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老答应——吃睡一条龙
时间:2018-04-13 10:56:58

  等到辛苦筹备的冬至大宴宣布顺利结束,宫里也下起了年末的头一场大雪,琳琅已经忙到一边撸猫,一边看折子了——内务府、詹事府,钦天监的官员都是用折子回事,康熙从行营那边也不时会转一些折子过来让她和贵妃处理。
  屋外大雪莹莹,雪落无声,屋里却温暖如春,窗明几净。
  吃完早饭,就去了书房,坐下后,琳琅先是看了早上才从行营那边转过来的折子,前方的形势似乎不错,因为康熙又列了一张很长的赏赐名单,按这时的话说,都是遍赏丘八的。
  最近看多了这种指名道姓赏人的折子,琳琅也有了些心得,比如满蒙汉八旗的军力,进关前肯定是满八旗最厉害,可到了眼下,汗八旗就起来了,然后因为占着地利人和,这一次去打噶尔丹,康熙就格外重用蒙八旗,还有演武堂培养出来的下级中级军官,这一次也是尽数冲锋在前。
  一边摸着猫大王油光水滑的背毛,琳琅一边就替万岁爷欢喜:“等这一次打完噶尔丹,演武堂的人该叫演武军了。”
  猫大王有些惊讶的仰起小脑袋来,它也是没想到玉儿能有这份眼力。
  它是知道的,玉儿向来都清楚后宫自该回避政事,所以,哪怕他就坐在旁边看折子,她都不会伸脑袋的,到了私下里,更是从不让身边的人打听前朝的情形。
  这会她是全靠自己对着折子琢磨,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猫大王不由惊喜的喵了一声。
  发现它不打瞌睡了,还萌哒哒的冲着自己叫。琳琅就低头问,“想吃小黄鱼啦?”
  猫大王吐舌舔了舔她的手心……朕有些想你了。
  琳琅被舔得嘻嘻一笑,就笑着道:“红苕,你快去拿一碟黄鱼,再拿两块奶糕,黑豆准饿了。”
  猫大王只吃黄鱼和周泉专做的一种鱼味奶糕,所以但凡撸猫时,琳琅都只用这两种吃的喂它。
  就在猫大王埋头先吃奶糕时,石楠轻手轻脚的进来了,见琳琅没看折子了,正在喂黑豆,她才开口道:“主子,布贵人已经走了。走之前,都还拉着奴婢直谢呢,说是全亏了贵妃娘娘,三格格才……”
  石楠刚回来伺候不久,她是二十八年也就是去年年初出宫嫁的人,颁金节后儿子满了半岁她才回来伺候。
  见她家孩子小,琳琅本想让她在家里多待半年,结果和石楠关系最好的茴香却是点穿道:“主子,石楠姐都托张小桂往您这里递口信了,要是进不来,她夫家的人怕是倒得替她发愁了……”
  都是包衣出身,谁还不知道谁啊,石楠的夫家也不是什么奸猾人家,可内务府的包衣人家,尤其像石楠这样的,万幸能伺候宫中贵主的,一家子的前途大半就指着她呢,只要石楠能在主子面前得用,就是一个不生,她夫家的人都没有二话,反过来,别说养孩子这种小事,就是死了公婆,夫家也不会叫石楠回去操持。
  她把这话一说,琳琅也是惊了,这时不是很讲孝道吗?而且,她记得石楠嫁的还是长子吧。
  “是长子。”茴香先回了主子的话,然后才解释道:“像石楠姐这样回宫做管事嬷嬷的,做得好,那就是一辈子的差事,就是前朝当官的,便是没了亲爹娘,不也讲个夺情吗。比起回家操持白事,到时能请下假来,再带着主子的赏赐出宫奔丧的,才叫有脸面了!”
