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奔五渣男——录仙
时间:2018-04-16 12:02:21

 
    “你做的不错。”聂冬道,“不要打草惊蛇,再有外地商客来博陵, 多留心,让商会的人盯着,但不要大张旗鼓,知道了吗?”
 
    又要派足够的人盯着,又不能大张旗鼓。王庆元只觉得这个差事有些难办了,但自己生家性命都在博陵侯的一念之间,哪怕在难办,此刻也只能应下。心里庆幸背靠这博陵侯府和霍家大郎的支持,他已经整合了整个博陵的盐业,形成了商会。有了商会这股力量,这些事也好办了。
 
    听到霍文钟还在门外等着,聂冬让他先回去,自己暂时没空见他。霍文钟颇为失望的走了,没走两步,秦苍追了过来。
 
    “大郎,侯爷说了,若大郎近日无事,多去县内粮仓处转转,清点存粮,侯爷想知道,若是要收容五万饥民,需要多少粮食,博陵几日可以拿出这些粮食。”
 
    “知道了。”霍文钟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他擅长的地方。霍文钟虽然是督邮干的纪-检-委的活,但经济头脑一直不错,不然在原本老侯爷那样挥霍下,侯府早就空了。如今能攒下这么大家业,霍文钟功不可没。当初聂冬提到商行这个概念时,霍文钟是第一个领会的,可见其在商业上的敏感。
 
    聂冬也没闲着,立刻喊了陈福到书房,将那几张画像扔给他。陈福接过,仔细观看者画像,仿佛要将他们深深映在脑海里。
 
    阳光透过木窗,将书房分成了明暗两个世界。聂冬半截身子隐在了暗处,低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你也闲了一段日子了。去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是不是与吴王有关?若真是吴王要借粮草,你去给吴国丞相禹东白递个话,告诉他当年都能到我博陵来托孤,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是。”陈福将画像折起,好生收好。
 
    “另外派个人,去给净义递个话。朝廷要对北地有大动作。”
 
    “是。”陈福立刻答应下来,但并未离开。
 
    “可有什么难处?”聂冬问道。
 
    “只是带去这个消息?”陈福迟疑道,“侯爷没有什么其他指示了吗?”
 
    “净义和尚不是本侯的人,本侯的命令也调不动他。”
 
    陈福猜不出聂冬与净义和尚之间到底打的什么哑谜,他觉得侯爷只是想让净义利用这个消息自由发挥罢了。
 
    比起相隔千里的北地,吴国的消息回来的更快些。丞相禹东白亲自来了,一如当初带着吴王幼子来到博陵是那样,一行人低调入了博陵,如同路边最不起眼的老大爷。
 
    “下官做什么都逃不过老侯爷的法眼啊。”禹东白苦笑。他并不想过多牵扯博陵,不然就会引起朝廷的侧目。但吴国今年粮食歉收,他只能想到暗中购粮这一招了,不然这一年吴国真的抗不过去。他也知道今年是个旱年,博陵已经放话要首先保证县内的粮食以及完成朝廷的运粮任务,不会对外售粮。但商人逐利,只要开出高价,自然会有人铤而走险。然而禹东白没想到的是,博陵侯竟然搞出了什么商行制,将所有的粮商盐商全部攥在了手里。明明朝廷收走了四成盐铁之利,但商行一出来,博陵侯可以利用商行控制所有商铺的定价,耗损,四成盐铁之利要上交给朝廷是没错,只是耗损这一部分就不是朝廷能控制了。
 
    禹东白惊讶于博陵侯的做法,又觉得堂堂朝廷列侯和商人们打成一片,实在是有失身份。然而当他的人无论出再高的价钱,都不会有任何一家商铺卖盐与粮后,禹东白只好硬着头皮亲自来了。
 
    聂冬道:“我那老哥哥坐拥整个封土,怎么做起买卖来,这般小气?”
 
    禹东白干笑。
 
    聂冬大手一挥:“不就是粮食和盐巴么?本侯这里有三十万石的粮食和五万石盐,若是吴国需要,直接与我侯府说一声便可,做什么用那些小小商户来打探?”
 
