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超凶——生姜红茶
时间:2018-04-06 15:52:14

  “不知贵妃何时同皇后请罪?”顾容安说完这话,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湛湛地盯紧了朱贵妃。
  请罪?真是笑话,朱贵妃脸上如黑云密布,看顾容安的眼神也就越发的不善,如果不是刺客出了纰漏,顾昭明一死,这晋国还不是她们母子的天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居然被个小丫头质问。
  朱贵妃冷哼,“我该如何,还轮不到公主置喙。”她看看敌我双方对比,见自己的侍从宫女比顾容安带进宫来的多了一倍还多,顿时恶向胆边生,“既然要讲规矩,公主见了我至今未曾行礼,可见是规矩稀松了,就让我代皇后教教你何为长幼尊卑!”
  “贵妃要如何教?”顾容安是真的有点惊讶了,朱氏居然还想对她动手?她故意往前走了几步,站得离朱氏只有三步远了。
  “自然是用手教,”朱贵妃露出个扭曲的笑,“绿药你来教教公主如何尊敬长辈。”
  被特意点了名的绿药猛地后退一步,冷汗涔涔地低下了头,“娘娘,请恕奴婢无能。”长乐伯世子夫人母女不过是皇后不受重视的娘家人,贵妃有令打了也就打了,反正有贵妃顶在前头。对公主动手,给她百八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啊,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打公主?贵妃哪能兜得住!
  顾容安眼睁睁看了一回什么叫气到变形,朱贵妃瞬间扭曲的脸真是有趣极了。
  她弯唇,轻松闲适地笑起来。彼时阳光澄明,熙熙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披了一层日光做的纱,整个人都明亮而夺目。
  这样的笑刺痛了朱贵妃的眼睛,她气急败坏,“来人,给我把顾容安抓起来!”
  属于朱贵妃的人齐齐低下了头,默默缩起了脖子,得罪了贵妃只用死自己一个,敢动圣眷正隆的公主,等着一死一家吧。
  她竟然指使不动自己的人了,朱贵妃怒极攻心,扬起手就往顾容安的脸上打去。
  “朱氏!”顾衡来得只有这般巧了,恰恰好就看见了朱贵妃狠狠地扬手打顾容安的场面。
  顾衡也是要去长寿殿。见了那糟心的曹家人,他想起来要给曹氏解释一下为什么只给曹家长乐伯的封赏,免得曹氏心里头不好想。正好又听李顺说皇后亲手做了槐叶冷淘,他见完曹家人就来了,还能赶个午饭。哪知这般巧,竟然就遇上了朱氏欺负安安的场面。
  朱贵妃想要打她是不可能打得到的,顾容安灵巧地避开了朱氏的巴掌,转身去看下了步辇大步而来的顾衡,她也没想到自己这般被上天眷顾,什么好事都赶上了,
  “祖父,”既然赶巧,顾容安就不能放过机会,她一脸我好怕求安慰的表情,嘤嘤嘤地扑进了顾衡的怀里。
  安安这是被朱氏那个毒妇吓坏了啊。顾衡察觉到怀里顾容安身体的颤抖,犹如一只被恶犬追逐而瑟瑟发抖小白兔,顿时火冒三丈,“朱氏,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环视一圈,发现瘫软在地上的两个人,看衣裳也不知是哪家的妇人和贵女呢,竟然被打成了那般模样。女子的容貌宝贵,朱氏的心可以说是十分狠毒了。
  反正如今的她做什么在顾衡眼里都是错的,朱贵妃冷冷地看一眼装柔弱的顾容安,梗着脖子硬气道,“我只是教教她们规矩而已。”
  教教规矩就能把人打成那般模样?这人心一旦偏了就拉不回来,顾衡也没耐心问究竟是什么规矩了,只看她刚才那狠狠的一巴掌,他就认定了朱氏的恶毒,“贵妃朱氏横行无忌,妇行有亏,不堪妃位,贬为昭仪。”
