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超凶——生姜红茶
时间:2018-04-06 15:52:14

  吴夫人也不是太糊涂,她听明白了柳夫人的意思,是啊,既然王爷只是让她得了个容易好的风寒,而不是疫病,就是没有杀她保密的意思啊。
  “多谢姐姐宽慰,”吴夫人愁眉略展,难怪她喝着药总觉得带着一股红枣月季的味道,喝了几日,照镜子的时候觉得她的气色都变好了呢。亏她还以为是回光返照。
  柳夫人笑笑,拿出她给吴夫人带的梅花香饼,打开鸳鸯扣白玉盒,“你闻闻这个味道可喜欢,我新制的香,采了红梅制的。”
  吴夫人惊喜地捧起盒子,放到鼻下闻了闻,欢喜道,“喜欢,姐姐待我真好。”
  柳夫人温柔地笑笑,抬起手摸摸吴夫人团成一团的黑发。如果吴夫人知道她背后做的事,就不会这样说了。还好王爷仁慈,没有迁怒吴夫人,若是吴夫人因此丧命,她就算报了仇,也会半生难安。
  从吴夫人那里出来,柳夫人又去了余容轩。
  余容轩这会儿可热闹了,阿六刚去见了阿三回来,给姐妹们带了阿三孝敬的小零嘴,给顾容安带的却是一个大瓦罐。
  细口广肚的瓦罐,沉甸甸的,据阿三说足足有十斤重,阿六亲手提着回来,勒得手都红了。这么大的瓦罐不好遮掩,阿六拿着回来,立刻就被大家发现了。
  居然是个瓦罐,这可真是稀罕了,阿七首先不依不饶,“三哥真是偏心,每回带给县主的东西都格外多,这回又是什么,我们不求一样,给我们瞧一瞧总可以吧?”
  “就是,”阿五也很好奇。
  阿六为难地看着顾容安,这个瓦罐是江左平委托阿三送的,罐口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阿三都不知道里头是什么。
  “打开吧,”顾容安也很好奇,刘荣送的东西总是出人意料,上回还给她送了一顶貂绒帽子和一把茸茸的干草,那貂绒帽子倒是暖和,阿顼看见了喜欢拿去戴了,那把草拿给小厨房引火了,据说很是好用,厨娘还找阿六问哪里有卖的。
  “是,”阿六应了,小心地揭开了蜡封。
  一股桂花的甜香就飘散出来,仿佛是一树桂花乍然盛开,香气郁郁,竟然盖过了顾容安屋子里的冷梅香。
  “是桂花糖,”阿六将瓦罐略略倾斜,就见到里头粘稠的裹着嫩黄桂花的琥珀色糖液。
  怎么是桂花糖?顾容安不期然想起上元夜偶遇,吃得正是桂花糖馅儿的元宵。
  莫非这桂花糖是在那个老人家的摊子上买的?
  “这个桂花糖好香呀,看起来比我们府里的还要好呢,”阿七闻着桂花糖香甜的味道,忍不住道,“县主这里有这么多,您让我们也尝尝鲜嘛。”
  “馋得你,我亏了你吃了?”顾容安闻着花香,心情不知为何愉悦起来,笑盈盈地,“拿去冲一壶来,大家一起尝尝。”
  “哎,”阿七欢喜地答应了,抱起瓦罐去茶水间,到了门口看见柳夫人来了,回头往里喊,“县主,柳夫人来了。”
  “你这里是在调香么,好香的桂花。”柳夫人被人让到屋里,她嗅着还未散去的桂花香赞叹道。
  “我哪会调香,”顾容安笑着请柳夫人坐,“不过是一罐桂花糖。”
  “闻着香就知道这桂花糖好,”柳夫人笑眯眯地坐了,拿出来她给顾容安的香,“这是我新做的香,折腾了一树白萼梅才制了这么一块。”
  “清雅幽淡,闻着就好像看到了雪枝似的白梅,”顾容安闻了闻香,对柳夫人道谢,“谢谢夫人,我很喜欢。”
  “我就知道你爱这个,我刚从吴夫人那里来,送她的是红梅。”柳夫人提起了吴夫人。
  “听说吴夫人从沉香殿染了病,她现在怎么样了,”顾容安明白柳夫人是来要解惑的了。
  “只是风寒,养几日就好,”柳夫人笑起来,“不像玉夫人染了疫病,也不知如何了。”
  “疫病从来难治,玉夫人又身怀有孕,恐怕不好,”顾容安摇摇头。
  阿七来送桂花糖水,闻言插了句嘴,“沉香殿有太医看着还好些,白云观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这可真是……”柳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叹息一声。
  “好了就你多嘴,下去吧,”顾容安挥挥手赶走阿七。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桂花糖水,香甜可口,让人觉得心里头都甜了起来。
  柳夫人喝着水,很不是滋味,她急着想知道内情。
  看柳夫人着急,顾容安也不拖着了,就让阿五阿六去准备午膳,她要留柳夫人用膳。
  “安安,”见人都出去了,柳夫人急急问,“你是怎么知道微尘是个男人的?”
