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旺!吐出来!这个不能吃!”卿卿惊叫,拓跋朔见状连忙去抓黑狼。吉旺嗅到活物哪肯放口, 叼着雪将军逃了。雪将军也不是等闲之物, 翅可断血可流, 风姿不能乱。它一边啾啾急叫一边拿左翼煽吉旺巴掌, 然后用尖爪抓它唇颚。吉旺吃痛松开了嘴,雪将军趁机逃走, 逃之前还在它脑袋上拉了坨热腾腾的大便,这两个宝物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看它们闹腾, 卿卿只能皱眉苦笑, 好不容易将吉旺和雪将军拉开, 这庆功宴也就吃得差不多了。虽说打赢了仗,但不知道何时还会有兵进犯, 赵墨无暇休整, 席散后仍要巡察。卿卿便替青洛他们安排住处, 好让他们舒舒服服歇段日子。
“这里地方小,先委屈几天。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 再给你个舒服的地方安顿。”卿卿笑着道。拓跋朔细细环视这处小帐,没露出半点委屈不满之色。
“你不开心, 是吗?”他忽然转头问道。卿卿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结果被人一眼看穿,她稍愣片刻后才回他:“只是有些累了。”
拓跋朔垂眸不语, 似乎和她一样藏了很多心事。从西夏出事到如今,这位落难王子的苦闷恨怒别人无法体会,他本性闷又喜欢把事藏心里, 卿卿不希望阿朔再回到从前阴郁模样,走上前去低声道:“我刚收到消息心里也很着急,生怕你也落进去了,好在老天保佑。王爷他吉人天相,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救他出来。”
“我不行……我什么都不会,若不是青洛前辈,我早被他们抓了,如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他红了眼眶,国仇家恨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卿卿不知该怎么劝他,见他难过她也很不好受。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刚才那几箭射得多妙。别难过,我们能挺过去的。”卿卿轻握住他的手柔声劝慰。她的手很暖,一不小心就将他的泪化了开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拓跋朔不想在她面前装成汉子,不由自主地抱住她痛哭流涕,屈辱也好无能也罢,他只想卸下面具好好哭上一回。他的悲痛触动了卿卿心弦,与他相比她那些痛似乎算不上了。阿朔哭得伤心,她也跟着难过,此时多说无宜,她用力抱紧他,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安慰。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
赵墨来的不是时候,原本只想看下拓跋朔,却没料到会撞到这幕。他怔了许久,胸口涌起一阵闷愤,正想冲进去时他又迟疑不决,最后缓了脚步转身离去。他并不是不相信卿卿,而是不相信拓跋朔。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不休,为何卿卿不狠心些?他以为她只会对自己流露温情,没想到她对别人也会如此。他很不喜欢,他容不得她眼中有别人。
赵墨阴郁难平,漫无目地四下游荡,想着便走到囚室,一个专为萧家人备的地方。他打开牢门,随后掏出火折子点燃火盆,漆黑无光的室内顿时亮堂了,被绑在刑架上的人似乎有些不适应,不由扭头避开光亮。
赵墨拖来把椅子摆在正中央然后正身坐下。听到声响萧涵抬头,满是血污的脸依旧冷傲,他瞥了赵墨一眼冷冷哼笑。不得不说萧涵骨头硬得很,七寸铁钉刺穿他的琵琶骨、断去经脉手脚筋,他都没吭过一声,这点赵墨倒由衷佩服,他扫了眼案上刑具,竟然挑不出整他的玩意,想了很久他就拿起一颗长钉,极缓极慢地刺入萧涵肩穴。
“唔……”萧涵死咬住痛,脸白得骖人,气促呼吸伴着冷汗一波又一波。赵墨看着他的神色稍顿片刻,待他喘上几口气后,他又慢慢地将长钉刺入,狠狠折磨他的灵肉。
“呵呵!爽快!再来!”萧涵像是痛到极致,神志不清地大笑起来,赵墨依他所求抽出长钉,往血洞里填上把盐。
剧痛如期而至,萧涵五官蹙成一团忍不住咬唇呜咽,一道血丝从他口角溢下,赵墨见状勾起一抹狞笑,随后低声轻问:“爽不爽快,要不要再来一轮?”
