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小蝶没有生病。昨天闵鹤媛让陈昭带走小蝶,霍珩和闵鹤媛身边的心腹同时离开太扎眼了,为了避免周继萧怀疑,干脆就借口小蝶生病。正好昨儿小蝶险些被周继萧弄死,小蝶的病情简直水到渠成顺理成章,比如舟车劳顿,惊吓过度什么的。
陈昭进屋,用被子把小蝶裹成个粽子,“小蝶,做戏做全套,我,我抱你了!”
小蝶脸蛋儿泛红,没有吭声。
闵鹤媛差点笑死在边上了,“我说小昭啊,想抱就抱呗,说什么做戏做圈套,不过本公主可告儿你,抱了是要负责的。”
她流里流气的,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折扇,“哗啦”一下打开,简直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的小模样。
“哎公主,我,我和小蝶很清白!我们走了!”
陈昭脸也红了,抱着小蝶大步离开,房间就剩下霍珩和她二人。
“我们也走吧,我还没梳头呢。”
闵鹤媛摇着扇子抬脚也走,被霍珩勾住了肩头,“你刚刚说抱了就要负责?”
“可不是嘛。我看你家陈昭纯属害羞,他我占下了啊,那就是我家小蝶的人了这辈子。”
霍珩呵呵笑,听她嘚啵嘚啵完了,才继续慢悠悠说道,“那你昨天晚上抱我,也是要对我负责了?”
昨晚……闵鹤媛原本和霍珩勾肩搭背的走,这会儿立马变成给霍珩扇扇子的小狗腿。
“哎,相公大人,这你就说错了,昨儿那是你看我睡得不安稳你抱我,不是我要抱你啦。”
开玩笑,闵鹤媛总不能指望着以后苏承欢会对霍珩负责吧。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半夜摸他被窝的。
霍珩捏着了她的扇子,“那你是说,本侯要对你负责了?”
“哎?”
闵鹤媛咬住嘴唇,盯着霍珩完美的侧脸,眼睛眨一眨,讨厌啊为什么要说对我负责而不是对公主负责,混乱混乱……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
“咳,这么说也没有问题啦,我们是夫妻呀哈哈。”
她自己打个哈哈,忽然想起来,“哎我还没有梳头发呢,你会梳头发吗?”
“……”
实践证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盘发的天赋,闵鹤媛自己又研究了半天,扯的头皮疼。
霍珩抱着肩看了会儿,最终拿了帕子过来,“手给我。”
闵鹤媛乖乖伸过去,霍珩替她擦了一遍手,“我来给你弄,你吃早点。”
早餐是灌汤包儿,闵鹤媛原本就喜欢吃包子,小时候苏承欢对她的定义就是两个包子就能拐走的人……
“可你不是刚刚试过了吗?”
霍珩是没有弄痛她,但是他连头发都拢不到一处去啊喂。
“我会梳男人的款式。”
他言简意赅,把包子摆到了梳妆台上,从闵鹤媛的梳妆盒里抽出一条草绿色丝带,三两下给她扎了个帅气的高马尾。
“没想到,这么看也挺英气的嘛哈哈。”
她说着,塞进去最后一个包子,放下筷子,含含糊糊说道,“我吃好了。”
霍珩给她递水,“还想要吗?想要的话等等走的时候我再给你买些。”
要!!闵鹤媛重重点头。
霍珩笑了,细心的替她拢了拢侧耳处的头发,英气吗?放苏承欢这张脸上反正他看不出来,大概是以前攒太多恶感了吧。
周继萧早就等的不耐烦,他吃饱了喝足了,当先跨上马去了渡口。
闵鹤媛精神奕奕的上了马车,顺道把霍珩也拉了上来。其实霍珩今天可以骑马了,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坐回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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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的船是很普通的货船,昨日早就谈好了价格,他们到的时候,周继萧早就指挥着人运货了。
闵鹤媛看了一眼霍珩,周继萧哪里能想到他现在搬运的是已经被霍珩掉过包的东西呢?他们走后再过一个时辰,陈昭和小蝶应该也就和镖局的人一起出发去江北府了。
而他们这趟船不出意外,可以过定州、滁州,再到徐州,到徐州以后走陆路去江北府。
“外面风大,你先进客舱,等等我再检查一下货物再来。”
霍珩双手扶着闵鹤媛的肩膀,把她提到了船上,闵鹤媛都没反应过来,脚下一空,再落地的时候自己已经站船上了。