  “呵呵,”被贬为昭仪的朱氏冷声笑起来,“何不干脆休了我,反正如今朱家对你已经没有用了。”同是贬妻为妾,贵妃和昭仪又有什么区别。她只恨自己的瞎了眼,竟然嫁了这么个翻脸无情的人。
  “朱氏你不要挑衅朕的耐心,”顾衡沉声道。出了朱玉姿的事,他已经怀疑起朱氏和顾昭昀了,那个微尘可是朱家和朱氏给朱玉姿找的。当初朱氏有孕太过凑巧了,而顾昭昀长得更像朱家人,他疑心之下,觉得顾昭昀哪都不像自己。
  夫妻多年朱氏哪能不知顾衡已经对她彻底没了耐心,她抬起头与顾衡对视,霎时浑身一颤,顾衡眼里的冷漠刺得她心脏一缩。
  她忽而笑起来,争了这么多年,她手里的东西竟是越争越少。朱氏看看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丈夫,他依然风华正茂,而她已经苍老不堪了。朱氏心里冒出个疯狂的念头,面上却平静了下来,“妾御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顾衡已没了应付朱氏的心情,随意打发了她,“你且回去好生思过罢。”
  “是,妾明白了,”朱氏平静地笑了。她没有再坐肩舆,而是挺直了腰慢慢地走着回去。
  顾容安望着远去的朱氏,总觉得朱氏不会善罢甘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剁手了吗?双十一忙着剁手了,一直刷淘宝,无心码字,唉。
  我本来是双十一注税考试的,报了三科,考一天。因为没有看书,所以就弃考了,免得浪费了报名费还要浪费住宿费车费和伙食费。去考一趟试挺贵。
 
 
第90章 吃瓜
  “多谢陛下为我们母女做主, ”曹娉婷是指望不上自己的母亲了,王氏这会儿哭得涕泪四流, 一点也靠不住。她就拉着王氏跪在顾衡跟前,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给顾衡叩头。
  她的脸被打得稀烂, 是以话说得含含糊糊,但顾衡好歹是听明白了。看衣着打扮, 这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呢, 脸恐怕是毁了,难得发了一回善心, 温声道, “你们是谁家的女眷?”
  “祖父,是曹家表舅母和表姐,”曹娉婷不方便说话, 顾容安贴心地帮忙介绍。
  被抢了与陛下说话机会的曹娉婷柔弱地低下头,满心郁气。
  原来是曹家人,难怪朱氏下此狠手。顾衡总算明白了朱氏为什么发疯了,“你们先起来,不要跪着了。”
  两人刚才就跪了很久,都有些站不起来, 还是阿五阿七把她们扶起来了。
  见到两人的惨状, 顾容安扯着顾衡的袖子显得有些害怕, “昭仪说表舅母和表姐乘车入宫是违制,所以要教她们规矩。虽然表舅母和表姐有错,但是昭仪的处罚太过了。”
  安安就是心善, 朱氏何止太过,而是心思歹毒了。皇后的娘家女眷入宫,乘个车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朱氏只是借题发挥罢了。顾衡怜爱地拍拍顾容安的肩,“朱氏竟然敢打你,可是吓到了?”
  “我不怕她的,”顾容安抬抬小下巴,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是是,你不怕她,刚才扑过来的人是谁?”顾衡见她骄傲的小模样就忍不住笑,明明是只胆小的兔子,还要装作会咬人的小老虎。
  顾容安羞恼地跺脚,强自分辨,“我是见到祖父来了开心呢。”
  已经探知了自家公主殿下切开黑本质的阿五见公主殿下在皇帝面前装乖,不适地搓了搓胳膊,她被公主浑然天成的表演吓得都起鸡皮疙瘩了。谁能想到看着傻白甜的公主殿下其实是个黑芝麻元宵呢?外表白白嫩嫩又软又甜,其实里头那个黑啊。
  阿七不明所以地瞧了阿五一眼,意思是五姐你冷么?