萧涵痛得无力,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听来绝望低沉,如临死前的一抹不甘挣扎。
“爽快!比操、你女人还爽。”他依旧耀武扬威,对准赵墨软肋狠狠刺了下。赵墨面无表情,伸手捏上其臂骨,“咯嗒嗒”一阵清脆骨响,他废了萧涵整条右臂。痛到极致,萧涵再也忍受不住,终于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这招是萧家教的,能给你受用我也觉得值了。”赵墨低声而道,温润如玉的面容笑意淡淡。
萧涵几乎昏厥,无力地垂下脑袋急促呼吸。过了片刻,他抬眸看向赵墨鄙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个好货色,其实你就是块狼心狗肺的料,要不然众人之中我爹为何选你?”话半,他轻咳出血,缓了缓气后继续道:“我早就看穿你了,本以为你有多喜欢你妹妹;有多想替她报仇出气,如今看来你更喜欢自己多一些,想要报仇完成野心,连她都能弃之不顾!赵墨,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吗?和她同房时发觉她非黄花,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话音刚落,赵墨一拳击上他的侧腹,温柔似水的面具瞬间崩塌。萧涵被他打得咳嗽不止,可面上却露出一丝胜者之姿。
“我说对了吧?呵呵,可怜你家小妹还被你蒙在鼓里,还以为你这哥哥做得多好,明明有几次你可以罢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和我们斗。别忘了,你是萧家教出来的,你的贱招我们了如指掌。”
赵墨一手扼住他的咽喉,然而看到他眼中挑衅,盛怒就渐渐湮没。他凑到萧涵耳边,极缓极柔地笑着说:“别费唇舌了,我不会让你死,我还没玩够呢。对了,不单单是你,姓萧的我都不会放过。你对我妹妹做的一切,我要加倍讨回,你有个女儿不是吗?”
萧涵瞪大双眸,脸青中泛白,他突然挣扎起来,怒不可遏地大吼:“有本事你冲我来!如果你敢碰她半下,我定会杀了你和你那娼妇!”
“哈哈哈……”赵墨仰天长笑,深邃墨瞳中闪过一丝让人胆寒的狠厉,他忽然伸手卡住他下颚,眼眸半眯一字一顿道:“我才没像你这么下流无耻,但我不能保证别人不会。你现在就是我手中的小婊/子,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杀我?哼哼,做梦去吧!”
话落,他拿起旁边一把弯月齿形小刀在萧涵眼前晃了晃。
“这专门是用来阉人的,用在你身上正合适。”
萧涵眼露惶恐,还来不及挣扎,赵墨便手起刀落废了他的男/根。惨叫凄厉划破长空,赵墨忍不住狂笑出声,仿佛这一刻所有怨恨都有了了段。终于萧涵痛得昏死过去,胯间血流如柱,赵墨冷冷一笑替他止完血才出囚室,那斩落的男/根他便拿它喂了土狗。
夜已深沉,赵墨回帐细细洗了把手,复仇快意渐渐消去,心中那口阴郁之气依旧还在。不知为何卿卿与拓跋朔间的亲密场面终是挥不去,他实在无心入睡,趁着夜色悄悄来到卿卿住处。帐内仍亮着灯,这么晚了她在做什么?赵墨不由胡思乱想,硬忍心中不快轻叩小妹房门,过了半晌都没人来应门,他疑心更重又忍不住抬手想要敲去。“咯吱”一声,门突然开了。卿卿抬头见到是他,脸上不由泛出些许诧异。
“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看你这里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赵墨温柔依旧,眼眸一弯笑意盈盈。卿卿轻笑,开门请他进去,一入门,赵墨就不自觉地环顾四处,看这屋内是否还有别人在。
“我刚刚把师父他们安顿好,回到这处还在为你担心来着,这么多天你也没好好歇过,这对身子可不好。”卿卿边说边从柜里拿出药箱打开,随后拉起赵墨的手笑着道:“来,把衣裳脱了,看下伤势如何。”
赵墨听后顺从地宽衣解带脱了个干净,他腰腹处瘀肿一大片,似乎伤得挺重。卿卿蹙起黛眉心疼叹息,然后拿出药酒倒在掌心替他活血化瘀。
“伤这么重为何还不休整?”
