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超凶——生姜红茶
时间:2018-04-06 15:52:14

  顾容安玩心上来,举起酒杯向刘荣遥遥祝酒。
  她略略歪着头看他,眼睛里是明亮欢快的笑意,仿佛是一条快活的小溪,娟娟嬉戏,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真是古灵精怪,见了她这不同于平常的一面,刘荣忍不住笑,抬起酒杯与顾容安一道喝了杯中酒。
  自己一个人喝酒的睿王就酸溜溜了,凭什么湖阳公主只看他刘荣呀。小娘子就是只会看脸,就连公主也不例外!
  他愤愤不平,又喝了一杯酒。侍酒宫女忙温驯地跪下来,举着白瓷莲纹的执壶往睿王的酒杯中注酒。她许是有些慌乱,一不小心袖子就带倒了酒杯,一满杯香醇的佳酿就悉数淋在了睿王的下裳上。
  “殿下恕罪,”侍酒宫女急忙请罪,然她忙中出错,竟然又打翻了酒壶。
  睿王顿觉□□一凉。刚才那一杯酒就罢了,小小一个酒杯就算被泼,打湿的地方也有限,然而一壶酒打翻下来,这酒泼的位置又巧妙,瞬间尴尬了。
  “殿下饶命,”侍酒宫女急得要哭出来了,眼泪在眼眶里转。
  “无妨,”睿王自己用帕子擦擦衣裳,缓缓吐出两个字。他看这侍酒宫女长得眉清目秀,将哭不哭,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怜香惜玉的心顿生,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可有供歇息的客房?”睿王扔了没有什么作用的帕子。
  “有的有的,殿下还请跟奴婢来,”侍酒宫女听他这么问如蒙大赦,知道自己是逃过一劫了,忙殷勤地引睿王去后殿供客人歇息的房间。
  身边老是哀怨地看着自己和安安的人终于走了,刘荣心情舒畅。
  顾容安瞧着对面也是非常的愉快,她高兴得喝了一杯酒!
  “哎呀,大胆奴婢,你知道我这身衣裳多金贵吗!”
  忽而女眷中喧哗起来,却是宫女给每个人端上来一道杏仁豆腐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琉璃盏。好巧不巧泼在了宋欣宜的身上,那白嫩嫩的豆腐顿时在宋欣宜月白长裙上碎成了一滩豆腐泥。
  宋欣宜的裙子是一种极娇贵的薄绸,被豆腐泥一糊,可见是要不得了。这种料子的裙子,宋欣宜只有这一件,一直宝贝着舍不得穿,等到了国宴才是穿上的。哪知就这么毁了,怎么能不气恨。
  “奴婢知罪,还请乡君恕罪,”跪在地上的宫女谦卑地给宋欣宜磕头,她脸上的惊慌害怕把咄咄逼人的宋欣宜衬得越发的凶恶。
  “你知罪又如何,我的衣裳都坏了!”而宋欣宜还在呵斥宫女,殊不知旁观的女眷们看着她皱了眉,斤斤计较,毫无大家风度。
  “阿姑不要生气了,我的侍女多带了一套衣裙来,是从未上过身的,你拿去换吧。”顾容婉心善,忙劝住了发怒的宋欣宜,又让侍女拿出她自己的备用衣裙来。
  宋欣宜这才暂时放过了粗心的宫女。她和顾容婉的身量相差不多,顾容婉的衣裳她是能穿的。宋欣宜揭开包袱看了看里头的衣裳,见那衣裳是素雅清丽的雨过天青色,料子跟她的裙子是一样的,然而裙子的绣工更加精致出众。
  “多谢容婉了,”宋欣宜脸上带了笑,只是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她到底是外人,同样的料子,做工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乡君,奴婢带您去换衣裳吧,”为了将功折罪,那宫女主动请缨。
  宋欣宜正愁大庭广众不能对这个可恶的宫女动手呢,她立刻就点头答应了,矜持地说了一个字,“可。”
  谁也没主意,靠后的女眷中有一个人悄悄起身,尾随着宋欣宜一行出去了。
  顾容婉从新坐下来,顾容安感慨地对她说,“阿婉,你真是个好人。”
  “其实我是怕她丢脸罢了,”顾容婉是头一回被顾容安夸,小脸有点红,胡乱扯了个借口。
  “阿婉你真可爱,”顾容安看她脸红,嘻嘻地笑起来。
  顾容婉觉得不对,她仔细一看顾容安,才发现她原本白玉般的脸颊像是抹了一层浓艳的胭脂,艳丽无匹,这分明是醉态。顾容婉惊讶地,“阿姐,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不多呀,就喝了几杯而已,”顾容安痴痴地笑起来,还傻乎乎地拿起放在桌上的执壶摇了摇。
  然而执壶里酒液不多,几乎不带响了,她一声惊呼,“哎呀,好像是喝多了!”
