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是听了南宫原的话来找苏菫,司泽生是代文官来看望苏菫,两人都没想到那身份尊贵到见了皇帝都可以免下跪之礼,南宫原亲亲的侄儿,高阳长公主和淮南王唯一嫡子——容菫小郡王,竟然会是苏菫!来王府之前所想的结交,阴谋阳谋等等都白瞎了,三人在愉快而又惬意的交谈一个时辰后,秦昭,司泽生起身告了辞。
在离开七菫苑时,秦昭故意落后了两步,眼神戏谑的瞟了眼苏菫,薄唇张张合合,无声的对苏菫说了句后,提步轻快的大步出了院子。
——七儿,我很期待你和温家二小姐的洞房花烛!
读懂秦昭的唇语,苏菫瞬间被雷的外焦里嫩,提起右脚踩在石凳上,冲着清空万里的天空伸出食指和中指,咆哮出声,“二筒!”
右相府。
“父亲,宣儿知错了,当时宣儿真的不知道那男子就是小郡王啊,不然就算给宣儿百个胆子,宣儿也不敢说小郡王半个字的不是啊!”
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上官宣,可怜兮兮的看着因昨日多喝了几杯,睡到今日才听说漱玉馆中事盛怒不已的上官曜。
“啪!”
“孽女!”
盛怒不已的上官曜一甩手就打了上官宣一耳光,力道大的将上官宣跪在地上的身体都侧了位置,第一次被一向连重话都没舍得对自己说的父亲打,上官宣捂着瞬间高肿起的脸恐慌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身体。
“对小郡王出言不逊!还让侍卫对小郡王动手!”
上官曜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踱着步,紧皱着眉埋怨的瞪着昔日自家爱女,“你可知你给咱们右相府闯了多大的祸啊!要是小郡王动怒了,就算我官居相位,也承受不了皇上的怒火啊!”
在漱玉馆看到苏菫都敢冲撞容诩,而容诩竟然没有说一句苏菫的不是,上官宣便知晓外界那些传闻十有**都是真的了,回府后整整一个晚上都提心吊胆着,现在听上官曜这么说后,吓得身体一软直接瘫软在地,脸色煞白。
“老爷!”
看着跪在地上被吓的脸色煞白,神色憔悴的宝贝女儿,柳婉一颗心都在抽疼,明白自家宝贝女儿这次是真的闯了比天还大的祸事,只得哀哀戚戚的对上官曜道,“宣儿也是无意之过,都说不知者不为怪,既然到现在宫里都没有传来旨意,说明那小郡王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咱们给王府多送几样名贵之物算是给小郡王的赔礼,老爷您看这样可行?”
“这……”
上官曜拧了拧眉心,沉着脸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后,只得重重的叹息一声,“夫人也说的在理,小郡王先前不是最喜欢金银玉器吗,去库房挑上二十件最好的器物,另外将咱们置在东郊的宅子房契和西街店铺的店契都送去王府!”
一顿,将视线看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上官宣身上,厉声道,“让这孽女亲自去送,若小郡王还不解气,要打要罚我相府绝无异议!”
说完后,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父亲!”
听到上官曜这么说,上官宣急忙跪爬着想去抓上官曜衣摆,乞求的道,“宣儿真知错了!父亲就原谅宣儿这一次吧!”
若不威及自身地位,并且生的漂亮还可以稳固相府的嫡女,上官曜自然可以给她多些宠爱,可一旦威胁到自己,爬到丞相之位的上官曜怎么可能会再顾及那微薄的父女之情,自然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宣儿快起来!”
等看不见上官曜的身影后,柳婉疼惜的急忙将上官宣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那原本白皙细腻的脸颊上清晰的印着五个手指印,嘴角还破了皮,急忙对跪在一旁一张脸都高肿着,嘴巴还流着血的小翠厉声命令道,“你这贱蹄子!还不快给小姐请大夫去!”
“是是,夫人!”
小翠颤抖着身体挣扎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急忙跑出了房间。
“娘!”
上官宣扑到柳婉怀中,害怕的大哭道,“娘最疼爱宣儿了,宣儿不能去王府啊!那小郡王肯定对责罚宣儿的,而且,而且不能让王爷看到宣儿现在的样子啊!娘你帮帮宣儿!娘!”
“好好!宣儿别怕!”
柳婉心疼的拍着上官宣背部,安抚着她的激动情绪,柔声道,“娘帮你!”
“真的?!”
上官宣猛的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盯着柳婉。
柳婉轻轻拍了拍上官宣手背,重重点了点头,“真的!娘什么时候骗过宣儿。”
听言,上官宣高兴的拉住柳婉的手,“宣儿就知道娘最好了!”
