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有没有指点江山的想法,目前不确定,但他看向夏溶月的眼神,的确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本宫不与笨的人为伍。”黑衣人轻描淡写的驳回了夏溶月全部的话。
小黑?这种叫狗的名字,居然用来叫自己!黑衣人胸口有些堵得慌。
“我?笨?”夏溶月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说我一个年年系第一的系花笨?你在和姑娘我开玩笑么?”
虽然自己只读了两年大学就来到了这里,但也确确实实的是个学霸好不好!
“是本宫错了。”黑衣人这次竟是很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然后很痛快的补刀,“本宫不该与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讨论这种深奥的问题。”
夏溶月:“......”
事实证明,黑衣人一般不开口,开口的话,毒辣的噎得人无话可说。
目送走黑衣人后,夏溶月又维持了自己趴着的姿势,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夏溶月就看见白莲已经站在了自己床边。
见夏溶月一醒,白莲就迫不及待的对夏溶月说道:“姑娘,姑娘,有一个好消息,您要不要听!”
夏溶月偏过脸,看向白莲。
自己都只能趴着这样睡了,还有什么好消息可以让自己开心开心的?
除非女巫婆暴毙,不然,没意思。
“昨天,夫人她,挨打了!”白莲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第45章 薄荷
“挨打?”夏溶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挨谁的打了?”
哇!现世报啊!
这个老巫婆,刚刚打完自己,就被人打了。
难不成是夏老爷打的她?
除了这一个选项,夏溶月还真想不到别人。
谁知,白莲摇头道:“不是老爷。”
她的脸上,因为八卦之火,燃烧得通红。
这小丫头激动的,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傻子。
夏溶月摇头,问道:“除了老爷,还有谁能打她?”
这个府上又没有什么人能制得住她,难道打她的是小三不成?
夏溶月的脑袋里,立刻出现了一连串的画面:小三上位,正夫人惨遭毒打,老爷一旁观战,拍手叫好!
“是六皇子殿下。”白莲的话,让夏溶月狗血的想象,都成了泡影。
六皇子?夏溶月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一袭白衣。
是他?他好端端的,打夏夫人作甚?
夏溶月怎么也不能将李落那个淡漠的家伙,与伸手打人之间联系起来。
“姑娘,你还记得昨天来的那个贵客么?”白莲见夏溶月眼里满是迷茫,提醒她道。
哦,就是让夏夫人停止打自己,突然来访的贵客。
夏溶月点点头,示意白莲自己还记得。
舔了舔唇,白莲接着补充道:“昨天,来的人就是六皇子殿下。”
原来是他,那确实称得上是贵客了。
夏溶月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可是,这与他打夏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夏溶月依旧不知道白莲到底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问她道。
听夏溶月终于问到了重点,白莲神神秘秘的弯腰凑到夏溶月的耳边,轻声道:“还不是因为夫人得罪了他。”
“夏夫人怎么得罪她了?”
白莲这样神神秘秘的,倒是勾起了夏溶月的几分兴趣。
“夏夫人失手,给六皇子殿下添茶的时候,将一整壶的茶水洒在了殿下的身上。”
白莲抿唇笑道,将手搭在了夏溶月的床沿边,微微前倾身子,将声音压得更低。
“当时殿下身边的侍卫就将夏夫人打翻在了地上,还差点没拔剑要了她的命呢。”
说完,白莲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真是最痛快的一件事了,白莲觉得,一大早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可以高兴一整天。
“你姑娘我还皮开肉绽着呢。你瞎高兴个什么劲。”夏溶月白了她一眼,趴在枕头上,默默看着前方。
感觉自己的背,好痛,觉得白莲的笑容好刺眼怎么办。
白莲的脸上立刻就没了笑,“姑娘您说的对,我差点将这事给忘了。”
她起身,刚想帮夏溶月起身,就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这是什么?”白莲从床上捞起一个瓷瓶,抓在了手里。
那瓷瓶上面绘着花鸟,很是生动。瓷瓶只有白莲两个大拇指合并般粗细,封口也很是精致。
这个东西......没准是昨天黑衣人留下的!
夏溶月皱眉,将那瓷瓶握在了手里。
难道是他不小心落下的?
