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王妃——漫步长安
时间:2018-04-03 15:49:32

  可这位管事言之凿凿,再者也没人敢冒充王爷的人。他将信将疑,多看了一眼芳年,觉得有些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巧,他也不愿再和大哥来往,遂行了一个礼,“王爷说的在理。”
  傅万程借坡下驴,同意分宗。
  芳年眼神一转,看到低头细泣的芊娘,还有旁边欢喜的卫氏与面无表情的珍华。她们这几人,要不是祖母去世,她都有些想不起来。
  前世的种种,与今生的事情,连在一起,心绪复杂。唯默默往火盆里添纸钱的茜娘,令她心里有了一点暖意。
  “方管事,你远道而来,不如到后面喝些茶水?”出声的是邢氏,在场所有人,只有她知道方管事就是她的芳姐儿。
  芳年略一沉思,“也好,就劳烦傅二夫人了。”
  卫氏轻哼,用手臂捅了一下自己的女儿,与傅珍华交换眼神。意思是看不出来芳姐儿在王府都病得快死,王爷还派人来吊唁。反观柳家,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傅珍华脸色难看,默不作声。
  邢氏引着芳年,到自己的屋子,一进屋就关上门。卢婆子守在外面,防着人乱闯。
  左看右看,虽然从黑色长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是女儿的仪态姿势让邢氏起疑。莫不是两人已经圆房?
  好歹是经人事的女子,芳年羞赧不已。
  女儿忸怩的样子,肯定了邢氏的猜想。她轻声地问道:“芳姐儿,你和王爷可是…?”
  “嗯。”芳年尽力平和自己的语气,好在她脸上涂着药水,看不出红霞漫布的样子。
  邢氏心一松,随即一紧。
  “那就好,要是…”她吞吞吐吐的,不知要从何讲起。
  芳年暗想,莫不是生母交待过什么,心中一动,装作害羞地道:“王爷说,眼下不太平,要孩子的事情不急。”
  她如此一说,邢氏忙附和,“是这个理,还是王爷想得周到。刚才你说的那些话,不是王爷的意思吧。”
  知女莫若母,只有女儿才会时刻想着娘家。大房的一家子心已歪,要是还同属一宗,迟早会受到牵连。女儿借王爷之口,让他们分宗,就是不想二房被他们连累。
  “还是娘看得明白,大伯这般媚上忘祖,于傅家而言,不是好事。娘,虽是女儿自做主张,但你看大伯答应得爽快,怕是还嫌我们拖累他,阻碍他升官发财,前途亨通。”
  “可不是,如此也好。”
  邢氏长叹一声,婆母刚走,他们就要分宗。也不知是对是错,将来百年之后,怎么对祖宗们交待。
  “娘,要是祖母还在,我想,她必是支持分宗的。大伯做事,已到了令人寒心的地步,连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认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兄弟之情。”
  邢氏被女儿一说,心里瓷实一些,“你说得对,他呀,是被自己画的大饼迷了心。”
  芳年出山就会祭拜祖母而来,她还要赶在闭城之前出城。虽有万般不舍,但实在是不能多留。
  她起身告辞,邢氏知道厉害关系,不做挽留,送她出去。别人不知内情,见邢氏送她出门,并没有放在心上。
  刚一出门,不想碰到韩老太君。连邢氏都纳闷,这位国公府的老太君,怎么会前来吊唁。
  仇人相见,自是分外眼红。
  两人假惺惺地打过招呼,韩老太君眯着眼,隐含杀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派在寺中监视的人一直都没等到方管事再露面,哪里想无意之举,临时起意来傅家吊唁,居然让她碰到这可恨的妇人。
  既然对方送上门,就休怪她不客气。
  等芳年一坐上马车,韩老太君就对自己身边的婆子使眼色。婆子立马悄悄地留在马车边,没有与她一起进傅家。
  老五驾着车一路出城,行至荒野之地,前无行人。他感觉不太对劲,往后一看,就见后面跟来几位策马之人。
  来人杀气腾腾,分明不善。
  他把马车停下,静坐不动,忽闻空气中传来兵刃出鞘的声音,心知这些人是冲他们来的。
  “王妃,你在车里坐稳,有几个钉子,某去去就来。”
  芳年心一沉,钉子是什么,她不清楚,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车停下后,没有车轱辘声,很容易就能听出马蹄声。她猜想着,莫不是有人对自己不利?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韩老太君的样子。自己身为方管事时,自问没有得罪过别人,除了那位老太君。
  她绷着弦,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先是听到五先生的问话声,紧接着似乎有撕杀的声音,半刻钟不到,老五回来了。
  “王妃,你坐好了,钉子已除,我们重新上路。”
  他们的马车绝车而去,荒野之中横躺着几位一招毙命的男子。马儿被惊得四下逃窜,待刀影血光后,它们才停下来原地打转。
  半天都没有人来牵拉它们,少了缰绳的羁绊,各自悠闲着,四散啃食枯草。
 
第90章 如愿
 
  韩老太君从傅府出来, 那婆子上前扶她,微不可见地点头。韩老太君的嘴角浮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意, 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傅府的门。
  看来,这次傅府之行, 是来对了。
  很快, 那嚣张的妇人就是刀下亡魂,再也不会到她面前逞威撒野。
  她回到府中,左等右等, 都没等到好消息传来。眼看着几近黄昏, 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来禀报, 才知道派出去的人已经全部被诛杀。
  怎么会?
