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王妃——漫步长安
时间:2018-04-03 15:49:32

  菊香的脸色十分的不好,嫌弃之情摆在脸上。要不是这些流民,说不定她还会陪老太君多住些日子。
  能天天见到二公子,是府里所有丫头期盼的事情。本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等入了二公子的眼,以后自然有好日子过。
  哪成想着,没呆几天就要下山。
  韩老太君依旧是坐在蒲团上,手里转动着一串佛珠。芳年进去时,她还是如上次一般,装做不知情。
  芳年心里冷笑,先发制人,“不知老太君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若还是捐钱捐粮,我在此替寺中上下及灾民一起谢过老太君。要是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先行告退,厨房里还等着我去领米下锅。”
  “方管事,你是背有靠山,所以才有恃无恐,连我们国公府都不看在眼里。”
  “老太君说的哪里话,什么靠山不靠山的,我听不懂。国公府对灾民的恩德,我们感念在心,少不得在佛祖面前多为你们祈福。至于其它的话,恕我人笨舌拙,实在是不善言辞,望老太君见谅。”
  韩老太君抬着手,菊香忙把她搀起来。她坐在椅子上,双手还在拨弄着佛珠。
  “老身不与方管事卖关子,你是七王爷的人,自然身份高于其它下人一等。但下人就是下人,就算是主子再如何看重,也不过是个奴才。”
  她的眼神露骨地打量着芳年,那其中的鄙夷毫不掩饰。心里越看越气,要是玉秀还在,自己哪里会被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丑妇戏弄,白白多捐二百石的米粮,还惹来一肚子的气。
  七王爷一向眼高于顶,应该不会看上这么一个妇人,许是菊香传错了话。只不过这妇人仗着王爷,不把国公府看在眼里,这口气她忍不了。
  “老太君,我想你怕是哪里弄错了。我不是王爷的人,而是慧法大师请来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大师。至于你说的奴才,我不敢认。我既没有卖身给任何一府,也没有依附哪个大户,不敢背了祖宗,认下这奴才之名。”
  韩老太君接过菊香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地抿一口,心里暗恨。此等妇人真是好笑,莫不是真的爬了王爷的床,所以妄想当主子?
  “你莫要狡辩,要不是明白知道你是王爷的人,老身也不敢请你过来。你可知道,七王爷是老身的什么人?他的前王妃是国公府的姑娘,按辈份,他得唤老身一声祖母。你说,老身要是今天替他教训你这个奴才,他会不会护着你?”
  “老太君,我已经说了两遍,我不是王府的下人。怎么?老太君莫不是耳朵不好使,听不懂人话?还有你说的前王妃,恕我直言,假使我真是王府的下人,我效忠的一定是现在的王妃。至于什么前王妃,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韩老太君怒火攻心,忽地站起来,手中的茶杯就脱飞出来。
  芳年身形一闪,那杯子砸在她原来站着的地上,四分五裂,茶水洒了一地。
  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既然别人想教训她,她万没有傻等着白挨打的道理。
  “恶奴欺人!”
  身后传来韩老太君喘着气的骂声,她充耳不闻,疾步离开。心想着她这管事一职赶紧卸掉,没得无端惹出是非。到时候牵扯上王爷,只怕是摘不干净。
  迎面碰到唐昀,唐昀正要唤她,“方…”
  “方什么方,一个大男人,嘴巴比妇人还长。好好的世家公子,好的不学,偏爱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知是谁教的,满脑子男盗女娼,莫不是国公府的家风如此?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长辈,就有什么样的子孙。”
  唐昀被她凶巴巴地训了一顿,还未反应过来,她人已走远。
  他摇着扇子,莫名奇妙呆在原地。更令他自己奇怪的是,他居然半点不生气。
  屋子里的菊香听到动静追出来,“二公子,那妇人好生无礼,怎么可以…她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奴才!”
  “你闭嘴!”
  唐昀一脚迈进屋,看到地上的碎片水渍,眼神闪了闪。
  三两步走到韩老太君面前,“祖母,您这是与谁置气?别人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
  “昀儿…你赶紧…祖母再也不想见到那丑妇!”
  唐昀心一沉,祖母这是动了杀意?
