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小佳人(重生)——女王不在家
时间:2018-04-03 15:51:54

  当下她抿了抿唇,故作淡定地抬起小脸,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我看着它们肚子鼓鼓的啊,看着就像是胀气。”
  “胀气?”萧敬远再次看向那两只鹿,他真看不出胀气来。
  “要不然你轻轻拍一拍,或者摸一摸它们的肚子?或者干脆听一听吧?”
  阿萝想着,自己能听到那肚子里的咕噜声,萧敬远这练武的,耳力必然好,仔细听,也应该能听到吧?
  那两名饲养的仆人见此,上前道:“七少爷,还是小心为好,这两只鹿今日忽然病了,缘由未明,它们——”
  然而话刚说到这里,便见萧敬远直接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来,两个人顿时噤声。
  萧敬远单腿微屈,蹲在那两只鹿旁边,仔细地触碰了下它们的肚皮,果然见那肚皮略显鼓胀,又靠近了侧耳倾听,确实里面仿佛有所异响。
  默了片刻,他望向旁边的阿萝,却见阿萝正做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抬着眼儿看天,根本没看这个方向。
  他轻咳了声,淡声道:“三姑娘,看起来这两只鹿确实是胀气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阿萝轻轻咬了下唇,故意道:“七爷,我不过是个小孩子家的,哪里懂得这个,不过我家旺财若是胀气了,就给它喝点盐水,再帮着它揉揉肚子通通气呗!”
  “旺财?”萧敬远颔首:“原来三姑娘还养着狗。”
  阿萝摇头,脆生生地道:“不不不,那是我和我家老祖宗一起养的猫!”
  猫?猫叫旺财?
  人群中有憋不住的小少爷忍不住发出“噗”的一声。
  估计是因为忍得太难受了,以至于那声“噗”颇为压抑,倒像是放了一个闷屁。
  场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角都要抽搐了,想笑,却又不得不忍住。
  七叔可是家里得罪不起的人物,他们不敢在七叔面前造次。
  萧敬远都是一脸严肃:“三姑娘说得对,这两只鹿或许真是胀气了。”
  说着,他望向那两个仆人:“就以三姑娘的意思,试试看。”
  两个仆人自然是万分不情愿的,不过此时萧敬远下了令,少不得硬着头皮做了。
  一时两个仆人自去忙着照料白鹿,兵部尚书先行过去拜见下萧家大老爷,而其他众人,兀自站在那里,都颇觉得不安,只因刚才那个仿佛是屁又仿佛不是的响动,实在是显眼了,总觉得七叔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怀疑到了他们头上。
  当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各自找个理由,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了。
  叶青萱也跟着萧家的姐妹跑了,唯独阿萝,被萧敬远留了下来。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站在松树下的干草地上,一个别过脸去故意望天,一个拧眉审视,相对两无言。
  过了好半响后,萧敬远望着这小孩儿微微撅起的小嘴儿,很无奈地笑了下。
  “三姑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了。”
  “我才没有什么事儿呢!”阿萝马上干脆利索地道!
  “哦,你没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阿萝嘴硬。
  她就不信了,他本来就答应过帮自己的,如今自己又是帮了他忙,难道他还能不说?
  才不信呢!
  “你知道刚才和我一起过来的那位大人是谁吗?”
  “不知道!”她当然知道了,又不是七岁小孩儿!不过就算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
  萧敬远挑眉,无奈地笑了笑:“那可是当今兵部尚书,孙大人,这次边关将士调动,都是由他过目。”
  她当然知道了,可是她爹到底如何了,能不能调回来?他本来是要约这位大人一起赏鹿,然后说说她爹的事儿吧?现在鹿没赏成,不知道该说的话说了吗?
  阿萝终于按捺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萧敬远,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26章 
  阿萝终于按捺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萧敬远,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敬远自然将她暗暗瞅过来的小眼神尽收眼底。
  那贼兮兮的小神情,那明明恨不得马上跑过来逼问,却硬生生忍着骄傲望天的表情,都让他忍不住想笑。
  他甚至想起在边城时,他养过的一只小松鼠,每当嘴馋地盯着他手里栗子的时候,那小眼神简直和眼前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害得他几乎想剥颗栗子来喂她吃了。
  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压抑下想哈哈大笑的冲动,挑眉,故作淡定地道:“三姑娘,今日多谢你的提醒,若是这两只鹿并无大碍,萧某定然会亲自登门道谢。”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这天色也不早了,三姑娘一个姑娘家,总不好迟迟留在这里,萧某这就命人送三姑娘过去老祖宗房中,免得两位老人家担忧。”
  哎哎哎……阿萝一听傻眼了,这怎么可以!
