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呢?大姐在哪!
耳边不停传来粗喘,孟春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挣扎!她还能动,证明这人并不是多么强壮的男人, 大姐还在附近,她们两个怎么着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身后挟持她的男人在她不断折腾的动作下脚下不小心踩空,带着她一起向右边倾斜倒去。孟春瑶此时已经满头汗水, 抓住这万分之一的机会想要逃脱。
“操!快他妈来帮忙!”
听到声音的孟春瑶浑身一震,犹如三伏天里掉进了冰窟窿,浑身血液刹那被冻结。
这是秦嘉平的声音!
而她苦苦寻找的大姐从旁边阴影处冒出来,孟春瑶心中掠过一阵风, 烛光泯灭, 漆黑一片。
身后的人再次用力按住她, 脸颊擦在微微潮湿的土地上,下一秒, 一块团成一团的不知名布料被用力塞进嘴里,顶住喉咙口一阵干呕。
孟春瑶眼睁睁看着她大姐又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 她的眸光从震惊、迷茫、不可置信到最后的怨毒, 黑暗遮住了视线。
这一切, 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孟春蓉用手帕缠住她的眼睛,她被两夫妻合力拖到玉米地深处。
“你按住了她, 我把她手先捆上。”
“你赶紧的!”
孟春瑶被二人合力按住捆上双手,那两人看闹到这种地步,也不打算遮掩,破罐子破摔似的动作间透着一股狠厉。
她越挣扎,那俩人就越下死手。手臂背折,肌肉被拧的疼痛不堪,孟春瑶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她瞬间停止挣扎,在黑暗中用力睁大眼睛祈求透过眼前的棉布寻找到些许光亮,告诫自己保持清醒。
似乎是她的乖顺起到些作用,秦嘉平和孟春蓉看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双双不知觉松口气,动作下也不是为了制止她一味下蛮力,而是专注快速把她绑好。
秦嘉平用布条把孟春瑶的手缠上好几圈系上死扣。剧烈运动再加上酒精的挥发,让他处于一种晕眩的亢奋状态,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平日里日思夜想的小姨子,忍不住伸手狠狠摸了一把。
“二妹,你可想死我了。这么些日子我天天想着你,姐夫教你怎么做女人,你乖乖的,那事儿可美了。”
不堪入耳的话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兴奋喘息,孟春瑶胃里翻涌,强烈的呕吐感让她双眼猩红,恨不得撕碎整个世界。
孟春瑶被遮掩在棉布后面的瞳孔化成星辰云海不停旋转。剧烈的情绪起伏使得封印的神识产生波动。微弱的搜寻过后,神识不堪重负再次封印。
阵眼……在哪里……
谁都没发现孟春瑶的不对劲儿,孟春蓉看见躺在地上的二妮儿,走到这一步,她的内心没有产生一点谴责,反而升腾起一种邪恶的畅快感。
她上辈子当了几十年妓女,贞操算个屁啊?以前在红灯区见识到的手段比这多多了,有些老板就喜欢玩强.奸玩刺激,孟春蓉此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腐烂昏暗时候,毫不犹疑一步步把自己亲妹妹推进深渊。
上辈子二妮儿顺风顺水,找了当大官的好老公,又考上大学,所有好事都往她手里撞,人生就像是专门为她开绿灯一样。
她们姐妹就像是活在两个极端世界的人,所有光明都在二妮儿,而她处处都是地狱。在二妮儿的衬托下,她的生活处处都透露着贫穷、寒酸、晦暗,步履艰难。
凭什么?都是人凭什么只有二妮儿能过好日子?她不就是跟了邵舟平,有了他的庇护才能顺利考上大学,有什么事儿都有他在后面担着,她就只管享受着一切唾手可得的光荣。
孟春蓉看着她那张脸狼狈下依然惊心动魄的脸,嫉妒焚烧心脏。
呵,邵舟平那种出身的人能看上她这个村姑,还不是因为这张脸?说白了她不就是仗着好看,跟了一个厉害男人,以后才顺风顺水的么。
她是卖了几十年,难道二妮儿不是吗?区别只是她专门卖邵舟平一个人罢了。
都是靠男人,清高什么!
在看到秦嘉平那张色欲熏心的模样,孟春蓉心里又厌恶又兴奋。二妮儿不就是靠长相迷惑男人么,秦嘉平是这样,就连她的丈夫燕大栓不也成天围着她转?
现在她应该认识邵舟平了吧,呵呵,看看今晚过后,邵舟平还要不要你。
孟春蓉心里的恶魔出闸,扭曲地叫喧要毁掉孟春瑶。
她兴奋地手脚微微颤抖,没管二人站起身去给他们望风,刚站起来就远远看见东面有一个人影。孟春蓉心里一惊,赶紧蹲下来警戒。
“那边来人了!”
