娶为妻子。如果被他知道三小姐才是…不知要闹出什么样事情。
  邢氏刚刚震惊之下,从椅子上坐起,这下定了心神,慢慢地重新坐下。卢婆子帮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的手边。
  她端起,抿了两口。热茶入腹,方才冰冷的心暖过来一些。
  “好了,你出去忙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莫要再去想。”
  “是,二夫人。”
  卢婆子退出去后,邢氏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
  原来那女子一直躲着的人就是国师,怪不得她临终时千叮万嘱,要是芳姐儿长得像她,就让芳姐儿老死傅家后宅,不能出嫁。
  国师带着先帝登基时,怎么着都有三十来岁。现在陛下都近四十。仔细地算一下年纪,国师差不多有八十岁。不知到底是长得何等模样,会不会是一位行将朽木的耄耋老人。
  纵是精神再好,也不能娶一个妙龄的少女为妻。
  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在那么多年前,芳姐儿都没有出生,怎么就能料到国师不会放过自己的女儿。
  邢氏只觉得脑子里一团迷雾连着一团,理不顺看不清。
  傅万里进来时,看到她呆呆地坐着,眼神直愣愣的,忙上前急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芳姐儿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来?”
  妻子最近为女儿操碎了心,他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不是芳姐儿在王府出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我刚才在想大房芊姐儿的事情。”邢氏忙恢复神情,装作为芊娘忧心的样子,“才嫁进左府没两个月,左家姑爷竟要娶平妻,有头有脸的人家,哪有这样行事的。”
  “左家眼窝子活,国师这一娶妻,朝中人心浮动,怕是…”傅万里没往下说,朝中的事情,不宜在后宅多言。
  “待会晚膳时,娘肯定会提起这事,左家行事过份。我们傅家可不是随人捏的软柿子,少不得要理论理论,讨个说法。”
  “是这个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邢氏附和着,这关乎到傅府的体面,要是任由左家娶了平妻,傅家人的脸面往哪里搁,傅家的姑娘还不被人给说得一文不值?
  晚上两房在怡然院用膳时,傅老夫人果然提了这事。
  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你们一个是芊娘的父亲,一个是二叔,且说来听听,此事要做何计较?”
  “娘,不过是娶个平妻,还是董大人家的孙小姐,算起来。我们傅府也算是和董大人有了交集。让芊娘和董家小姐好好相处,娥皇女英,说不定还是美谈。”说话的是傅万程,照他看来,国师一成亲,元氏皇族说不定和前朝一样,一夜之间就灭得个干干净净。这天下,终究是国师的。
  而董辅国是国师的亲信,极受看重。等董家孙小姐入了门,芊娘和她走得近,不失为一个助力。
  傅老夫人觉得心口忽忽地疼,这是一个四品官员能说出的话,难怪老二越发不愿亲近自己的大哥。老大这些年太不像话,不务正业,只顾着钻营。
  她捂着胸口,转向二儿子,“老二,芊娘唤你一声二叔,你来说说。”
  傅万里皱着眉,他觉得大哥的话十分的不妥,要真是想攀附上董大人,有一千个一万个法子,为何连做人基本的风骨都没了。
  “娘,芊姐儿是大哥的女儿。自古儿女们的事情,有各自的亲娘老子做主,儿子虽是二叔,但不能越过大哥。但大哥有一言儿子觉得不妥,我们傅府,要真想攀上董大人,可用其它的法子。”
  傅老夫人紧喘了几口气,心越发的沉得厉害。两个儿子不睦,竟到了这样的地步。老二言语间半点不想沾手,老大只想着谋求官途,连女儿的死活都不顾。
  都说树大分枝,她一直以为,傅家子孙干净,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为了两个儿子,她年轻时耍尽手段,府里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
  结果,偏偏就是嫡亲的兄弟俩,形同陌路。
  “好,你们都不管芊娘的死活,老婆子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姑娘被人欺负。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傅家宁愿多养一个和离的姑奶奶,也不愿被别人踩着践踏!”
  “娘,哪就要和离了?芊娘是嫡妻,左家没有不认。”卫氏嘟哝着,她可不愿意芊娘和离归家,坏了自己珍姐儿的名声。
  傅老夫人抓起面前的筷子,朝她丢飞过去,惊得卫氏张大了嘴,尖叫连连。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纵着珍姐儿胡来,芊娘能嫁进左家吗?她再是庶出,不是从你的肚皮里爬出来,那也是傅家的姑娘,由不得别人作践!”
  傅老夫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沈婆子忙替她抚着胸口。
  傅万程和傅万里兄弟俩都站起来,忙命人去请大夫,左右一起扶着母亲去内院。傅万里回头朝邢氏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先回去,他们兄弟俩肯定要好好陪陪老母亲。
  很快老大夫匆匆赶来,煎了一副安神汤给老夫人,老夫人缓过劲,留下自己的儿子们。
  邢氏眼看着卫氏离开,自己索性跟着出了怡然院。
  卢婆子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提着灯笼,朝二房的院子走去。二房离怡然院远些,得绕过府里的园子。
  傅府不算大,主分东西两院。怡然院居中靠后,二房在西,大房在东。两房之间有一个小园子,比不上其它府邸的那么大。
  邢氏和卢婆子刚穿过园子,迈进自己的院子。突然,前面出现一个黑影,黑影弯着腰,“傅二夫人,我们王爷有请。”
  卢婆子惊得差点丢掉手里的灯笼,邢氏亦吓了一跳,听到王爷两个字,忙按住卢婆子。
  “敢问你主子可是七王爷?”
  “正是。”那黑影很快消失了。
  她皱着眉,不明白七王爷怎么会来找自己,还挑这么一个时辰?而且方才那报信的人,连七王爷在哪里都没有说,她去哪里见七王爷。
  卢婆子举着灯笼四处照着,猛然看到不远处的屋子似有亮光。
  “二夫人,您看三小姐的屋子?”
  邢氏顺着她的手望去,正好是芳姐儿出嫁前的屋子。自芳姐儿出嫁后,屋子就空置着,无人居住,现在却灯火昏黄。
  她心一凛,快步走近。停在门口叮嘱卢婆子,在外面等着,自己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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