  她不要走,至少不要这么走!
  她还一堆事儿要找他办呢!
  萧敬远何等人也,便是阿萝活两辈子都未必有他一根手指头的精明,当下还抬起手:“三姑娘,请吧。”
  这下子阿萝真是急了,早把刚才仰脸望天倨傲的模样抛到了九霄云外,也顾不得装腔作势,更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跺脚恨道:“七爷,你当初答应我的事儿呢!”
  萧敬远面上适当地泛起些许疑惑:“什么事?”
  阿萝看他那一副毫无上心的样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原来他果然没自己想象得那么好,根本是个言而无信之徒?亏得自己那么信任他。
  若他真不是那一诺千金的人,那自己,那自己以后又能去指望哪个?
  阿萝虽打心眼里依然觉得萧敬远并不是这种人,可是此时猛地被这么一吓,再想起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柯容,还有那分明和上辈子迥然不同的萧永瀚,顿时觉得自己这重生而来,真是步步艰难四面楚歌,还不知道最后落得什么结局!
  这么一想,不免悲从中来。
  萧敬远就眼看着面前的小娃儿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还有那双灵动清澈的眸子,一会儿失望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又迅速氤氲出一片湿润,很快那湿润凝结成了水气,噼里啪啦豆大的泪珠子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
  任凭不知道经过多少风浪的他,一时也有点怔住。
  这……这小姑娘怎么就哭了啊?
  阿萝却已经气苦得不行了,她捂着嘴巴,用悲愤含泪的眼神望着他:“七爷,亏我信着你,把你当我爹一般信着你,原来你都在逗我玩儿!便是不说以前,今日好歹我也帮你出了个主意,你,你怎可如此待我!”
  萧敬远是真傻眼了,他下意识地想抬起手去哄哄她,可是他连成亲都没有,自然也没有过小孩,又哪里哄过小孩儿呢,当下也只能干巴巴地道;“你,你别哭啊……”
  阿萝却已经是越想越委屈了:“你,你太坏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他坏,他竟然是这种人?
  萧敬远皱眉,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他该说什么呢?
  恰在这个时候,那兵部尚书孙大人拜见过了萧家大老爷,便也已经过来,想看看萧敬远这边的白鹿医治得如何了,谁知道一走过来,便见个精致白嫩的小女孩儿哇啦啦地在哭鼻子,而旁边的萧敬远呢,竟然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下子,他可是看乐了。
  要知道萧敬远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这孩子自小颇有主心骨,性情刚毅坚韧,遇事沉着冷静,又是天生少言寡语且颇为严肃的主儿,自从萧敬远四五岁懂事后,他还没见过这孩子可以这么手足无措呢。
  当下他抬起手,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笑呵呵地道:“敬远,这是怎么了,你这么大人了,竟然在这里欺负小孩子?”
  说着,他弯腰过去看向阿萝。
  这一看,不免有些意外。
  之前因为小孩子颇多,他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自然不曾细看,如今这么一打量,便见这小女娃儿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堪为绝色,虽说如今哭得个梨花带雨,可是那眉眼儿仿佛笼罩着一层薄淡雾气的青峰,秀雅玲珑,且颇有风骨。
  这还是年纪小,待到年纪稍长,还不知道是何等绝色。
  当下不免诧异,诧异之外,又看她哭得我见犹怜,心中自起了许多疼爱之心。
  这么好看的小孩儿,让人看了总是忍不住多偏疼几分。
  他已经有两个孙女儿一个孙子,却没一个像眼前小姑娘这般惹人喜欢。
  于是这位兵部尚书孙大人和蔼地笑,弯了腰问道:“小姑娘,你几岁了,是哪房的,怎么哭成这样?”
  说着,又故意看了看旁边的萧敬远:“该不会是他欺负你了吧?别害怕,只管告诉爷爷,爷爷会给你做主的!”
  阿萝没想到正哭着,猛然间出来这么一位。
  她抹抹眼泪看过去,却见这不是之前那位兵部尚书孙大人吗?
  这位孙大人,可是个当权人物,掌管着她爹的调派呢。
  阿萝顿时眼泪止住了,巴巴地望着那孙大人,小声叫说:“孙爷爷。”
  孙大人一听,顿时乐了;“你还知道我姓孙?”
  阿萝连忙点头:“当然知道,当然知道了,您可是兵部的孙大人,我以前听我爹提起过你,他说他平生最佩服的几个英雄人物,孙大人当属第一个!”