    与禹东白一同来博陵的两位属官顿时惊的张大了嘴。这博陵侯,该不会是疯了吧。就连禹东白一时间也有些消化不了这句话。
 
    聂冬笑道:“以我与吴王老哥哥的交情,难道还抵不上这些?”
 
    “侯爷义薄云天。”禹东白拱手道,“下官自愧不如。”
 
    聂冬道:“本侯知道吴王老哥哥的难处,旱年不好过啊,又要与北疆的那群狼斗法,粮食和盐巴必然紧缺。本侯帮老哥哥,也是帮自己,吴国若有个什么闪失,我博陵北面也要遭殃。禹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禹东白叹道:“侯爷能如看的如此长远,下官佩服。”
 
    聂冬点点头,随手拿出了一份协议:“那就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禹东白一愣,只见那上面写着博陵以三十万石的粮食与五万石盐换吴国一百匹战马和部分生铁。
 
    “这……”禹东白迟疑了,“这恐怕要与王上商议才行!而且战马与生铁,乃是朝廷……”
 
    不待他说完,聂冬不耐地打断:“粮食与盐也是朝廷的,禹大人何必与本侯揣着明白装糊涂?”
 
 225、二二五章 出征
 
    “下官不明白侯爷是什么意思?”禹东白咬紧牙关, 有些话纵然已经猜出来了, 但他不能说!
 
    聂冬也不逼他,慢悠悠道:“既然禹丞相不懂, 那便请吴王换个懂的人来,什么时候明白了, 什么时候再来换粮食吧。”说罢,便端起了茶盏。
 
    秦苍立刻客气地将禹东白一行请出了屋子。
 
    因禹东白一行是秘密前来,聂冬也没有把会客的地点选在博陵侯府, 而是博陵侯名下的一处不起眼的别院。禹东白还没消化聂冬那番话便被秦苍带了出来, 刚走到院中, 便发现一个身姿挺拔的人站在院中的古树下。那人微微仰着头,斑驳的阳光洒在她微闭双眸的脸上, 暖风吹过树叶,她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
 
    “霍……将……”禹东白正想喊那人将军,又发觉这个称呼如今已不适合,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霍明明早就知道禹东白来了, 看他们的样子,也猜到聂冬的提议并没有被禹东白应下。此刻见到老熟人, 不由展颜一笑:“丞相大人,别来无恙?”
 
    禹东白微微摇头,叹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他以为霍明明被博陵侯带回去后,定然是请了后宅的妇人好生教导规矩然后便如同所有贵族女子那般生活了。却没想到,如今再见到霍明明时,她还是那样利落的装束, 而且气色比起在吴国还要更好,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潇洒与自信。
 
    霍明明缓步走到回廊处,每一步都让禹东白想要往后退。比起面对博陵侯,这位曾在吴国厮杀北疆之敌的“将军”更令他不适,而她说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直白,伤人。
 
    “能再次见到丞相大人,我也很诧异。既然是故人来了,那我也想问一句,若今年北疆再次来犯,吴王打算拿什么御敌?”
 
    “此……此乃吴国内政!”禹东白努力强硬道,“霍姑娘还是不要打听为好。”
 
    “三十万石的粮食与五万石盐换一百匹战马已经是很划算的价格了。这是老侯爷看在我与吴国的情分上给的,但现在看来,丞相大人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价格,下次丞相大人再来,老侯爷要的可就不是这么一点东西了。”
 
    “这可多谢你费心了!”禹东白甩袖,“我吴国别的没有,守城的将士们还是有的!”他已不愿在博陵久留。
 
    刚走出两步,听到身后的霍明明那冷漠声音:“吴国那破损的城墙修好了吗?六月底前,北疆必定会来犯,还望丞相大人能够救民于水火!”
 
    “哼!”
 
    禹东白回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聂冬慢悠悠从屋内踱步而出,见霍明明也没留下禹东白,便道:“这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着吧,一个月后还会来的。”
 
    “如果禹东白一个月后再来,我只有一个要求。”霍明明道。
 
    “说。”
 
    “狠狠宰他一笔,不要客气!”
 
