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北极星——夜惊鸿
时间:2018-04-09 14:53:04

  葛天籁被她搂着,心神一荡,手忍不住在她腰上搔了搔,“抱紧点儿,不然我把你掉下去。”
  她听话地抱紧了点儿,两个人进了门,葛天籁回身关上了门。室内有些暗,葛天籁开了灯,葛晴想要挣扎下地,他用力抱紧了不松手,眼睛俯视着她说道:“我抱你上楼。”
  “我有点儿沉——”葛晴有些担心他的小体格,不管怎么样,他都算是一个病人——右臂神经受损的病人。从这里到楼上的卧室,距离并不近,她不想勉强他。
  “不沉,抱着刚刚好。”他不肯放下,进了屋子之后,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沿着楼梯向楼上走,一路上他随手开着灯,黑灯瞎火的室内随着两人向前移动,变得明亮起来,有一种茫茫黑夜前路渐次洞明的感觉。
  真的要做嗳了吗?葛晴脑子里想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真实,单着太长时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着的一天。而且,还是跟葛天籁,这不是做梦吧?站在他的卧室里,看着站在面前的他,心想一会儿开始脱衣服,不知道看见他脱得光屁股了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有感觉还好,如果跟自己看见个茶壶毫无区别,那就糟糕大了,他会不会被自己气到呢?说起来医生这个职业就是这点不好,在没看见男朋友的裸体之前,光着的男性已经看了太多,她越想越是气短,生怕自己一会儿脱光了衣服出个大丑,内心里演了半天的戏,试探着对葛天籁说:“这就脱吗?”
  他没吭声,走过来一把将葛晴搂在怀里,开始亲她,一分钟之后,她身上的衣服就剩了文胸,两分钟不到,剥得剩了个底裤。她被亲得昏头昏脑,气喘吁吁之际,整个人被他抱进了浴室,花洒流出水来,她跟个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浑身上下一个布头都没有了,站在浴缸里,赤身裸/体。
  而他一身的衣服,全都好好地,一件儿都没有脱。
  葛晴有些害羞,用手抱着自己的胸部,眼睛盯着他,等着他脱光光。心里突然有些期盼,双腿之间升起来的异样,让她先前担心自己会因为职业病,看男人裸体跟看个茶壶似的担忧瞬间没有了。
  看来自己并没有当医生当得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她忍不住对他笑了笑,有些期盼,甚至期盼得有些饥渴,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葛天籁对她笑了笑,指着浴室的门说道:“你先洗,我出去准备一下。”说完,他人就消失在浴室外面。
  葛晴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的门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该吐槽,还是该松口气!准备什么呢?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准备的啊?先前他说他没有经验,以男性的生理机能来讲,他该不是憋了这么多年,憋得阳wei了吧?水声哗啦啦地流着,她郁闷地把自己洗干净,从架子上抓了条毛巾,围在身上,走了出去。
  灯光亮着,室内没有人。
  她先前因为是被葛天籁抱着进来的,没机会仔细查看一路上经过的房间,这会儿才发现这个空了十多年的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曾经积了指节厚灰尘的家具,如今擦拭得一尘不染,窗帘,地毯,床上的床单,全都光洁一新。她心中纳罕,转身向外面走去。
  所有的空置的痕迹都不见了,走廊,楼梯,当初她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这个房子,在空寂的屋子里寻找他曾经存在在这里的证明,那些十年间她随着思念寂寞而堆积尘土的青春,因为这眼前清洁的屋子,因为他的回归,都丰富鲜明了起来。
  隔着楼梯的栏杆,她看见他站在客厅里,他面前的桌子上,几只蜡烛摆在桌子上。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葛天籁抬起头,他俊美的侧脸看见她,展出笑容,招呼她道:“过来。”
  葛晴走过去,看着满满当当的桌子,心头的跳动加速,有些不明白,又因为这些不明白而变得呼吸急促,有点儿害怕,有点儿期待。
  他在搞些什么幺蛾子啊?
