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天佑心里也是想回吴国的,听得霍明明都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正要在与霍明明聊两句,出去找郎中的陈福大步的插在二人中间,温和的笑了笑:“刚才诸位经历了一场恶斗,想来多少有些受伤,不妨先让这位郎中看看。”
寇天佑一听到郎中头皮都有些发麻:“堂堂男儿,一些小伤还用得着这个?!”
陈福心里翻了个白眼。——反正也不是给你的!
霍明明不确定的指着自己:“我要看吗?”
当然啦,这就是为您准备着呢!陈福立刻道:“霍姑娘手臂有伤,还是让郎中看看为好。”
霍明明也有些不情愿:“把个脉就行了吧?”
“这是自然!”陈福连忙点头。——笑话,要是谁敢碰您,老侯爷就敢把那个人剁成肉酱!
郎中拿出一块丝帕,小心翼翼的搭在霍明明的手腕上,陈福神色肃然,等会儿郎中说的所有话他都要记下一字不落的报给老侯爷。
霍明明被这突然的紧张气氛给弄得有些不自在:“我……应该没事吧?”
过了半响,老郎中终于道:“姑娘只是有些体虚,并无大碍。”
“呼……谢天谢地。”霍明明松口气,紧接着就看见陈福也松了一口气。
“啊——那个……霍姑娘没事真的是太好了!”陈福赶紧道。
霍明明抽回手,只觉得这个陈福怎么奇奇怪怪的。等到了用晚饭的时候——
“这是什么玩意儿?!”霍明明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老母鸡炖红枣,有补血补气之效。”陈福淡定道。
卧槽,这月子菜简直快要亮瞎了她的狗眼啊!霍明明扶着额头:“不至于吧……我真没事儿!”
陈福赶紧给她盛了一碗:“霍姑娘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注意身子,这一路上颇为辛苦,也就只有在驿站里能吃口热汤了。”老侯爷特地交代的,再闪瞎眼的菜,他也得备好啊!老侯爷还说了,必须要亲眼看着霍姑娘喝一碗才能走。
这世上能被他们家里老侯爷这样关心的,除了太后就没有第二个人!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霍明明……要说她不是老侯爷亲生的,都没人信!结合一下府里的霍文钟霍文萱……这两个还是嫡子嫡女呢,难不成他们才是捡来的?
陈福已经彻底凌乱了。
霍明明挑着眉,万分惊悚的看着陈福——这家伙是不是太热情了?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盗嘛……她身上也没几个钱,那就是前者咯?!
陈福被她盯着心中泪流——老侯爷,属下为了您连节操都被人怀疑了!!
聂冬坐在屋里不住叹气:“要是薛太医来了就好了。”不知道他的明明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明明没穿成老婆婆呢。哎……
霍明明用完了这一顿略显诡异的晚餐,决定去厨房看看,刚走到厨房院中,眼前的一幕令她永生难忘——一群古代人戴着口罩在洗碗!!
“这是什么?!”霍明明猛地冲了上去,一把将坐着的民夫拽起身。
那人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清楚。陈福赶过来,连忙解释道:“霍姑娘没见过也是正常,此乃口罩,是我博陵之物。”
被一个古代人说她没见过口罩……
霍明明觉得自己的脸都扭曲了:“这是谁做出来的?!”
陈富还有些犹豫,那个民夫努力镇定下来,抖着声音道:“小人听说是老侯爷吩咐太医做的。”
“老侯爷?太医?!”霍明明语速飞快,“那太医姓聂吗?!”
“姓……姓……”民夫哪里见过这样凶悍的女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散了。
陈福看不过去,将那民夫从霍明明手里救出来:“霍姑娘,那太医姓薛,乃当今太后派到博陵的。”
“怎么会姓薛?”霍明明脑中乱糟糟的,“他长什么样?!”
待听到陈福说是一个老头子的时候,霍明明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是他啊……”
陈福眉头一跳,霍姑娘这神情怎么和他们老侯爷那么像,今天很流行失魂落魄的模样的吗?
心情大起大落的霍明明一点儿精神也没有了,走到二楼时,发现好几个侍卫正守在走道里。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这些人都将整个驿站给包了。
回到房间,霍明明全身无力的倒在床上,脑海里一片空白。过了半响,突然坐起身。
“二楼需要四个侍卫来守吗?”霍明明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虽说运粮的人很多,外面也有不少人把守,可人多也不是这么个用法的。
等等……
除了她,与她一起来的寇天佑三人都住在楼下还有后院了。
二楼……
“除了我,还有谁住在二楼?”霍明明立刻从床上跳起。
刚一打开门,又遇到了陈福。
“霍姑娘还没休息呢?”陈福露出那老实诚恳的笑容。
“陈大人不是也没睡吗?”霍明明道,“陈大人这是巡夜?”
“是啊。”陈福道,“霍姑娘早些休息吧,明儿还得赶路。”
“多谢陈大人关心”
碰地一声将门关上。
霍明明脸色微沉——她被监视了!!
