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医百顺——蜜莲子
时间:2018-04-06 15:39:48

  她完全没听懂夏溶月话中的意思,单纯的认为是昨夜有老鼠。
  “不用了。”夏溶月摆摆手,看向镜中的自己,问道,“白莲,我可以出门的么?”
  白莲瞪大了眼:“姑娘,您要出门?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出门。”
  因为我整天坐在这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实在是闲得慌啊!
  夏溶月自然不会这样和她说。她拐了个弯,笑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亲自交代一月他们。”
  “不能我来替姑娘您传递?”
  “不能。”
  白莲觉得自己对姑娘来说用处仿佛不是很大,顿时有些沮丧。
  她看着姑娘的下衣摆,缓缓说道:“姑娘,您照理是不能出门的。”
  “果然么。”夏溶月记得,宋朝之前,对于女性的行为规范还是略宽容的,可这里不是华夏,不知朝代。
  但,这里对于女性的约束,却宽松不了多少。
  “只有特定的节日,您才能在夫人的许可下出门。”
  “知道了。”夏溶月走回床边,坐了下来。
  得,自己想要出个门,还要经过那个老巫婆的同意。
  白莲拿起一只绣花框,递给夏溶月:“所以姑娘,您还是在这里绣绣花,打发打发时间,别想着出去了。”
  看着那白白的一块绣布,夏溶月觉得自己脑袋也是白白的。
  绣花?叫她一个一幅十字绣可以绣一年的懒鬼绣花?还是别糟蹋这块布了。
  她接过白莲手上的那只绣花框,转手就扔到一旁:“你之前出去,是从角门出去的?”
  白莲点头。
  不光是她,想要出门的下人都是从角门出去的。
  毕竟,相府的大门不可能因为一群下人的出入而开开关关,所以角门的设置,就是为了方便要出门办事的下人。
  “那我可不可以从角门出去?”夏溶月的精神又来了,她看向白莲,目光灼灼。
  “姑娘,万万不可。”白莲见夏溶月有这样危险的想法,忙制止道,“别说被夫人发现,就是守着角门的婆子,也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夏溶月却不这样想。
  首先,夏夫人无事根本就不会找自己,再者,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用银子,搞不定角门的那些婆子!
  “我带个面纱,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夏溶月没有将白莲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一意孤行的要出门。
  “姑娘!”
  “去给我拿面纱吧。”
  在夏溶月的强烈要求之下,白莲还是照着她的意思,拿了帷帽,将夏溶月遮了个严实。
  “姑娘,我们要出门,不如就拐去这里的东角门,那里最偏僻,只有一个婆子守着,也没有什么人从那里过。”
  白莲对夏溶月说道,可谓是尽心。
  “为何?”夏溶月凡事都要多问上一句。
  “我们这里最为偏僻,别的地方的丫鬟一般不会往这里走。”白莲解释道。
  夏溶月点头,看来,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至少,没有人注意道这边的情况。
  “还有,您不知道,东角门口的那个婆子,看上去就像是个骷髅似的。”白莲抱怨道,“她就像是个柴,杵在那里,叫人见了都心底里犯怵。”
  “骷髅?”夏溶月往心中翻了翻,看看有什么病符合‘极瘦’的说法。
  “可不是,她就是这半年消瘦下去的,都成皮包骨了,两个眼珠嵌在眼眶里,都快要陷进去了。”
  暴瘦?夏溶月蹙眉,心中寻思着各种可能。
  癌症,不知在古代是否多发,脏器的亏损也能导致暴瘦,这角门婆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姑娘,到了。”
  夏溶月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了那个所谓暴瘦的婆子。
  确实,她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
  眼前坐着的这个婆子大约五十左右,头发全白,佝偻着身子坐着,听见白莲喊姑娘,她连忙站了起来。
 
 
第56章 婆子
  “姑娘。”她弯着腰,朝夏溶月行了一礼。
  守门的婆子,一般是极少看见正主的,她微微颤着手,有些激动。
  正主随便赏些银子,就够她自己花上一好阵子了,她能不激动么?