她嘻嘻哈哈,反手拽着霍珩的袖子不让他走。
“有什么看的必要性嘛,那不是有周统领操作呢吗?横竖就是一些衣物有什么大不了的,外面风大,相公跟我一起进去喝茶嘛。”
“夫人……”
“知道我是夫人就跟我走哦,不然罚你跪搓衣板。”
闵鹤媛哼哼唧唧的拉着霍珩进了船舱,留着周继萧一傻帽儿在外面吹冷风还像是捡了便宜似的,心里骂闵鹤媛一声蠢货。
不过霍珩不检查最好,回头沉船的时候他连货在哪儿怎么摆的都不知道,更别说找御赐的那对锦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一章啵~
看看能不能写个第二章出来哈哈~
么么小天使萌
☆、以身作饵
影卫做好了工作找霍珩汇报, 一行人去了甲板上观察形式。
闵鹤媛没出去, 昨天才下过雨, 今天天色也是灰蒙蒙的,看着不舒爽,而且江上风很大。
她掏出小蝶留给她的牛肉干儿吃,一边拿着一面铜镜看自己的样子。
表姐天生丽质没得说,长相艳丽, 五官精致小巧。
这好像是闵鹤媛第一次仔细端详表姐的样子, 略施粉黛就已经很是生动了,眼尾是天生的微微吊起, 更添几分凌厉。
闵鹤媛表示还是很想念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家, 虽然赖霍珩身边感觉也是新奇又刺激吧。
她对着镜子正了正自己的马尾,想到霍珩早晨给自己扎头发的样子, 心里还有些小小不舍。
好像她立刻就能回去了一样,其实就是想的太多太美好。
周继萧看到霍珩带着“府兵”在船头,彼时他已经安排好一切等船开起来,他们的人寻到合适的机会就会下手。
所谓合适的机会已经确定好了,他们还要在定州和滁州买粮买物,等到一切办妥再动手。到时候他就可以代替闵鹤媛和霍珩先去赈灾,顺便找个贪墨案的替死鬼,然后就可以光荣回京了。
除掉对手, 保住太孙党官员,一举多得。至于长公主,到了江北府他立刻书信皇上, 公主身份有假,顺便把霍珩的死和物资失踪都推到冒牌公主的头上。
计划虽大胆,但却是目前最有效的。
等此次赈灾归来,若是皇上逼迫的紧,他们完全可以正式发起逼宫退位,就看到时候太子殿下愿不愿意成全儿子了。
周继萧绸缪好了一切,只等太孙殿下的支援赶到,所以心情分外轻松。
进了船舱找自己的房子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闵鹤媛在小房间“顾影自怜”的样子。
他生出几分兴致,站门口瞧了会儿。
闵鹤媛感觉到一股阴风,余光瞥见了周继萧,她假装自己没有看到,继续欢快的整理头发,吃着牛肉干儿嘴里还哼哼着小曲儿,心里想的是这坑货怎么还不走?
这样子在周继萧眼里简直可笑至极,就她还妄想着当公主?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像是一白目少女。
他可不知道白目少女正感受着他的动静呢,完了完了,他怎么进来了?
闵鹤媛怕他进来想偷袭自己,拎着镜子指着他的方向,“你进来做什么?有话就站那儿说!”
她一脸警惕。
周继萧面上带着轻佻又讽刺的笑,“瞧你那不伦不类的样子。”
他轻慢的哼一声,“放心,我对赝品没什么兴趣。不过没想到霍珩的口味是这样的,啧啧。”
他坐在闵鹤媛对面,给自己也到了杯水。
货船本就不是为了载客,所以住房小而简陋,一张桌子一张床,整个房间基本就满了。
周继萧进来,闵鹤媛觉得房间温度都升高几许。
她翻个白眼儿,“是真是假回去见了皇爷爷自有分辨,还是那句话,你现在的职责就是保护好我。”
想到霍珩,她又露出一个清甜笑意,“周大人,我和侯爷之间自然不是你这种人能理解的。现在还请你滚出本宫的房间,免得侯爷回来了,某人又要被揍的满地找牙了。”
周继萧捏碎了一个杯子,平日里妖娆的眉眼终于带上几分煞气,长臂一伸,拉着闵鹤媛的下巴扯向他的方向。
“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他?我不过是要试试他的底,这一路不太平,我想看看如果我保护不了公主的话,他能不能带着你全身而退呢?”
说着呵呵一笑,“说起来以前除了去过宗人府的人,可是谁也没有见识过霍珩的手法呢。不过更可惜的是,进去的人就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不管你是哪家派来的,他对你也都只可能是利用,因为长公主是太孙殿下皇位最大的威胁,而皇上多年来不退位,宠爱长公主无度,朝中早有人揣测是太孙殿下不讨喜,皇上有另立继承人的意思。”
这是说霍珩想利用她的身份争皇位?