    聂冬失声大笑:“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许你去吴国。”
 
    谁料霍明明一脸莫名:“这种必然的事不是要求。”
 
    站在一旁的秦苍:我什么都没听到,老侯爷威严扫地这种事,我什么都没看到。=_=
 
    一月后,北地三郡的乱民越演越烈。陈睿终于下旨命设立平北将军,统调北地三郡一切军事,并节制三地郡尉军权!
 
    此令一出,天下哗然。
 
    谁也没想到,陈睿会授予平北将军这么大的权利!同时陈睿派了得力的内侍杨若愚作为监军,唐愈因统领武库署,也被塞进大军中,此番随押运粮草的队伍一同前往北地。而上次去过北地的楚博,却没有在大军内。至于平北将军,陈睿则是直接任命北地三郡之一的抚北郡郡尉担任,同时给了他便宜行事之权。
 
    “皇上这一招,我怎么有些看不懂了呢?”
 
    替平北将士准备粮草的柴三郎回到府后,眉头就没平过。
 
    柴彦安道:“抚北郡郡尉是先帝留下来的人,与各方也没什么干系,论对敌人的了解,也远超京城众人,皇上让他统领全军,不无道理。至于太尉府里的那个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压不住阵。”
 
    听得此言,柴三郎点头道:“还是父亲看的明白。”
 
    柴彦安捋了捋胡须。有句话他是咽在肚子里没说。楚昂已是太尉,他儿子若再军功显赫,岂不是要子承父业,显然皇上并不想把太尉这个位置给楚家的第二代。当初选秀,也不见后宫有楚家女子。
 
    无论是他柴彦安,还是楚昂,亦或者唐廷中都是先帝留下来的老人。柴府是早早认清楚改朝换代的事实,给陈睿低了投名状,无论陈睿做出什么决定,都不会忤逆,于是家里出了个皇后,也算是陈睿对柴府的承诺。唐廷中身为御史大夫在文人里颇有威望,儿子唐愈明明不是习武那块材料,却让他去了卫尉属下当了个小官。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儿子若继承父亲的威望,经过两代人的沉淀后,恐怕读书人只知道有唐府,不知有皇上了吧。唐愈在军事上资质平平,也不会在军队里有什么威望。然而正是这样做,皇上才会放心他。所以这次平北军里,有了唐愈的一席之地。
 
    柴彦安敢肯定,大军胜利凯旋后,唐愈会有奖赏,但也不会接触到核心的军务,大约也是如同现在这样,负责清点一些日常兵器罢了。
 
    当朝三公里,唯有太尉楚昂,自陈睿登基以来,不见他靠的有多近,也不见他倾向于旁人。这种客气的君臣关系,让陈睿挑不出他的错,但想要更加优待楚昂,是不可能的。楚昂的儿子能打仗,陈睿肯定会用,但像这种明摆着胜利后主帅会有大功劳的,必然不会让他去了。
 
    想到此处,柴彦安不由对柴三郎多嘱咐了几句:“皇上多么重视这一仗,不用为父多说你也清楚。从现在开始旁的都可以放一放,唯有粮草一事,万万不可出错!”
 
    “是!儿子明白!”
 
    平北大军以北地三郡为主力,而粮草全部由朝廷供应。抚北郡郡尉蓟海接到圣旨后,便知道皇上是打算打一场消耗战。三地流民纵然人数再多,但他们几乎没有供给,而朝廷的大军则不需担忧这一点。
 
    蓟海长舒一口气。之前一直不能剿灭这些匪徒,便是一直得不到朝廷对粮草的承诺。北地不富裕,让他放开了打根本不可能。如今陈睿同意粮草全部由朝廷承担,他再无顾虑。
 
    “传我军令,各营出操!”
 
    蓟海合上圣旨,是时候让士卒们吃饱肚子杀敌了。
 
    与此同时,已身在北地的净义和尚,打探到蓟海让城内的士卒们三日一练,心下了然。还真被博陵侯猜到了,朝廷真的有了大动作。
 
    但博陵侯并未指示他要做什么,净义明白,博陵侯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想到此处,净义自嘲一笑,别说旁人了,他又何曾相信过博陵侯呢。他接近博陵侯,说什么要助博陵侯称帝,也不过是谎言罢了。只是没想到,那疯癫的老侯爷竟然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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