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云雨,久久不息,一室旖旎,别样的气味弥漫开来。一次又一次,即使痛,她却不愿放开他。许久之后,终于肯安静下来,她已经累得睡下,他却无法安睡。
云一也明白,长公主这药并非寻常的药物,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模样。披上衣服,云一下了床,回头瞥见床上那一抹红,觉得分外刺眼。
云一坐在桌旁喝了一杯温热的茶,出神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萧成瑜已经醒了,披着被子,露出小脑袋,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过来。”
云一愣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萧成瑜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来,忽然把他按在床上,低声浅笑:“不公平,我什么都不记得。”
他嘴角牵起,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一定让你终生难忘。”
随着自己无法控制的娇喘声,萧成瑜身体不住地颤抖,甚至不自觉地向上迎合着,想要更离得近,想要融进他的身体,她用力抓着他的背,留下了她的痕迹。
云一低头吻着她柔软的红唇,又留恋地向下游走,啃食着每一寸肌肤,再起身时,用力地占有她最深处,双手不曾空闲,用力揉捏着……
天色渐暗时候,红烛燃燃,却始终不愿下床,即使已经清醒过来,可她还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紧紧地抱着他,不想松手。
云一的手指描画着她的眉眼,甚是爱怜,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就再来一次。”
萧成瑜一把推开他,拉起被子挡在身前,躲在被子里装死,察觉他不安分的手慢慢靠近,她双手紧紧拽着被角怒道:“滚!”
他一脸带着坏笑,却终究躺在了她身旁,轻轻地扯了扯被子,要一起睡的意思。
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提醒着他们已经辛苦了许久。
“我饿了。”
“我也饿了。”
躺在被子里,两人对望着,似乎有几分尴尬。
折腾了许久,终于没了力气,毕竟半日没进食了。
俩人傻傻对望着,肚子争先恐后地叫了起来。
“公主,晚膳已经备好,要传膳吗?”门外的辛奴倒是体贴入微。
“等一下,你再端进来。”
“是。”
萧成瑜下床时,才感受到自己的腿有多酸多软,差点栽了个大跟头,她红着脸随手捞起了一件衣服穿上,然后发现这件衣服大的不像话,可又难为情,不想脱下来。走几步路,越发觉得才双腿酸软,甚至抖得厉害,一个跟头就要栽下去,自然是倒在了温暖的怀抱里。
萧成瑜又羞又怒,一把拉过一件衣裳朝他脸上甩去:“穿衣服!”
“你穿了我的就算了,还让我穿你的?”他手里拿着那件纱裙哭笑不得的样子更是让她恼怒。
萧成瑜望了望自己的衣服,生气地就要解下来,看着他还是停下了动作,转身去里面拿了自己的衣服,一脸嫌弃地甩给他:“穿好!”
辛奴端着酒菜进来时,俩人离得很远坐着,完全没什么交流,辛奴满腹狐疑地出去了。
“拿酒干什么,拿走!”萧成瑜不悦。
“是。”辛奴走到门口又退回来。
辛奴又送来几个可口小菜,两人胃口都不错。
萧成瑜吃完饭,心情好像也好多了,仿佛从梦中醒来,恢复了往日的理智与清醒。她走到窗户边,打开窗任由夜风吹入,吹散一切的美好与虚幻,她站在窗前,望着稀疏的星辰开口道:“明日起,你就忘记你云影卫的身份,回到你本来的身份吧。”
“好。”
她的安排,他不问缘由,只有听从。
第4章 情难自已
公主府里,烛火摇曳,生出动人的剪影来,宫女用木签轻轻拨弄着火苗,火光更盛,耳畔的竹笛声让人心情愉悦。
长公主眯着眼躺在横榻上,收了收弯曲的玉腿,拿开婢女揉肩的手,对下面跪着的辛奴:“让皇上好好休息,这两日就不用上朝了。”
“是。”辛奴顺从地说着。
“在房里的是个侍卫?那本公主送的美人呢?”
长公主嘴角一斜,这个皇妹总是那么没出息,三个一起不是更好?
