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酒中仙是喝酒的地方,不是青楼,你们是不是去别的地方继续抱?”桑红衣一句话,让场面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是你做的?”此时那如玉宫的大师姐惊恐的看向桑红衣道。
“你是哪位?又指的是什么?”桑红衣假装不认识对方。
事实上也确实不怎么认识,只是听冷青竹说过她的名字和来历罢了。
“我是如玉宫的大师姐谢聘婷。你可知你做这种事情,无论是凌霄宫还是如玉宫,都不会放过你!”谢聘婷确实被这种情况给吓着了。她平日里足够泼辣,也足够放肆,所以常不把人放在眼里。
她其实本不想来这里,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修炼来的更充实,可是师父有命,她不得不从,不得已,她只能在这里留了一夜,其实也是打算给桑红衣一个教训。
可谁知道,三更半夜的时候,她如玉宫的弟子和凌霄宫的弟子突然犯了浑一样,突然的起身,突然的大笑,然后就这么大笑着将身上的衣裳全都脱光了,两两的抱在一起。
当时还有人要扑过来抱她,被她一脚踢开,之后她就一直愣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同时,也是后怕。如果自己也着了道,脱了衣裳与这些臭男人抱在一起,她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宗门之中?往后怕不是要成为别人的笑柄。
“如玉宫的大师姐?”桑红衣一愣,随即道:“哦,原来是颜长老的人。”
谢聘婷宗觉得面对桑红衣的时候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特别是她提起‘颜长老’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就不由的一跳,充满了不安。
“这位谢大师姐说的话真是有趣。是你们两宫的人跑到我这酒中仙来做这些龌龊的事,吓着了我的客人,怎还成了我的不是?”桑红衣似是有些哭笑不得道:“我这酒中仙里卖的是酒,不是春药,何况这些人为何会如此,你难道不比我要清楚得多?”
“你……”谢聘婷语塞,纵是她平日里泼辣都找不到借口。
确实,这些人疯狂脱衣服大笑拥抱的时候,全程她都是亲眼看着的。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又是怎么着的道。
如果真是这酒中仙里的酒有问题,那么她同样也喝了,为何却没事?
可若说不是这桑红衣做的手脚,说什么她都是不信的。
“你们如玉宫和凌霄宫平日里难道不许弟子成亲吗?看把他们憋的,大半夜的跑来我这里做这种事,怕是要借着酒力壮胆,超脱世俗的偏见。”桑红衣悲天悯人的神情看的谢聘婷一愣一愣的道:“我懂的,世俗偏见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破的,我也不会笑话他们如此情不自禁。可我这里毕竟只是卖酒的,他们再如此下去,会吓坏了我的客人,这便不好了。这样吧,你既是如玉宫的大师姐,便负责将他们都送回去吧,若是你们长老问起,就说是我说的,相爱本无错,颜长老都一把年纪了,何必做哪些棒打鸳鸯的事,还是成全了他们吧。我想,凌霄宫主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有成人之美的品德。”
谢聘婷简直要吐血了。
心说这是哪来的伶牙俐齿的,竟是三两句话就编出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而她的师父和凌霄宫主却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你别高兴地太早,我们好说也是客,你如此相待客人,怕是这酒中仙早晚要关门大吉!”谢聘婷说不过桑红衣,就开始了威胁诅咒的戏码。
可惜,桑红衣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只冷笑着道:“我想,是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我酒中仙打开大门做生意,虽是卖酒的,可从来不强求客人必须要买我的酒。”
谢聘婷皱眉。
“我桑红衣酿的酒,品质就摆在那里。从来都是别人求着要喝我的酒,却不是我求着别人喝我的酒。”
桑红衣看了眼周围的客人道:“这酒中仙大不了我就关了,其他人喝不到这美酒了,干脆就去你如玉宫里找,颜长老阅历丰富,酿几壶区区小酒,应是不成问题的。”
谢聘婷暗恨。
桑红衣这张口一句阅历丰富,闭口一句阅历丰富,不就是在含沙射影的说师父年纪大了吗?
“你想怎么做?”谢聘婷觉得她说不过桑红衣。而且奇怪的是,若是换了平常,她早就撒起泼来了,可面对桑红衣,理智却告诉她,一定要冷静。
“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颜如玉和流海想要怎么做。”桑红衣笑着,眼中却含着讽意道:“回去告诉颜如玉,如果想要讨好流川的叔叔,为她的好徒弟报仇,就让她亲自来受死,不要再派你们这些弃子来恶心我。这样拙劣而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亏她也能想的出来,三百多岁的老妖婆了,人生阅历何其丰富,走么就不长脑子呢?”