  这个马屁拍得其实有点不够真实,至少七岁的阿萝不应该知道这个,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了,反正她隐约记得,这位孙大人可喜欢别人把他当英雄看待了。
  因为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对着他家孙子回味“当年爷爷在西北打北沙滩那一战的时候……”。
  孙大人见阿萝这么说,惊喜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阿萝:“你小小孩儿家的,竟然知道我,这可见实在是你爹教你的吧!”
  阿萝点头:“是啊,我爹给我提过这事儿,只可惜他在外驻守多年,平日里聚少离多,给我说这个的时候并不多。”
  可怜一身清正刚直不阿的叶长勋,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已经被女儿拉着一起拍了马屁。
  孙大人原本以为这是萧家的女儿呢,如今听说,倒是不记得萧家有哪个也一直驻守在外,不免疑惑地看向萧敬远。
  萧敬远何等人也,自然看出阿萝那点小心思。
  原本小姑娘还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失望又难受,转眼间人家晴转多云破涕为笑,然后那双眼儿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了。
  自作自受,就是他现在这种了。
  见孙大人询问地望向自己,他微敛起心神,淡淡地道:“这是晋江侯府叶家二房的姑娘,排行第三的。”
  女孩儿家的闺名还是不轻易给人知道,是以他只说了家门和排行。
  孙大人一听,自然是知道,这就是那位叶家老二叶长勋了。
  想到这里,他略显奇怪地看了萧敬远一眼后,这才弯下腰,一脸亲切地问阿萝:“原来是叶家三姑娘,那你想不想你爹回来啊?”
  阿萝听闻这话,眸中顿时迸发出惊喜。
  一把竹竿伸到了你面前,端看你爬不爬!
  她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想,当然想,小女子日思夜思,都在盼着父亲回来,到时候也好父女团聚,让小女子尽一片为人子女的孝心。”
  孙大人看她那急切的小样子,迫不及待得不加掩饰,实在是逗趣,当下抚着胡须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望向萧敬远:“敬远,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萧敬远黑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敬远不知,一切自是请孙大人做主。”
  孙大人看他那寡淡的模样,越发笑起来,又转身对阿萝道;“三姑娘不必担心,令尊年前定能返京了!”
  “真的?”阿萝听闻这消息,高兴得险些都要蹦起来了:“孙爷爷,你真好!”
  阿萝真是不曾想到,刚刚对一个萧敬远失望透顶,转眼就遇到了朝廷顶梁柱兵部尚书孙大人,且这位孙大人脾性真是好,对待自己和蔼可亲,哪里像那萧敬远那么古怪。
  在孙大人的提议下,她由萧敬远陪着过去萧老太太房中去见自己祖母。
  一路上,她连看都不想看萧敬远,兀自欢快地走在前面。
  这事儿想想也是,若是父亲能归来,一切自有父亲做主,什么牛鬼神蛇,她便都不怕了,又何必非要攀附着这位冷脸的七叔呢?
  “三姑娘。”萧敬远板着脸,看着这小孩儿不老实地蹦蹦跳跳,终于忍不住唤了声。
  “咦,谁叫我啊?”阿萝故作姿态,左右张望。
  萧敬远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无奈地叹了口气:
  “适才两位伺鹿仆人来报,那两只白鹿病情稍缓,看起来姑娘所言果然是真,萧某对姑娘感激不尽。若是萧某刚才有得罪姑娘的地方,还请勿怪,”
  阿萝听闻,微微噘嘴,望天,故意道:“你明明答应我的事情,自己却忘记了!”
  萧敬远再次叹了口气。
  他一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这种事当然记得,而且事实上他也已经和孙大人提过了——要不然后来孙大人也不至于用那种疑惑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可是谁让他想吊一吊她呢,于是现成的人情送了人。
  虽然他萧敬远素来也不会做这种送人情的事儿,可是现在是平白惹了个小孩儿在那里和自己逗气啊!
  “是萧某的错。”萧敬远硬着声音,只好这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他是有错,错到不该以堂堂正定侯之尊,和个小孩子逗乐!
  阿萝听这话,倒是诧了下,她有点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高高大大的男人,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他错了”这种话。
  要知道上辈子她所知道的那位“夫君的七叔”可是性情刻板冷硬,面对晚辈不苟言笑,冷漠疏离到几乎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他这么直接说自己错了,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耳朵,她抿唇,微微垂下脑袋,小声地道;“其实,其实也不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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