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恶后从良——陌上阿瓜
时间:2018-04-08 19:59:43

 
    若是旁人看到此番情景,定会以为苏清城此时被爱所伤,感叹一句“多情总被无情恼”,而她却知道,此时的苏清城只是正在想事情。
 
    江采苓必须让他放弃自己这枚可以利用的棋子,若是他不肯放弃,势必会成为她退婚路上的最大阻碍。
 
    苏清城大抵是真的认为她心中只有顾既明,不会再成为他的棋子,一句话没有说离开了江采苓的房间。
 
    趁着他还没有走远的时候,江采苓扶着窗户忽然开口,“苏郎,天下之大,你总会找到你命定佳人,愿你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莫要她像我一样,注定面对着丈夫三妻四妾的命运。”
 
    苏清城的身影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脚尖轻轻点地,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关上窗户,江采苓捧着手炉暖了暖手,看着架子桌上面袅袅生着青烟的兽头青铜香炉,一双杏眸中闪过了狡黠的神色,但愿苏清城能听懂她“好意”提醒。
 
    天下美人众多,顾既明身为堂堂相国,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这眼线耳目也不是非她不可。
 
    又过了两日,孙妈妈终于放行了,江采苓第一件事就是去京兆府感谢郝捕头,结果就得知郝捕头辞了官职。
 
    问清了郝捕头的家在哪里之后,江采苓便按照地址寻了过去。
 
    经过多次打听,才来到了一户人家前,大门并没有关,透过一丝缝隙就能看到里面是一个简单的小屋子,不算宽敞的院子中挂着红辣椒和大蒜串,一捆大葱放在了角落中,不过最吸引人的是玉米黄橙橙地铺了一地。
 
    里面有一对老夫妻搓着玉米粒,黑黝黝的双手手法极为熟练江采苓也发现,其中那个老妇人似乎眼睛看不清东西,需要用手在地上摸一摸才能拿起下一个玉米。
 
    这应该就是郝捕头的父母。
 
    看样子,一家子的生活应该是有些拮据的,上次在监牢中也看到了他官服上面缝着补丁。
 
    她虽然和好郝捕头接触不多,但深知他充满了正义感,心中秉持着但行好事不问前程的原则。如果此番她以还人情的名义给他金银,定是会被婉拒。
 
    “贺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身后传来郝捕头的声音。
 
    江采苓回身,就看到他手里拎着青菜和一摞子汤药,“郝捕头病了?”
 
    “没有,是给我娘开的明目汤药。我已经不做捕头了,贺姑娘以后开始叫我郝峥吧。”
 
    “郝峥大哥,翎儿此番来是来感谢你曾经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每天都来给我送饭,估计我也没有命活到现在了。”说着,就双手搭在身侧,双膝微微一弯,十分诚恳地行了一套礼。
 
    “贺姑娘言重了!郝某自小就想着帮助有需要之人,却没有想到事与愿违,险些成为心中不齿的那种为虎作伥之人。姑娘一事让郝某彻底看清,索性就离开了鱼目混珠之地。”
 
    “郝峥大哥侠肝义胆,翎儿佩服,然而你尚有父母,如此辞了捕头一职,可想过将来如何?”
 
    “我身强力壮,可以跟着下海、耕地!”
 
    “下海需要渔船,而且常年出海的人懂得看天气,外行人若是贸然跟进,只怕有性命危险;至于耕地,洛阳城不比郊外,寸土寸金,郝峥大哥买一块地,不是翎儿多嘴,只是想如实相告,若是肥沃的地至少需要许多银子,便宜的也有,可那都是些只能生荒草的地,根本种不出什么好庄稼。”
 
    “那我也可当走货郎,实在不济就去学吹糖人。”
 
    “郝峥大哥真是天真,走货郎洛阳城可不缺,但大多都是买的假货,可是你天性耿直,怎么会做那种以次充好的生意?至于想学吹糖人或是其他傍身之技,难道没有听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俗话吗,就算是做学徒,他也不会早早教你让你抢他饭碗的!”
 
