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重生了他没有——木葉江水
时间:2018-04-13 10:36:07

  夏澄见他一整晚忙着招呼客人,嘴虽然没有停过,可几乎都在喝酒,桌上的菜也没吃几口,实在够累人了。
  她转身请身旁的女服务员,帮小苏恒换上一副新碗筷,再替他盛一碗汤。
  “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垫垫胃,”
  小苏恒凝视着她,忽然牵起嘴角,没用汤匙,仰头一口就把汤给喝光了。
  “你如果没有提醒我,我还不晓得肚子饿。”
  “就算你是铁打的,也不能让你一直喝酒。”夏澄问,“你的助理还是秘书呢,他们怎么没出来替你挡酒?”
  小苏恒比了比父亲的方向,“助理小何在帮我爸挡酒,助理小张?”他环顾四周,“那个正在帮忙抬酒进来的人就是他。”
  两名助理都是年轻男人。
  夏澄疑惑地想了想,又问:“那你的秘书呢?”
  小苏恒笑,“她不就在你旁边吗?”
  那名看似像服务员的女士,礼貌性地朝她颔首,便走开去招呼另一组客人。
  夏澄吓了一跳,她刚刚还请人帮她拿副碗筷过来,却没想到,那个女人竟是小苏恒的秘书。
  也难怪她会认错,这位秘书跟服务员一样,穿着黑色套装,只是款式更高级了一些,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酒店派来的领班。
  再者,秘书的年纪少说有三十五岁,在他们这种新型态的公司里,大部分的职员都是年轻人,超过三十岁的并不多见,但她胜在气质好,举止大方得体,而且很懂得察言观色,否则她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夏澄的需要。
  小苏恒存心调侃, “不然你以为我的秘书应该长什么样子?”
  夏澄干笑一声,“我管你那么多。”
  小苏恒自知理亏,诚心地道歉,“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夏澄顿了顿,“我的确有点好奇。”
  小苏恒完全不顾虑,四周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他附在她的耳边说:“你别小瞧我的这位秘书,她可是有牛津双硕士学位,以前是某某人的秘书,一听说她有意回国做事,我立刻高薪把她挖脚过来。”
  夏澄点头,她听过那个某某人的大名,福布斯富豪榜上排名前几位的大人物,原来他的秘书还是位中国人,真是叫人感到意外。
  可即便如此,小苏恒找她当秘书,还是有些奇怪。
  大部分的老板,用的秘书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很少会用外面的人,这里头多少有保护商业机密,与两人默契上的考量。
  夏澄轻声问:“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外人?”
  小苏恒一怔,扬起嘴角笑,“你在担心我?”
  夏澄没生气,她反而挖苦他说:“对,我怕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钞票。”
  “不会的。”
  “为什么?”
  小苏恒一本正经地说,“我需要人来帮我建立制度,一个良好的体制,比一个有用的员工来得重要,你晓得的,我未必能留下每一个有用的人才,但我希望,人虽然离开了,但空下来的职位,仍可以顺利地交接给下一个人。”
  这样解释,她就听懂了。
  小苏恒聘请这位秘书,要的是让她去教会手底下的人,往后新进的秘书,只要照着她留下的规矩走,就不会出太大的错。
  与其用人情管理公司,让人有办法只手遮天,倒不如采取更有效的制度管理。
  夏澄想,没有袁莉在身边的确比较麻烦,毕竟没几个老板,可以付少少薪水,就叫员工心甘情愿,肯一个人当成十个来用。
  但或许袁莉从未把自己当员工看待,所以她才愿意为老苏恒做那么多的事。
  夏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的,我刚才还让她帮我拿东西,你看我这人多没眼色。”
  小苏恒暗中松了一口气。
  不管夏澄之前心里想些什么,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她脸上又开始有了笑容。
  那天晚上,她离开的时候,因为喝了一点酒,耳朵有一抹淡淡的绯红。
  夏澄肯定不知道,她是一个很容易将情绪显露在耳朵的人。
  当她害羞、气愤或者伤心的时候,她的耳朵总会透出各式各样,深浅不一的红色。
  小苏恒很想伸手碰碰她的耳朵,但他强压下心中的冲动。
  夏澄一家人刚走没多久,他便跟身旁的秘书说:“替我安排一下时间,我要去医院做健检。”
  完整的体检少说也得花上两天,可只要能找机会跟她相处,不管做什么都很值得。
  说也奇怪,他身边不是没有那种自动送上门来的女孩子,外头应酬的场合不提,即便在公司,那么正经的场所里也有,但他一直没有感觉。
 
 
第67章 比较
  小苏恒当然清楚,他并非不懂男女间的事, 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 可只在看见夏澄时, 他浑身上下, 才会产生情动时,特有的燥热感。
  要找女人上床一点都不困难, 但他不是随便的人,至少最低限度, 他发生关系的对象,也要是他所爱的。
  这样的条件看似简单,可惜那么多年来, 他一个也没找到过。
  他宁愿常常借机去夏澄家, 就算什么事情也不做,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 又或者, 他会自告奋勇地帮她修理笔记本, 心里想象他触碰的键盘上, 有她留下的余温。
  夏澄若偶尔愿意与他说一会儿话,还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他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兴奋地睡不着觉。
  大学时代的室友陈以祥,说他“毫无男子气概”, 既然喜欢医学系的那个女生,为什么不放胆去追求她?