  “大喜的日子,准备一点儿东西,你坐下吧。”葛天籁头也不抬地说。
  她听见“大喜的日子”这几个字,脸红了,心想这也算大喜的日子吗?葛天华和王即来那样的,才算得上是大喜吧?坐在桌子边上,眼睛盯着他,见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蜡烛,满满当当的桌子上,有几本影集,还有几个盒子,她眼睛盯着那几个盒子,心跳如鼓,有点儿像小时候过年了,外婆买回来糖果之后,自己想吃但是又觉得有点儿不配吃的那种感觉。
  身体跟上刑似的,全身都不得劲儿起来,自己对自己现在这样没出息的状态很生气,又很无力,浑身雪白的皮肤都因为惭愧和害羞而变得通红,眼睛盯着葛天籁,以一种英勇就义一般的心态看着他,心想不管是什么幺蛾子,赶紧过去吧。
  就跟既然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破处了,眉头一皱,眼睛一闭,赶紧过去算了,跟实际操作相比,这个等待的过程真的太难受了。
  葛天籁蹲在了她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葛晴想不到他玩真的,被吓了一跳。仪式感对她这样出身和成长经历的人来说,惊吓大于感动,因为实在太不真实,就像人在台上演戏,明明演的是主角,心态却是观众。她甚至吓得想要站起身,赶紧走人。
  心中知道自己没出息,这么大不管任何事情都有没怕过,可是眼睁睁看着葛天籁单膝跪在自己面前,面前的这张脸是自己思慕想念了太多年的,突然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让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血冲上头顶,眼睛有些热。
  苍天大老爷的,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哭。
  葛天籁显然也没干过这种事儿,他脸也有些红,眼睛看着葛晴,犹豫了半天,驴唇不对马嘴地说道:“我准备的不太好,不过——将来有一天我会补偿你更好的。”
  现在就很好啊,葛晴在心里想,那些蜡烛挺像那么回事的啊?电视剧里通常还有花巧克力什么的,不过对一个原本猴急地想去酒店开房的男人来说,那些东西太苛求了。
  她比葛天籁还紧张,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干脆说不出话。
  “我——”葛天籁平生第一次卡词,要说的话全都言不及义,俊美的脸更红了。他后来干脆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的项链,很漂亮,很特别的是坠子的位置挂的是一只戒指,上面闪光的钻石很大颗。
  真的很大颗,对首饰完全没概念的葛晴都知道眼前这个戒指价值不菲,除非那颗钻石是玻璃做的。
  葛晴呼吸停了,没想到在这个时间和这个场合看见戒指,她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然后快速地收回,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有一种自己一旦开口,眼前的一切就如梦如幻泡沫一般消失的感觉。从未在生活中有此刻的经历,偶尔看电视的时候,还对电视剧里那些男男女女搞的肉麻仪式什么的不以为然,可是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才发现,这随大流的、肉麻的仪式,却有着让人心动难以自持的力量。
  因为足够重视,眼前这个怕麻烦又骄傲的男人,才会准备这样的东西给自己吧?
  “我的事情还没结束——本来因为没结束,我想等等的,可我现在不想等了。晴晴,未来我的事情全都办完的那一天,我们就结婚吧?”
  葛晴啊了一声,样子有些呆,呆得一脸的纯真,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连一句好啊都说不出来。
  葛天籁看她呆呆的模样,笑了一下,十足开心的笑容,他伸手将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凑上前去,给葛晴戴在脖子上。
  他的动作十分温柔,扣项链的搭扣时,手指触碰在葛晴颈上的肌肤,让葛晴浑身一震。以往跟他之间不是没有肌肤接触,可是似乎那个时候葛天籁极力自控的缘故,那些触碰从未在她身上引起此刻火烧一般的感觉。她感到葛天籁的手停留在自己脖颈的肌肤上,戴完了项链也没有移开,反而微微用力,将她推向自己。
  两个人的嘴唇相触,柔软的温热的他的嘴唇,吻起来的感觉让人心跳瞬间加速,她感到他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紧闭的双唇,舌头探了进来,葛晴的脑子嗡地一下,全身上下的神经好像瞬间被注入了兴奋剂,她忍不住嗯了一声,这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明明白白的是她情动的时候发出的呻吟。
  她脸红了,伸出手抱住葛天籁的脖子。吻加深,下一刻她感到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被葛天籁抱了起来,向着楼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在帮朋友校对一个翻译的稿子,弄了很长时间,搞得我这个文写得都无力了。但愿这个月底能完结吧
 
  ☆、第 135 章
 
  
  44
  她把脸埋在他怀里, 长这么大了, 经历的公主抱都是他给的,十六岁那年被他抱进这个门, 十年后的今天也是这样,也许女儿富养是真的有道理吧?像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去酒店的路上换了注意, 改在这个房间里送那只串在项链上的戒指。然后人家不过就是跪了一下, 跟着公主抱了一下,自己就感动得热泪盈眶,害怕当着人家的面哭丢人, 还非要把脸埋在葛天籁的衬衫里面,偷偷地掉眼泪。
  你可是葛晴啊,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都不掉眼泪的葛晴,怎么能因为葛天籁的这点儿小小的花招就哭了呢?这家伙现在把你抱到这里,就是想要将你推倒在床从里到外吃得渣子都不剩的吧?
