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味——胖白米
时间:2018-04-22 13:18:42

 《独一味》作者:胖白米
文案
陈晨以前是一只不乖的小奶狗,路过闻到肉香都想去舔一舔那种。幸亏碰见韩梅之后,他的口味就固定了,往后都只啃这根肉骨头。
换一种说法的话,从前她是窝边草,后来又成了回头草,岁月流转,她都是他的独一味。
 
HE。以性别保证,文比文案和文名更好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梅,陈晨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韩梅赶到大礼堂时,观众席的照明已经灭了,从门口望过去,只见黑压压已坐满了一片人,唯独舞台上灯光璀璨,背景板上“S大学校庆典礼”的大字标题赫然在目。
  节目还没开始,暖场的音乐,闲聊和嬉笑声,交织成一片嗡嗡的轰鸣,将会堂笼罩在成一片经久不散的雾里。
  她站在礼堂的最后,扫视全场确认纪律完好,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她扭过头,肇事者跟她照了一面,脱口而出一声“呀!李莫愁!”
  韩梅愣,好一阵才晃过神来是在说自己。
  这大概又是这届学生给她起的新绰号。
  她压低声说:“卢蓓蓓,迟到了还不赶紧坐下?”
  女学生没想到韩梅没带过自己,还能张嘴就是她的名字,赶紧灰溜溜地坐下了。
  司仪亮相前台,宣布活动正式开始。吵闹渐渐止息,会堂里只剩了一把声音。
  可在前头坐下的卢蓓蓓却仍旧不安分,悄悄跟跟身边人说小话。
  韩梅想上前去提醒她,却听旁边一女同学问卢蓓蓓:“为什么叫她李莫愁啊?”
  “嘿嘿,古墓剩姑呗。”
  年轻女人的嘴巴是张利刀子,手起刀落,杀人不见血,还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卢蓓蓓压低了隐隐灼跃的声音,把听来的秘闻当成炫耀自己耳目聪明的筹码:“我也是听来的,说她之前被人始乱终弃。”
  是这样吗?韩梅脚步一顿,面上浮出一丝迷茫:那些个爱恨交缠,原来在旁人眼中就是这么不堪的一回事。
  她还沉浸在思绪中,突然听见喇叭里出现自己的名字,主持人用高亮的嗓音宣布:“本年度校优秀辅导员获得者……法学院辅导员韩梅,有请杰出校友代表为咱们颁发奖状。”
  韩梅立定,深吸了一口气。
  她跟自己说,无论过去怎么狼狈,这一页总是要翻过去的。
  只要跨过了这道坎,迎接她的就是天高云淡艳阳天。
  在各色目光中,她昂首挺胸向前走,却在看见舞台上的身影时,整个人僵住了。
  从礼仪小姐半拉半扯地将她弄上台,到校领导巡例发表祝贺词,再到杰出校友将奖状递过来,韩梅的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舞台上强光刺目,把一切映照得朦胧虚幻。
  眼前仿佛是高速运转的一盘录像带,播到了尽头,突然快速倒行,回到了那个她以为已被自己遗忘的时刻。
  七年前,她还是英语系的硕士在读,导师知道她有留校意向,把她推荐到本科生法学院部当兼职辅导员。
  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子早就想领略夜店的风采了,借着要给她庆祝的名头,去了本部新开的酒吧,她们不跳舞也不唱歌,一晚下来光灌她黄汤了。
  韩梅实在受不了,摆手说要上洗手间,回卡座的路上被什么卡了一下,看清是张高脚凳,糊里糊涂就爬上去,顺便趴在吧台上眯着了。
  半梦半醒间,贴着吧台面传来一阵被放大的敲击声。
  她烦躁地掀起一侧眼皮。
  灯光变幻中,只见一只漂亮的男人手,色白如瓷,甲盘圆润,手指修长,泛着天然的光泽。
  那人的食指稍稍屈起,手指上的黑曜石戒面被当成当敲门砖敲在吧台面上,对酒保说:“dry Martine, shaken, not stirred.”
  这不是007的台词吗?韩梅忍不住翻白眼,在心里嘟囔了句“职业装逼犯。”
  那人轻笑问:“你说我?”
  她没想自己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万分艰难地把脸又从胳膊上扭开了几度,在灯影迷离中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高耸的眉峰下,一双含蓄的内双眼皮,似笑非笑,迷离不羁,仿佛含了一整场的江南烟雨雾。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甩甩头,勉强地撑起身子:“陈晨?你怎么在这!”