  可是陈以祥不知道, 他在复读班干过的事,足以让夏澄一辈子都讨厌看到他。
  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向她告白,就怕他们连当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有次与老同学聚会,他们知道他当了夏澄父亲的干儿子,便全部联手起来消遣他。
  陈以祥的话说得最狠,“你他妈别跟我说你是个男人,我就不信你那干妹妹整天在你面前晃,你还有办法继续做柳下惠。”
  当然他做不到。
  他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这一点在跟夏澄单独相处时,尤其明显。
  有几回气氛到的时候,他甚至将到口的话,硬生生地吞回肚里去。
  失败了也许就永无翻身之日,所以他怎么能冲动?
  一切还是得从长计议,丝毫马虎不得。
  但凡夏澄对他有一点男女间的感情,他都会努力去追求她,可她没有,她不给他任何机会。
  恐怕他再暗恋她十年,情况还是像现在一样。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各自有喜欢的对象,但她在他心里的意义肯定与其他女人不同。
  他想这也许是男人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不太高尚的情结-得不到总是最好的。
  因此,即便他以后遇到别的女人,可她们永远不能取代夏澄曾有过的位置。
  现在他很庆幸还能待在她身边。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
  要不哪一天她终于被他感动,要不他只能依靠时间,来慢慢地淡忘她对他的重要性。
  回到家后没多久,夏澄便上楼来。
  老苏恒像有话要跟她说,可她只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先等等,我去洗个澡,有话你等我出来再说。”
  她没有心情不好,相反地,她感觉还不错。
  洗完澡后,夏澄不打算马上出去,她在浴缸里放了满满的热水,倒进浴盐,然后舒服地躺在里面。
  她不是个很有闲情逸致的人,平常也不习惯泡澡,可是因为不想听老苏恒唠叨,她尽可能拖延出去面对他的时间。
  她享受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不晓得过了有多久,她的耳边忽然传来极其温柔的嗓音。
  “澄澄,快点起来,水都凉了,你会感冒的。”
  夏澄皱起眉心,她在睡梦中吁出一口气。
  谁在打扰她的美梦?
  她一点也不想醒来。
  可下一秒,夏澄的脑子便彻底清醒过来,浴缸里的水是冷的,浸得她头皮发麻。
  夏澄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老苏恒坐在浴缸边看着她。
  “出去!”她屈起膝盖,抱住身体。
  老苏恒一顿,忽然笑起来,他是个斯文漂亮的男人,有一双会说话的眼楮,那常使许多女人莫名感到心动。
  他总是一板一眼,可一旦不正经,浑身就会散发出一股痞气。
  夏澄最痛恨他这个样子,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这样,只有在想压下她的气焰时,他才会露出这么轻浮的表情。
  “我们做夫妻那么久,你身体有哪个地方是我没看过的?”
  夏澄不响,她很努力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但她实在受不了他的刺激。
  太可恶了。
  他为什么老爱惹她生气?
  一直以来,都是他亏欠她,她有哪里对不起过他?
