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熊猫那些年——非我的树
时间:2018-04-17 13:49:56

 
“干嘛?”叶满歌掀掀眼皮
 
“赴宴。”谢九酌勾勾唇,露出一个在叶满歌看来百分百不怀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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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驰的汽车里,叶满歌对着镜子整理妆容,眼眸中跳动着兴奋的光。耳麦里沉稳的男声在交待具体事项。
 
“谢先生,叶小姐,这次你们只需想办法在交易结束后将微型录音设备从王彪身上取下即可,它藏在王彪的袖扣中。请务必注意安全,前往不要擅自行动,打草惊蛇。”
 
“收到!”叶满歌笑嘻嘻道,“林队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耳麦那边沉默一秒,叶满歌听见林峰说:“二位愿意冒险协助,此份道义难得,我代表警局同仁感谢二位,请务必注意安全。”
 
叶满歌有些心虚,她愿意帮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仇。
 
没错!就是报仇!
 
四名盗猎者被捕后,警方对他们进行严密审讯,起初四人只承认盗猎事实,对警方其他问题闭口不谈,诸如是否存在其他同伙,货物交易渠道等。经过几轮心理战,面对警方坦白有希望减刑的诱饵,最终撬开老于的嘴。
 
据老于交待,他和其他三人都在为同一个老板打工,但是他只见过直接负责人。在他们的盗猎组织中成员各有分工——提供货物、联系客源、运输、交易。
 
林峰对老于所属的盗猎团伙早有追踪,并基本锁定本地某外贸公司老板王彪。老于交待,老板派他们进入山林是为了寻找优质的黑熊皮。负责人醉酒时曾无意吐露老板打算凑齐黑熊皮与白虎皮,送给常丰集团董事长常丰做寿辰礼物。常丰喜欢收集动物毛皮,越珍稀越好,质量越佳越好。
 
常丰在自家别墅设宴款待来宾,王彪接到邀请函,这是他唯一有机会接近常丰的机会,礼物必定会在此时送出。
 
可是常丰在本地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去年还入选本市十大慈善人物之一,警方在没有掌握确切证据之前,不宜打草惊蛇。
 
林峰举棋不定之际,谢九酌找到他,咨询盗猎案的事情,两人一拍即合,便有今日之行。
 
对叶满歌来说,山林里的狼狈奔走是新仇,她和常丰集团的旧怨可不止这些。
 
此等好机会,她岂能错过。
 
到达常丰家别墅时,天色渐昏,树上挂满黄色小灯,整栋别墅灯火通明,悠扬的小提琴声在衣冠楚楚的宾客中穿梭。
 
叶满歌挽着谢九酌的胳膊,慢慢走向那一片灯火辉煌。
 
 
 
 
 
第29章 了结(二)
两人一入场就吸引场上大多数人的目光,俊男靓女自是赏心悦目,谢九酌背后所代表的的谢氏集团才是光环所在。
 
常丰集团近年有向b市扩展的意向,早几年常丰的小儿子常坤在b市开了家娱乐公司,未免不是老爸常丰授意下的试水之作。谢家在京都根基深厚,谢氏的儿子能来参加寿宴,看在外界人眼里传达的讯息就意味深长了。
 
“谢先生。”爽朗的声音穿过夜风传来,常坤端着酒杯走近,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携行的女伴笑意亦是柔柔。
 
“是你?!”
 
在看到转身回敬的两人时,女伴脸上的笑容化作震惊,质问脱口而出又及时刹车,声音尖锐得像被扼住喉咙的母鸡。
 
周围异样的目光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小心翼翼观察身边人的脸色,神情忐忑,出乎意料,常坤的眼中闪烁着和她如出一辙的震惊。
 
常坤到底是在商场沉浮中历练过的,内心如何惊涛骇浪,手上不过微抖一瞬,“好久不见,叶小姐。”
 
“好久不见,常先生。”叶满歌红唇轻启,端着酒杯虚敬示意,妙目流转,落在他身侧女伴身上,白色晚礼服的娇小女子袅袅挪挪好似风中一朵白莲,“还有,林小姐。”
 
林琳捏着红酒杯的手紧了紧,勉强笑了笑。
 
眼前女子一袭红色抹胸晚礼服,如瀑秀发垂在白皙肩头,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面若桃花,一颦一笑自有光华流转,明艳得仿佛一簇火,热烈,耀眼。
 
