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重生的——程十七
时间:2018-04-16 12:08:15

 
    都是她平素吃的,与往常并无太大区别。周暄松了口气,还好不用再花时间去适应。
 
    用过餐饭后,路征道:“暄暄,随我一起去拜拜爹娘吧。”
 
    周暄点头,脸上的笑意收敛了。
 
    路征自幼父母双亡,所以今日没有向公婆敬茶的环节,只是需要祭拜父母。
 
    路家祠堂的门被打开,周暄随在路征身后,恭恭敬敬下拜。
 
    她从没见过路征的父母,自然也无多少感情,只是因为这是路征的父母,所以格外恭敬。
 
    当然,路征对所谓的父母并无太多感情,毕竟他也没见过。他心里清楚,他不是路家的子孙,但他既然顶了路家子嗣的身份,这又是姐姐的父母。为人子,该尽的礼仪还是要尽的。
 
    婚后周暄整理他们成亲时的礼单,别的倒也罢了,泾阳侯府的礼物贵重的吓人。周暄有些诧异,跟路征说了。
 
    路征却只摆了摆手:“无碍,你看着办就好。”
 
    她是路家的女主人,这种小事她自己做主就好。
 
    周暄笑道:“不是要你做主,是觉得奇怪罢了。咱们家跟他们来往不多,这礼太贵重了。也许宋夫人别有深意。”
 
    她这句“咱们家”很好的取悦了路征。路征眉眼间的笑意遮掩不住,他点点头:“嗯,你说的是。不用管他们。”
 
    周暄想了一想,寻了个由头,回了礼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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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暄对婚后的生活并无太多不适应。之前嫂嫂路随玉教她理家,曾在路家一个多月。她对路家也很熟悉,掌管家事倒也顺手。除了跟路征近一些,跟父母兄嫂远了一些,在她看来区别也不算很大。
 
    只是没想到,宋愈竟然会回来了。
 
    宋愈这个名字,周暄并不陌生。只是这三年来,这个名字几乎都没有出现过了,她都快要忘记这个名字了,他竟然回来了。他回来就回来吧,特意使人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约她见面?周暄皱了皱眉,可是她并不想见他啊。
 
    若说这世上,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了。她现下和路征夫妻和美,见他做什么?
 
    而且,她也不想路征因此而误会或是生气。
 
    周暄明确拒绝了,表达了她并不想见他的意愿。
 
    她没想到的是,宋愈竟然上门拜访了。
 
    宋愈回来了,在江南三年,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周暄。可惜他回不来,等他终于能回来时,她却已为人.妻。
 
    他知道,这是上天在捉弄他,在惩罚他。可是,这惩罚也太重了些。
 
    他想见见她,见一面也好,就当是祭奠他的前世,就当是纪念他们的曾经。
 
    可是,她竟然不愿意见他。
 
    到现在,她连见他一面也不肯吗?
 
    不行,他还非见她不可了。他要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其实宋愈回京之后,事情还是很多的,旧日朋友的邀约,父亲的教诲,他也忙得很。
 
    可是,他还是想见见令仪,他必须要见上一见。
 
    于是,宋愈登门拜访。
 
    周暄面对这种近似无赖的行径,非常不满,但又不能真的让人把他赶走。她就不去理会,任他一人在厅中坐着,小丫鬟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续着。
 
    喝吧,好生喝吧。
 
    坐冷板凳的宋愈哭笑不得,又莫名觉得熟悉。这大概是令仪会做出的事情吧?
 
    她不想见他,他知道。她登门拜访,也没能改变她的想法。可她又不会直接让人赶他走,只这么让他自己尴尬,自己告辞。
 
    宋愈把玩着酒杯,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一些旧事。
 
    两人感情正浓时,是何等的美好啊。
 
    他想,他多等一等,她出于无奈,会来见他一见的吧。
 
    她脸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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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最终还是见到了她……的夫君。
 
    周暄不愿意见宋愈,宋愈第一回表达他想见面的意愿后,周暄就跟路征提了。
 
    她秀眉微蹙的模样,看得路征既好笑又心疼,揽了她说:“你不用担心,不愿见不见就是了。”
 
    他知道宋愈贼心不死,妻子不见宋愈,自然是最好的。
 
    “嗯。”周暄道,“可他要是上门来呢?”
 
    “要不,我陪你见?或者,我替你见?”
 