  琳琅听得也是长见识了,见主子喜欢听,茴香又捡了几件包衣人家的规矩当笑话说了。她说起的有一件事,也是让琳琅印象蛮深刻的:其实包衣出身的人,除了对着当主子的,平常是不会自称包衣的,他们都称呼自己为旗下人。
  茴香道:“比如走亲戚,或者走礼时,都会说咱们旗下人怎么怎么地。”
  旗下人,旗人之下吗?还是只在旗人之下?
  琳琅仔细品了品,所谓包衣出身,其实就是旗人和汉人之间的夹心层,在她看来有点像现代的中产阶级,对着比自己穷的‘无产阶级’,心里不无自傲,可对着更上面的,乃至于金字塔尖,又很有些羡慕崇拜的意思。
  虽然穿来后改姓万琉哈了,可琳琅向来民族性坚定——穿越党讲的不就是行不更名,穿不改族吗!这时发现连包衣都自觉比汉人高一头,她的感觉其实也很是复杂啊。
  说回三格格去。大格格一出嫁,翻年就十八的二格格,和翻年就十七的三格格就依次成了抚蒙预备役。
  皇格格远嫁蒙古说来也是国事,按规矩,宫里的格格们每人就会配八个教养嬷嬷,这些嬷嬷们在格格出嫁前就做教养嬷嬷,读书认字——当然,只是教浅一点的,深的如琴棋书画,另有专门的女官教,满语蒙语,还有各种规矩,什么都教,出嫁后则跟去蒙古当管事的,也是份终身制的差事。
  以前,琳琅也没把这些嬷嬷放在眼里。
  可前几天,布贵人走通了通贵人的关系,她这才知道,三格格的教养嬷嬷管三格格管得有多宽,说是看着会不雅,连吃个点心,她们都不准三格格吃那些会掉渣的,打小就这么管……也是大格格跟着太后住,二格格背后有荣妃这个亲妈,教养嬷嬷们见人下菜碟,自然不敢为难她们,可轮到三格格就……
  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琳琅肯定得管,也就叫来三格格的班底,好好的大发雷霆了一回。
  也是玉真娘娘的名头够用,被骂完罚完,那些嬷嬷们也就老实了。
  见三格格的日子好过了,布贵人赶紧就来永寿宫道谢。见琳琅忙,她也不敢打扰,索性抓着石楠谢了又谢。
 
 
第203章 忧惧
  俗话说,打狗还需看主人,三格格打小就住在荣妃的钟粹宫里,伺候她的班底向来是由荣妃在管,所以赶在过年前,琳琅也是找了个机会和荣妃分说了几句。
  三格格被教养嬷嬷管得束手束脚的,要说荣妃一点都不知道,那肯定不可能,只是懒得管罢了,三格格和布贵人也是清楚荣妃的心思,所以从不敢去‘麻烦’她。
  大头忙都帮了,琳琅索性好人做到底,一个字也没提布贵人,只理直气壮的和荣妃‘报怨’道:“真是把我给气着呢。虽说是教养嬷嬷,可归根到底,不还是奴才嘛。结果……吃个点心还不准往下掉渣,管得忒宽了吧!就是我,自得了太后的吩咐,这一年半载的也从来没有这么拘束过大格格她们啊!”
