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暗恋对象喜欢我——笑白竹
时间:2018-04-24 12:22:13

  洗剪吹一阵哆嗦,觉得自己下半身快失禁,艰难地往后挪,抖发抖发说:“我、我错、错了。”
  孟杉年满意地把钱塞他校服兜里,拍了拍:“拿好,别丢了,你们所有人的治疗费。”
  她直起身,双手伸到脑后,以手为梳,边理头发,边想着,补偿的钱没收着反送出去一些。
  不过,许是因运动产生多巴胺,她这两天来郁郁不快的心情倒是好多了。那,就当花钱买开心。
  不远处躲着的小男生开口:“谢谢。”
  孟杉年小兔牙咬着新头绳,正扎马尾。闻言,扭头扫了他一眼,直说:“我又不认识你,也不是为了救你,谈何言谢。”
  小男生抱着书包,还在发抖,“但终究是你救了我,所以还是谢谢。”
  孟杉年束好马尾,背起包,预备走人,闻言动作一顿,想想还是开口:“人,要学会自救。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到他们服你。”
  小男生哭唧唧:“我打不过”
  女主表情天真,问:“……那你等死?”
  小男生:“……嗝儿”
  打完哭嗝,小男生更不知所措。
  孟杉年扶额,补充:“你们附中人不是很聪明嘛,打架非要用拳头?”
  ……
  易西青站在二楼窗前,视线滑过小男生,落在他身旁的少女身上,眨了眨眼。
  ---
  半年后,诊室。
  易西青缓缓睁开眼,心脏还残余几分悸动,神情较之平常柔和许多。
  他坐直,狭长的眼望向沙发椅上的治疗师应知。
  两人座位呈120度夹角,对来访者而言,是能有效减缓与治疗师对视压力的合适角度。
  应知微笑,轻轻摇头。
  ---
  应知回家路上,意外看见易西青和常陪他来的邻居哥哥。
  他的职业要求是,只能与来访者保持单一心理治疗关系。因此并未前去打招呼。
  风隐隐带来前方的对话。
  “西青,你这半年去应老师那儿的频率,是过去一年的三倍有余。”哥哥用略显焦急的语气说。
  “嗯。”易西青云淡风轻地应道。
  “上上回,你研究那小姑娘十指指甲有几颗小月牙;上回,你用三十六种修辞生动描述人家眼尾垂下的弧度;这一次,你已经开始细数她睫毛根数。这都是你告诉我的,你和应老师的沟通内容,没错吧。哦对了,你还特地指出她第二根睫毛是翘起的。西青,你不过是一见——”
  易西青打断:“是第三根。”
  “???”
  易西青锁眉,神情严肃:“没听懂?不是第二根,是眼尾第三根睫毛卷翘,右眼。”
  “非常可爱。”他又补充一句,语气认真。
  “……”
  作者有话要说:
  初见在2008年
  别人打架,易西青冷眼一扫:low。
  年年打架,易西青一本正经星星眼:可爱!我的单反呢?
  #双标Boy#
  ————
  解释一下女主行为:
  我特地写了前后反差,可能不太明显吧,因为有小天使好像没看出来。
  女主如果真的是因为在意那四十四块钱才上前“自找麻烦”,那在这么小财迷的本质下,根本不会打完人还塞医药费,做赔本买卖,她又不傻。
  之所以没立刻上前救人,是因为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不了解事端具体情况,一上去就用武力去“帮忙”,那是莽撞,既没保护好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帮倒忙。所以犹豫、吃东西,都是在听那边情况,如果真的冷血,她根本不必插手,之后也不必和施暴者讲理,直接动手就好,更不必最后停下来给受害者建议。
  脑子,比武力值更重要。
  *
  另外,这章其实被我隐藏了一个女主善良(在我眼里)的点,她最后对受害者很冷淡,并且强调说只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救受害者,不是说给受害者听的,是说给施暴者们听的。
  她是外校的,所以打完就跑没事,但受害者是校内的,一旦被施暴者以为她是为了帮受害者才揍他们的,那等施暴者恢复过来,找不到她,就必定会向受害者寻仇报复,发泄怒火。