    “好。”
 
    ……
 
    路征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他还真是好久都没见这位小宋探花了呢。
 
 第105章 匆忙冲喜
 
    一别三年,宋愈并无太大变化。单看外表,仍是个俊逸的少年。
 
    路征知道,宋愈这回回京,其实颇不容易。还是泾阳侯求了皇帝,皇帝看他这三年在外还算勤勉,也金口玉言,同意宋愈回京。
 
    不过路征不知道的是,单是泾阳侯这一关过得都不容易。
 
    这些年,宋愈不在京城。泾阳侯自然会想念。不过,有时,他甚至觉得,儿子不在京城也还好。
 
    他对儿子的感情本就不够深厚,儿子又与妻子有些纠葛,他跟儿子之间就越发生疏了。甚至有时候他几乎都要忘了他还有个儿子远在江南,在等着他想法子令其回来。还是旁人提起,都三年了,他才开口向皇帝求情。
 
    皇帝日理万机,早忘了此事,听泾阳侯提起,感念其父心拳拳,颇为不易,思索了一会儿,准了泾阳侯的请求。
 
    宋愈这才得以回京。家中的一切他早已知晓,对于新添的异母妹妹,也没多少感情。他奇怪的是,怎么感觉父亲和阿蓉之间不像是记忆中那么亲密和美?
 
    转念一想,罢了,那又怎样?他和令仪之间不也与前世不同了么?
 
    是了,令仪已成了旁人的妻子。
 
    宋愈在路家等了许久,才见到了令仪的夫君——路征。
 
    老实说,宋愈并不大乐意看见路征。更准确的说,他讨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上辈子,路征也不过是令仪不算亲戚的亲戚,这一回,路征竟取代了他的位置。
 
    谁会对跟自己有夺妻之恨的人产生好感呢?
 
    所以,几乎是在见到路征的第一眼,宋愈就霍地站起身来,眉眼中的怒气遮掩不住。先前饮下的一肚子的茶此刻仿佛成了怒火,将他五脏六腑烧得沸腾。但是他两世的涵养,还是让他拱了拱手:“路大人……”
 
    然后,慢悠悠坐了下去。仿佛他方才的站起,只是为了迎接路征的到来。
 
    ——恍惚记得他们也曾有过短暂的称兄道弟的时光。不过那是在知道他会夺去他妻子之前。
 
    路征倒还淡然,他拂拂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在主位坐了,含笑吟吟:“真没想到宋探花竟然已从江南回来了。久闻江南水乡养人,果然名不虚传,宋探花瞧着,风采更胜往昔。唉,可惜了,若宋探花早些时日回来,还能喝上一杯我的喜酒……”
 
    “你……”宋愈只觉得他的脖子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令他呼吸困难。他面色青青白白,煞是难看。
 
    他真想一拳头打上路征那得意洋洋的脸。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他没忘了他的目的,他是来见令仪的。
 
    哪怕,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
 
    宋愈勉强笑笑,深吸了口气,轻声说:“我有件事,想亲口告诉尊夫人。”
 
    “尊夫人”这三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那明明是他的妻子,怎么会是别人的夫人呢?明明是他的妻子……
 
    路征端起了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半晌才道:“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就行。内子不大喜欢见客,尤其是像小宋探花这样的客人。”他笑了笑,十分真诚:“我们夫妻一体,无话不说。跟我说是一样的……”
 
    “你……”宋愈恚怒,他攥紧了拳头,良久才道,“我想见尊夫人。”
 
    就见一面,有些话总要当面说清楚。他这么对自己说。
 
    “很遗憾,她并不想见你。”路征的神情丝毫看不出遗憾的样子,他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她不愿见你,我才来的。”
 
    宋愈身子微晃,真的连见一面都不肯了么?
 
    “宋探花,见或不见有什么区别?她现在很好,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你若是对她有一丝怜悯,就该跟她斩断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登门拜访,给京城百姓提供谈资……”
 
    “我……”
 
    路征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行为,不会对她的名声造成很好的影响。或许你不担心这些,可是我担心……”
 
    宋愈没有接话,他不知道他内心深处是不是真的想过再让她名声受损,夫妻失和……
 
    “她现在很好,以后也会很好。请你,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路征放下茶杯,施施然离去。
 
    重活一世,是多么难得的机遇,却不去好好珍惜。
 
    宋愈一言不发,默默地在路家正厅坐了许久。直到月华初上,他才拖着身体一步一步离开了路家。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似乎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想,大脑混混沌沌一片。
 
    到了家门口,他才惊觉脸上湿漉漉的,他用手摸了一摸,竟然是泪。
 
    这一下像是打开了开关一般,那泪竟止不住,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他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终于忍不住哭了。
 
    前世是个错误,这辈子又是个错误。本以为重活了,就有机会修正这个错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其实,他早知道的。他不够果断,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只是不知道,老天肯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
 
    宋愈病了,很严重,终日昏迷,不得清醒。
 
    泾阳侯虽然对这个孩子感情不深,但还是请遍了名医,为其诊治。
 
    所有的大夫都摇头,称自己本事低微,请侯府另请高明。
 
    泾阳侯急了,年纪轻轻的孩子,怎么会这样?病的这么严重?他不喜欢这个孩子是一回事,可是看这孩子孩子终日昏迷,生死不明,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也不去计较妻子为了儿子掉的泪了,只要宋愈能好起来就行。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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