  “咦,微尘是个男人么?”顾容安睁大了眼,“难道不是她身边的侍女是个男人?”
  这,到底有几个男人啊!柳夫人有点懵,“你竟然不知道微尘是男人?”
  “我才知道!”顾容安装得很逼真,一脸的讶然。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早知道微尘是个男人。
  还是上辈子的事了,是云州刺史的女儿在宴席上当奇闻轶事说的。云州有男扮女装,假装道姑出入富豪乡绅内宅,与内宅妇人私通牟利者,事发后轰动云州。说来有趣,上辈子微尘被人发现是男儿身,还是因为一户人家的男主人对他意图不轨,结果发现美貌道姑是个男人,嚷嚷开来,大家才知道所谓的求子灵验的仙姑是个什么人。
  这件事一出,云州与微尘接触过而有孕的女眷大多没有好下场,还有真心迷恋上微尘的,竟然为了微尘自杀。
  顾容安也是见朱玉姿四处求子,才想起来微尘。她让阿三去云州寻访,果然找到了刚刚声名鹊起的微尘仙姑。她在其中所做的,只是让朱家的人发现了微尘而已。如果朱玉姿自己不起歪心,她绕了一圈把微尘推给朱玉姿也没有用。
  她没想到的是朱玉姿竟然对微尘动了心,舍不得杀他。她原本是打算雇几个地痞流氓去非礼微尘,识破微尘的身份,闹将起来,朱玉姿必然身败名裂。
  不过这个法子太简单粗暴,容易被审理所查到,也带累了晋王府其他女眷的名声。所以当她发现朱玉姿很是迷恋微尘,才选了个曲折的法子。好在上天也是帮着她的,竟然如此顺利。
  真是误打误撞了,那天微尘那个男侍女可不在。柳夫人一脸庆幸地跟顾容安解释了微尘的身份,说完拍拍手大快人心地,“朱玉姿完了。”
  “也是她胆大包天,贪心不足,”顾容安想起上辈子自己就是被朱玉姿养成了个傻子,被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傻乎乎感激朱玉姿的抚育之恩。
  柳夫人感慨地,“还好我当初想得开,否则怎么能看到朱玉姿的下场。”她总算报了一半当年被人侮辱的仇,只差朱氏了。
  “谢谢你安安,”柳夫人正色道。如果不是安安的谋划,她人小力微,依然拿二朱没有办法。
  “我们可是一家人,”顾容安微笑。这些年柳夫人的所为她都看在眼里,确实是如家人一般了。
  “是,我们是一家人,”柳夫人也笑了,投奔曹夫人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屋子外,阿二用红漆托盘端着几碟小点心想送进去。
  阿七忙拦住了她,悄声道,“县主和柳夫人在说话呢。”
  “嗯,我给县主和柳夫人送点心,”阿二不解地,“怎么不可以进去?”
  “县主把五姐六姐都支出来了,想必是有要紧的话跟柳夫人说,”阿七拉着阿二往茶水间走,“二姐,我们喝着水等县主传唤好了,这个桂花糖水可香了。”
  阿二跟着阿七走,心里头冒出来那人跟她说的一句话,“你以为你很得县主的信任么,我看新来的那个小九都比你强。”
  她低下头,抓紧了手里的托盘。
 
 
第77章 欣宜
  沉香殿, 宋欣宜又一次被拦在紧锁的大门外。
  “还请各位通融一下,让我家娘子进去看一眼玉夫人, ”宋欣宜的侍女撷英哀求着封守沉香殿的侍卫,把装了银钱的锦袋往站在门口的侍卫手里塞, “我们探一眼玉夫人就出来。”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沉香殿。”
  然而这些殿前军出身的侍卫并不为财帛所动。
  “请问玉夫人今日如何了?”宋欣宜柔声问, 她拿着一方素色绣白玉兰的绣帕拭着泪, 微垂着脸,楚楚动人。
  “不知, ”他们只负责守门, 哪会管玉夫人怎么样了,只求玉夫人患上的疫病不要传给自己才好。
  有一个侍卫见她梨花带雨甚是可怜,不免起了些怜香惜玉的心, 透露道,“今早才抬了一个人去化人场,听说是玉夫人的贴身侍女。”因是疫病,从沉香殿抬出去的人都是要火化的。
  难道是朱槿?宋欣宜心中慌乱,沉香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一个疫病呢?