脸颊上还火辣辣的疼着,想到上官曜的话,上官宣害怕的往柳婉怀里缩了缩,“可若宣儿不去,让府中管家给那小郡王送赔礼去,父亲会不会更生气?”
“让管家去送……”
柳婉皱了皱眉,倏而双眼中滑过一道恶毒的暗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相府又不止一个女儿,就让南苑那贱蹄子去送不就得了!”
午时一刻。
七菫苑。
“公子!大事不好了!王爷背着您正在大厅私会小贱人!”
去大厨房给苏菫传饭的浅绿连跑带飞的冲进了院子里。
七菫苑原本叫槐园,当初选院子时,苏菫看到院中有两棵槐树才要的这个院子,在秦昭和司泽生走后,容诩可能是被气的决定眼不见为净就没让苏菫去练武,而苏菫被秦昭最后那句唇语吓的今晚的睡意都没了,趁着要吃午饭的空闲时间在两棵槐树间绑了自制秋千凉椅,懒洋洋的坐在上面悠闲的啃着冰镇西瓜。
“我……唔!”
“嘭!”
被自家小婢女火急火燎的惊呼声吓到,毫无准备的苏菫将一大块西瓜硬吞了下去,弯腰去抠喉咙时,一个重心不稳头朝下往地上栽去。
“公子!”
见自家公子激动的从秋千上栽了下来,浅绿痛心疾首的奔到苏菫身边,红着眼眶急忙将苏菫从地上扶了起来,感受到自家公子被打击的连站都站不稳了,身体一个劲儿的往下弯,浅绿用力锢住苏菫身体,安慰的道,“公子您别难过,等那敢勾引未来姑爷的小贱人出府后,奴婢立马去划花她脸!”
“唔……唔!”
喉咙被卡的难受,被浅绿的蛮力紧紧锢住又不能弯下腰将西瓜吐出来,苏菫只好一边流泪一边用力拍打着胸口,企图将西瓜咽下去。
见苏菫悲痛的靠自残来缓解心中的疼,一张明艳清丽的小脸布满了悲伤的泪痕,浅绿痛心的一把拉住苏菫双手,心疼的道,“公子啊!您何苦要折磨自己啊!心里有什么怨恨去朝那小贱人身上划上几刀就是了,若还不解气,奴婢现在就去将那小贱人剁了!”
苏菫被哽的脸色涨红,双手又动不了,只得憋足了劲儿低吼道,“发……发凯偶!”放开我!
“我可怜的公子啊!”
见自家小姐悲伤的连话都说不清了,浅绿一把抱住苏菫,“公子您什么都别说了!奴婢都懂!”
感受到苏菫异常强烈的想推开自己,明白这是一向坚强的小姐不好意思让自己看到她内心脆弱的一面,浅绿将苏菫抱得更紧了,“公子您想哭出来就放心大胆的哭!奴婢的肩膀可以给您靠!”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一块西瓜哽死了!
此时的苏菫脸色已经开始反青,大脑呈严重缺氧状态。
“——你两在做什么!”
听到苑门外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苏菫面色一喜,第一次如此急不可待的想看到容诩。
一进院子,看到苏菫一脸激动的和一女子紧紧的抱在一起,容诩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立马黑了好几度,几乎是冲到苏菫身边,一把将那不知死活的女子给扯飞了出去。
没了禁锢,苏菫立马弯腰就开始用手抠喉咙。
“呕!呕!呕!”
卡的太久,又是呈半软的西瓜,苏菫感觉将十八年前的所有口水都流出来后,也没将哽在喉咙的西瓜抠出来。
见一看到自己就开始犯恶心吐的苏菫,吐不出来还拿手去呕,容诩咬了咬牙,在拂袖离去的前半秒,一只沾满口水的手拉住了他衣袖。
“唔!唔!”
苏菫艰难的站起身,用另一只手对容诩指了指自己喉咙,再指了指秋千旁的西瓜瓣,最后再在原地蹦跳了好几下,再指了指自己喉咙。
“被西瓜哽住了,想让本王帮你?”
通过苏菫的一系列动作,容诩不确定的猜测道。
“呜呜!”
终于有人懂自己了!苏菫对着容诩喜极而泣的连连点头。
容诩:“……”怎么办,好想将眼前这口水横流的恶心智障玩意儿一掌拍飞!
被苏菫一脸口水恶心到的容诩选择了一个简单粗暴并且管用而且符合自己心意的办法——对着苏菫后背就是一掌。
“噗!”
“公子!”
以至于当被扯飞出院子的浅绿连滚带爬的冲回院中时,就看到容诩一掌将朝自家泪流满面的公子拍去,连不知道是哪个部位的内脏都给从嘴里震飞了出来,足见下手之人的力道之狠毒!
