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医百顺——蜜莲子
时间:2018-04-06 15:39:48

  白莲眼眶红了红,不敢再多言,默默的跪着退到了一边。
  看这架势,这回姑娘又要挨板子了。
  一个侍从双手托着一块打磨光滑的板子走了进来,弯下腰,将板子举过头顶,呈在夏夫人面前:“夫人。”
  接过板子,夏夫人用右手拿着板子的一边,往左手拍了两下,看着夏溶月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狰狞。
  板子轻轻拍在手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在鸦雀无声的室内回荡。
  夏溶月抬头看着她,眸中没有太多的表情。
  要动手就快些动手,自己还等着回去吃晚饭呢!夏溶月垂下眸子,心中埋怨道,还吓什么人,难道还敢把自己打死不成!
  她挪了挪自己的膝盖,跪太久了,腿都有些麻了。
  快打吧,快打吧,自己好装个柔软,在夏相那里再点一把火。
  夏溶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却让夏夫人心中纳闷,这傻病好了,就连挨板子都不怕了么?
  她原来最喜欢看见的,就是夏溶月在面对板子时的颤栗,可现在,这小贱蹄子明显就不怕。
  哼,等打到她身上,她就知道谁才是这夏府真正的主人!
  夏夫人走到夏溶月身边,高高的举起板子,没有半分停顿,狠狠的打向她的背。
  这一下,当真是半分手都没有留。
  虽然夏溶月心中有所准备,可还是被这一板子打得怀疑人生。
  靠,这老巫婆,手劲居然这样大,差点把自己的魂都给打出来。
  她抬起自己的头,咬住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绝对不能在这个老巫婆面前低头!
  不然,指不定她要怎么的得意。
  第二板子的时候,夏溶月就疼得有些哆嗦,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好像,似乎,仿佛,这个后妈没有告诉自己要打多少板子!
  完了,人生没有盼头,痛苦永无止境,自己果然还是太傻天真,不适合后宅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
  就在夏溶月痛苦且绝望的时候,之前跟在夏相身边的一个小厮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淡定的和夏夫人说道:“老爷让夫人您去一趟,有贵客。”
  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看了地上跪着的夏溶月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夫人看向地上的夏溶月,又看向那个小厮,眼中露出一抹惋惜。
 
 
第43章 变相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这个时候来,像是掐好的时间一样的及时。
  夏夫人提起板子,看了一眼因为疼痛而紧紧蹙眉的夏溶月,心下纳罕。
  这个小贱蹄子,居然这样硬骨头,总有一天自己要好好的收拾她一顿。
  时间不能再耽搁,夏夫人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刚想跨过夏溶月走出去,就看见了她放在地上如同葱白一般细嫩的手指。
  夏夫人深深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小贱蹄子,就算是自己将她扔到乡下去,也与她的浪荡娘亲一样,像是个狐狸精的模样。
  故意的,她轻轻迈出一步,踩在了夏溶月的手上。
  左脚点在身后,右脚踏在她的手指节上,用力往下一压,就听见了骨节‘嘎吱’作响的声音。
  夏溶月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因为疼痛,汗珠顺着两鬓的发丝滴落在地上,如同雨点一般。
  夏夫人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捂唇浅笑了两声,踩着夏溶月的手走了过去。
  直到夏夫人的背影也消失在了门外,白莲才泣不成声的将夏溶月扶了起来。
  她拉起夏溶月的右手,五根手指是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
  白莲哭道:“姑娘,您怎么今日偏要和夫人对着来?我们快回去上药,别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显然,‘夏溶月’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被打了,白莲看上去都轻车熟路,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夏夫人看上去下手狠辣,也确实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伤筋动骨的创伤,只是皮肉受苦而已。
  夏溶月看着自己肿紫的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原来,在这里,真的可以活的像狗一般。”
  说完,她冷笑两声:“这笔账,我记下了。”
  背上火辣辣的疼,让夏溶月呲了一下牙,扶着白莲,笑道:“走,我们回去。”
  白莲愣了一下,姑娘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她不疼的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连个随同的丫鬟都没有,白莲就和夏溶月这样凄凄惨惨的回到了离愁院。
  简单给伤口上过药,夏溶月趴在床上,下巴枕在凉枕上,手扶在床头,闭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前,她让白莲熄了烛,说自己今日要早些歇息。
  白莲知道夏溶月今日受了委屈,想想她自己待着或许也是件好事,便没有多劝,将空间让给了夏溶月。
  夏溶月叹了口气。
  今日的晚饭,比起平日颇为丰盛,想来是某些人给自己的‘特别安慰’。
  可自己算是受够了这种仿佛寄人篱下的生活。
  虽说吃穿不愁,但是夏夫人只要想找自己的麻烦,就能像今日这样随便寻个理由打自己一顿。
  这个地方,应该与华夏的古代相同,没有户籍的人被抓到就可以贩卖为奴。
  夏溶月自然可以冒冒失失的逃出夏府,可是被贩卖为奴,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离开,是不太可能,也不太现实的事情,那么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舒坦一些呢?