常坤眼中划过迷醉,轻佻本性不知觉泄露几分,“几年不见,叶小姐变得更漂亮了,谢先生艳福不浅。”
 
叶满歌眉头微皱,眸中轻蔑之意不减,几年过去一点长进没有,还是这幅色胚子样。
 
她张口欲怼,募腰上一沉,再回神,眼前是黑色西装的柔软布料,它的主人,不动声色挡在他身前,面容冷峻,声音不疾不徐却又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势,“常先生错了,遇见她才是我最大的福气。”
 
似是发现她的探寻,谢九酌垂眸与她对视,眸中的温柔让叶满歌心头悸动,脸如火烧云弥漫一片红。
 
虚假的真实,真实的虚假,如美酒,浅尝辄止即可。
 
叶满歌收敛心神,目光不动声色在人群中探寻,很快锁定目标——地中海,横肉脸,眯缝眼,小矮个,举杯时袖口的玛瑙绿袖口极为显眼。
 
是他了,外贸公司老板王彪。
 
谢九酌显然也注意到王彪,和常坤寒暄几句,碰杯离去。
 
宾客聚集在别墅会客厅,长桌上摆着精致甜点及各色酒水供客人自取。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寿宴的主人常丰简单露面后便暂时上楼准备,留给名流人士一个相互交流拉拢关系的机会。
 
谢九酌身份显眼,一波又一波西装革履围上来,交谈中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打量叶满歌。
 
观察视角频繁被遮蔽,叶满歌不胜其烦,极其不仗义地丢下谢九酌吸引火力,自己寻了一处离王彪相对较近的地方坐下,有意无意转动腕上手表,极细微的光线折射。
 
林琳袅袅娜娜走来,坐在她对面的沙发,稳稳当当全方面无死角挡住叶满歌的视线。
 
她犹不自知,神情复杂,“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叶满歌不欲与她纠缠,不过是个旧日同事而已,起身欲离开。
 
林琳拉住她,每个字仿佛从牙根里挤出来,“常少要见你,在花房。”
 
“不去。”叶满歌想也不想就回绝。
 
林琳不依不饶,拽着叶满歌胳膊不撒手,手指碰到腕上表盘,叶满歌心头一跳,条件反射大力甩开。对方猝不及防,高跟鞋踉跄后退,撞到身后侍者背上。
 
侍者受到冲击,托盘没抓稳,杯中酒液尽数泼到正欲端酒的王彪身上。
 
前襟、袖口,湿淋淋一片,玛瑙绿袖扣表面紫红色液体滑过。
 
侍者连声道歉后,引着骂骂咧咧的王彪去楼上客房清理着装。
 
白色晚礼服溅上少许酒渍,林琳跟随另一名侍者离开时,在叶满歌耳边恶狠狠道:“你别得意,真以为攀上谢公子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谢家的门没那么容易进。”
 
叶满歌满心满眼担心录音设备会受到损坏,哪里分神听林琳说些有的没的,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谢九酌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叶满歌心稍稍安定。
 
一会功夫,王彪下楼时,西装已经换了一件,要命的是绿玛瑙袖口不翼而飞。
 
叶满歌肠子都悔青了。
 
“没事,我有办法。”谢九酌端起桌上酒杯递给叶满歌,低声道:“喝了。”
 
“你是想...”叶满歌会意,端起酒杯闭着眼睛往身上泼,手腕被扯回,谢九酌声线压低,“谁让你泼了?”
 
“那泼你?”看着对方隐隐发黑的脸,叶满歌困惑道。
 
“装醉。”谢九酌嘴唇颤动,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懂了。
 
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叶满歌哈哈气,满嘴酒味。
 
她将酒杯高高举过头顶,眼神迷离,眼尾泛红,发出咯咯大笑引得全场侧目,转身扑进谢九酌怀里,砸吧着嘴,一看便是醉意深沉。
 
谢九酌脑门黑线滑下,实在被叶满歌浮夸的表演震得无言以对。在众人的目光中,半揽着人上楼去。
 
常家别墅共有三层,最顶层是常丰的住处,楼梯处有侍者拦着,在侍者暧昧的目光中,谢九酌扶着叶满歌走进二楼一间客房。
 
房门关闭,上锁。
 
叶满歌松开揽着谢九酌脖子的手,揉揉脑门,酒喝猛了,还真有点晕。
 
推开阳台门,夜风涌入,楼下花园亮着星星点点的灯,一楼大厅悠扬音乐声随着风声飘来些许。楼上只一扇小窗紧闭着,没有阳台。
 
在叶满歌惊愕的目光下,谢九酌慢条斯理从空间里掏出一架梯子,嗯,还是可折叠的。
 
“表给我。”
 