既然未来姑爷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小贱人重伤自家小姐,那就别怪奴婢以下犯上了,浅绿抽出腰间软剑就朝容诩刺去,“敢伤我家公子!”
“找死!”
“浅绿!”
知道自家小婢女是误会了,而容诩肯定不会对浅绿留手,苏菫心下一急,运足内息缩地成寸挡在了浅绿身上。
“噗!”
这一次,苏菫真吐出了一大滩血。
“小七!”
“小姐!”
对于他人突然的袭击,容诩身体已经自动形成了反击的体制,挥向浅绿的那一掌也不是容诩自己能控制住的力道,再看到苏菫冲过来的身影后,也只收回了三分内劲。
“墨七!快传莫老!”
一掌挥开抱着苏菫的浅绿,容诩飞快的抱起吐血不止的苏菫,神色焦急的冲出了七菫苑。
“王爷?”
一直等在大厅的苏沫儿见容诩去找小郡王一直没回来,便问了侍从苏菫的院子,自己寻了过来。
刚到七菫苑门口,就看到容诩小心翼翼的抱着一脸鲜血,口中还在吐血的人从里面焦急的冲出来,心下一惊,“这是小郡王?!”
“滚!”
连个眼神丝都没给苏沫儿,容诩一个轻跃,消失在了原地。
百草园。
“王爷,您倒是快将小郡王给老奴啊!”
看着紧紧抱着苏菫,神色焦急口中不断催促着自己给小郡王诊治的容诩,莫老内心有些无语。
“将小七给你?”
在七菫苑就给苏菫点了止血的穴道,但看着苏菫现在还在咯血,神志已经开始疯魔状态的容诩警惕的将苏菫往自己怀中抱了抱,“绝对不行!”
莫老:“……”
咯血不止的苏菫:“!”泥萌是要老娘血尽而亡吗!
“呕!”
情绪一激动,苏菫又咯出了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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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哈哈~,小阔爱们快猜猜苏沫儿是谁呢,之前有出现过哟(^U^)ノ~YO
(ps提示青峰山第二次见面)
第十五章 九叔叔突然暴毙了?!
“小郡王内力深厚,又长年服了各种药物,体质可以说是非常强悍了,再加上王爷您及时收回了一部分掌力,小郡王好好修养半个月身体就可以恢复了,不过……”
站在床边的容诩面色一沉,“莫老有话直说。”
收好银针,莫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目光奇怪的看了看躺在床上已经睡过去的苏堇,“小郡王脉相太古怪了!老奴刚才在给小郡王探脉时,隐约感觉到了两股脉线,一隐一弱,一实脉一虚脉,虚虚实实的,让人琢磨不清。”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脏,连通生命的脉线自然也只有一条。
容诩皱了皱眉,目光沉沉的看向苏堇,“莫老可知小郡王是何原因将脉相变成了这样?”
莫老沉思了思,伸手再探了探苏堇脉搏,猜测的道,“根据老奴推测,很有可能是小郡王以前服用了药性极为霸道的药物,以至于将身体内的脉相都给冲乱了,这很有可能就是导致小郡王一年四季体温都偏低的原因。”
“药物?”
看到苏堇额头前散下了几根头发,容诩掀袍坐在床边,伸手替她轻轻拂了开来,转而对莫老道,“可有解?”
很久之前就听墨七说过,自家王爷对一个生的极美的男子特别纵容,现在看到容诩那不经意间对苏堇流露出来的铁骨柔情,莫老心下惊了惊,顿了一顿后才回答道,“是药都有三分毒性,更何况是药性极为霸道的药物了,但小郡王除了脉相奇怪了些外,老奴并未在她体内发现有中毒的迹象,这说明小郡王自己将那药物的毒性化解了。”
说到这儿,莫老面上露出几分羞稔之色,“说起来惭愧,老奴并未探出小郡王服用的是什么药物,连它的功效也觉不出分毫,可小郡王竟然能研制出解药来,可见小郡王的医术是在老奴之上的,既然小郡王都无法根除身上的药性,老奴更……”
言及此,莫老对容诩摇了摇头,叹息的道,“王爷恕罪,老奴也根除不了小郡王身上的药性。”
“罢了。”
听到苏堇浅浅的呼吸声,容诩替她捻了捻被角,放低声音对莫老道,“天气也转暖了,调理小郡王身体的事慢慢来就是了,下去吧。”
“老奴告退。”
莫老对容诩拱手作了一揖后放缓脚步退了出去。
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苏堇,清理绝绝面容一片恬静淡然,容诩一双泼墨如浩瀚星辰般的眸中染上了无尽温柔的笑意,缓缓勾起唇角,轻轻将苏堇的右手从薄被中拿出来,调动体内真气如涓涓细流般传进了苏堇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