  为此,她才故意这么冷的,她知道必须和受害者划清关系,才能保护对方,她从一开始到结尾全程都是用“一块蛋糕钱”来作为理由,而非救人。
  本来觉得这么隐晦一点也没问题,看出来最好,看不出来也不影响剧情,但看评论发现不太妙,我不忍心年年受误解。
  *
  男主看的那本书全名:《披着羊皮的狼:如何与控制型人格相处》,外国临床心理学家写的。
  也是我的参考资料。
  *
  改动看似比较大,其实主线没变,就是快一点进主题,也稍稍修正了主角性格。
  *
  【高亮!!!】第二章 明天替换,日更,更新时间23:00,其余时间非更新
  。
 
 
第2章 
  应知在下一个路口与他们分道扬镳。
  易西青是他回国后第一位来访者,典型的控制型人格,对控制欲有着极为病态的依赖性,也具备该人格的核心特征:隐性——攻击。
  即在性格障碍方面更为严重,也有一定程度的神经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易西青目前的隐性攻击情况在病理学程度上不算严重。
  不过,或许这个“不严重”的结论,也只是易西青想让他得出的。毕竟,作为高明的控制者,易西青最擅长印象管理,掩藏自己的真实性格和行为意图,使用微妙但有效的心理战术和人际操控策略,不动声色地控制、诱导他人。
  做,他想让对方做的;想,他暗示对方该想的。
  应知甚至怀疑过,易西青交给诊所的不是治疗费,是教学费——他以自己为实验体,像海绵一样飞快汲取心理引导技巧。
  譬如,他刚刚打断他哥哥的那句话,看似莫名其妙,甚至夹杂令局外人会心一笑的少年人痴恋情态,却是不着痕迹且有效的“转移”“逃避”策略,引导对话偏离主题。
  被嘲笑和挨揍,于易西青而言,比让他承认自己的感情脱离掌控,对某人一见倾心,更能被接受。
  而作为他12岁持续至今的治疗师,应知也并不觉得,现在是让他去勇敢追爱的好时机。
  从对方角度来看,十六七岁的女孩,大概率天真无邪、对感情依赖性强,小概率有明显弱点,这些都意味着小女孩更容易成为操控者手下的受害者。
  若对方成长过程中有情感缺失,则更不合适。控制型人格是无法真正尊重和同情他人的弱点,尤其是情感弱点的,他们只会蔑视和利用。
  哪怕从西青角度看,也并不合适。健康的爱情需要平等。控制是错误的,也永远是一时的,他现在会为一见钟情而焦虑,将来或许会为情根深种而痛苦。
  控制欲,对易西青来说,像毒品,短时间能“有效”缓解不安,却越吸越上瘾,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且戒不掉,只会加重病情。
  应知回家就进了书房。
  传统治疗方案行不通,易西青不愿任何人进入内心最深处,也不相信存在更强大的力量可以控制他复原。
  那认知——行为疗法?
  应知打下这几个字,手指停滞于按键上,决定在下一期预约前同易西青为此作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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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易西青家门铃响起。
  他刚洗完澡,边擦头发,边去开门。
  李东咚脱了鞋就进屋,粗犷的男声如炮仗般在易西青耳畔炸响,“西青,我想起来了,咱俩话还没说完!”
  易西青懒懒地倚靠在门背后,嘴角轻轻一扯,回道:“你很闲?”
  他眼神示意挂在玄关处的日历,“今年要再考不上大学,姨会直接活撕了你。”
  李东咚不惧威胁,直截了当道:“西青,你是一见钟情。”
  话音刚落,易西青身体重心转换,原先微曲的左脚站直,双臂环抱于胸前,语调温和好几个度,长睫掩住的眼神却是截然不同的冰冷,“继续。”
  李东咚一贯粗枝大叶,虽然担心易西青,却也没留意到他这些细微的动作变化。
  易西青说继续,他就真继续:“知道英文如何形容坠入爱河吗?”