那边秦嘉平把孟春瑶拖着靠在玉米杆儿边上,刚要去解她的衣服,就看到孟春蓉急急忙忙跑过来蹲下,告诉他有人过来了。
本来死鱼一样的孟春瑶突然又要挣扎,二人赶紧一头一尾按住她。
孟春蓉人已经豁出去了,眼睛里布满血丝,抱住二妮儿的头不让她动。孟春瑶被在身后的手趁机抓住一根玉米杆儿。
她眼睛紧张地盯着前方,却又忍不住贴紧孟春瑶的耳朵细弱蚊蝇宣泄恶意。
“二妮儿,你别怪我。姐跟你说,这事儿没人知道,过了今晚咱就当什么事儿没发生。而且你经历过就知道这事儿的好了。姐保证就这一回。你不是想上高中考大学么?这回之后我就让你姐夫回去说,一年那么点学费,我俩就给你拿了。”
“也就咱们这个时候最保守,以后的年代开放的多,你长得这么好看,就算跟过男人,也有大把人想娶你的。你看燕大栓不就对你特别上心?”
“我告诉你个秘密,燕大栓又高又壮,不说话,在炕上闷头干你。”孟春蓉的气息扫过耳廓,就像蜥蜴舌尖的粘液:“特别爽。”
孟春蓉越说,越用力扼住她的脖颈和嘴巴,孟春瑶只觉得越听心里越凉,她昂起头透过微弱的缝隙呼吸,专注聆听风中的声音。
她知道田埂上有人经过,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
不能放弃。
四周寂静,耳边也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都在屏息,等田埂上的那个身影路过,再慢慢消失。
孟春瑶集中全部注意力去分析风中的声音。鞋底与土地摩擦的嚓嚓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在心中倒数三秒,时间一到,被在身后的双手忽然使劲儿一拉,玉米杆堆发出一阵声响。
秦嘉平和孟春蓉俱是被吓得冷汗窜头,急忙把孟春瑶往后拖了几寸,让她再也摸不到任何东西制造声响。
孟春蓉发狠地钳住她,孟春瑶只觉得被扼住的喉咙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双眼充血,咬紧牙关,把所有空间留给露在外面的耳朵。
嚓嚓脚步声没有了。
扑腾——
咕呱——
孟春瑶屏息,胸腔鼓胀,腰腹绷紧,以破釜沉舟的气势用力撞向身后。发出最后一击!
咚——!
这一头死死撞向孟春蓉的脑门,孟春蓉没控制住痛呼出声,双手不自觉松开孟春瑶去捂住耳鸣乱响晃荡疼痛的头。
孟春瑶这一撞,两个人估计都要脑震荡。
“嚓嚓嚓!”
脚步越来越近,甚至能分辨出鞋底用力碾过土壤的声音。
她知道,那人来救她了!
——
——
燕哲三两步跑到有问题的玉米杆儿堆前,还没绕到背后,那看见后面就发生了异动,仿佛是看到他跑过来,有个佝偻着的背影慌慌张张要跑,燕哲二话不说用力一脚踹了个狗吃屎。
“哎哟——!”
被他踹到的那人一头磕到地上的一块石头,顿时眼冒金星哀嚎出声。
燕哲收回神扫到事件现场,整个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一个身形看起来是女人的人,捂着头倒在地上发懵,另一个被他踹翻的男人在一米外哀嚎,而在两个杆儿堆正中间的地上,侧躺着一个被捆住双手蒙住眼睛的女人。
她仿佛是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凭着感觉蜷缩身体向他的方向蠕动靠近,胸口剧烈喘息,脸上还沾着泥土。
夜色下每一帧场景都触目惊心。
那身熟悉的衣服几个小时前他还见过。
孟春瑶!
我草你们妈!
燕哲只觉的一股火窜到头顶,紧接着又是一盆冰水灌下,浑身汗毛倒立,后怕不已。他无法想法这种场景下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燕哲抖着双手抱起在地上蠕动挣扎的小姑娘,撤掉嘴里的布和眼罩,然后把她的手解开。他眼球发红,胸膛炸裂,上上下下打量小姑娘,庆幸自己来的即时,她的衣服还没有被撕裂的痕迹。
小姑娘的眼神涣散无比,仿佛失焦,剧烈呼吸仿佛陷入魔怔,燕哲吓得以为她要休克,不停抚摸脸颊,用额头去贴近她的。
——孟春瑶,醒醒!
清新的空气从口中灌入,孟春瑶感受到自己被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眼前的束缚被解下,蓦然见到微弱的星光,阴影遮住星空,额头有温热的触感,涣散两秒之后她终于看清救她的人。
是燕哲。
她靠在燕哲怀里,瞳孔里映下的面孔因为焦急而异常狰狞,青年不断给她搓手,嘴巴一直张张合合,除了气音什么都发不出来。
“燕哲……?”
——是我!