“底下都是群野猴子,我一歇息他们就无法无天了。”赵墨笑道,目光流连在她脸上似水温柔。卿卿知道哥哥辛苦,但是他没日没夜地拿命去博终究不是法子,心里想着何时才能停下这般劳碌。揉了半刻,腰上血瘀渐渐化去,赵墨舍不得小妹劳累便拉住她的小手道:“我自个儿来好了。”
四目相交,情意绵绵。卿卿莞尔而笑,起身洗净双手替他倒上杯水。这时,赵墨有意无意地问起:“刚才你在阿朔那处?”
卿卿一听觉得奇怪,心想他怎么会知道的,为了不让他误会,她便直言道:“嗯,和他聊了会儿,如今王爷生死未卜,阿朔很担心。他说还好是师父出手相救,他才能脱离险境,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和他也算投缘,见他难过心里也不好受,正想和你商量,看看怎么能把王爷救出来。”
他难过,她就要抱着去劝慰吗?赵墨更加不是滋味了,小妹看他死板着脸就知道他在发脾气,想她就把水杯推到他面前,嘟嘴咕哝:“来,先把这杯醋喝了。”
赵墨低头看看,剑眉一拧推开水杯,随后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倒上锦榻。
第125章 吃醋副作用很大
“别!你有伤在身,不能胡来。”卿卿伸手挡住衣结, 赵墨一看把手移下取掉她的腰封。卿卿没这么多手可挡, 两下三就被剥了个干净, 炽热的吻落上她的纤颈在雪白玉脂上烫出一朵朵红梅, 他的手一点一寸摩挲起她的胴,拨撩起她的情念。
“轻些。”
卿卿被他吮得生疼, 不由自主皱眉轻吟。她语气娇嗔,赵墨却不自知, 像是要将她吃下去般从头吮到了尾。卿卿不喜欢这般粗野, 他吻得越用力, 她就越想逃。
“你这是怎么了?”卿卿露出愠色伸手推搡,赵墨停下动作看着她许久都没出声。墨瞳深如海, 暗潮正掩在漆黑之下蠢蠢欲动。
“我不喜欢……不喜欢你和别人走得太近。”
低而沙哑的声音沉在她耳边, 卿卿心弦随之一颤, 连着喉处一起发紧。他始终柔情似水,可此时这腔柔情就成了暴雨洪流让人胆寒。卿卿猜想他一定是看到了, 要不然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她有些无措,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这个脾气发得没道理。
“我和阿朔走得是近了些,可哪有你这般近的?难道你还怀疑我对你的情意?”卿卿气恼不堪,委屈得红了眼眶。
赵墨蹙眉, 低声回道:“我是怕你被人抢了。”
“天底下谁能抢得过你?”卿卿瞪他一个白眼,细想又觉得他这话好笑得很。赵墨可极为认真,他情愿被她骂小气, 也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凑一块儿。想着,他霸道地覆上她的身子,不顾有伤在身狠狠地“教训”了她一番。卿卿无心也无力,没过多久便皱眉求饶说受不住,赵墨不依不饶,泄了愤、尽了兴才肯放她睡去。雪白玉脂上皆是他留下的“烙印”,他伸手轻抚那一点一道终于露出些许满足的笑意。
次日清早天蒙蒙亮,外面就传来细碎说话声。卿卿仍睡得香甜,赵墨察觉到动静屏气聆听片刻,接着就小心挪开小妹,然后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殿下,赵医士还没起呢,要不待她醒来属下派人通传,您看如何?”