  易西青:“哥,如果我没失忆,你英文都是找我补习的。”
  李东咚:“……别打岔。”
  “坠入爱河,fall  in  love,fall是坠落,坠落是意外,譬如你走在路上,掉进没有井盖的下水道,这就是fall。所以,爱情本就是不受人控制的,是未经我们的同意就发生的。”
  易西青颔首:“嗯,从哪抄来的。”
  李东咚被打断思路也不气恼,老实道:“……一段TED演讲。”
  易西青闻言眸内冷淡的神色退去几分,“接下来说重点,我很困。”
  平时让他多看双语新闻要想法设法利诱威逼,这会儿倒是有耐心了。
  李东咚:“一见钟情,也并不意味着就彻底丧失控制权,你可以把爱情从无意识的无法控制的感情,转换为有意识的受你控制的行为。”
  “你无法选择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但可以决定和她的爱情是什么模样。”
  “西青,你十七岁了,青春期的躁动本就平常。与其现在这样,不如去试一试。”
  李东咚说完,担心忐忑地盯着易西青看。
  他虽然比易西青大几岁,被叫哥,但实质上从小到大都是被易西青照顾得更多,他也希望能够帮到西青。
  玄关处暖色灯光打下来,衬得易西青冷白的皮肤多了几分暖意。他没急着回答,沉默半响,而后取下原本随意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抬眸望李东咚,眼神恍若稚子。
  “不知道姓名住址的人,怎么试?”
  “……”
  ---
  桐城著名的酒吧一条街,灯红酒绿。
  酒吧后门处一条晦暗不明的狭窄小巷里,渐渐响起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间或传来刻意压低的叫骂声。
  洗剪吹跟在大块头身后,狠踢脚边撞上的易拉罐,吐槽:“真是晦气。”
  周末出来找乐子,酒还没喝上一口,就遇上警方盘查,被店里人领着从后门逃出来。
  有人应声:“自从那件事之后,一直倒霉。”
  大块头咬牙切齿:“等找到那丫头,往死里搞她。”
  后头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那件事别说老大憋屈,他们也忍不了。
  一群爷们被揍的趴在地上起不来,被迫等学校保卫科来救助。放下脸面老实承认是被一女生打的,结果不论是教导处还是自家爸妈一个!都!不信!
  “照你们说的,一小姑娘怎么打得过你们几个五大三粗的。”
  “撒谎不眨眼也就算了,连脑子都不带。”
  “全部目击者都声称你们是起内讧群殴。”
  大块头一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扭头骂手下人:“哪个傻逼提议的找校内摄像头死角……操!”
  “你走路不长眼?!”大块头回头骂身前挡路的,差点撞上。
  来人身着运动衫,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眉眼被掩进诡谲的阴影中,只露出唇角微微扬起的雅致弧度。
  他开口:“你们一直在找的人,有眉目了吗?”
  声线很冷,有凉凉的金属质感,但语调异常和煦,仿佛是在晴朗的午后同友人轻声细语交谈。
  大块头怒气冲冲:“关你屁事!”
  后头人老老实实:“没找到唉。”
  大块头瞪人。
  易西青得到答案,也不理会大块头嘴里吐出的污言碎语,转身预备离开。
  “大哥,说不定也是寻仇的,敌人的敌人就是友军。”
  “放屁!别人要搞,也得等我搞完。”
  易西青脚步顿住,侧身回头,轻笑出声:“想起来了,你抚摸过她的脸。”
  大块头那群人不解:“什么?”
  易西青唇角的笑容绽得愈盛:“我有点儿不开心。”
  大块头:“不开心回家找你妈喝奶,傻逼。”
  ……
  暗夜,无月,巷内。
  易西青正用消毒棉片擦手。
  肢体暴力果真无趣。为什么她揍完人一脸轻松呢,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蹙眉,将用完的棉片细致地折叠成小方块,抬眸没找到垃圾箱,于是用外包装裹住,握着放入衣兜里。
  而后,他蹲下身,和颜悦色地问趴在他脚边的大块头:“录好了吗?就差你了。”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大块头屈辱地点头。
  易西青礼貌地接过录音笔,客气道谢后,温声慢语,一副打商量的姿态:“别找她了,好不好?”
  大块头点头如捣蒜。
  易西青:“不问问我为什么?”
  大块头疯狂摇头。
  易西青:“可我想回答,怎么办?”
  大块头仰起头,呆呆望着倏地直起身,面目模糊的易西青,呜咽着不知所措。
  易西青身体微动,大块头立刻口齿含糊地问:“为、为什么?”
  伴着他开口,有血沫喷出,滴落在油渍斑驳的石板路上。
  易西青笑,温润和善的笑意反被这纸醉酒迷的夜色衬得阴鸷乖戾,“因为——”
  【她,是我的。】
  待易西青彻底离开小巷后,原先蹲在墙角一动不动一言不敢发的一干人才踉跄着来扶大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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