  过了一会儿,因为夏澄太久没动作,老苏恒忍不住看向她低垂的脸庞。
  夏澄在哭,既愤怒,又委屈的那种,她气得浑身发抖。
  他僵住了,连一句安慰,或抱歉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浴室。
  她穿好衣服出来时,情绪已收拾得很好,脸上连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没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等你有精神的时候,我们再聊也不迟。”
  夏澄不理他,走到梳妆台,吹干头发。
  他们两个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总是这样的,不吵架的时候,他们往往无话可说。
  等到事情都忙完,她关上灯,躺进棉被里。
  黑暗中传来声音,老苏恒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进浴室里找你。”
  夏澄沉默许久,才说:“我今天去那里,忽然想起了老大跟捏捏,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老苏恒说:“爷爷奶奶会照顾好他们。”
  夏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总是比不过爸妈在身边。”她停顿一下,“不,其实我不是个尽责的母亲,我没有一直陪在他们身边,他们并不一定需要我这个妈妈。”
  “责任在我,错的也是我,你不用自责,再说了,母亲跟孩子的感情是与生俱来的,他们不会因为你不在,就忘了你。”
  “我希望他们忘了我,像我这样不称职的母亲,忘掉就忘掉了,反正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老苏恒不响。
  说完话后不久,夏澄睡着了,可他依旧醒着。
  (回忆)
  回想起过去,她在知道他有外遇的时候,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找他对质。
  后来才知道,这是徐宁在背后提供的意见,她替许多不幸的妇女打过官司,深知不动声色,收集出轨证据的重要。
  不晓得她是怎么说服夏澄,但最有可能是要争取孩子们的抚养权。
  夏澄忍下来了。
  那么不堪的事情发生后,她竟然能将情绪,全部隐藏在心里,不让徐宁以外的人知道。
  可是她再会掩饰,身体不由自主所做出来的动作,与她脸上的表情,也很难完全与过去相同。
  他回家的时候,她不再觉得高兴,与他说话时的语气,只能用尖酸刻薄四个字来形容。
  “晚一点,我还要出门一趟。”
  夏澄没反应,往常这种时候,她会忙着跟他聊一点有关孩子的事。
  他又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夏澄牵动一下唇角,态度十分不以为然,“你今天要几点回来?不回来就早点跟我说,省得我还要给你等门。”
  老苏恒皱紧眉心,不能理解她这么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你要睡就去睡,我从没叫你等我。”
  夏澄看着他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讽刺。
  老苏恒心中一跳,猜测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他仍然若无其事地说:“我也不喜欢整天出去应酬,你以为那很好玩吗?如果不是一定得去,我还宁愿待在家里。”
  夏澄垂下眼眸,凉凉地回问:“是吗?”
  她越来越不体贴。
  老苏恒觉得自从夏澄拿出那笔钱出来资助他之后,变得再也不像过去的她,家里的人,包括他的母亲,对她总是得礼让三分。
  这还像是一家人吗?
  他并不喜欢她隐约透出来,那股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从她身上,再也感觉不到当初的那份温柔。
  所以不怪他拿袁莉来跟她比较。
  袁莉平常有在上班,工作量很大,可见到他,连一句抱怨也没有。
  在家里他觉得很不自在,不像袁莉那里,他可以彻底放松下来。
  袁莉确实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她总会找许多话题,逗他开心。
  可有时他看着袁莉时,又会暗想,如果夏澄能有她一半的活力就好。
  他跟夏澄不是没有好过的时候,例如大学时在外同居,她散发的温暖,足以融化他的全部。
  现在的她,却只会守在家里,打电话冷冷地问他:“你几时要回来?”
  但回去有什么意思呢?
  父母在,他回到家里就得做个好儿子,好不容易到楼上,他要符合夏澄的期望,做个好父亲,然后等所有事情忙完,当他想做个好丈夫时,她却在另一间房里,陪孩子睡觉。
  他根本不了解何谓成家的目的,假使要这么无聊地过下去,当初他跟夏澄就不应该结婚,至少她会一直像当时那样,善解人意,目光也只会对牢他一个人。
  日本之行结束后,已有一个多月。
  这段时间里,夏澄总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老苏恒心里有鬼,但他不动声色,非到必要的时候,他不能自乱阵脚。
  终于有一天半夜,他在袁莉那边耽搁得有点晚才回到家。
  一进房间里,就看到夏澄没开灯,坐在沙发那里等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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