辛奴回头唤俩人进来,深深地瞥了他们一眼才对长公主说道:“奴婢不知。”
“那个侍卫进来,我们就被轰出来了。”一个更为年少的抢先答道。
其实长公主并不在意谁爬上了皇上的床,只要成了事就行。
“好!下去领赏吧。”
辛奴心里清楚,这些人左右都是要死的。
月夜风轻,辛奴回去时,正巧碰到出来的云一,一脸惊讶之后急忙推着他往回走:“赶紧回去。”
云一无奈叹息道:“皇上的意思。”
“不想死那么快就回去。”辛奴手下用力,推着他往房里走。
他们进来的时候,萧成瑜正舒服地躺在温热的木桶里,享受片刻安愉,脑子中莫名地频频浮现那张脸。
“属下该死,但这时候不能让他走,长公主会起疑心。”
“哦,那该如何?”萧成瑜嘴角浮起一丝残忍的笑,她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给他听听罢了。
“三日后,杀了便是。”
一旁的云一默默站着,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始终没有言语。
萧成瑜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就让辛奴出去了。
“你不出去?”萧成瑜看着还站在她面前的云一,有些恼怒。
“帮你更衣。”
“滚!”她真的怒了。
“又不是没看过。”他低声说着,但还是乖乖地出去了。
萧成瑜回味了一下他的话,差点被气得吐血身亡,猛地站起身来,又后悔起来。
他笑着走过来,给她慢慢地擦着身子……
如今长公主对她有所怀疑,她也只能好好做戏给别人看了。
接下来的几日,寝殿的门不曾打开过,两人自然也未迈出大门一步,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每日有人送吃的喝的,拿衣服出去进来。
其实,萧成瑜不过是把他关在里面,内心深处是有一种过去再度撕了他洁白干净的衣衫的冲动,但昨晚,已让她承受不起,难以想象长公主和驸马爷是怎么颠倒黑白折腾了几日的?
一人看书,一人作画,互不相扰,只是偶尔会撞上彼此的眼神,又默契地都移开眼睛,假装看向别处。
三日后的晚上,云一就不见了。几日后荷花池里就发现了一具男尸,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容貌,何况是一具毁了容,泡得发臭的尸体。
几日朝夕相对,没说几句话,一夜间消失不见,一个侍卫而已,不会有人在意。还好,他并不只是一个侍卫。
这一日,萧成瑜闲来无事整理着房间,要把一切痕迹都毁掉才能安心。那张她不曾靠近的书案上,摆满了凌乱的纸张。
一张张翻开来看,全都是美人画,一时揉成了团丢在一边去。可是一张张翻过去,细细看,却发现,虽然每一张脸都不同,但又都相似万分。每一张脸都是魅惑众生,却也难辨雌雄,而每一幅,都是同一双眼睛。
翻到最后几张,萧成瑜脸上一热,竟是没有穿衣服的美女图!那女子分明就是她的模样!
一把火烧了所有的画作,内心压抑许久的东西险些喷薄而出,她一时失神打翻了茶盏,又痴痴地扶起来,蹲下身子,继续烧了所有的画。
长公主咳嗽着进来时候,萧成瑜慌忙把剩下几张藏在了袖中。
“皇上这是做什么呢?把自己的寝殿搞得乌泱泱一片!”长公主被呛得难受,走进去还没坐下又转身出去了。
“不喜欢就不要住了,明天搬去清心殿住吧。”
长公主知道她这几日肯定不想见到自己,就识趣地没有过来,只让辛奴汇报每日的情况。听说处理了那个侍卫,长公主对此很是满意。
不过,这皇帝的性子着实让人不喜,明摆着的好事情,到她这里就成了坏事。真是不明白,萧家的女儿,或者是有权势的女人,哪有不喜欢英俊潇洒的男子的?这个小丫头却是个例外,从小就害怕见到男人似的,还以为她喜欢女人,可是后宫放了一堆绝色佳人,她也没什么兴趣!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要做姐姐的帮忙,否则依着她的性子,不定是哪天能和男人同床共枕?
看来辛奴所言非虚,就让她伤心几日,缓缓心情吧,过些日子再让太医来瞧瞧。
萧成瑜终于得了几日安闲,不被暗处的眼睛时时紧盯着,她还是做回皇后的身份吧,这个皇帝太委屈了!