她喉咙里颤抖地叫出他的名字,眸光汇聚,一直都没有哭的眼睛里泪水决堤。
孟春瑶眼泪像小溪一样,燕哲急的不行,最后一把把人抱在怀里像是抚摸婴儿一样沿着脊椎轻柔抚摸她的背脊。
——没事没事,你安全了,不要怕。
——对不起我来晚了。
所有感知回笼,孟春瑶后脑一阵阵抽痛,恶心感上涌,喉咙发出即将呕吐的呜咽声。
燕哲听到连忙扶正孟春瑶的身体,小姑娘立马吐了出来。
孟春瑶胃里火烧火燎的呕吐,眼角扫到那边的罪魁祸首想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燕哲的手臂:“抓住他们!”
燕哲眼光扫到,一股火直蹿脑顶,揪住要跑的男人抬起头,看到是秦嘉平。一拳闷到胃,秦嘉平晚间刚吃完晚饭,呼啦啦吐了一地,胃如刀绞,摊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孟春蓉眼前还一阵阵发晕,就看见燕哲靠近就像看到了瘟神一样。
燕哲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女人,这一次真的忍不住了。当胸踹了孟春蓉一脚,孟春蓉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他这边火气烧的眼红,另一边孟春瑶头昏恶心,可是心里的暴虐感还没有褪去,不知道从哪摸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摇晃着走到躺在地上的秦嘉平身边,揪住手用力砸下去。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秦嘉平的手骨被生生砸断,一个大血窟窿骨碌碌冒血不止。他被血液激的暴起,挥手把孟春瑶掀翻在地,可是孟春瑶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瞳孔黑漆漆没有温度,咬牙反手把石头砸向秦嘉平脑袋。
“我要杀了你。”
她凶狠的模样把秦嘉平吓住,哆哆嗦嗦忘了行动。
燕哲也被小姑娘的凶残惊呆了。他没想到孟春瑶生气的时候有这么大爆发力。
那凶狠的模样,好像真的想杀了秦嘉平。
“我要杀了你。”
她举起石头,再一次恶狠狠砸向秦嘉平的脑袋,而且是对着太阳穴去的!
燕哲条件反射去抱住丧失理智的孟春瑶。他心底再生气,也是个从小在五讲四美红旗下下长大的祖国花朵,不能杀人永远是他心底的道德防线。
他把她的头按到自己怀里,娇小的身体笼在双臂之间。尽量用浑身的温度去唤醒她的理智。
“我要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
胸口的呢喃慢慢微弱,燕哲的大手轻轻抚摸,无声拍抚,孟春瑶抓住石头的手关节终于松动,梭子一样的石头,嗵一声掉在地上。
孟春瑶在燕哲怀里无声落泪,巨大的抽泣声仿佛破碎的风箱。
“燕、燕哲,你来救我了。”
燕哲用力抱住她。
——对,我来救你了。
第33章 八十年代
远离村庄的玉米地, 黑漆漆,静悄悄, 月色下两个身影拥抱的身影融为一体。
孟春瑶仿佛才回过神,埋头在他怀里,哭声都压在胸腔, 只有压抑不住的时候爆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就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倔强小孩, 轻抚后脑还摸到老大一个包,一碰小姑娘就疼抖一下,可把燕哲心疼坏了。
前前后后消耗太大体力, 后脑的包一阵阵疼痛,头晕的症状并没有消失,孟春瑶张口大力呼吸几次,又干呕了几次。
燕哲皱着眉扶住小姑娘。他估计可能有点脑震荡。而且看额头出了一身汗, 夜风飒飒, 再在外面待着怕是会生病。
燕哲背对着孟春瑶半躬身, 回头示意她上来,他背着她回去。孟春瑶抬手抹了一把脸, 默默爬上燕哲宽阔的背脊,双手抱住他结实弹性的肩膀, 头贴紧脖颈, 感受这具身体血液脉动下永不止息的心跳。
脖颈处拂过温热而规律的呼吸, 燕哲背好小姑娘,一步步朝夹岭村走。
——
早先孟春蓉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胆, 趁着两人不注意要跑。秦嘉平摸到她脚边,满头满脸的血,二人搀扶着落荒而逃。
燕哲注意到他俩的动静,面无表情的脸孔让两人更是怕的要死,撒腿逃命。
俩人屁滚尿流回到家,把孟家的人吓一跳,两人都一身狼狈都是土和沙,尤其秦嘉平,居然一身的血,孟老太太看见差点没昏过去。
“怎么回事这是??”
孟春蓉怎么可能说实话,含含糊糊跟家里人说他俩饭后想出去转转没注意掉到沟里去了,她撞到头,秦嘉平惨一点,不仅摔破了头,还被土里的断树根扎透了手。
孟家人也没想为什么掉沟里能摔成这个样子,秦嘉平回到孟家终于缓过神,身上的伤口疼得他满头大汗直叫唤,孟家赶紧用三轮车带着俩人去镇上医院。闹闹哄哄一阵,留下孟老太太和小孩子在家看家。
他们刚走没多久,燕哲背着孟春瑶把她送到了家。
老太太看见燕哲把二妮儿背回来,二妮儿一动不动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