  做嗳的那些步骤, 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男性肢体的部分如何物理地紧绷, 女性则要尽可能相对地柔软,才能让完成完成的质量更高。她一贯冷心冷情, 过去的几十年,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第三性无性恋,对异性与性从不好奇。现在躺在床上, 跟怀中的人肌肤相亲,温度,湿度,气息,肢体从轻缓到急促甚至是急不可耐的摩擦,她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身体渐渐燥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突然发出大大的啊的一声,双腿被猛地打开,来不及让她想,来不及让她冷下去,一切就那么开始了。
  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是结束,当了半辈子的医科生,她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新鲜感会让人的身体产生怎样不可预知的能量,比如眼前的葛天籁。以前有同事满嘴跑火车地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她想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忘了说那耕不坏的地绝对不是处女地。
  后半夜的时候,她干脆地睡过去了,用与她吃苦耐劳的人生信条截然不同的姿态,浑身摊平,爱谁谁地两只眼睛一闭,睡着了。
  她在天亮之前醒来,小半辈子每次醒来总是有无穷精力的人,今天却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跟被劈开了似的——严格来讲,她也确实被某人用某物劈开了。她忍不住啊了一声,随着这声,紧挨着她有个身体跟着动了动,葛晴看过去,见葛天籁躺在自己身边,房间暗淡的光线下,他双眼紧闭,睡得正香。
  心口怦然一动,最亲密的夜晚之后,见到身边躺着的他安睡的样子,渴望与心动压倒了身体中所有的感觉,满满地占据了她。葛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因为看着一个人的睡脸,就会情难自已。浑身赤/裸着,她弯下身子,用她多年医生的双手用力地抱住沉睡的葛天籁,一直把他抱醒。葛天籁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见葛晴,嘴角勾起,有些迷糊地问道:“怎么了?”
  “——爱——”她嘟哝着,说的是那三个字,但是因为嘴巴太过凑近他的脖子,声音很含糊。身体被打开,心也跟着门户洞开了吗?她在心里想,双手用力把葛天籁抱紧,常年手术台上练出来的双臂力道不小,紧紧地箍住怀里的人,病态地不肯松开一毫,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有个人了,这个人就是我的呀,她在心里想。
  葛天籁微微一动,双手抬起,反抱住葛晴,约定好了一样,跟她一起一言不发,只在黎明之前的黑暗里沉默地紧拥。
  “今天是婚礼的正日子,要早点儿过去准备吧?”后来葛天籁对她说。
  葛晴嗯了一声,却一边侧过头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本来只是想要亲一下的,可是亲了之后似乎是没有亲够,忍不住低下嘴唇,凑到葛天籁的双唇上,用力地吻了起来。
  辗转反侧,相濡以沫,仿佛过去二十多年的性无感都是对时下汹涌勃发的情/欲的积累,原本她只想要亲一下就起身,可是嘴唇撬开了葛天籁的,舌头触到了他的,她脑子一昏,突然伸出手将他推倒在床,双手探出,准确无误地在葛天籁身上所有的敏感地带游走,她是医生,对人体的熟悉让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用力。她一边抚摸着他,一边在心里想这就是发/情了吧?尼姑一样活了半辈子,她终于也有开窍发/情的一天了!一想到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了,单单是这个认知本身就让她的手颤抖,越是抚摸着他,身体的饥渴与热度就上升一分,她感到自己的额头甚至开始微微冒汗,浑身上下仿佛火烧一般,终于忍不住张开口来,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咬得如此用力,她甚至感到了血液微微的腥甜的味道。
  床成了汹涌起伏的海面,葛晴松开嘴,跟她的人唇齿相接,那之后她全程紧紧地含着他的舌头,陷入这辈子最疯狂的迷醉当中。
  结束时她晕晕乎乎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脑海径直忽略中间无数的环节,直接蹦出了一个孩子的模样——没办法,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精神正常的医疗行业从业女性,不设防的性行为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怀孕的可能性。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葛天籁,眼睛在他眼睛鼻子上停留,要是怀了八成会跟他一模一样吧?前半生浮萍一样,在人世间飘来荡去,过一天算一天,不知晓什么是苦,也不知道哪样的人生才是甜,活着无所谓,死了也没什么,现在想想,如果跟葛天籁以后天天这样爱来爱去,渐渐地制造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有了牵绊和维系,他俩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两个人了。
  她这样想着,嘴角微微地翘起,这时身边的床微动,葛天籁已经站在地上,向犹自躺着的她伸出来,将她拉起,问道:“一起洗?”
  天亮了就要赶时间了,葛晴要赶到葛天华那里,化好妆换好衣服,而葛天籁,虽然他从未说过,但是葛晴清楚,这个日子,他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蛰伏十年,以他的性格,等的或许就是这一天,换做是自己,她八成也不会放任仇人人生得意的。可他会怎么做呢?葛晴在心里想,揽着他肩膀的手微微抓紧,眼睛看着他,想问,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一起洗了澡,换上衣服,外面天还没有亮,她坐在葛天籁的车上,向着葛天华待娶的别墅行去。葛天籁沉默地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脸色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显色心事重重。快要到别墅时,葛天籁靠边停下车子,意味深长的沉默充斥着整个车厢,直到葛天籁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递给一直看着他的葛晴,对她说道:“找个机会,把这个插在司仪外放录像的笔记本上。”
  葛晴伸手去接,想到葛天华,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把U盘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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