  阿五摇头,唉,无知是福啊。不过切开黑的公主殿下特别威武!阿五骄傲地挺直了腰,她会一辈子追随公主殿下的。
  而不明真相的顾衡还觉得很开心,“好好,安安说什么都好。”顾衡觉得安安就是个宝,见了她总会心情愉快。
  哄得祖父开心,顾容安这才把话引到了被遗忘的王氏母女身上,她轻轻地充满同情地说了一句,“表姐还没有嫁人,脸毁了可怎么是好。”
  上辈子曹娉婷害得她被刘裕毁了清白,不得不嫁给刘裕为妾,这辈子她就让曹娉婷毁了容貌,谁让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
  这话曹娉婷也听见了,她脸上太痛,已不敢做出什么表情,心里却把朱氏千刀万剐了一遍,又有些恨起曹氏和顾容安来,要不是她们与朱氏不对付,朱氏怎么会迁怒到她身上来。她若是毁了容,怎么嫁人?
  曹娉婷看不见自己的脸,王氏却是看得到的,她顿时心痛不已地哭起来,女儿的脸怕是毁了。
  顾衡纵然对曹家没个好印象,这会儿见了王氏母女的惨状,对朱氏越发厌恶之余,也对两人生了些怜悯,吩咐李顺送两人出宫,让御医诊治。
  王氏母女谢恩下去了,这回她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坐着车出宫了,可两人的心情都跌入了谷底,早知会遇上疯了的朱氏,她们就不会贪图一时的畅意,在内侍们的奉承下头脑发昏坐上车了。
  可这会儿后悔也晚了。
  “这些人,安安你说该如何处置?”王氏母女走了,打人的帮凶还在呢,顾衡把处罚的权力交给了顾容安。
  降为昭仪的朱氏走得傲气,几个助纣为虐的却被顾容安的人按住了,没能跟着他们的主子一同撤退,如今一个个跪在地上,三伏天里心虚得冷汗直冒。
  动手的绿药显得镇定得多,心知没了贵妃的庇护,她得罪了皇后和湖阳公主必是没有好下场的,干脆老实认命。
  “他们也只是听从命令行事罢了,”顾容安皱着眉,“就罚他们去扫院子吧。祖父觉得如何?”
  不过是几个奴婢,顾衡虽觉得安安太过心软,也没有别的异议,“都随你高兴。”
  “多谢公主开恩!”谁都没想到公主居然轻轻放过了他们,纷纷叩首谢恩。能逃得一条命,贬为粗使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这会儿他们都没想到,自己曾经仗着朱氏的势造了多少孽,一朝失势,往日所为就要报应在自己身上了。
  料理了朱氏留下的人,顾衡带着顾容安去了长寿殿。
  曹氏一贯节俭,就算当了皇后,长寿殿也没有太大的变动,就连长寿殿的院子里都还是种着蔬菜,一垄垄的菜畦整整齐齐地,种的有青青翠翠的小白菜、开着淡紫色茄花的茄子、爬在竹竿上的豆角黄瓜、长得肥壮的葵菜……满院子农家风味。
  “我种的黄瓜挂果了,”顾衡一进去就熟门熟路地去看自己种下的黄瓜,见每株黄瓜藤上都吊了几个手掌长的小黄瓜,顿时笑了,自得地指给顾容安看,“这几个前几日才开的花呢,长得真是快。”
  顾衡每年也随着曹氏种些蔬果,权当作消遣,今年他就种了几株黄瓜秧,这会儿就到了该收获的季节了。
  “祖父种的黄瓜长得真好,”顾容安瞧那小黄瓜淡淡的绿色,嫩生生地,还长着小刺呢,这样的小黄瓜一定脆生生甜美多汁,她就挽了顾衡的袖子,“我们摘两个尝尝吧。”
  她有些嫉妒,她种的茄子还不能吃呢。可是祖父选了黄瓜,她就只好种别的了。说是自己种,其实就是偶尔来浇个水,平常侍弄菜园子自有专门种菜的内侍。
  黄瓜藤上嫩黄的黄瓜花还有很多,顾衡也不吝啬,亲自动手摘了一个水灵灵的小黄瓜塞给顾容安,“给你,小馋猫。”他自己也摘了一个,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就吃了起来。
  皇帝陛下如此不拘小节,公主殿下也没什么好矜持的,顾容安用手帕擦擦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小黄瓜,安心地咬了一口。
  天然的清甜滋味令顾容安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好好吃!”