  想着想着,夏溶月因情生景,开口微微弱弱的唱了起来:“小白菜呀,地里黄啊,两三岁呀,没了娘啊......”
  “你在想什么?”一个声音在耳后响起,吓了夏溶月一跳。
  她下意识的弓身,却因为背上的伤痛而抽搐。
  夏溶月龇牙咧嘴的扭头,看见一袭黑衣站在自己床旁。
  “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夏溶月这才垂下头,好好的摆在凉枕上。
  这个家伙,向来害怕被人发现,现在自己居然天还没黑彻底就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那也比你被人打死来得强。”黑衣人嘲讽她道。
  夏溶月尽力挪动身子,侧脸怒视着黑衣人,用她最大的力气睁大眼睛,瞪着他。
  居然嘲讽自己,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要知道,现在自己可是他的队友,队友诶!
  “我今天没有带吃的。”黑衣人突然有些底气不足,弱了下来?
  什么?
  夏溶月被他这样一打岔,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他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瞪着他是在要吃的?
  有没有搞错,我像是那么爱吃的人么!
  “你来了正好,我帮你扎针。”夏溶月决定跳过这个问题,直入主题。
  “不用了,跳过今日也无妨。”黑衣人淡淡的说道,坐在了夏溶月身边。
  夏溶月的衣服很薄,几乎是贴在身上,黑衣人乘着不多的光线,能看见她背上四指阔的隆起。
  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动的手。
  “那怎么行?”夏溶月好看的眉毛蹙在了一起,苦口婆心的劝道,“这病,要是不治,我前面的功夫不仅白费了,你的寒毒还会加深。”
  她尽力仰着脸,身体因为使力微微有些颤抖。
  “那就加深好了。”黑衣人的语气很笃定,大有一副我要弃疗的模样。
  夏溶月恨铁不成钢:“我才是医生,你一个病人,傲什么傲!”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说不治就不治的病人了!
  “医生?是什么?”黑衣人显然听不懂这种现代化的词汇。
  夏溶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弥补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病,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强硬的态度,让黑衣人僵直了身体。
  “你还这样的年轻,为什么要放弃治疗呢?难道是我扎针疼?不可能呀。”夏溶月从一开始的劝慰黑衣人,变成了自说自话。
  “我的技术明明就很好。那,不是我的问题,就是你的问题了。”夏溶月最后肯定道。
  然后,她就看见面具下黑衣人的皮肤,白了起来。
  他很生气,夏溶月得出结论。
  “那个......”夏溶月想要说什么补救一下,黑衣人的话就打断了她。
  “我只是怕你的手会抖而已,要是误伤了我,你用什么来赔?”黑衣人冷声道,不屑的看了夏溶月一眼,“用你么?”
  夏溶月刚想瞪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家伙,不是在变相的担心自己吧?
  难不成他是觉得自己受伤太重,需要休息?
 
 
第44章 幻听
  口是心非。
  夏溶月看着黑衣人不屑的模样,就莫名的生出一股调戏他的心。
  她朝黑衣人挥了挥手:“扶我起来。”
  黑衣人皱眉,却依言动手将她搀了起来。
  他的动作尽可能的放的柔和,双手握成拳,让夏溶月抓着他的胳膊,强行不挨着她的身体,让她坐起来。
  夏溶月翻个身,跪坐在床上,倾身向前,靠在黑衣人的面具上,笑道:“好呀,用我来赔。”
  声音带着三分娇媚,将黑衣人一身的鸡皮疙瘩给嚷了出来。
  说完,伸出左手开始解黑衣人的衣服。
  “放肆!”黑衣人活像个被侮辱的良家妇女,扯着自己被夏溶月掀开了的外衣,紧紧裹在身上,压低了声,凶道。
  他原本想要推开夏溶月的手生生停在了空中,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夏溶月背上的伤口他是见着了的,要是自己再推她一下,怕是好不了了。
  “放手。”夏溶月也对他怒道,拍开了他的爪子,“还治不治病了!”