  她仿佛被自己的贪杯惊到了,迟钝地眨巴着眼睛,好像很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喝了大半壶就。
  阿姐这样子其实好可爱,顾容婉捂住想要捏捏顾容安脸蛋的欲/望,吩咐顾容安的侍女,“阿五你们两个带你家公主出去醒醒酒吧。”
  “是,”阿五连忙和阿七扶住了半醉的顾容安,带着她往后殿休息去了。
  刘荣远远看见了,担忧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起身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一喝酒就特别萌(/≧▽≦/)
  我看到好几个一世xx了。基友说萌呀,我也觉得萌。
  晚安
 
 
第94章 剧情
  却说宋欣宜湿着裙子, 随着宫女出来,沿着挂着大红宫灯的庑廊往后殿走。
  长长的庑廊曲曲折折, 随着光线的变化阴暗晴明,比之白日里多了几分幽深沉静, 人走在上头不免有些心慌,生怕黑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会扑出来。
  吹来的夜风还有些凉, 宋欣宜被气昏了的头脑就有些冷静下来, 她跟着那宫女越走越觉得偏避,心里发虚, 强作镇定地问, “怎么还没到?”
  年轻清秀的宫女连忙赔笑,“就要到了,女眷歇息的地方稍远些, 过了这个给男客休息的松柏居就到了。”
  承运殿不常开,宋欣宜虽在晋王府长到了十五岁,这承运殿却是她头一回来,方知道内里深阔复杂,更兼之夜黑月暗,就愈发的找不着北了。
  听说前头的院子是给男客歇息的, 宋欣宜就稍稍安了点心, “你叫什么名字。”
  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的, 知道记一下这个宫女的名字。
  “奴婢春喜,”宫女恭谨地答了,“一直在承运殿当值的。”
  承运殿不常用, 然而又很重要,缺不得人,春喜就是承运殿的宫女。只是她们这种宫女一般都是没什么靠山背景的,这才会在大好年华被指派到承运殿来养老,谁都知道不在主人们跟前伺候,是没有前途的。
  宋欣宜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给春喜下了结论,这就是个普通的没有靠山的宫女。她就放心了,不再疑神疑鬼。
  等到迎面走来一个抱着衣服的宫女,宋欣宜越发没有疑惑,她的心思全都落在了那宫女怀里抱着的紫色团花螭龙纹衣袍上。
  灯下,那衣裳华光熠熠,绝非凡品。如果她没认错,那似乎是燕国睿王穿在身上的燕国亲王公服。
  她在席上的时候是亲眼看着睿王离席的,莫非睿王是到了客房歇息?这么一想,宋欣宜的心就火热起来。
  “拜见余姚乡君,”那宫女不意还有女眷来休息,走到近前一看居然是余姚乡君,忙福身请安。
  “免礼,”宋欣宜稳住加快的心跳,“你手里的是?”
  “奴婢方才送了燕国睿王殿下过来歇息,这是睿王的衣裳,需要清洁一番,”余姚乡君问话,宫女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果真是睿王,宋欣宜心里有了计较,既然是天赐的缘分,她为何不为自己努力一番呢。
  别过那抱衣裳的宫女,宋欣宜打从男客歇息的松柏居门口路过,侧脸一看,里头只有一间厢房点着灯,茕茕黑暗中格外的醒目。
  天助我也,宋欣宜暗道。
  更妙的是给女眷们休息的梨香院离松柏居并不远,只隔了一道夹道。
  她心里存了心思,也顾不上挑剔了,随意进了一间屋子,就要打发跟着她的春喜,“衣裳你放在桌子上就出去吧,我不习惯旁人伺候。”
  “那奴婢在门口等乡君,”春喜人老实,宋欣宜说不用她伺候,她就真的以为不用,放下帮宋欣宜抱着的装了衣裳的包袱,就要去门口守。
  她守着门她怎么去找睿王,宋欣宜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不必等我了,我吃多了酒正头晕呢,刚好在这里头睡一会,等我醒来自己会回去的。”
  春喜还有些不放心。宋欣宜从
  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小串银葡萄塞给春喜,“拿出去玩吧,不用管我。”
  承运殿没有油水,春喜一看那精致的银葡萄就舍不得挪开眼睛了,宋欣宜塞了给她,她就鬼使神差地接了。拿人手短春喜不再罗嗦,欢欢喜喜就出去了,还贴心地给宋欣宜带上了门。
  她刚从梨香院出来,拐角处玉珍就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问,“成了?”