带着怀疑,夏溶月打开了封口,还没完全拧开,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是上好的金疮药。
凭着气味,夏溶月就确定了这瓶药是什么。
“不想痛死你家姑娘,就快来给你家姑娘上药。”为了不引起白莲的怀疑,她将瓷瓶一把塞进了白莲的手中。
“好俊的金疮药。”白莲也知道了手中的是什么,看上瓷瓶上的图案,夸道。
虽然她夸的方式有些特别。
“话说姑娘,您哪里来的这药?”
白莲,要是你再笨一点就好了,这个问题,咱们不回答好不好?
“我昨天偷来的。”夏溶月歪着头,看似开玩笑的回答了一句。
白莲果然按照夏溶月的想法误入歧途,“原来姑娘您昨天还买了金疮药。”
她掀起夏溶月的里衣,露出了伤口。
“姑娘,您真是料事如神。”
料事如什么神!夏溶月差点没被白莲气得一口血吐出来,要是如神的话,要需要躺在这里上药么!
接着,她就感觉到白莲的一双手伸了过来。
“哎呦。”夏溶月惨叫一声,叮嘱白莲道,“白莲,你轻一点。”
“好好好,姑娘,我轻一点。”白莲说着,轻轻慢慢的抹开了药。
“算了,你还是快一点。”夏溶月咬着牙,将夏夫人那个老巫婆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上完药,洗漱过后,用过早膳,夏溶月静静的趴着,无所事事。
可能是因为夏夫人昨日也受了伤,她竟没有任何的动静。
更加无聊透顶了,夏溶月只好自己扯着被子玩。
她看着被子,想起了昨天那些孩子破破烂烂的衣服。
叹了口气,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要怎么样才能庇护那些孩子?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钱。
可是自己没有钱,穷得很呐!
夏溶月摇了摇头,想要赚钱,就只能通过商业的手段,可是自己除了医术,可不懂什么经商。
医术?对了,她还有医术!
“白莲,白莲!”夏溶月一声比一声高,将白莲唤了过来。
“怎么了,姑娘?”对于夏溶月这样与从前判若两人的大呼小叫,白莲已经习惯了。
“去,帮我研磨,要纸和笔。”夏溶月的眼底里亮起光来,看得白莲一愣。
“好,好勒。”白莲拍了拍自己的脸,转身去拿纸笔了。
待她拿来纸笔,夏溶月撑起半边身子就一把抓了过去。
“姑娘,悠着点,别画脸上了。”白莲被夏溶月突如其来的精神吓了一跳。
接过纸笔,夏溶月用自己还肿着的手握着笔,画起了一样东西。
像是一片叶子。
白莲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凑了一张脸过去。
“姑娘,您在画什么?”
“薄荷。”夏溶月回道。
该死,手疼的很,有些握不住笔。
“薄荷是什么?”白莲皱眉,不太明白夏溶月在说什么。
夏溶月的手指一僵,不会吧,这个世界不会没有薄荷这种东西吧?
随着夏溶月的手在白纸上一点点挪动着,纸上一株植物也逐渐成型。
“姑娘,您画的,是不是银丹草?”白莲像是看出了什么,问夏溶月道。
银丹草?是了,薄荷的土名可不就是叫做银丹草!
第46章 杂草
“你认识?”夏溶月将笔往旁边的纸上一扔,歪着头问白莲道。
白莲点头,将夏溶月的笔给拾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拖住下面沾上了墨滴的纸,不让墨水溅到夏溶月的床上。
天,忘记自己用的是毛笔了,居然还随便乱扔,夏溶月捂住了脸,再一次为自己的不习惯而默哀。
“这不就是路边上的杂草?”白莲将笔放到茶水桌上,又站在了夏溶月的床边。
“杂草?”
“是啊,这种草可贱了。姑娘,你怎么好端端的想到这种东西了?”
