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把她自己的衣物扔到洗衣机里脱水后拿到阳台上晾着,之后才回到主卧去看顾屿江,她在床沿边坐下后,隔着被子伸手进去把他身上依旧潮湿的内裤也给褪了下来。
他睡得很沉。程悠之前就听他同事说他好几天没合眼了,加上酒意睡得这么沉也正常。估计起码好几天没刮胡子了,顾屿江下巴上早有暗青色的胡渣冒了出来,加上眼睑下面青压压的黑眼圈,看着比之前明显清瘦许多,不是不憔悴。
程悠又伸手探了下他额头,滚烫得很,都这样了还去喝酒,而且还在外面喝酒,以前还训自己,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程悠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看到他不知何时晃到被沿外面的赤膊,她看得碍眼,抬手想把他的赤膊塞回到被窝里去。
先前她怕他淋雨了会加重感冒病情,一回来就火急火燎的帮他脱掉衣物,压根都没想到过尴尬不尴尬的问题,反倒这会空下来了,看着他的赤膊都碍眼的可以。
睡上一觉出身热汗,醒来肯定会好很多的。程悠想到这里,把他放在被沿外面的手背握住往被窝里面放去,她的手心刚碰到他的手背,没想到他放在侧边的另外一只手凭直觉探过来,直接覆住她的手心。
程悠以为顾屿江突然醒了过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几秒过后觉得他没有动静后她这才敢望过去,他依旧睡得很沉。
程悠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手心给抽回来,然而她刚抽走一丁点,顾屿江忽然翻了个身过来,另外一只手的赤膊抬起搁在她的腰腹边,“悠悠,对不起——”
是梦里的呢语而已。
但是就为着这句不期而来的呢语,她心头一瞬间就软了下来,甚至都不忍心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那只手。
再等会,等他手臂挪开后,她就回去。她心想着。
晚上折腾了这么久,程悠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起初她还是靠坐在床头边的,等到睡熟了整个人无意识地下溜,她原本只蜷在床沿边的一角入睡,随着夜里寒意上笼,她无意识地扯了点被子盖在身上。
身侧似乎有源源不断的暖意传过来,她在睡梦中朝那点暖意又蹭了点过去。
顾屿江睡到半夜醒来,稍微吞咽下,嗓眼灼痛得厉害,他随意翻了个身,手心忽然碰触到柔软的触感。
即便夜色漆黑,他也知道,是她。
他分不清眼前到底置身于梦境还是现实。
宿醉加上感冒来势汹汹,脑袋胀痛欲裂,他按了下太阳穴,隐约回想起自己这会应该还在烧烤店外面喝着闷酒,心头又觉得还是梦境更多一些。
没想到,他再一次梦见了程悠。
只不过,这一次的手感比他任何一次的梦境都要来的真实。
即便是在梦境里,他也感受到心底深处的邪念蠢.蠢欲动着。
他太清楚深埋在他心底深处的邪念了,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理智都未必压制得住最赤.裸.裸的欲望。
而她心里另有其人,他不可能放肆逾越,所以他才会借着由头对程悠说出那番话,用尽他所能想象得到的最恶毒的话语。
既然他自己做不到远离程悠,那么让她远离他也是一样的。
顾屿江揽着程悠,身上的热意还是一茬接一茬的冒。
他再次顺从了心底深处的邪念。
顾屿江手心从她的腰肢往上游离,在罪恶和道德的双重夹击下,最隐秘的快.感被放大千倍万倍。
他无比厌憎唾弃这样的自己。
但是偏偏又无与伦比享受着被他自己刻意压抑的快.感。
第45章
顾屿江的尺码穿在程悠身上, 本来就空落落的宽松。顾屿江从她的睡衣下摆里探上去,即便是在梦境里, 他还记着她右胸口的伤处, 他直接往她的左侧胸口游离过去,是他臆想中的柔.软.丰.盈, 心底深处的邪念嗖得一下狂涌出来。
他怕这样真实的梦境会骤然消失, 其实只是极其轻微的带过, 掌心的肌肤和她的丰盈稍一碰触, 全身的毛细吸管都张开血盆大口引.诱着他继续犯.罪下去。
他都已经和她说了那样重的话语,以她的性格,她不会再自讨没趣在他面前晃悠。
他都知道, 可是一想到她从此后会消失在他的生活圈里,心头就没有缘由的焦躁起来。
可是他没有办法,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他觉得自己越是理智,心头深处的可.耻欲望就越是蠢蠢欲动要冲破他自己心上的枷锁。
他吞咽了下灼痛的嗓眼, 手心忽然转而从她的腰肢往下, 顺着宽松的睡裤裤腰,轻而易举地往下探去。
他几乎不费力气的探到那片区域, 在酒意和感冒的互相催化下,他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的都不像是他自己了。