  她仰着头,看向黑衣人,眼里没有半分邪念,反倒是正经得很。
  这样的脸色,让黑衣人甚至以为刚才自己听见的话,是幻听。
  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才能如此切换自由?
  黑衣人松开了自己的手,任由夏溶月除去自己的衣服。
  在夏溶月没有看见的时候,悄悄的红了耳尖。
  夏溶月坐着转身,尽量不触动自己的伤口,想要伸出左手够着自己针包。
  黑衣人却比她更快一步,他的手绕过夏溶月的腰,摸到了她放在枕下的针,顺便递给了她。
  “手长了不起。”夏溶月小声嘀咕道,用左手愤愤的接住针包,拔出一根就插在了黑衣人的胸膛上。
  “嗯?”黑衣人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问道。
  看向夏溶月给自己扎针的是左手,他的眼底有什么一闪而逝。
  “我说你恢复的不错。”夏溶月点头敷衍道。
  “本宫是天之骄子,自然不错。”
  得,夸他一句,尾巴上天了。
  “今日三皇子派人劫你。”黑衣人今日的话有些多,像是对夏溶月打开了话匣子。
  他靠在夏溶月的床沿边,将两条长腿垂在床下,姿势轻松而惬意。
  “难怪那个老巫婆要我出去买什么药。”夏溶月顿了一下指尖,又很快恢复了常态。
  听黑衣人的话,他是省略掉了帮自己解决这些麻烦的过程。
  之所以三皇子的手下没有出现,就是因为被他拦住了。
  “老巫婆?那是什么?”
  黑衣人不解,夏溶月好像总能说出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就是说夏夫人。”因为看不见黑衣人的脸,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夏溶月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会放下一些防备。
  就像网聊的时候面对陌生人,反而能吐露自己的心事一样。
  “有趣。”黑衣人评价道。
  夏溶月给他扎好针,才重新坐正。
  还没等她将针包藏好,放在身后的右手就被黑衣人抓了去。
  只见她一只手上五根指头,五根指头都肿成了棒槌。
  “老巫婆的手笔?”
  夏溶月从黑衣人的语气中听到戾气,他好像不开心。
  “可不是,总有一天,我要将她的十根手指都切下来报仇!”夏溶月忿忿道。
  当然,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先不说她没这个本事切下堂堂夏家当家主母的指头,就算是真的有这个本事,她怕是也不敢做这样血腥的事情。
  “最毒妇人心。”黑衣人冷哼。
  没想到,堂堂夏相的妻子,作风居然这样狠辣。
  咦,难道他是在说自己恶毒么?夏溶月不禁想到。
  黑衣人却没有给她一个询问的机会,他放下夏溶月的手,就闭着眸子,开始养神。
  夏溶月已经习惯了黑衣人的这种作风,要么睁眼安安静静,要么闭眼冷冷清清。
  她只好板着手指打发时间。
  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稀稀疏疏的只有几颗星星。
  “小白菜,是什么?”黑衣人想起之前听见夏溶月唱的歌,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会吧,难道王公贵族不仅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连菜名都不知道么?
  “就是白菜啊!”不过既然黑衣人愿意说话,夏溶月也不需要扳手指了。
  “我问的是你唱的是什么。”黑衣人今晚的好奇心尤其重。
  夏溶月这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之前自己有感而发,随便唱了首歌,被这个好奇宝宝听见了。
  “我唱的是人生。”夏溶月拍拍胸脯,清清嗓子,“姐唱的不是歌,是寂寞。”
  好爽,可以在古人面前装一个逼,还是在一个皇子面前。
  夏溶月突然觉得今天受到的委屈都从黑衣人这里赚回来了,她有点兴奋,拍着黑衣人的肩膀,笑道:“小黑,有机会我们一起指点江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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