  “你认得我?”他眨了眨眼,忽然显得兴致盎然。
  韩梅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你不记得我?”
  陈晨抿唇一笑,很真诚地摇摇头:“要不……你提示我一下?”
  韩梅感觉头皮有些跳,但还是正色道:“我是韩梅。”
  “哦,那个总说‘我也好二’的?”
  那句是“我也很好。”好吗?
  韩梅梅是二次元里的好吗?
  韩梅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晨还在乐此不疲地玩猜谜游戏:“嗯……不如你直接说说我们在哪碰见的?”
  “当然是学校!”
  “……学校?”
  “年级大会上。”她开始掩饰不住语气里的烦燥。
  “……哦!”他的眼睛瞬间焕发出一种摄人的光彩,语气也切换成深情的腔调。
  他声线低沉,像有一股暖风,擦过她的耳边:“你当时就坐在阶梯室倒数第四排的窗边。”陈晨笃定地看着她,眼中泛满柔情蜜意,轻柔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追忆的美好:“窗外的梅花盛放,偏偏学校总是要逼人来听些催人入睡的说教。你不是个听话的人。你一手托腮装成认真听讲的样子,另只手收却收在抽屉里面,专心翻看着新借来的言情小说,不知看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内容,面上笑意盈盈。突然间,你像是突然注意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对我嫣然一笑。”
  他摆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轻轻捧住韩梅的脸,拇指轻抚嘴角那枚不显眼的小痣:“至此,你就住进我的心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他毫不犹豫地捧起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韩梅整个人愣住了,直到双唇分开,才后知后觉地任由血色涨到了耳根上。
  她猛地一推。
  陈晨始料未及,被搡在了地上。
  韩梅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擦着唇边的口水迹:“……我特么是你的辅导员!”
  “韩辅导员,韩老师!”韩梅回过神,才发现杰出校友代表陈晨已经把锦旗递到她面前很久了。
  在主持人威压下,韩梅不得不伸手接过。
  陈晨朝她伸出手。
  韩梅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握了上去。谁知一股大力把她拉到了他的怀中。
  掌声雷动中,陈晨扶着她的手臂,附耳低说,轻柔的语气和当年别无二致:“亲爱的,我回来了。”
  ……
  ……
  ……亲你妹!
  韩梅一整晚食不甘味,目光频频盯向不远处的陈晨。
  觥筹交错间,只见他一身千鸟格子的修身西服,仗着漂亮的额头和发际线,把金三胖同款的大背头,梳出了张国荣全盛时期的帅气。
  他仗着身高,站在已是半老头子的院领导中间,端的是风流倜傥,鹤立鸡群。
  她从来都知道他是好看的,像六月里盛放的罂粟花,有一种坏到骨子里的张狂漂亮。
  再见面,锋芒倒是稍稍收敛起来,却像花果酿成了酒,变成了让人不知不觉就能上头的醇香。
  面对别人主动的碰杯,陈晨受得不卑不亢,只在嘴边轻轻一抿。
  她撇撇嘴,拉住光顾胡吃海塞的老辅导员老彭:“咱们系里吃饭,他来干什么?”
  老彭慢条斯理地在碟子上吐齐了一整幅鹅掌的骨头,才开口:“系主任正想开几门新课呢,这不要广招纳贤嘛。”
  韩梅突然就觉得自己脑子转不动了:“他这个学渣也好意思来教书?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老彭一副你有所不知的模样:“英雄莫问出处,人家现在可是常春藤大学的硕士,手里攥着两国律师牌,还是大律所的合伙人。”
  韩梅半信半疑,难道踏足过大洋彼岸,真能过了海就成仙?
  她不知不觉盯了陈晨很久,却不妨被对方截获了视线。
  她暗叫不好,果然下一刻,陈晨已斟满手中酒,表示“要去敬敬当年培育自己的法学院老师们”。
  她下意识地拽起手机就想跑,却被老彭给拦住了。
  老彭长长地打了个满是油味的饱嗝:“去哪呢,大菜还没上呢?”
  韩梅着急要走,随口诹道:“我好像有点喝高了。”
  老彭伸长了脖子去瞧她的杯子:“你醉……茶?”
  见借口被揭穿,她才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是啊,她检讨自己,要是真的心如止水,任陈晨是哪般妖精鬼怪,又怎能动摇得了她半分?
  说到底,还是她立场不坚的错!