  荣妃听得直点头,嘴里还道:“那些奴才确实太放肆了,我知道后也着实气了一场……”
  其实,琳琅突然插手来管钟粹宫的事儿,荣妃心里岂会舒服。可依她琢磨,万氏哪是在替三格格出头,她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抓着个事由子就来逼她低头。
  没想到万氏不去找惠妃的麻烦,倒把自己当成了软柿子掐,荣妃心里也是又惊又气。
  可如今的万氏早不是当初的老答应了,就是钮贵妃也被逼得自退一射之地!荣妃本就丝毫奈何万氏不得,何况,她心里还惦着二格格指婚的大事。
  去年,万氏可是让皇上给‘受了委屈’的大格格指了个好驸马,要是她再对三格格如法炮制一番,又单单舍下二格格不管……
  二格格明明是皇上的长女,结果还不如做养女的大格格和妹妹三格格受宠!这么一想,荣妃心里立时惴惴,不由自语道:“……只要布顺达能好,我低个头又算什么。”
  不得不说,荣妃是个很会给自己加戏的聪明人,不过最后却是便宜了三格格和布贵人。
  那天和琳琅分开后,一回钟粹宫,荣妃就依样画葫芦的把三格格的教养嬷嬷又罚了一顿,布贵人母女俩也是彻底放心了,先后被瑜贵妃和荣妃重罚,这几个嬷嬷要是再敢嚣张,那真是找死了。
  康熙不在,不管是前朝的筵宴还是后宫的家宴,都得由太子出面领宴,冬至如此,元旦和小年也是一样。
  元旦前,康熙还从行营发旨,命太子代他于乾清宫的正殿里设宴款待宗亲和群臣。
  虽说不是在太和殿里行宴,可满殿的‘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喊声,还是让太子不饮自醉。
  但他也没沉醉多久,才过完元旦,高粱就领着个小太监悄悄来拜见。
  这小太监本是韦氏的心腹,却是被高粱策反了。
  听了这小太监的吐口,太子这才知道韦氏她们又干了什么好事——原来瑜贵妃会出风疹,竟然是她们下的手!
  太子气得横眉竖眼,叫来韦氏后,也不听她狡辩,一脚把人踢出一丈去,然后才恨声道:“你们好大的狗胆,居然又背着我行事!给我老实交代!阿哥所的小阿哥会夭折,难道也是你们……”
  韦氏爬起来跪好,慌忙解释道:“怎么会!小阿哥一死,不是倒救了大阿哥一回,否则瑜贵妃出事,皇上岂能饶过他和惠妃……”
  知道自己的手没沾上亲侄子的血,太子方才冷静了一些,他冷笑道:“这么说,你们对孤不但无过反倒有功了。”
  太子这话韦氏哪里敢接,忙就死命磕头,只几下过去就把脑门磕出了血。
  太子任由她磕,心里也是愤愤:竟敢一犯再犯,这狗奴才可真是不怕孤!好得很!
  知道她做不了主,他也懒得再纠缠,只随便找了个理由罚了韦氏三十大板,自己却是忍到了隔天,等索额图的小儿子,他的小表叔阿尔吉善进得宫来,再抓着他好生痛骂一番。
  “是你阿玛的意思吧,敢趁着皇阿玛不在宫里对瑜贵妃出手,他真是天大的胆子!”
  “小阿哥一夭折,皇阿玛反倒越发怜惜胤褆,你们这是弄巧成拙!”
  “而且,为什么又瞒着孤!韦氏她们到底是谁的奴才,是我的,还是索额图的!”
  真是气死他了:小阿哥要是不死,皇阿玛还不一定会带大阿哥去打噶尔丹,可小阿哥这一死,反倒是铁板钉钉了!
  阿尔吉善被太子骂得面无血色,回头赶紧就给索额图写信。
  直到五天后,也跟着康熙去了内蒙古的索额图才接到了他的信。
  看完信,索额图也是惊怒交加,韦氏竟是这么不小心,又让太子抓到了马脚!