桑红衣对颜如玉可谓是极尽嘲讽了。
面对敌人,要利用任何的手段来应付。
桑红衣知道,谢聘婷要是真的将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颜如玉听,以颜如玉的脾性,可能会憋出内伤来,气个半死也说不定。
“桑红衣,不要再侮辱我师父!”谢聘婷咬牙切齿,却对桑红衣莫名的忌惮。
“看起来,谢师姐倒是尊师重道。可惜你师父却没将你放在眼里啊。”桑红衣笑的更像是幸灾乐祸。
“你胡说些什么!”谢聘婷怒吼。
“她派你来是做什么的?难道是来给我送银子的?”桑红衣冷笑着道:“前些日子她自己就差点死在我爹手上,别跟我说她有多健忘,忘记了我这酒中仙的背后是飘渺宫的影子,而飘渺宫的宫主是我的亲爹。惹恼了我你会有什么下场?你师父尚且被我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不过一个普通弟子,就敢来我飘渺宫撒野,打了杀了都不算什么稀奇事。不过若是你死在了这里,你那个好师父倒是有理由去找宗主告状了,什么残杀同门的罪责估计要扣在我的头上。”
“你看,你也就只有这点作用。”桑红衣看着谢聘婷的脸,成功的看到她从生气,到思考,脸色一步步变的难看起来。
“你呀,纵使尊师重道,又怎敌得过一个女人思春的心?为了她喜欢的人,她是一定要为流川报仇的,而为了这个目的,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桑红衣咧起了嘴角,一字一顿道:“包括她的弟子。”
“也就是你。”桑红衣几乎要凑到谢聘婷的耳边了。
谢聘婷却冷着脸不说话,很显然,她是知道自己师父的一些事的。
外人都说她泼辣,但其实她很不愿意去招惹那些招惹不起的人,她不想为自己带来麻烦。
但是,师父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她又有什么办法?
“你动摇了。”桑红衣声音很轻柔,随即退开两步,似乎要与她拉远一些距离。
谢聘婷咬着牙,知道桑红衣说的是真的,但还是气愤于她的咄咄相逼。
“谢聘婷,谢师姐,你可愿拜我为师?”此时桑红衣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聘婷直接愣在原地,再看看周围,似乎没有人听到,她这才意识到,桑红衣这是在和她传音。
拜她为师?
这是什么节奏?196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的资质,只能做我的记名弟子
谢聘婷脑子一直处于发懵的状态,对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更是让她整个大脑都有点空白。
‘你可愿拜我为师?’
就这么一句话,惊住的就何止是谢聘婷一人,其余来喝酒的,看热闹的也全都是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故事怎么就走入了这种奇奇怪怪的节奏。
若是没看错的话,这位谢师姐是来捣乱的吧?
如玉宫和桑红衣那点破事,这几日早就传遍了宗门。如玉宫的颜如玉颜长老被桑渺长老狠狠的揍了,这已经成为了天师府各宫各院的笑谈。
事情起源于颜长老弟子流川的死,但最后颜长老不仅没能为流川报仇,反倒是自取其辱,被桑长老父女俩先后羞辱,实在是丢人现眼。
而谢聘婷是如玉宫的大师姐,算是颜长老的弟子之一,虽说这种弟子的关系不如真的行过拜师礼,喝过敬师茶的亲传来的亲密,可就这么公然的挖颜长老的墙角,这位桑师姐也是个妙人。
昨日来过的都知道,凌霄宫和如玉宫联合起来到这酒中仙里来给桑红衣使绊子。今日除了喝酒的之外,也有一部分人是专程来看热闹的。但没想到确实是很热闹,一来到此处,入眼的全是白花花的肉体,唯独万绿丛中一点红还安然无恙的好好穿着衣裳。
不过桑红衣这句拜师的问话却让谢聘婷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谢聘婷仔细的梳理着手下人为她搜集的关于桑红衣的消息。
桑红衣来到天师府也没几天,最早是跟着君不负一起回来的,甚至是君不负一路领着她拜入天师府,又直接带她去领取了精英弟子的令牌。
这一点,谢聘婷就很忌惮桑红衣。
不仅仅是她一入门就获得的精英弟子身份,也因为君不负是真的宗主一脉的传人,君不负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宗主的态度。
再者桑渺也是个很不稳定的因素。如玉宫与飘渺宫向来没有什么大仇大怨,因为流海的关系,师父刻意的与凌霄宫走得近些,与飘渺宫保持着距离,但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所以两宫的关系只能说是陌生而已。
但是,飘渺宫是如何一步一步在天师府崛起的,飘渺宫的主人又是如何在短短几年间闹的十七阶梯鸡飞狗跳的,他们每一个人却都很清楚这段传奇。
最重要的是,无论丹药、符、还是阵,这都是平日里战斗中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即便师父亲近凌霄宫,却也告诫他们,不要轻易得罪飘渺宫,实在不行就尽量绕着走。
这也是她十分不理解师父突然让她来飘渺宫捣乱的原因。
当她知道流川已经死了,还很可能死在了飘渺宫这个新加入的桑红衣手中的时候,说实话她是高兴的。