  何况陈晨现在是什么人啊?指不定还后悔自己当年年少无知呢?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头陈晨已经端着杯子过来了,一桌人都逐一站起来,与他碰杯交谈。
  韩梅下意识抻了抻连衣裙子,又看了看脚下的羊皮小高跟。
  她出门时穿的本来是惯穿的那双专卖店打折99块的仿皮圆头鞋,舒服、耐磨,虽然美丽欠奉。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都走到宿舍区大门口了,又倒回去把鞋架上的鞋子全都试了一遍,才换成了现在的这双新买的高跟,还弄得差点迟到。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找到了种种怪异背后的因由。
  原来这都是为了再遇见他时,让她不至因为一双旧鞋而自惭形秽。
  她默默倒数陈晨的走近,如同倒数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落下。
  陈晨完成了和老彭的寒暄,将酒杯倒满了,才转向她。
  千钧一发间,她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想着该对他哭,对他笑,破口大骂,可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就被他裤兜里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
  陈晨掏出手机,接通了放在耳侧。
  两人离得近,足够让韩梅听见话筒对面的声音。
  那人听说陈晨在中国,居然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Oh my god, you went back for your Ms. Liu?”
  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文献给外公。
  感谢裴豫的小姨妈BOBO,小天使风尧,小助攻树,小彤老师,脑洞奇大的九部娘们和后宫姐妹们,还有为这个文章给我意见的盆友,幸运存文期间有你们一路陪伴和鼓励。
  谢谢毛栗子、太太、喜帖街、团子和树的地雷!
  全文有存稿,不怕跳坑哟!
 
 
第2章 还以为是出警匪片,倒头来是宗风化案。
  “天呀!你回国了?为了刘女士?”电话里那人说。
  韩梅猛地抬头觑向陈晨,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正好也对上了陈晨略显尴尬的视线。
  陈晨清了清嗓子,捂住话筒,对韩梅做出“稍等一下”的口型,就转身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她回过神来,在凳子上坐定,才发觉自己刚刚和在座的不少花痴女同事一样,正定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简直就跟个傻瓜一样!
  别人只看见了他的金玉其外,只有她,明明吃过了他的亏,竟还有所期待。
  之前的心焦如焚,原来不过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
  结果,陈晨也没让她等到他回来。
  他说所里有急事,接完电话,直接把单先买下就离开了。
  其实认识他的时候,陈晨不就是这样的?一颗心好像可以分成三百六十五瓣,每瓣用来爱不同的人。万水千山,哪里都是他的情儿。
  对着山珍海味,她只觉食欲全无,酒酣耳热与她格格不入。
  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居然在通讯簿里翻出了陈晨的旧号码。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把这个号留着,难不成下意识的,她还在幻想总有一日,能与他如戏曲里一般,能花好月圆,修成正果?
  可惜,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一切都过去了,韩梅跟自己讲,还被过去束缚着的只有你自己一个 。
  到这一刻,她才终于狠下了心,在“确认删除”上狠狠按下,将那臭不要脸的从记忆卡上永远删除!
  以前每到考试,她就恨自己记性不好,总盼自己有特异功能,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长大了,才知道,东西记不住,不过多读几遍罢了,可有些东西,记住了,要花一辈子才能忘掉。
  她一晚上昏昏沉沉没睡好。和陈晨的过往,无论开心的,伤心的,颠来倒去,在她梦中纷纷扰扰。
  认识陈晨那会儿,韩梅自己也不过是在读的研究生,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担任了这个半是过来人,半是监护人的角色。
  她平常上课还在本部,没课了就到几十公里外的本科部上班。
  2010年的大学城不比现在。
  它所在的云间区,作为申市的新开发的卫星城,刚从粮油大县转型过来,各种生活配套还没来得建起,学生们要到大卖场采购点日用品,坐公交连上等车,至少得花上大半个钟头。
  新生们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读书,还要多给一倍的建校费,无不怨声载道。
  韩梅不这么想,她期待这里远离声色,能方便她专心治学。
  可真干上了才知道,这高校辅导员,听着挺风光,做的却都是些营营役役,琐琐碎碎的活。俗话说拿的是卖白菜的钱,操不尽卖白-粉的心。
  好不容易得着点空闲时间,打算坐下来看会儿书,随时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电话就纷至沓来,好像就没有什么不该辅导员管的事儿。
  大到每月的团日活动,支部高网络平台,校里院里举办活动,小至开讲座动员学生,宿舍检查卫生,违规使用电器,有时连催交一份档案也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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