第六十三章 相见
突如其来的殷勤还有莫名的监视,让霍明明觉得整件事都透着一丝奇怪。整个运粮队里官职最高的乃石凤臻,但很显然,所有人都是以侯府的侍卫高安为首,陈福为副。
这三人就是住在二楼,霍明明想起来了,她隔壁是陈福的房间。
这个人为什么要监视她?
更让她霍明明不解的是,如果是为吴国之事,应该询问寇天佑才对。
许多疑问困扰在心头,让霍明明在房中有些坐立不安。
聂冬听完了陈福的汇报,得知霍明明手臂上的伤势无碍后,不由叹了一声:“她怎么会受伤的?是谁把她给砍伤了?”
瞧老侯爷那紧张的模样,陈福心道难不成他还要去查这件事?想到霍姑娘今天用晚膳时看他那警惕的眼神,陈福就恨不得给自己贴上“我很纯洁”的标签。
“你先出去吧,本侯一个人想静一静。”聂冬道。
“是。”
为了掩人耳目,这一路他都是与陈福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待陈福一走,聂冬又跑到墙壁旁趴着努力去听隔壁的动静了。
古代没什么隔音,又是边界的小驿站的房子,聂冬恨不得将所有的神经细胞都集中在耳部。而他却不知道,隔壁的霍明明已经将陈福列为奇怪怀疑对象了,此刻走路,像是走太空步一样,一丝声音都不肯发出。
“我得出去看看。”霍明明心中暗想。
只是门外有层层侍卫把守,她一出去肯定就会被陈福知道。还好她的行李并没有被拿走,霍明明悄悄拿出龙爪钩走到窗边。
翻下窗,在夜色里,她如壁虎一样贴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一步一步小心移动。微一仰头,陈福那间屋子的窗户并未关上。霍明明心中微动,一股莫名的强烈之感让她决定先过去看看再说。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举动。
万一陈福在屋里,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突然造访呢?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难道她要说自己有翻窗户的癖好?霍明明已躲在了窗户下,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翻进去。她只是怀疑陈福在监视她,而现在跑到别人屋子里,好像等于自投罗网啊。
霍明明微微蹙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瓜一样,再做一次连自己都不清楚目的的行动。她现在逃出屋子了又能怎么样,同伴寇天佑的周围都住着陈福他们的人,难道她要跑去和寇天佑说自己被监视了?
冲动过后,理智的回笼让霍明明发现自己现在趴在陈福窗下显得格外的傻x。可停在这儿也不算个事儿啊,不上不下的。
“算了,反正都走到这里了,进屋看看再说!”
霍明明心一横,身手矫健的翻进屋内。
落地无声。
陈福的屋子倒是挺大的,住两个人都没问题。霍明明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往里屋走去。虽然主人不在屋内,但蜡烛依旧点着。
霍明明心中感慨,这就好比现代家里没人,却将空调开着一样。
他可真够奢侈的!
正吐槽,一丝轻微的脚步声,让霍明明突然一愣,迅速藏匿到屋内帘布之后。
“奇怪了,我出现幻听了?”
聂冬从屋里走出来,对着关好的窗户有些发呆。
帘布后的霍明明的表情已经不受控制了,她看到了什么?——陈福屋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只听说金屋藏娇的,这位老大爷算是个什么说法啊!
从他的衣着来看,很显然还不是等闲之辈。霍明明有些晕了,运粮的队伍里的头头们,压根就这么这号人物啊。
等等……
他该不会是博陵侯吧?!
霍明明惊得嘴巴无声微张,如果说这个老大爷就是博陵侯的话,陈福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可博陵侯不应该在博陵吗?
这个问题刚一浮在脑海,霍明明就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拳——果然是傻了么,就是因为这位老大爷不能让人发现自己不在博陵,所以才藏得这么深!
来到这里快一个月,霍明明也从陈泽口里得知了不少关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博陵侯和吴王的交情她也是知道的,心道这位老大爷极有可能是不放心他的吴王老哥哥,所以宁愿冒着擅离封地的危险也要来吴国。
虽然传闻里博陵侯人品一向没下限,不过为人倒是够义气啊!此刻霍明明颇为紧张,只等老大爷进屋后,她赶紧在翻窗出去。谁料那位老大爷竟然赖在厅堂里不走了。
大爷啊,都这么晚了,您老人家还不睡觉吗?
霍明明急的一头汗,明明只是静静的站着,额头和手心里却都已经冒出了汗珠。只见老大爷朝着窗户走去,吱呀一声,将其推开,整个人临窗而立。
不是吧……
您老还要看星星看月亮?
霍明明快给他给跪了,此刻度日如年。也不知过了多久,见到博陵侯终于从窗户旁离开,霍明明立刻打起了精神,正要窜出去——
“如果你一层一层~~~~~”
手机铃声,响了。
聂冬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听到了什么?!!
“卧槽卧槽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