脱掉碍事的西装外套,谢九酌调整好梯子的方位,示意叶满歌把手表解下来。
 
手表里安装有针孔摄像头,此时叶满歌自然明白了谢九酌的打算,她脱下手表递给他,在他接过去的一瞬,低声叮嘱,“小心。”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紧张注视着谢九酌攀登,谢九酌的手碰到窗沿时,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叶满歌捂着胸口,心脏几欲跳出嗓门,她咽了咽唾沫,试探冲门外喊道:“有事吗?”
 
回答的人是侍者,他询问是否需要醒酒汤。
 
叶满歌婉声拒绝,余光瞄到谢九酌拿着工具在敲窗户,不由腹诽,准备得还挺齐全,翻墙撬窗一把好手呀。
 
半扇窗被打开,谢九酌身体钻了进去。
 
小花园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女声娇媚,男声喑哑。叶满歌脑袋里一根线绷紧,手心冒汗,往空间里塞梯子的动作仓促,梯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
 
仿佛被按了静音键,小花园里打情骂俏的声音戛然而止,月光下露出两张仓皇的脸,林琳和常坤。
 
急促的敲门声和侍者询问的声音一并响起。
 
叶满歌蹲在阳台上,在夜幕中睁大眼睛。
 
敲门声没有停止,小花园里两道惶惑的目光没有远离。
 
她心一横,猛地站起来,双手抓着栏杆,披肩长卷发与风缠绵,她嘻嘻笑着,抬眸仰望夜空,“我...我没喝醉,我要飞起来了!”
 
高跟鞋随着身体的剧烈晃动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蓦地,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指着花园下两人,醉眼朦胧,“有...妖怪,妖怪,拿命来!”
 
高跟鞋不知何时被脱下拎在手上,划破夜风,正砸在两人脚边,她满意地拍掌,“打到了!”
 
“你干什么,疯女人!”常坤气得跳脚。
 
叶满歌转过身,脸对着阳台里面,仿佛在听里面的人说话,乖巧点头,“什么?好的,我听你的,乖乖睡觉。”
 
身体陷入大床,打发走侍者,叶满歌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脑海里想着砸人的场景,埋在被子里的脸笑得抽搐。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只手伸出关上三楼窗户的最后一点缝隙。
 
落地之后,谢九酌就着微弱的月光打量整个房间,这个房间,空荡得不同寻常。
 
墙上只挂着几张西式油画,连张桌椅也无。
 
手指拂过画框,画上的中世纪妇女一双眼眸温柔沉静。
 
房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以及王彪谄媚的笑。
 
他神情一凛,按着画框的手力道不由加重,手上奇怪的触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谢九酌小心翼翼取下油画,油画背面有一扇木制推拉窗。
 
拉开之后,赫然入目一张黄白斑纹虎皮,整张挂在墙上,虎头皮完整保留,面容凶厉,还保持最后狰狞姿态。
 
房门被强力撞开,几个魁梧大汉闯进来,凶神恶煞,谢九酌利目扫过,不怒自威,“常家就是如此待客的吗?”
 
“不问自来算是客吗?”保镖自动分开一条道,常丰迈着步子走进来,身后跟着王彪,手上抱着一方木盒。
 
谢九酌目光不动声色扫过木盒,针孔摄像头对准,他状若轻松地理理衬衫袖口,沉声道:“误闯常先生收藏室,实属意外,本是奉家父之命送上贺礼。”
 
说着取出一方锦盒,盒中安置一串玉佛珠,交给保镖,“贺礼已送到,恕我先行告辞,晚宴便不参加了,回去晚了家父该担心了。。”
 
“谢先生留步。”常丰一发话,几个保镖齐齐堵在门口。
 
其中一名壮汉拿着测试仪模样的东西靠近谢九酌,常丰微笑着,语调不变,目光落在谢九酌微鼓的口袋上,"谢先生不请自来,我有所怀疑本是应当,委屈一下谢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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