皇上由谁来做,对闵鹤媛来说根本就是个无所谓的事情,反正她家世代不进京,用母亲的话说她们在望都圈地自萌,但说白了完全就是变相流放嘛。
她拍开周继萧的爪子,揉一揉自己的脸,然后冲他呲牙。
“说完了?说完了请你圆润的离开我的房间。”
圆润的……周继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不还是说要他滚么?
周继萧勾唇,“我虽然瞧不上你,不过既然霍珩有兴趣,我也不介意玩上一玩。”
他上前,拍拍闵鹤媛的脸,“不过放心,不是现在。”
他继续道,“总有他护不住你的时候。到时候,我要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玩/弄/你的,那个时候你也就能看出他对你这个赝品是不是真心的了。”
周继萧带着一脸贱笑离开了,留闵鹤媛一个人在屋里,一面平复着砰砰跳的内心,一面思考他说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意思。
霍珩心里记挂闵鹤媛,所以完成部署以后就迅速回房。
房间狭小,船家给了他们一人一间,霍珩拒绝了,说是夫妻两人不便分开,所以两人用一间房子。
影卫人数太多,则去了下面一层的通铺,和船员们住一起。
当然了,这也是霍珩有意为之,一旦遇到意外,保船家安全。
本来就是刻意迎合太孙殿下的心计,所以这一次他们要确保无损伤就好。而且还要甩开周继萧,隐匿行踪,否则的话追杀将没完没了。
“想什么呢?”
他看着闵鹤媛趴桌上放空,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嚼着牛肉干,这可不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霍珩对她有点儿好奇又有点儿担心。
伸出手揉揉她的发顶,又倒了杯水给她。
闵鹤媛爬起来,“你来啦。”
眼睛里都放着光,表情着实有点苦恼。
霍珩好看的眉头皱起来,“他欺负你了?”
一语中的!
闵鹤媛接过水灌一大口,缓一口气,“你猜对了夫君君,我完全不知道周继萧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他又又又又来找我了。”
她又喝一大口,喘个气。
霍珩瞧着她这副被气到的样子,嗯,如果问周继萧脑袋里装的什么,他也只能说一句,大概是屎吧。
“他怎么了?”
霍珩耐心的问,但仔细看的话,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冷酷的意味,寒凉的让人心悸。
不过闵鹤媛没有感受到他的隐怒,水咽下去,语言也组织好了。
“第一,他的言语之间隐约就是要在路上干掉我们的意思;第二,他说你打他他不还手是为了探测你的真实实力,所以我hin希望夫君君你展现给他的实力还不足十分之一;第三,他侮辱了我……的人格。”
闵鹤媛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周继萧的原话,什么当着霍珩的面儿玩/弄/她,她说不出来,只求不会有那么一刻。
霍珩一直没有出声,沉默的转着手中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之所及,是地上周继萧捏碎的陶瓷碎片。
闵鹤媛咬了咬嘴唇,无限忧虑的看着霍珩。
“只怕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他泄密了,毕竟是大统领,我们再怎么监视也不能做到完全控制。就今天早晨吃完饭他先出发那一阵子功夫,都够他给他的人传递消息了。”
“说的不错。”
霍珩抬头,忽然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
“这一次我们以身作饵,为的也是甩开这些耳目,包括周继萧。”
他声音压的极低,过耳却让人觉得沉溺而舒适。
闵鹤媛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先前忧虑也消散许多,如果这辈子就交代在这异地他乡了,和霍珩在一起她倒是不觉得特别难受。
那封信到了望都之后,家人了解了她的动向,万一她死了,该埋就埋了吧,希望不要太伤心了,毕竟这真正的是命运的安排。
闵鹤媛这么一想,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
霍珩抬手,替她擦掉眼泪。
“小傻子,你这是对为夫没信心?不相信我能带着你安全离开这里?”
“我信!”
闵鹤媛抱着他给自己擦眼泪那只手,“我就是想啃鸭脖子了。夫君君,甩开他们以后咱去好好儿吃一顿成么?”
上船之前霍珩就说了,食物只吃自带的,免得被周继萧动了手脚。
这走水路就算快,也免不了要七八天才能到徐州,当然了,还要看周继萧给不给机会到徐州。
霍珩拍拍她的脑袋,“别怕,今晚我们能在定州泊船,后天就能到滁州,我猜周继萧一定会等到我们为他做好嫁衣以后再动手,我们出事,他就是接手赈灾事项的不二人选。”
“我看他就是这种小人!”
闵鹤媛愤怒的捏手指,等着回到自己真身以后,如果还有那么一天的话,她一定要带着闵鹤羽去揍他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