薄荷的确是一种容易生养的植物,夏溶月趴着,思索着白莲的话。
只是,她口中的银丹草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薄荷,还得仔细探究。
“既然这种东西像你说的这样,为什么我在夏府里从来没有看见过?”夏溶月无聊至极,看着自己的指甲,垂低眸子。
“我们夏府当然不会有。”说起来,白莲的声音里就带出了骄傲,“夏府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专人修缮的,怎么会有杂草。”
放弃了让白莲给自己拔一棵来辨认的想法,夏溶月叹了口气:“看来,想要找到还真不容易。”
这次自己被夏夫人赶出门,就被摆了一道,要是下次自己出门,还不知道要被揪成什么样子。
“姑娘要是想要这东西,下次有机会白莲出去一趟就是。”白莲的口气,出去仿佛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可以出夏府?”夏溶月皱眉,白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相府她能随意进出?
“为什么不可以?”夏溶月微蹙的眉心,让白莲不解,“我只要和角门的婆子说一声,就可以出去了。”
夏溶月点头,她还以为这里的规矩是不让任何人出门。
原来,只是对闺中的姑娘苛刻而已。
“那你有机会,帮我带些这种草回来,我想要看看。”夏溶月吩咐她道,放松的想要翻一个身,就扯着了自己背后的伤口。
要不要时刻提醒自己你的存在!夏溶月呲牙咧嘴,重新乖乖趴好。
“姑娘,您就好好养伤,别乱动了。”白莲从一旁捞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玛瑙盘,里面盛着切好去皮的西瓜,摆到了夏溶月的旁边。
夏溶月见到那西瓜搭上红色的玛瑙,有了食欲。
“按照您的说法,西瓜在水井里湃过,还凉着。”白莲递给夏溶月一个小勺,对她说道。
夏溶月用左手接过勺子,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空调配上冰西瓜,才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而现在,自己充其量就是个原始人。
有一勺没一勺的吃着西瓜,夏溶月的余光没忽略掉白莲有事没事的看着自己的西瓜两眼,叹了口气。
“不吃了,待会起不来。”夏溶月放下勺子,看向白莲道,“吃不完挺可惜的,赏你了。”
本来白莲完全可以和自己吃,只是这丫头的等级观念太重,断然不会同意自己的话。
给她吃个西瓜还要说个‘赏’字,真是怎么听上去怎么别扭。
白莲看着西瓜,喉咙滚动了一下。
不过她只是将盘子收到一边,并没有要吃的打算。
因为作为一个丫鬟,是不能在主子面前吃东西的。
夏溶月无奈,只好对她说道:“下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白莲这才称了一个是,诺诺的走了下去,并且贴心的帮夏溶月关好了门。
“等级观念害死人。”夏溶月嘀咕了一句,抿了抿自己唇边还残留着的西瓜汁的甜味。
连个西瓜都不能吃到饱,现在发现,现代社会真的是幸福美满啊!
夏溶月想起了以前在冰箱里,因为没有人吃,经常放到坏掉的西瓜,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就应该好好珍惜在现代的生活,比如,吃西瓜吃到吐。
她拼命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了出去。
夏天的午后,伴随着大太阳的摧残,和知了叫个不停的骚动,人总是特别容易犯困。
尽管夏溶月这一天都是躺在床上趴着的,还是觉得迷迷糊糊的有些困意。
眼前吊在床幔上的吊环,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再变成了四个。
最后,四个又合成了一个九连环,晃来晃去,叫夏溶月晕晕乎乎的闭上了眼。
‘吱呀’一声门响,将她的睡意尽数驱散,她侧头看向来人,是白莲。
她的手上抱着一把绿油油的东西,悄悄走了进来。
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白莲端起一个铜盆,就开始往地上洒水。
白莲知道,夏溶月怕热,所以才会在一天撒上七遍水。
水落在地上,房间里就立刻有了股阴凉的气息。
不过,一股淡淡的香味吸引了她的注意。
“白莲,你去拔了薄荷?”夏溶月问道。
“嗯。”白莲一边洒着水,一边回答夏溶月道,“方才姑娘您睡着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
“摘片叶子来给我看看。”夏溶月趴着,往床沿边扒了扒。
白莲听见,就将手中的铜盆放在了地上,在桌上的草里揪了一片叶子,走过去递给了夏溶月。
夏溶月从她手中接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是薄荷不错。
“可有沸水?”捏着那片薄荷叶,夏溶月问道。
白莲点头,走到外面去拿进来了一个铁茶壶。
“泡这个试试看。”夏溶月将手中的叶子递给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