  这人啊年纪大了就爱回
  忆往事,顾衡咬着清脆的小黄瓜,不免想起了自己年少时与同伴们上山砍柴,刚好是出黄瓜的季节,就往人家地里偷个黄瓜。哪知他第一回做贼,正巧就被主人家发现了,被那个少女拿着镰刀追出去几里地。
  “我说怎么来了也不进屋,原来是在这吃黄瓜呢,”曹氏得了消息出来迎接,在黄瓜藤下找到了穿着龙袍啃黄瓜的顾衡和一身华服一脸贪吃的顾容安,她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也不洗洗再吃。”
  顾衡正怀念着年少时呢,看见曹氏就笑了,“元娘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偷了你家的黄瓜,被你撵出去几里地?”
  “怎么不记得,”曹氏对此也是印象深刻着,那时候顾衡是几个村里长得最好看的少年郎呢,忽然见到心上人偷了自家的黄瓜,她其实是很开心的。本想送他几个黄瓜,哪知他见了她就跑了。她也不知怎么脑子一热,举着镰刀就追,最后还追丢了。
  “我当时就想,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怎么那么能跑,要是被追上了可怎么办,她手里拿着镰刀呢。”顾衡想起来就忍不住笑。
  曹氏也觉得好笑,想起来当年的情景,心情也放松了,“其实我是想叫住你给你几个黄瓜罢了,偷也不会偷个好的,拿了个留作种的老黄瓜跑得飞快。”
  “我不是看那个黄瓜最大么,”顾衡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傻,连个黄瓜都偷不好,只以为大的就是好的,哪像同伴专挑嫩黄瓜偷。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结果那个黄瓜老得都不能吃,真是白忙活一场。
  “安安你看你祖父年轻时候是不是傻,”曹氏觉得嘘唏,自己当年是怎么看上的顾家根呢,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好吧。
  顾容安捂着嘴嘻嘻笑,她就不参与祖父和阿婆回忆往昔了,老实吃瓜。哎呀,这瓜真好吃。
  “傻你还不是喜欢,”顾衡的神情柔软下来,后来他知道说亲的对象是那个追了他几里地的小娘子,想起她红扑扑的脸蛋和亮晶晶的眼睛,他竟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曹氏有点不好意思,“混说什么。”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抬起手利落地摘了一捧黄瓜,“日头这么晒,还不进屋去,今儿我们吃槐叶冷淘拌黄瓜。”
  “有没有槐花饭,我想吃这个。”顾衡帮忙从曹氏那里分担了大半的黄瓜。抱着黄瓜的皇帝陛下很有烟火气,像个普通的居家过日子的中老年男人了。
  “有,还做了槐花包子和槐花饼。”曹氏笑容舒展,儿子不住一起她就可以放心吃槐花了,“槐花还是今天刚从宫外带进来的,新鲜着呢。”
  因为顾大郎闻不得槐花的味道,宫里是没有种槐树的。顾大郎不能吃槐花,曹氏和顾衡两口子却很喜欢,每年都是在长寿殿吃几顿解解馋。顾容安也被曹氏带着喜欢上了槐花做的饭食,每次来解馋,吃过回去都要重新沐浴更衣了才敢去见顾大郎。
  “槐花包子要韭菜馅的,”顾衡提出要求。
  “我知道,哪年不是韭菜馅了,”曹氏跟在顾衡身边并肩而行。
  两人就如普通的夫妻一般,絮絮叨叨,充满了温情。
  顾容安乖巧地跟在两人后头,今日的瓜可真好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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