他在发昏。
可是他居然还是继续往那片区域游离过去, 他明显感知到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隔着没有尽头的黑夜, 他都能清楚看到自己脸上人神皆憎的笑意。
他从来没有料想到, 有朝一日, 自己会沦落到这么无.耻下作的地步。
他配不上她, 所以也只能在梦境里肖想得到她。
他深呼吸了下,眉梢紧皱。
最后一次。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最后放纵一次,从此后他不会再让这样下作的梦境继续侵蚀他自己的心神。
他想到这里,下一秒直接凭着单手撑在她的肩侧上方,他怕,怕稍一动作就会从这可望不可即的梦境里惊醒过来。他小心翼翼地俯身下来,自她额头往下亲吻,闲着的左手则是直接把她宽松的睡裤往下面褪去。
他的指腹在她的..轻轻摩挲探进去,本来干.涩的..因为他的..逐渐变得湿润,而他自己的小腹往下立马如影随形的..起来。
梦境里的他全身赤.裸,他轻轻松松的抵靠在她的..处,然而也只是抵在那里,他全身的力道都在他自己的右手臂力上,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随着时间消逝,单手臂力已经渐有不稳。
而他还在天人交战着。
他渴望着就这样穿过她的身体,好在她的心里种上独属于他的烙印,让她以这样的方式记住他。然而他又依旧无与伦比的憎恶自己,憎恶精.虫上身的自己。
他不会原谅自己。
即便是在梦境里,他也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脑袋愈发胀痛,像是被上了紧箍咒似的,心头只要一想到程悠的名字,他就头痛欲裂。
他还在迟疑,原本抵在她的..处忽然有热意袭来,被那点温热的..带过,轰得一下,他最后的一点理智都消失殆尽。
发昏就发昏!犯浑就犯浑!
他不愿意再在理智和罪念中夹缝求生,他想到这里,忽然破罐子破摔的重新俯身下来,他的..直接抵靠进去,才刚碰触到她的..,四肢百骸立马被刺激的狂嚣起来。
他是发昏了,无可救药。
程悠这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似乎什么类似蒲公英毛羽似的东西在她身上拂挠过去,有点轻微的麻痒感,不过并不是很难受,她睡得正熟并没有理会。然而随着那点麻痒感一路向下往她的敏感地带游离过去,有点温热的触感,并不让人觉得抵触。
她睡意正沉,甚至都懒得抬手去挡。
然而,没多久那点轻微的麻痒感忽然被新的炙热感所取代,紧接着她觉得自己的身上都被火热的体温包覆着,尽管并没有什么重压压下来,然而她却无比真实的感受到男人身上的侵略气息迎面袭来,紧接着她自己的私处就被..抵住了。
没有预期中的痛觉或者是什么新的不适感传来,而她却被那陌生到极致的炙.热感弄得战.栗了下,紧接着像是大姨妈汹涌来袭。
擦!真是见鬼了!
她居然会做到这种羞.耻的梦境。
程悠骂了自己一句,她刚准备翻动下身子,身上忽然有重压压下来,紧接着她的..处就有..抵了进来,那种真真实实的侵略感可不像是在梦境里,程悠瞬间汗毛直立,猛地一把想要把身上的陌生人推走。
随着她这大力推去,在她上面的顾屿江骤然打住,他狐疑地问了一句,“程悠?”
“你、你是顾、顾屿江?”程悠差点吓到屁滚尿流。
“你是真的程悠?”他还在迟疑着眼前的香.艳场景到底是梦境还是活生生的现实。
“我、我是啊——”程悠说完后再次猛地推了一把顾屿江,倒不是她突然力气骤增,而是顾屿江自己也是迫不及待地从她身上翻了下来,近乎弹跳回去,“对不起,我、我以为是梦境。”他话音刚落,脸上又重新滚烫起来。
他再怎么也不愿意让程悠看到他这么不堪的一面。
“我、我也以为是——”程悠语焉不详地应了一句,要是前一刻的场景全都属实的话,顾屿江的..应该有沾了她的……
顾屿江避瘟神似的起来,也没有开灯。
这种场面,在漆黑中两人都已经不自在到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更遑论开灯后面面相觑了。
顾屿江平时方向感好的不可思议,今晚居然在漆黑中撞倒了好几次。光听声音,程悠都替他疼得够呛。
顾屿江好不容易从令人窒息的卧室里摸黑走了出去,到客厅那边,被外面的寒气一侵,他又伸手探了下他自己身上。
不着寸缕。
顾屿江脸上又嗤的一下被点燃了。浑身都燥热的可以,加上刚才神智昏乱时被撩拨的..还..着,他摸索着好不容易碰到浴室的门,直接进去迅速关门开灯。
程悠等到顾屿江出去好一会后,听到浴室方向传来关门声,她这才惊魂未定的坐起来,努力去摸到床头边的开关,啪嗒一下,随着大灯骤然亮起,程悠这才坐了起来,胸前的睡衣纽扣不知何时开了两颗,衣衫不整,肌肤外露处现出暧.昧的粉色,怎么看怎么像是经历了男女情事后的样子。