  “多谢告知, ”宋欣宜思绪杂乱也不忘对透露消息的侍卫盈盈福了一福。
  慌得那个侍卫连忙避开, 他看她柔弱惶然的样子, 善意地宽慰道,“玉夫人还怀着孩子,太医们必会全力救治的。”
  “承你吉言了, ”宋欣宜点了点头,才是扶着撷英的手离开了。
  “唉,我看玉夫人这关难过,往后宋娘子就艰难了,”侍卫见宋欣宜走远了,才是对同伴道。他们守着门,自然知道沉香殿出事以来,王爷从没有露过面,李内侍倒是来了,来几次就死几次人。他们私下里还开玩笑说是因为李内侍带着霉运。
  “我看你是凡心大动,”同伴们笑道。
  “莫要胡说,”侍卫正色道,“我只是看她一个小娘子伶仃可怜罢了。”
  “好好,是你心善,”大家纷纷调笑。
  有一个则提出可行办法,“你确实可以想想,宋娘子没了父族,眼看玉夫人也要倒了,你争取立个功劳,往上头升一升,就可以像顾伯渊一样娶个官家小娘子了。”
  顾伯渊就是顾大郎给阿大取的大名,他现在已是殿前军五品郎将,未婚妻则是上峰的女儿。
  “谁有顾伯渊的好命,”提到顾伯渊就有人发出感叹,“真想被湖阳县主看上。”
  前有顾伯渊,后有王修之,湖阳县主举荐的人无一不成了青年俊杰,在这些人眼里湖阳县主已然成了伯乐,人人都想当被伯乐相中的千里马。
  “白日做梦吧,你长得又不好看。”
  那个人就被大家毫不留情地嘲讽了。
  却说宋欣宜离了沉香殿,满心忧虑。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难道就要回到往日那种境地去了?整个晋王府,最关心朱玉姿肚子的恐怕就是宋欣宜了。自朱玉姿有孕,宋欣宜在晋王府的地位水涨船高,她体会过了鲜花着锦,自然不想再回去清风苦雨。
  宋欣宜靠自己是打探不出所以然了,她转头就去了长春殿。
  听说宋欣宜来,朱氏在寝殿里见了她。
  “给王妃请安,”宋欣宜见朱氏穿着月白的中衣,头上戴着嵌珍珠靛青挖云抹额,拥着被子靠在床上,忙问好,“王妃可大安了?”
  “昨天夜里又着了凉,有些头疼,”朱氏说着揉了揉眉心,很是疲累的样子。
  长春殿的侍女端了个雕花圆肚月牙凳,安在朱氏床前。
  “快坐,你瞧我,这年纪大了有个头疼闹热的,就是折腾。”朱氏只当不知道宋欣宜来的目的,表示自己病了,很不舒服。
  但是宋欣宜不是那等面皮薄的小娘子,她硬是把话题往朱玉姿身上扯,,“这时节乍暖还寒的,王妃可要保重身体,莫要像我母亲,不知怎的就染了病。”
  她说着还哭起来。
  这就不能不管了,朱氏连声安慰她,“莫哭莫哭,你娘福星高照,运道旺着呢,又怀有龙子,诸邪不侵,等到王爷登基,有她好日子过。”
  朱氏早琢磨过沉香殿突然封殿的事,都说是微尘从外头带来了疫病,不仅自己犯病死了,还传给了玉夫人。这说法乍听没什么,朱氏越想越觉得微尘死得可疑,怎么好端端一个人说去就去了,雪灾时都没听说过有人得了疫病的,微尘去哪得的疫病?
  难道朱玉姿的肚子来路不正?每每想到这里,朱氏就惊出一身冷汗,不敢深想下去。
  她龟缩长春殿这么些年,忍耐的功力是越发见长,打定了主意不会贸贸然掺和朱玉姿的事。是疫病还是其他,耐心等着总会见分晓,不值得她费工夫。是以宋欣宜来,她就装病躲事。只是躲了好几日了,不太好继续避而不见,这才见了宋欣宜。
  “沉香殿锁着,我是半点打听不到母亲的消息,”朱氏难得一见,宋欣宜是顾不上什么了,扑通跪下,膝行至朱氏床前,哭求朱氏,“还请王妃看在我们母女一向乖巧的份上,帮我问一声。”
  “你这是做什么?”朱氏有些恼怒,难道一个小丫头还想用这样的招数拿捏她?
  “还不快把宋娘子扶起来,”朱氏示意左右把宋欣宜扶起来按在凳子上,她语重心长地,“不是我凉薄不肯答应你,只是王爷有令,任何人都不得擅入沉香殿,我也打听不到什么。”
  其实朱氏若愿意下力气打听,别的可能打探不出来,朱玉姿到底是不是疫病却是可以打听到的。
  宋欣宜被两个侍女扶着坐在月牙凳上,想再跪下是不可能了,只好哭,“母亲千盼万盼,求神拜佛,苦药偏方不知吃了多少,好不容易微尘仙姑求子有术,让母亲怀了身子,竟遇上疫病,万一……”
  她是真情实意的,哭得旁人都眼圈红了。朱氏听她提起微尘,心头一跳,难道宋欣宜知道些什么?
  “你们先下去,给宋娘子备些梳洗的来,”朱氏支开了殿内侍女,试探着问宋欣宜,”阿悦,你可知微尘是如何为你娘求子的?”
  “母亲在沉香殿内辟了一间静室,微尘刚来就是在静室给母亲讲经,我听过两回,后来就不让人旁观了,据说是微尘师门秘术。”
  微尘才开始给她讲经,据说是为了洗涤尘垢,聚灵养气,还不到求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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