  他忙嗯一声,赶紧轻语几句。
  韩老太君脸色变了几变,厉声反问:“可是真的?竟然连大皇子…昀儿,我们赶紧回府。”
  她一时顾不上芳年,心道且由着那恶奴再多活几日。忙命下人把收拾好的东西搬上马车,扶着孙子的手坐进去,离开了孝善寺。
 
第79章 揭发
 
  唐国公府的马车一离开孝善寺,芳年那边就得了消息。厨房里朱氏杨氏都在, 唯有李氏, 不见踪影。
  “方管事,李嫂子说家里有急事, 以后不来厨帮灶了。”
  说话的是朱氏, 芳年闻言哦了一声。想那李氏必是已投靠国公府,与他们一起下了山。
  安排好厨房的事,她像往常一样走回木屋。一路上,她都在想,未免再横生枝节,看来她不宜外出走动。
  行至一处佛殿前, 听到里面的传来敲击木鱼的声音,她随意一瞄, 看到跪着诵经的明觉。
  明明是个少年,一身灰色的衲衣, 盘坐着的背影哀伤而无助,像极无家可归的燕雀。
  她不由得双脚迈进去, 明觉听到脚步声, 回过头来。
  “小师父, 我特意来与你辞行。”
  “原来是方管事。”明觉念一声阿弥陀佛,许是年纪尚小, 脸上的悲痛并未完全藏住。
  “小师父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明觉先是低头, 复抬起深吸一口气, “让方管事见笑了, 出家人四大皆空,小僧辜负佛祖的教诲。实在是家事复杂,惊闻长兄与三弟去世,心里难过。小僧出家为僧的初衷,一则是避开家事纠纷,二来是不想碍长兄的眼。本以为家中一切都应该是长兄继承,谁曾想他竟…阿弥陀佛。”
  “小师父节哀。”别人的家事,芳年不了解,不知从何宽慰起。
  “方管事刚才说来和小僧辞行,可是家里有事?”
  “嗯,这几日,多亏了小师父。以后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见。”
  明觉了然,方管事本就不是寻常之人,哪里会一直留在寺中帮忙。他双手合十,再念一声阿弥陀佛。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慧法大师院子的那条路,他才收回目光。抬头望着天,神情悲怆。
  芳年径直回了木屋,木屋中暖和如春。白色衣袍的男从坐在露台处,桌前一杯清茶,风吹布幔,飘飘欲飞。他冷漠如初见,恍若神仙。
  “王爷,我回来了。”
  他转过头,朝她招手。
  “王爷,寺中的事情我决定不再做。本就是多事之秋,许是我想得简单,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一个妇人。哪成想被唐国公府的老太君盯上,差点扯上王爷。我心中不安,索性寺里一切如常,还不如安心留在这里的好。”
  “她?你莫要理会,既然不想再做,就别做了。”
  他语气淡淡,丝毫不以为意。唐国公府的婆媳俩,以前就不敢在他面前摆谱,量她们也不敢动自己的人。
  “大皇子殁了,与他一起的,还有三皇子。”
  “什么?”
  这么快!芳年皱着眉头,前世里,她记得是流民举事后,大皇子才被国师定罪赐死。
  “可是什么原由?”
  元翼冷笑,什么原由,全是莫须有。皇后训斥大皇子不敬嫡母后,大皇子一气之下服毒自尽,恰巧三皇子也在,两兄弟一起赴死。
  芳年听到他冷冷地说完,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欲盖弥彰。大皇子不可能那么蠢,被皇后说几句就寻死,再说还有三皇子,三皇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与大皇子一起服毒。一定是皇后毒杀他们,编出来的理由。
  可恨的是,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居然没有人提出异议。别说是朝中众臣,就是陛下自己,难道连半点怀疑都没有吗?
  一连死了几个儿子,那个皇帝还要当缩头乌龟,真不愧是国师选中的人。这样贪生怕死,着实是一个傀儡的好人选。她记起前世,那时候晟帝的儿子都快死光了,都不见他出来说两句。想来是一早就决定装聋作哑,醉生梦死,放不下自己的帝王之位。
  方才…她记得明觉小师父说家里长兄与三弟去世,莫非…?
  芳年上辈子当然不知道二皇子出家为僧的事情,但一想到明觉小师父的长相举止,分明是世家大户出来的公子,难道他就是二皇子?