幸好没被顾屿江看到她这副模样。
程悠莫名松了口气,眼疾手快的把身上的衣物整理了下。既然他已经清醒了过来,自己还是早点回去,省得待会两人相看两相厌。
先前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才不屑于和他计较,这会知道他清醒回来了,程悠原本憋在心头的不快就蹿了上来。她走到客厅里开灯,径自到阳台那边把依旧潮湿的衣物收下来迅速换上去就开门出去了。
顾屿江到浴室里开灯后直接拧到冷水,打开花洒迎面冲洗起来,深夜被冷水一激,身上的热度很快消退下去了。
他关掉花洒后,拿毛巾过来擦拭了下身上,本来正愁没有衣物好穿,他无奈下开了下洗衣机的盖子,没想到他自己的衬衫长裤都在里面,就是少条内裤。
虽然依旧潮湿的很,不过至少能够应付下他当前的窘境。
顾屿江迅速穿上后,这才自在了一点。
他刚开门出来,就听到大门方向传来关门声。
果然,等到顾屿江出来看了一圈,都没看到程悠的身影。
不辞而别。
她肯定还在生他的气。
他知道。
顾屿江走到衣柜前面,准备换套干爽的衣物,他刚把身上的衬衫解了一颗纽扣,忽然想起来如果是程悠送自己回来的话,她身上的衣物应该也是潮湿的可以。
顾屿江想到这里,随手拿了件他自己的长外套出门去了。
程悠到地下车库那边,周边无人经过,偌大的停车场半夜看起来挺阴森的。她坐进车内,想着赶紧开出去,没想到车子刚起步就没油抛锚了。
先前她的心思都放在顾屿江身上了,竟然都没留意到仪表盘上再三亮起的提示。程悠去兜里拿手机打算打电话给保险公司过来拖车,没想到手机早已没电关机了,这三更半夜的让谁过来给她拖车,程悠被自己气得不行,猛地连拍了好几下方向盘。她还在生着自己的无名火气,车窗外面忽然有人敲车门,程悠刚才明明看到附近压根没有人影经过的,差点被外面的动静吓得心脏病发作,等她捂着心口朝外面看去,发现是顾屿江后,程悠直接把车窗摇下来,脸色阴沉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出口不善。
“你换件外套再开回去吧。”顾屿江讪讪递了外套过来,随即发现程悠的车子出了状况,“怎么抛锚了?”他随口问了一句。
程悠沉默以对,懒得搭理他。
顾屿江只记得自己的车子还停在烧烤店那边,后面怎么回来以至于身上衣物被脱光的事情他都断片到毫无印象,眼前看到她的车子在这边,他就全都想明白了。
“要不——晚上你在我这里先住一晚,明天一早我找人过来拖车。”顾屿江征询她的意见。
“不用了。”程悠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口回绝。
“那——要不你先换件衣服吧。”顾屿江说时递了他自己的外套进去。他不是不后悔先前喝到烂醉的举动。以他这个年纪,还能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连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
“用不着,我不冷。”程悠说时就摇了车门回去。
眼不见为净。
她不想再看到顾屿江,尤其是神智清醒的顾屿江。
可惜,她发动不了车子。
程悠坐在车内,顾屿江则是固执的站在车子外面陪她干耗着。
起码得有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程悠看他看得心烦起来,干脆打开车门想要下车去别处,即便是蹲在无人经过的墙角也好过看到他在身边晃悠。
车门一打开顾屿江就走了过来,还是递了外套过来。
“顾屿江,如果你觉得要还我的人情,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以前也承过你的人情,昨晚正好抵消还清了。以后我不会再在你面前晃悠碍你的眼,你放心好了。”她在他面前站定,是她一贯要强的性子,连说话的口吻都清冷的没有怯弱半分。
程悠说完后,顾屿江手上的外套忽然在她后肩背披了上去,她嫌恶地要推开他,未料到他忽然俯身过来,在她耳边开口,“悠悠,对不起……”
他向她道歉,低声下气。
不同于梦境里口齿含糊的呢语,这是她清清楚楚听到的,咬字清晰。
他在向她道歉。
而她依旧冷淡地没有理会。她这人脸皮厚着,平时鲜少有人三言两语就真正扎到她的心头。
顾屿江是头一个。
对不起。
明知道你心里另有所属,而我还是继续沉沦。
“你犯不着这么说,你也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相反,你说得都是事实,是我自作多情了。”她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下嗓子,努力不让自己的音调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