别人眼中的西娅,这几日可是正在太平殿日日承欢呢?
换上那幅那妩媚动人的面孔,做另一个自己。
想来也是可笑,扮作一个身份和其他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
这不,刚刚搬到清心殿,珍妃带着几个妃子,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皇后可真是厉害,差点把太平殿给烧了!害得皇上都没地方住了。”珍妃拿着珍珠手帕掩着嘴笑道。
这些爱嚼舌根的下人!不过是烧了点东西,到他们那里就是纵火案了?
“珍妃姐姐?妹妹?该去关心关心皇上龙体,而不是在我这里大呼小叫地没规矩。”西娅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正眼瞧过她,只是随意看了看一众她并不熟悉的后妃。
“你!”她气得手指发抖,说不上话来,谁不知道她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她们要是能够见得着皇上,谁还来跟她废什么话!
“都回去吧,兰妃,回去好好梳洗吧,晚上皇上说要去吃你的做的点心。”
安静地站在远处的兰妃突然被点名,一时受宠若惊,她以为皇上根本不记得她这个人,却没想到皇后竟是知道她。
“是。”
她甜声答着,难掩心中的喜悦,就离开了。
“你们都回去吧,这几日皇上都会去看你们的,准备好自己的拿手好戏就好了。”
“是。”众人听罢竟是都开心地离去了,心里盼着,口中念着,相互间议论纷纷。
人都散了,只剩了怒气更盛的珍妃。
“你生气也没用,有本宫在,你永远都是妃,和后宫里其他人一样。其实,本宫就是死了,你也还是妃!”西娅笑着从全身发抖地珍妃面前走过。
她这么做不过是在激怒珍妃,想借她之手杀了自己。
看着珍妃气得发抖的样子,萧成瑜只觉得无趣。
在后宫随意闲逛,真的没什么意思,萧成瑜对这一切太熟悉,哪里种了什么花,开了几朵,池里养了多少鱼,种了几棵树,她比宫女们还清楚。
从小就在这宫殿里四处晃悠,表面上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其实暗地里处处小心谨慎,没吃几顿安心的饭菜,不露喜恶,别人无从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萧成瑜遣退了跟着的婢女,她要去冷宫的那颗歪脖子树上看看风景。
还没打开门却被人拦了去路,温润如水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皇后娘娘进宫不久,却对这后宫如此熟悉?出身民间,却不喜宫中奢华俗物?果然非一般女子。”
“云……奉安王?”她回头对上那熟悉的眉眼,忽而想起自己烧掉的那些画作,脸上又是一热,竟有些语无伦次。
“皇后娘娘,也不该认识小王才是。”他前前后后的语言中不无讽刺,一脸好笑地看向她。
萧成渝恍过神来,认真地看向他,才发现自己失言了。那只不再被头发刻意遮挡的左眼,重瞳,传闻中拥有一目双眸的奉安王。
“都说,拥有重瞳之人,不是帝王将相,也是贤良圣人。”萧成渝望着他认真说道。
“可惜,我并非生于皇家,也难成皇上的贤良圣臣,不过是一届纨绔。”他笑得肆意。
“也是,太医也说,这是一种疾病,以后可能会目不能视呢。”她不无讽刺地说道:“这后宫更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奉安王笑了笑,不管不顾地推开那扇陈旧的大门说道:“别的地方不行,这里我却是可以来的。”
萧成瑜这才恍然大悟,这冷宫虽是空了十几年,但是先帝时期,他的母亲在这里渡过了最后的日子,每一年,他总会来此祭拜。
后宫的血腥残忍,波及之广,牵扯之众,每每想起都让人不寒而栗。
争斗了多年,最终没几个落得好下场!
他的母亲是那场宫斗的牺牲品,无辜不无辜,并没有人关心,但是入得了皇上的眼,就是她悲剧命运的开始……
所以,他该是恨她的,即使一切与她不相干,但他恨萧家所有的人!
萧成瑜打算离开,却被他扯住了衣袖,回头时,他竟是红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