  “差不离吧,”春喜不太有把握,她是头一回办这种事,觉得心慌慌。
  “等着看看,”玉珍把春喜往角落里拉。两人就站在黑暗处等着看松柏居的动静。
  没等多久,她们就看见抱着包袱的宋欣宜从夹道那边过来了,半点不迟疑地进了松柏居的院门。
  松柏居里青松涛涛,宋欣宜却在松涛声中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伸出手,推开了唯一亮着灯的房间的门。
  一明一暗的两间屋子,宋欣宜进去以后也不看屏风后头的暗室,站在外间就开始脱衣裳,还一边自言自语,“找个地方换衣裳都要找这么久,真麻烦。”
  夏日的衣衫轻薄,脱了衫子裙子,里头就是亵衣了,根本遮不住一身香堆雪腻似的肌肤。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只穿着中衣坐在素绢屏风后等着宫女给他熨烫衣服的睿王忍不住了。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美人都到了嘴边,何不吃了。
  余姚乡君进去已经有一会了,黑暗里玉珍春喜手拉着手对视一眼,然角落里不太光亮,都只看见了对方在暗处显得亮晶晶的眼睛。
  这就是成了。余姚乡君进去以后,松柏居里也没有别的大动静,她们知道是差不多了,整整衣衫,准备出去,却又见一个戴着面纱,穿着豆绿衫子的女人鬼鬼祟祟地走到了松柏居的门口,徘徊了一会,她提步走了进去。
  “怎么来了个女人?”玉珍担忧来人会影响公主身边大红人吩咐的事,气得跺脚。
  “那好像是公主的表姐,”春喜很纳闷,余姚乡君是被她们诱导过来的,那曹娘子是怎么来的呢?她们竟然都没有发现被人尾随了。
  “就是那个被昭仪打得毁容的曹娘子么,”玉珍瞬间反应过来。
  “是,”春喜还算认识人,忙点头。
  “这不是添乱么,”玉珍纠结了,“公主的表姐,要不要提醒一下呢?”
  “不行,”春喜意外的坚定,“万一曹娘子是来找余姚乡君的,我们一拦,她们不就知道我们背地里搞鬼了。”
  反正现在的余姚乡君已经进去了,就算曹娘子闹起来,也不怕。
  曹娉婷本来是想趁着宋欣宜出来,私下里与宋欣宜谈谈。她不敢离得太近,怕被宫女发现,只能远远地落在后头。哪知道她远远地缀在宋欣宜和那宫女后头摸过来,就看见宋欣宜自己一个人进了这个院子。
  曹娉婷好奇不已,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见唯一一间屋子亮着灯,灯影投在门窗糊着的高丽纸上,并不只是宋欣宜一个人。
  曹娉婷没有放声喊,她走了过去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第95章 甜蜜
  和缓的夜风从白色的夜来香花朵上拂过, 裹挟着芳香吹向人面,令人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沉醉在这温柔馨香的夜风里。
  站在假山上的亭子里,叫风吹了一会儿, 顾容安就清醒多了,其实她也不算是醉意浓重, 其中七分沉醉, 三分假装,在风处站了一会, 脸上的燥热就消下去了许多。
  “公主也是出来醒酒么, ”刘荣担心她跟了上来,因有旁人在,他还假模假样地装作与顾容安不熟。
  一国太子的风度还是端得足足的, 看上去真是威仪雍容,雅望非常。
  阿六不在,不明就里的阿五和阿七都放松了警惕,还真以为邺国太子是个温文尔雅的好人呢。思及上元夜的偶遇,若非联姻不易,倒真是一段好姻缘了。
  听见刘荣的声音, 顾容安偏着头去看他。
  她饮了酒, 脸上的酒晕还未消去, 眼睛倒是水汪汪的,只是醉意朦胧,无端多了几分惑人的媚意。
  他就这般看着她, 不由呼吸一顿,恨不能把她立即抱入怀中藏起来才好。
  大红宫灯下,那人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顾容安小小后退半步,顿时靠在了冰凉的亭柱上了。
  背后有了依靠,她才能稳下心绪来看他。邺国尚水德,刘荣穿的就是黑底龙纹的太子公服,越发的仪表堂堂,威仪棣棣。大概刘荣是她见过的,最适合穿黑色衣裳的人了。顾容安蓦地想起来一句俗话“男要俏,一身皂”,难怪她觉得刘荣好看。
  这样想着,她忽而一笑,“好巧哦,殿下也来醒酒。”哼,假装正经。
  她这般璀然粲然地一笑,如皎月穿将将穿破云层而出的那一缕月光,又如昙花初初乍放的那一抹芳华,俱是最珍贵而短暂的一刻。惊鸿一见,就令人恋恋不忘。
  刘荣克制地上前了一步,阿五阿七忙不迭往顾容安跟前挡了挡,就算这位太子殿下看起来很正人君子,她们也不能放心他离公主只有三步之遥啊。
  “孤并非来醒酒,而是想要见公主一面。”刘荣在阿五阿七防备的眼神下,又往前踏了半步,这样一来,他就离安安更近了。
  “殿下见本宫做什么,”顾容安觉得她要被刘荣灼灼的目光点燃了,不自觉往柱子上靠了靠。
  “自然是为了求娶公主,”刘荣没有再往前走,他怕逼得太紧了安安会炸毛,他只是英武不凡地站在顾容安面前,像一只展翅开屏的雄孔雀,极力散发着求偶的魅力,和声问她,“公主可还愿意。”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像一潭幽深的泉水,看起来清澈无比,实则深不可测。
  顾容安听出来了他特特加重的“还”字,心知肚明是在问她花朝节上的承诺呢。而他逡巡在她脸上的灼热目光,让她一下子红了脸,“两国联姻是国事,殿下做什么要问我。”
  两辈子初尝情爱滋味,饶是顾容安也不免患得患失,矫揉造作起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