    听到江采苓如此一说,郝峥觉得十分有理,浓眉间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的确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郝峥大哥,翎儿今日除了亲口和你说一声谢字之外,还想请大哥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
 
    “贺姑娘可遇到了什么麻烦,若是我郝峥能办到的一定会帮姑娘。”
 
    “本是家丑不可外扬,可是翎儿实在也是没有法子了,我们家有一个吸血鬼一般的亲戚,族长又对他们很是偏爱,每每他们家的烂摊子都让我父亲解决。”江采苓又细细地说了之前贺宗耀欠了赌债等事情,一双眼睛泛了红意。
 
    “翎儿怕那族长以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为由,待我出嫁之后将我父母攒下的家业送给我那三哥。如今我想经营一个店铺防备不时之需,想问问郝峥大哥能否替我管铺子,我一个女子总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可是身边有没有能信任的人,不放心将手里的生意托付出去。”
 
    “这……郝某恐不能胜任。”若是其他忙他也就帮了,可是让他去管一家铺子简直就是玩笑。
 
    “大哥无需做什么,只需要你每天都在店里就行,做一个挂名掌柜,伙计和管账先生都由我来找。我也不会让郝峥大哥白白在我店中坐着,每月十两银子的谢金。正在在此期间,大哥也可以想一想未来的出路。”
 
    十两银子!他之前在京兆府最多的时候也就一个月三两银子,有时候当月就有一两银子也是常事。
 
    只要每日在店中坐着又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细细想一下自己要做什么,这样的好事让郝峥不敢相信。可是他什么也不用做平白拿人家银子,这样的事情他断然做不出来。
 
    江采苓看透了他的想法,又添了一句,“若是大哥愿意,能否顺带帮我充当一阵子‘门神’,有你这样魁梧的‘门神’那些同行或是喽喽才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意。”
 
    条件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看着江采苓的样子,应该的确是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帮衬她,想到她那族长丑恶嘴脸,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不过他以为江采苓不知道行价,补充了一句,“不过贺姑娘无需给我那么多钱,十两实在有些多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真相
 
    江采苓心中感慨郝峥的确是一个实诚忠厚之人,她虽然说让郝峥在这段时间好好想一下未来的出路,但是她私心还是希望郝峥能一直帮他打理经营铺子,她想到一个能让他留在店里的方法,于是轻启红唇道,“那就一个月四两,若是铺子经营得好郝峥大哥会得到每月利润的一成,这便说好了。”
 
    他不是有想着做走货郎吗,那么不如当是与她合伙开了一家铺子,她出钱他出力。当然她知道郝峥是有些死脑筋的,这些事要慢慢告诉他。
 
    分红一成就能找一个值得信任之人,怎么说也是她江采苓赚到了。
 
    郝峥哪里会知道,江采苓铺子开张的第一个月都赚了一个满堂彩,而他分到的一成竟然有五十两白银,比起之前一年全家挣得加一起都要多一倍。
 
    刚回了家,就听到贺湘湘的案子找到了真正的凶手,是被贺宗耀抓回来的,连忙又随着贺鸣山和孟云去了贺鸣海家,一进门就听到呵斥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了贺鸣海、王氏恶狠狠地盯着跪在院子中央的布衣男子。
 
    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身量中等,穿着一个蓝色布衣,脸上的皮肤黝黑,和领口处的肤色形成对比,看样子是一个经常奔波的劳作之人。此时跪着,脸上满是慌张的神色,相必这人就是杀害贺湘湘的真凶。
 
    贺宗耀穿着一件青衫怒气冲冲地站在大厅之中,脸色比之前恢复了很多,两腮上也有了肉,显得有了几分精神。听闻他这几日倒是浪子回头,正经八百开始准备了春试,每天都会去学堂请教夫子问题,
 
    见到江采苓进来,贺宗耀收敛了几分怒气,走到了江采苓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面上的神色十分真诚,众人皆是一惊。
 
    “五妹,是三哥对不住你,之前听信了旁人的一面之词,将你指认成为陷害湘湘的凶手。而五妹以德报怨,那日赌场的人冤枉我出老千,若不是五妹不计前嫌帮助我化解了危机,现在我恐怕早就被人砍了双手。”
 
    江采苓不知是何滋味,这感谢之言她受之有愧,她若不是为了自己,当时定然不会出手多管闲事的。
 
    所有人都将视线聚集在她身上,江采苓只好先扶起贺宗耀,“都是一家人,三哥何必说这些。倒是听说你捉到了真正的凶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件事,贺宗耀脸上又浮现出怒气,指着地上跪着的男子大声道,“我最近准备春试,今个儿中午,想请教夫子一些问题,就请夫子去附近的饭馆吃午饭,结果就看到此人,一脸得意炫耀他曾经……”
 
    贺宗耀声音一顿,显然是说不下去了,额头上的青筋爆出,抬腿踹了跪在地上男子一脚,“你自己说,把整件事都说清楚!”
 