  夏溶月就在她抬头的时候,观察了一眼她的脸色:
  面色无华,气色凝结,脸上已有表症。
  她转头,对白莲道:“将我放你那里的一些碎银子拿一块来。”
  白莲知道自己姑娘是要赏钱,就从荷包中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银子交到了夏溶月的手里。
  按道理,应该是她这个丫鬟去给赏钱的,但她观察夏溶月的神色,仿佛自家姑娘的意思是要亲自给守门婆子。
  白莲不敢忤逆夏溶月的意思,将银子交到她的手里,就没有说话。
  夏溶月接过白莲手中的银子,上前一步,将银子放到婆子手中,捏了捏她的手腕:“这些年守在此处,当真是辛苦你。”
  不动声色,夏溶月掐住她的脉,确认自己的想法究竟对不对。
  婆子的手握在手中如柴一般,仿佛夏溶月轻轻一捏,就可以将它捏断。
  引起夏溶月注意的还有一点,这个婆子手上的温度,比常人温度要略高一些。
  “不辛苦不辛苦!”婆子握紧了手,紧紧捏着夏溶月塞进她手心的银子,眉眼都笑到了一处,“早就听人说,二姑娘的性子是顶好的,今天看见,果真是极好的。”
  她终日守在这里,消息闭塞,根本就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二姑娘夏溶楠,而是大姑娘夏溶月。
  夏溶月才回来没多久,婆子将她认成二姑娘,也在常理之中。
  “李婆子,你仔细看看,这是大姑娘,不是二姑娘。”夏溶月不急,可是有人急了。
  这个婆子,连是谁赏了自己都搞不清楚,真的是太委屈自己家姑娘了!
  白莲红了红眼眶,都是自己家姑娘好欺负。
  听白莲这样一说,李婆子瞬间反应过来,用她酱色的枯骨手拍了一下脑袋:“瞧瞧我这老眼昏花的,只因大姑娘和二姑娘一样的如同天上的仙娥,就分不出来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不得罪大姑娘,也不得罪二姑娘,顺带着将二者都夸了一番,又不分彼此,实在是嘴甜的很。
  “既发着低热,就歇着吧。”夏溶月并没有任何不悦,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李婆子的眼睛瞪大了,她看着夏溶月,惊讶道:“大...大姑娘,您知道我病温?”
  病温,是发烧的另一种称呼,夏溶月在书上见过,故而听得懂。
  她点头,算是应了李婆子的话。
  她方才探过李婆子的脉,脉弦细。又见她舌红,苔薄黄,大致就知道她患了什么病症。
  至于发热,只是这种病的并发症罢了。
  “大姑娘,您真的是神了。”李婆子对夏溶月说道,“我前些日子,还听见别人提到您,说您的傻...说您的病突然好了,是神迹,现在看来,果然不差。”
  她将手中的银子放进腰间的荷包中,搓了搓手:“我低热快三年了,每次都是偶然才犯,自己都习惯了。没想到,大姑娘您一眼就看出来了。”
  听李婆子这样说,白莲为夏溶月打抱不平的想法就消散干净。
  这个婆子,还是很有识人的眼色的。
  自家姑娘能是普通人么?当然不是!
  白莲的脸上带了些笑意,看李婆子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
  “要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你要死在这上头。”夏溶月淡淡的对李婆子说道,眸中没有什么色彩。
  可谁知,李婆子听了夏溶月的这话,竟也是无动于衷:“我这条烂命,可不是多活一日是一日?”
  “就是希望我能挨到月底,领完月钱给我儿子再走呢。”说完,她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多少忧伤。
  夏溶月听了她的话,才明白:这个年代,不仅仅主人将奴婢的命看得如同草芥,就连奴婢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你不想活下去?”夏溶月问道。
  李婆子听夏溶月这样问,又叹了一口气:“活下去肯定是好的,可以多领几个月的月钱,可老婆子我治不起病呦。”
  “记得上次我家小儿子拖着我去找大夫,花了我三个月的月钱,开了个清骨散的方子,抓了几副药,有个棺材用。”
  “哼,倒是把我的棺材本给赔了。我可不要看什么病,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骗人赤脚大夫,以为自己开个药堂就能装先生,我呸!就是一群骗钱的膨肚短命鬼!”
  她这样骂着,叫白莲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可夏溶月却在里面听到了无数的心酸和凄凉。
  她忍住自己的情绪,问道:“若是我说,我能治好你的病呢?”