  几位身手不错的侍卫还杀不死一个妇人和一个车夫?韩老太君黑沉着脸, 手中捏着佛珠, 差点掐断串珠的绳子。
  “可收拾干净了。”既然事败,就不能再让别人捉到把柄。
  “老太君放心,尸体都焚化了。”
  “那就好。”
  世家大户, 私下的勾当多了, 能解决的都不愿意惊动官府。
  京兆府那边乐得轻松,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苦主都想息事宁人, 他们也不会自找麻烦。
  韩老太君一直沉着脸,暗想着莫非那黑脸妇人, 难不成真是王爷的相好, 要不然一个管事, 怎么会有人暗中保护?
  她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自她嫁进国公府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一个奴才而已,居然都对付不了。
  心里暗骂元氏没一个好东西,那皇位上坐着不理朝政的陛下,和天天念经拜佛私下和妇人厮混的七王爷,还有以前四处留情的十王爷。怪不得能被国师把天下死死抓在手中,还不是怪他们太没用。
  她气得连午膳都没用一口,光顾着喝茶水,犹不解气。直到女儿陵阳侯夫人上门,才把事情放在一边。
  陵阳侯夫人脸色十分憔悴,连妆容都没有精心打理。素着一张脸,哀戚戚的,一脸的愁容。自打小女儿出事,她求过一次娘家。娘家不愿管之后,她就一直没再登门。
  最近国师的身份传出,她想起娘曾说过的话,想着或许娘去求一求,能把玉乔弄出来。
  韩老太君年事已高,性子越的左,平日里爱听好听的话,爱看别人讨好喜庆的脸。就算是陵阳侯夫人是自己的亲女儿,看到她丧气的模样,心里还是一阵不喜。
  她听到女儿所求之事,心道果然又是这事。
  略一沉吟,“既然本朝公公们地位高超,你又何必把她弄出来。玉乔是我的外孙女,我自是心疼,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出来后,要如何自处?天下还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愿意要她?”
  “娘…”陵阳侯夫人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就是想到了法子才来求娘家的。她的眼神看了眼门外,
  “娘,昀哥儿还没娶妻吧?”
  “你可真敢想,昀儿可是国公府里正经的公子,怎么能娶一个阉人的对食?”
  韩老太君情急之下,说的话未免就有些尖锐。对食两个字,像一根利刺一般扎进陵阳侯夫人的心里。她死掐着手心,不敢反驳自己的娘。
  况且,娘说得没错。她千娇万宠养大的小女儿,就是一个太监的对食。
  她捂着面,嘤嘤地哭起来。
  “好了,你哭什么,咱们娘俩说话,何必避讳那些?玉乔要真是能回来,总得有个容身之处。正妻你是不要想,若是当个贵妾,有我这个做外祖母的看着,兴许能成。”
  陵阳侯夫人闻言,止住哭声。她哪里有那个脸面求昀哥儿的正妻之位,本就是冲着妾室的位置来的。
  得到娘的首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女人嘛,还是得有丈夫的疼爱,才能在后院长久的立足。
  “娘,昀哥儿…能同意吗?”