    那男子没有防备,直接趴在了地上,回头对上了贺宗耀的视线吓得直哆嗦,连忙摆好姿势跪在了江采苓面前,“我刚砍柴从事山上回来,见一个在九曲桥头姑娘哭着,旁边也没有什么人,那姑娘哭得好看,像是仙女一样,看着让人心热气燥的,于是我没忍住就将她打昏……强了她。”
 
    说着抬眼看了看贺宗耀,便看到了贺宗耀咬牙启齿的样子,吓得又连忙低下头断断续续讲道:“我见那姑娘实在好看,就想给她带回家里面去,我既然是她第一个男人,日久总会生情,说不清能嫁给我当妻子,可是看她的穿着打扮定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定是有人要找的……”
 
    “这时见到水面上浮着一个尸体,我看是一个女尸然后就将尸体打捞上来,换了二人的衣服,怕人认出来我就毁了尸体的脸。”
 
    “我将姑娘带回家又做了数次那种事情,本来我每天都是会给她灌迷药的,然而就有那么一次我出门匆忙,她醒了药之后就逃跑了,我回到家看到人不见了就去找,结果在一个小山坡下面发现了尸体。”
 
    王氏听着听着,整个人就疯了似的,冲到了那人面前,“我女儿呢!你说我女儿死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从山坡上崴了脚摔了下来!”
 
    贺鸣海拉过了自家夫人,冷着一张脸问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女儿现在哪里!”
 
    “我心中害怕,趁夜色拉到了乱坟岗,如今恐怕……已经被野狗狼群吃了。”
 
    男子断断续续说完,王氏眼白全都露了出来,然后扭头昏死过去,贺鸣海父子二人连忙扶着王氏走进了房间,一时间整个贺家都十分混乱。
 
    孟云听到这个故事,心中也充满酸涩,前些日子还活生生的女孩怎么竟会遭遇这些事情,名列洛阳贵女,风光无限,结果命丧乱坟岗,尸骨无存。
 
    江采苓也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闹了很久,没想到所有阴谋论竟然都是一个男子的见色起意。
 
    可是她心中仍然有疑惑没有解开,这个真正的凶手别说一百两,一两银子能拿出来都费劲,而那个花一百两要她姓名的人到底是谁?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江采苓一家三人也不好继续打扰,至于是交给京兆尹处置还是他们有自己折磨他的法子都管不着。要离开的时候,有一个身穿浅粉色双扣褂子的女子走了过来,面容说不上是伤心还是悲伤,声音却很是动听,“叔叔婶婶和五妹慢走。”
 
    江采苓这才细细打量了说话的女子,女子皮肤白皙,身材娇小,一双细长的眼睛含着桃色,给人机灵聪慧之感。不过打扮十分低调,一头乌黑长发梳着三股辫扎在脑后面,并没有用桂花油将碎发抹平,相反给人一种蓬松之感,一捋稀薄而弯的头帘挡住了轮廓好看的额头,耳边的发髻各留一小撮,不长,刚好一个手指的长度。
 
    这半点没有洛阳千金小姐模样,若不是那句话,只会让人以为是一个丫鬟。
 
    这就是那个婚前失贞的四姐,贺潇潇。
 
    记忆中的贺潇潇断没有眼前人的机灵,相反因为不爱读书学习,闹出了不少笑话,而且婚前失贞事情传开之后,整个洛阳都没有人再求娶她,落得被父母嫌弃的下场,只让她待在后院。
 
    贺潇潇失贞之事,在宫中她也有听闻,她许配的人家是开国老将军的长孙,这老将军这几年很不安分,偷偷在南疆组建了军队,没过多久她就抄了他的府邸,幸好贺潇潇没嫁过去,不然就位列在九族之中,是要被杀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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