  李婆子愣了一下,看着夏溶月,半晌没有出声。
  “我家姑娘问你呢。”白莲见她痴呆了,提醒她道。
  自家姑娘是被神医离歌送回来的,没准能叫神医帮她看看,这老婆子,真是攒了三辈子的福气。
  “大姑娘,您...您不觉得我腌臜?”李婆子不好意思,将手往后藏了藏。
  夏溶月摇头。
  李婆子的眼睛就放出光来:“大姑娘,您是不收我的钱的罢?老婆子我可是穷的连裤裆都要赎出去了,大姑娘您生来就含着金汤匙,不会在乎这些小钱的,是吧。”
  “不收钱。”
  “大姑娘,您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心善的人,既没有架子,又热心肠,菩萨会保佑您的。”
  “你,不担心我给你治死?”
  “大姑娘,您就放心治吧,还是那句话,老婆子我烂命一条,您只要记得将我的月钱给我儿子就是。”李婆子爽朗的笑道,并不觉得治死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反正自己横竖都是死,要是是被大姑娘治死的,搞不好连棺材本的钱都省下了,划算,划算!
  想到这里,李婆子生怕夏溶月不治了,她往夏溶月面前一站,手一伸,笑道:“大姑娘,您放心的治,要不,我躺下来让您治?”
  说完,她就要蹲下去躺下,让夏溶月给自己瞧病。
  夏溶月拉住她的胳膊,阻止道:“不必了。”
 
 
第57章 大夫
  “大姑娘?”李婆子的手颤了颤。
  “我出去给你抓药,你好生在这里守着。”夏溶月嘱咐道,“不要让人知道,我从这里出去过。”
  李婆子的头点得比她颤抖的手还快:“大姑娘,我保证,您回来的时候,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您出去过。”
  夏溶月点头,带着白莲从角门走了出去。
  她戴好帷帽,立在了大街上。
  东角门外就是一条街道,往前再走上几步,就是一条长街,再往前走,朝右拐,就是集市了。
  这个位置,在夏溶月看来,是很不错的。
  “姑娘,我们要去买药么?”白莲站在夏溶月身后,问道。
  夏溶月点头:“也好,你可知道之前一月说的那个于大夫在哪?”
  之前自己和白莲去买药的时候,四处碰壁,要是这次自己直接去抓药,怕是也会同上次一样。
  既然这个于大夫能够不收一月他们的诊费,就足以说明他的心地善良。
  后来一月又问他抓了一包药,也足以表现出他和其他的大夫不一样。
  至少,他是可以随意抓药的。
  所以夏溶月一开口,就想去找那个于大夫。
  “于大夫?”白莲想了想,“我倒是不知道姑娘您说的是哪个于大夫,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于大夫离这里不远。”
  “我们相府一些月钱稍微高一些的丫鬟,都会往那里瞧病。”
  白莲这样一说,夏溶月就想起了夏夫人给她的药方,没准就是从哪个丫鬟那里拿来的。
  夏夫人自己的药方,可不会出现在她的手中。
  联系起来,倒是很合理了。
  一月的药方和夏夫人给她的药方上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白莲口中的这个于大夫,有八成可能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
  “我们就去那里。”夏溶月做下了决定,她笑道,“白莲,还靠你引路了。”
  白莲走到夏溶月前面,笑道:“能给姑娘带路,是我的荣幸呢。”
  她领着夏溶月,大约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到了一家药房门口。
  “到了,姑娘。”白莲提醒夏溶月道。
  夏溶月这才抬头,透过脸上的一层纱,看见上面的牌匾上写着‘安身药堂’四个大字。
  安身药堂?安身立命?这药堂的名字,倒是取的有几分意思。
  夏溶月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了药堂里。
  淡淡的中草药的香味,让夏溶月觉得十分的亲切,顺带着,看坐在那里给人看病的大夫也亲切了起来。
  不过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坐堂大夫的年级看上去并不是很大,甚至看上去比夏溶月大不了多少,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模样。
  这与一般都是白发苍苍的大夫坐堂看上去有很大的差别。
  “姑娘,您可不要瞧着于大夫年级轻,他可是很厉害的大夫。”白莲压低了声音,告诉夏溶月道。
  “哦?”夏溶月更加好奇这个大夫了,“这个药堂,是他开的?”
  白莲忙点头:“可不是?年轻有为,这边的人都是这样说他的。”
  好一个年轻有为,夏溶月轻轻颔首,等着于大夫将病人看完。
  她侧耳听于大夫给病人的问话和解释,心中更加对他钦佩了几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药堂中的病人才陆续离开,于大夫抬起头,看见了夏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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