  “王爷,我在寺中帮忙时,与一位明觉小师父共事。我见他举止有度,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
  他抬眸看她一眼,前朝,当朝,都有皇子以此法子逃出生天,皆是因一人作祟。那人掌控前朝多年,一手建立元朝,居国父之位,屹立不倒。
  身为元氏子孙,若不是国师,他们何来尊贵的身份。但纵使身份是国师亲自给予,亦不能消除他们心里的怨恨。
  如此皇族子孙,不当也罢。
  他站起身来,透过飘飞的布幔,望着远山。
  她从他的表情中猜出,自己想的不错,明觉就是二皇子。她立在他的身后,与他一同望着外边。
  灰蒙蒙的天,看不到一丝阳光。枯败的树木,静立的高山,荒凉得令人心惊,却又透着无可奈何的苦闷。
  城外如此,城内亦如是。
  此时的祥云宫,连哭声都听不见。死一般的压抑,无半人声,整个殿内都是行走如游魂般的宫人。
  内殿中,德妃躺在榻上,睁着空洞的双眼。她千叮万嘱,让皇儿小心行事,万不想还是遭了皇后的毒手。可怜她一连丧两子,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陛下还是躲在自己的寝宫,连面都没有露。不见他为死去的皇子们哭一声,也不见他责怪皇后半句。仿佛死了两位皇子于他而言,不过是死了两条猫狗。
  她无神的眼睛动一下,自己还在期盼什么?盼陛下会为皇儿们主持公道,或是有人替她申冤?都没用的,皇儿们死了,只能是白死。
  外面有人在走动,她没有唤宫女进来,自己撑着身子坐起,眼睛一直看着内室的珠帘,不知在等什么。
  东侧宫门处,一位宫女扭着腰从宫外进来。她的手里提着一篮子东西,分给守门的侍卫。
  侍卫们见着手中的金元宝,不动声色地收好,没有盘问追究。
  她一路与小太监们抛眉送眼的,还与一位小太监贴着身子缠绵低语。那小太监一手搂着她,快速换过她袖子里的一封书信,若无其事地和她打情骂俏。
  待差不多了,她才理一理衣裙,摆着腰朝祥云宫走去。
  一进宫门,脸色立马哀下来,去见自己的主子。
  德妃木然无神的眼一直盯着珠帘,听到外面门声响动,眼睛里涌现一丝光亮。再见有人掀开珠帘,她不由得坐直身子,期望地看着来人。
  “娘娘,奴婢不负所托,把信送到常老爷的手中。老爷亲自回了信,请娘娘过目。”
  她从袖子中拿出信,呈给淑妃。
  德妃抖着手,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急切地看着。
  她的脸色先是震惊,后是惊恐,然后变得煞白,最后看完信时,眼里不再是无望的,而是透着一股决绝。
  信被她卷起,她赤足下榻,取下琉璃灯罩,点燃手中的信,丢进炭炉中,看着它一点点地化成灰烬。
  那宫女知道原信的内容,常府众人对她避之不及。提到娘娘,常老爷高声喊着自己没有这个女儿,还当场写下断亲书。
  娘娘才失两子,接着被娘家所弃,怕会想不开。
  “娘娘…您千万不能想不开,虽然大皇子六皇子不在,但他们都看着娘娘呢!”
  “是啊,本宫的皇儿们,都在看着呢!”
  德妃呢喃着,回到榻上,坐着不动,睁着眼一直到天明。
  那宫女同样一夜未合眼,紧紧地盯着她,就怕她一时想不开寻短见。眼见着到了卯时,德妃突然命她梳妆。宫女心里狐疑着,上前替自己主子妆扮。
  居于祥云宫中的陈嫔冷嫔,都是失子之人,早先的悲痛,现在都被恐惧所替代。照皇后这狠辣的手段,怕是宫里的皇子们会一个接一个的送命。
  她们装死一般地缩在自己的屋子里,猛然间看到满头珠翠,身着华丽衣裙的德妃,都有些回不了神。
  大皇子才死,德妃莫不是魔障了,怎么会打扮得如此隆重?
  德妃亦同样看到她们,眼里闪过同情之色,一句话未说,昂着头,离开祥云宫。
  陈嫔冷嫔对视一眼,俱都在彼此眼中看到疑问,不知不觉地跟上去。两人分开两路,去通知各宫的妃嫔。
  很快,来了不少人,她们跟在后面。德妃对于身后跟着的人不予理会,一路行到前殿。
  游公公拦住她,说是陛下与百官正在朝议。德妃冷笑,什么朝议,不就是众臣进谏请示,左右辅国决定,知会陛下一声。从头到尾,陛下就是个陪衬。
  她眼冒杀气,一把推开游公公,闯进朝殿。
  众臣及晟帝见到她,俱都是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眼昏黄的晟帝瞧见是她,惊问道。
  “陛下没想到臣妾还会出现吧?臣妾不过是因为大皇子无辜丧命,心里悲痛,想着陛下您痛失几子,应该比臣妾更加难过。”她说着,两行泪水流下来,滴在地上。
  晟帝一阵心虚,捂着嘴咳了一声,“朕自然伤心。”
  “陛下伤心在哪?臣妾怎么看不出来?难道陛下糊涂到连皇后的用意都看不清吗?她明明就想弄死宫里所有的皇子,替她将来的皇儿让路。陛下,您有二十一位皇子,已经死了四位,还有十七位。臣妾想着,没过多久,他们都会去地底下与他们的皇兄弟们团聚,您说是不是啊,陛下?”
  “德妃伤心过度,你们还不快把她扶下去!”左辅国出声,示意宫人拉德妃走。
  德妃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横在手中,“你们不用来拉,话说完,本宫自会走。”
  她恨恨地看着龙椅上的晟帝,突然厉声道:“古往今来,臣妾从未见过如陛下一般的帝王。不仅胆小如鼠,还认贼做父。陛下以为,国师会放过您吗?您想错了,待皇后诞下龙子之日,就是您的死期!他一个阉人,从前朝就横行宫内,陛下可还记得前朝的木公公,他就是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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