因为她特别的厌恶流川这个人。
流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当年流川的爹为了个女人背叛家族,导致发妻发疯,流家这两兄弟更是心智扭曲,简直无恶不作。
流海就是个色鬼,见着好看的女人就想收入他的身边。当初仗着师父喜欢他叔叔,他竟然向师父讨要她做他的小妾,师父还就真答应了。只是后来出了点事,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但最近流海似乎又有旧事重提的打算,她正为此事烦心不已。
而流川,就更不是东西。明明知道师父都将她默认的许配给他哥哥了,这个混账东西还时常的言语调戏她,有时候还动手动脚。她若是露出一点不耐烦,流川就各种冷嘲热讽。
什么我哥怎么可能稀罕你这样平庸的人物?你不过是个暖床的通房丫头,等我哥玩完了我就会让你哭着求着爬上我的床之类的污言秽语,若不是忌惮师父,她早就一掌拍死这个恶心的玩意儿了。
她对师父是有怨言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如流川在师父心里重要。流川是师父的亲传弟子,与她这种普通弟子是不同的。
亲传弟子,行了礼,敬了茶,三跪九叩,天地为证,是真的确立了明确师徒关系的,受到天道的保护。
这样的师徒,无论是师父背叛徒弟,还是徒弟背叛师父,都会受到天道惩罚,只是看你挨不挨得过去罢了。
而她这种弟子,只是很普通的弟子。能够选择加入哪一宫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算是宫主的弟子,除非被宫主指定给其他人做弟子,否则都算在宫主的名下。
她之所以被称为是如玉宫的大师姐,是因为如玉宫里的女弟子之中,她的修为最高,顺理成章的,她就是大师姐,但与流川这种行过拜师礼的人相比,就是亲传与记名的差别。
像她这样的弟子,若是修为下降了,随时会被扫地出门,就算修为提升了,加入了更好的势力,也可以随时拜更好的师父,根本不必和现在的师父打招呼。
而流川这种亲传弟子却不同。他们是不能随意拜其他师父的,除非他得到了颜长老的允许,否则都会被视为叛师。
像她这样的弟子,如玉宫里随处都能碰到,所以流川总是摆着亲传弟子的架子,对于她这个大师姐,那是一点也看不起的。
而她之所以有怨言,就是因为她明明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但人生却轻而易举的被人规定了。原因只是因为师父想要讨好流海的叔叔,所以轻易的放弃了她。
而桑红衣的这一问,却让她心动了。
越人歌和方逆鳞的例子摆在了那里,即便她与桑红衣暂时是敌对的关系,却也不得不承认,越人歌和方逆鳞是天才,战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而一年前,他们刚刚飞升,被接引的使者带回宗门时,因为他们的天赋而引起的众长老争抢收徒的那一幕,还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里。
而他们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每一个长老甚至是宗主的橄榄枝,也让她百思而不得其解。
他们说他们有师父,所以必然是正式的拜过师的。再另投它门是不被允许的,除非得到师父的首肯。
哪怕他们的修为比他们的师父高,天赋也更强,哪怕将来他们会将师父甩开到再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师父就是师父,只要师父一日不松口,就不能另外拜他人为师。
而前两天,当她得知桑红衣就是这两人的师父的时候,她很震惊。
桑红衣才多大岁数?两个徒弟都要比她自己年长,她自己都不到三十之龄,竟然真的能教出这么天才的徒弟来。
她曾羡慕自己要是也有这样的功法,就算比不得越人歌和方逆鳞两人的天赋,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如玉宫里庸庸碌碌,被流川这样的货色嘲笑讽刺,被流海这种人逼迫打压,被师父如此轻贱当做弃子,她有多不甘,只有自己知道。
而今天,她听到了眼前这个人问她,可愿拜她为师?
谢聘婷在心底问自己,如果桑红衣也给她一部像越人歌方逆鳞修炼的那种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功法,她会不会离开如玉宫,跟着这个敌人,成为她的弟子?她的回答竟然异常的肯定。
她会。
一个变强的机会放在眼前,不抓住时机的是傻子。
但是,桑红衣这句话有多少真心在?她不敢肯定。
如果这只是对方用来气师父的手段,她依旧不过是桑红衣和师父之间博弈的一枚棋子,那么将来她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一条路?
何况,就算桑红衣是认真的,她真的有更好的功法秘籍能够给她修炼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聘婷满脸戒备的问道,但神色中的期待却已经将她的小心思彻底的出卖给了桑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