“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大事……”
拓跋朔牵强地笑笑,正想着要走忽然就听到有人在问:“是谁在外叫嚷?”
护卫顿时僵了神色。拓跋朔抬眸见赵墨从内走出也愣在原地。他卸了戎装,穿着深蓝立领武袍,一头墨发束得随意。拓跋朔从没见过他如此不齐整的模样,不知是惊还是怕,嘴微张就是不说话。赵墨看到是他便柔了几分脸色,勾唇一笑拱手作辑,腰弯几缕青丝便顺着他的鬓角垂在脸侧。
“不知是王子殿下,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拓跋朔仍呆立着,护卫倒觉得异常尴尬,不自觉地捂嘴轻咳。
“殿下?”赵墨挑眉,小心翼翼试探道。终于,拓跋朔魂魄归位,打了个激灵。
“赵将军,你起得真早。”他笑得僵硬,似乎连脖子都动不了,如同树桩杵在原处。赵墨依然不动声色,就像往常那般笑着道:“呵呵,比起您来我还算晚的。对了,不知殿下有何事?小妹还在睡着,待她醒后我替您传个话如何?”
“不用了,不用了!没事……没事……”拓跋朔头摇得像拨浪鼓,脸色由青变红。赵墨颔首浅笑又请他到别处坐,拓跋朔赶忙婉拒。
“多谢好意,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疾步离去,好似被鬼追着一般。赵墨站在原地目送,直到他走远才转身进屋。
卿卿依然睡得熟,怕是昨晚被折腾得累了。赵墨脱了衣裳小心翼翼爬回床榻,锦被掀起无意间灌入一股凉意,卿卿不由打个了冷颤,迷迷糊糊地往他胸膛靠去。
“你去哪儿了?”她懒懒问道,连眼睛都没睁开。赵墨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笑了笑说:“把个恼人的打发了。”
卿卿没出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赵墨搂她搂得紧,一边轻抚她背脊一边哄她入睡。
即使拓跋朔再笨,应该也能看出端倪,只不过这太难让人接受,他情愿自欺欺人,也不愿相信那件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拓跋朔就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少年心事他不知能和谁商量,扎木合不能,青洛更加不能了,但不知吹得哪股妖风,一大早的青洛就在帐前练拳健身,一转身便看到了乱逛的他。
“这么早上哪儿去呀?”青洛扎着马步吸纳吐气,像是很不经意地问起。拓跋朔正暗自侥幸没被看到,然而听到这声就像被人提筋不禁抖擞,按照以往脾气他根本不会搭理,可这个人救了他的命,他只能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拱手回道:“回前辈,起得早随便走走。”
“这里可不是别处,随便走走也能走出祸事,你还是呆回帐里去吧。”青洛慢悠悠地说了句,随后抬手跨腿亮出鹤展,接着优雅收拢。他的功夫高深莫测,就和他这人一样。
拓跋朔满腔郁愤无处发泄,此时他可不想回到那处狭小篷帐呆在里面发臭发霉。青洛似乎察觉到他心有芥蒂便收起拳脚踱到他面前莞尔而笑。
“还没用膳吧?到我那处坐会儿,我有好茶好糕点。”
盛情难却,拓跋朔也是气闷得慌,想了会儿他就钻到了青洛的狐狸洞中。
青洛帐子不大,摆设更是少得可怜,除了一榻一案没其它能入眼的玩意。入帐之后青洛拿出软垫请拓跋朔坐,接着像变戏法似地取来一套白瓷茶具,说是一套也不过只有壶一盏、杯两只,若再来个人只能干瞪眼看他们品茶了。营中条件坚苦,烧水的壶粗陋难看,如今只要能喝上香茗,青洛也没什么讲究。他从袖中掏出珍藏许久的银毫拨了点入壶,刚要收起时看到拓跋朔直勾勾地盯着又心疼地再添了些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