  韩老太君心中窝火,女儿怎么敢质疑她的话,“一个妾而已,他想来应该不会在意。”
  妾这字,又刺痛了陵阳侯夫人的心。母亲话里的意思,竟把她的女儿归为玩意儿一类的。想想之前,她连把女儿嫁给昀哥儿都不愿意,嫌昀哥儿是庶出,大嫂面甜心苦,怕女儿受气。
  可是现在,为了一个妾室的名份,她要受尽奚落。为了女儿,她强忍着。侯爷不愿认女儿,她当娘的要是再不管,玉乔的一辈子就完了。
  韩老太君其实心里隐约有些不太乐意,就算是妾室,那也得是清清白白女子。事关国公府的声誉,要不是看在女儿的份上,真不愿意让孙子受委屈。
  想了想,对身边的婆子道:“你去请二公子过来。”
  不一会儿,唐昀来了。
  陵阳侯夫人先是哭诉了一番成玉乔多么命苦的话,接着韩老太君截过话头,提出想把成玉乔给他做妾的事情。
  唐昀脸色不显,内心已是怒火滔天。就因为他是庶出,就能随意践踏。一个阉人玩弄过的女人,还想送给他。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无比。
  “祖母,姑姑。游总管可不是一般的公公,表妹又是陛下赐给他的。孙儿想着,想让表妹出宫,怕是不容易吧。”
  韩老太君当下就皱了眉,方才被女儿哭得闹心,仔细一想,孙儿说得没错。要是好弄的话,他们早就出手,何必等到现在。
  “昀哥儿…姑姑知道委屈你。你祖母进宫一试,要玉乔真能出来,你…”
  “姑姑,要是表妹真的能出宫,侄儿以为,与其让她委屈侄儿的后院,郁郁终身,不如另给她谋个正室的姻缘。姑姑可还记得,裴家那位大公子之前可是一直痴心表妹,他如今…怕是再好不过的婚事。”
  他这一说,韩老太君和陵阳侯夫人都不说话。
  陵阳侯夫人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裴家,可是裴公子与太监无异。女儿真要嫁了他,不说裴家如今的身份地位,就说女儿以后无法生儿育女,哪有翻身的那天。
  她相中娘家侄儿,无非就是仗着有娘坐镇。侄儿就算是被祖母压着,也会去女儿的屋子,等生了儿女,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说到底,还是她不甘心。
  “昀哥儿,裴家不行,他们家对上国师,没有好果子吃。你与祖母说说,若是你表妹能出宫,你愿意安置她在你后院吗?”
  “要是表妹能出来,孙儿自然愿意养表妹一辈子。”
  是养一辈子,而不是好生照顾,疼爱一辈子。
  陵阳侯夫人哪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不免有些失望。转而一想,只要侄子同意收下玉乔,以后的事情,再慢慢筹划。
  她心下一松,脸上带出一丝笑意,连夸两声好侄儿。一边期盼的眼神看着韩老太君,低声询问母亲何时进宫。
  韩老太君骑虎难下,暗骂女儿不知趣,想着今日的事情 ,一桩连着一桩,不由得更加堵心。
  唐昀有眼色地告辞离开,照例与门外的丫头们调笑几句,若无其事地去出了府。实则没有去寻朋友饮酒喝茶,而是悄悄出了城。
  那边芳年平安回去,不用她说,老五已把中上遇刺的事情禀报了元翼。
  元翼眯着眼,“可知道是谁派的?”
  “王爷,那些人像是冲我们来的。若不是冲着五先生,就是冲着我。而我这打扮,不过是一个管事。要说曾经得罪的人,除了唐国公府的老太君,不作他人想。况且好巧不巧的是,我们在傅家时,碰到了她。”
  如此说来,必与她有关。
  听她一说,莫说是元翼,老五也动了杀心。
  芳年在元翼的护送下,去了崖底。申时一过,崖上传来奇怪的叫声,元翼离开。
  发信号的是隐一。
  “王爷,唐家二公子一直在山下徘徊。属下派人问了,他要见王爷。”
  元翼不想见他,唐昀这人,太过奸滑,不是能用之人。倒不妨碍自己卖他一个人情,于是冷着声道:“你派人通知他,他之前曾向本王提过的事情,本王近日会如他所愿。”
  “是。”
  隐一离开,派了一个明卫去告诉唐昀。唐昀听后,朝山上行了一个大礼。他实在是不想再等,大哥一日不死,他就永远不会得到祖母和嫡母的重视。
  王爷亲口承诺,看来他的那位好大哥,就要找到了。
  两天后,韩老太君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宫时,唐家派出去寻找大公子的人终于有了音讯。
  不过不是喜讯,而是噩耗。
  唐晔的尸体在离邑京二百里开外的一处偏远洞穴中找到,与他一起的还有原七王妃,成玉秀。
  俩人像是生活在洞穴中多年,面白无色,衣服多年未洗。发长零乱,男子胡须满脸。
  发现他们的是山外的村民,无意中探进洞穴,发现早已身亡的俩人。看他们瘦得皮包骨的样子,猜是冬天雪地里,寻不到吃的,活活饿死的。
  要是芳年知道,怕是又要在心里感慨自己男人心细如发,连细微之处都能想到。唐晔和成玉秀被关在密室中多年,若是出现在其它的地方,他们的状态,就足够令人生疑。
  而安排隐居避世在洞穴之中,加上当地的村民之中,原就流传山中有野人的传说。这样一来,一切就合情合理。莫说是外人,就是唐国公府的众人,无一人起疑。
  尸体很快运回京中,陵阳侯夫人也得了消息。先是惊呼不可能,后来想想女儿和大侄子的事情,脸上阴晴不定。
  等她去国公府里认尸时,被国公夫人骂得个狗血喷头。
  “我的晔儿啊…都是被人害的。要不你生的祸害,勾引我的晔儿,我的晔儿能躲藏多年,受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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