  索额图有一亲信幕僚,名张匡,这一次也被他带来了行营,张匡随后也看了这信,见索相焦愁,就小心的道:“相爷……太子毕竟也大了,很多事再瞒着也不好。”
  索额图听得捋须摇头:“太子心性尚且稚嫩,身边又多是皇上的眼线,有些事让他知道了反而不美,就像这一回,韦氏在毓庆宫里受罚,事后只能让凌普出来顶罪,否则怎么解释太子突然就重罚了他的奶娘。”
  张匡道:“相爷说得也是。只是……”他伸手指了指天,小声问道:“这天真的变了吗?”依张匡看,皇上也没慢待太子啊,为什么索相却是越来越心急。
  索额图瞥他一眼,道:“太子出阁时,礼数上就定得太轻。本就是常年一起读书的亲兄弟,见了太子又只用行打千之礼,长此以往,阿哥们哪里会心生敬畏。最近这两年不就是吗,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个个都抢着在皇上面前表现……”
  索额图,在赫舍里家排行老三,所以又别号索三。这索三,自然不是什么体面的叫法,如今敢当面这么叫索额图的人几乎没有了,可早年间敢这么叫的,那可就太多了,因为索额图并不是父亲索尼的福晋所生……
  从无人问津到赫舍里家的当家人,索额图真是太明白生为庶子的不甘和念想,何况太子生来占有的还是皇位。
  就是因为太子如今年幼,皇上尚且比较放心,他才手段频出,趁着皇上不会猜疑到太子身上,他至少要把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这三个最有威胁的打压下去才行。
  其实,真的让索额图焦愁的是另一件事,这一次组织大臣上折子,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能让太子监国,太子才多大,他的目标是退而求其次,太子能上朝站班,或者在折子发还前能看上一眼……可皇上最后竟是一点也没松口!
  发现皇上只想让太子好好读书,却是分毫不想叫他接触朝廷和政务,索额图也是心知不妙:皇上现在就如此防着太子,以后又该如何!
 
 
第204章 班师
  康熙三十年的春末,御花园里桃红柳绿时,常宁所率左路大军于乌珠穆沁小败于噶尔丹,噶尔丹趁势率五万骑兵绕路进逼至乌兰布通。
  乌兰布通距离北京只有七百里之遥。与此同时,噶尔丹的探子更是来报,康熙帝突然于行营病倒,已经退至行宫养病。
  顺利打到此地,又咋闻这样天大的好消息,噶尔丹也是雄心陡起,想当年满人入关,不也是以少胜多,终至夺下天下吗。
  他却不知,就在他率蒙古骑兵到达乌兰布通的前后,康亲王杰书所部早已由苏尼特方面进驻归化城,好截断他的归路。而常宁方面也是半真半假的佯败,如今已经全速从后方赶来乌兰布通。
  至于福全的右路大军,更是早在半个月前就得了康熙的密令,悄悄从前方折回,于乌兰布通设伏。
  噶尔丹本也是一能征善战的枭雄人物,可谁叫康熙已经不是头一回打他。到了四月中旬,哪怕用上万只倒绑的骆驼和箱垛筑成‘驼城’,又在其后卖力的射枪放箭,噶尔丹也还是兵败于乌兰布通山前。
  吃了败仗,噶尔丹忙率残部死守乌兰布通山的峰顶,又派出几个随军喇嘛去向阵前大帅,裕亲王福全求和。
  可福全早得了康熙的密令,一边说好啊好啊,就等你下来谈,一边却是打得更猛,也是丝毫不给噶尔丹喘息的机会。
  几次想趁夜冲下乌兰布通峰顶未果后,噶尔丹绝望了。于是哀叹道:“与其被俘后受辱,死得脸面全无,倒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的好!”
  五月末的一天,噶尔丹果然服毒自尽。其首级不久后就被他的亲兵割下,送去清军大营,隔天准噶尔的人也尽数就地投降。没想到能完败噶尔丹,福全常宁也是大喜过望,忙就叫大阿哥带上噶尔丹的首级,去往行宫向皇上报喜。
  大阿哥骑马狂奔,人换马不换,半天功夫就到了行宫。等他到的时候,太子并三四五阿哥却是也在。
  太子亲自迎出行宫,把臂迎接大阿哥:“大哥,你可是到了!”
  大阿哥一头一身的黄土,却是极有精神,只见他朗笑一声:“是我让兄弟们久等了!”随即掸下箭袖,俐落的打千行礼,“胤褆拜见太子!”
  太子心里一怔,面上却是继续含笑,还俯身去扶大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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