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病[娱乐圈]——匹萨娘子
时间:2018-04-26 12:08:46

  太过压抑寂寞。
  镇上为数不多的商店每天不到三点就会关门,周末的时候街上没有一间营业的店铺,街上空荡荡的,一个行人也没有,剧组租凭的大巴每天穿梭在拍摄地和小镇之中,车上的人前几天还在很新奇地谈论冰岛的风土人情,但是时间一长,车上就变得和外界无二,安静、无力、倦怠,只剩下车窗外寒风呼啸卷席的声音。
  在薄荧印象中,冰岛的白天总是转瞬即逝,往往两场戏还没拍完,无边的黑夜就笼罩了下来,人们最多再坚持拍摄半小时,就不得不收工,在天色完全伸手不见五指之前启程赶回小镇。
  在这样单调抑压的环境下,有的人变得伤春悲秋,有的则变得敏感易怒,薄荧天天看着单调重复的雪景,有时也会觉得莫名惆怅,但是其中变化最明显的,应该还是孟上秋。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偏执,时常把自己关在房内通宵观看现有的拍摄成果,有近一个月的时间,电影几乎没有任何进度,整个月孟上秋都在重拍已经拍好的片段,为了拍摄想要的极光,他带着剧组连续蹲守了一周,又在下一周突然暴怒,将自己拍摄的胶卷付之一炬,尽管剧组的人们已经十分谨小慎微,但还是时常因为达不到孟上秋的苛求而被责骂,有一次回小镇的路上,薄荧亲眼见到剧组里一个硬汉形象的摄影助手正在背对人群、望着窗外默默流泪。
  剧组中被孟上秋骂哭的女性不在少数,两个月下来,剧组中没被孟上秋怒骂过的人已经一个不剩,就连制片人派来的执行制片,也和孟上秋吵过几次,薄荧也没能幸免于难,但比起其他人,她被骂的程度只能算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基本上每个月戚容都会飞一次冰岛探班,呆上两天就走,她曾多次劝说孟上秋出门走走,转换心情,但是孟上秋认为那是在浪费时间,他更愿意埋头在他的胶卷里。
 
☆、第39章
 
  剧组的抑郁氛围随着时间进入四月而有所好转,虽然偶尔还会遇上小雪,但冰岛的气温已经开始回暖,日照时间也开始和国内相差无几,室外渐渐多了不少金发蓝眼的当地人,天空中不时飞过的候鸟也为这座被冰封多月的海岛增添了不少活气。
  大巴上重新出现了欢声笑语,之前那些因为环境而变得无精打采的人又恢复了精神,除了孟上秋。
  他依旧如常,为了得到一个满意的镜头,可以不停不歇地拍上数天,他严苛的高标准不仅让他自己的精神不负重荷,也让他周围的人怨声载天。
  戚容还是每个月都飞一趟冰岛,但是她离开时的神情一次比一次忧郁,薄荧已经听见了几次他们关在房内的争吵,戚容认为孟上秋将自己和其他人逼得太紧,对电影有害无利,孟上秋则认为戚容的话是无稽之谈,自己是在追求尽善尽美,对自我和他人的严苛要求,会让他造就出一部伟大的艺术品。
  单论这个问题,薄荧站在孟上秋这一边,她自己也是力求完美的性格,无论做什么都想做到最好,所以不论她在寒冷的冰面上衣着单薄地重拍了多少个镜头,薄荧从来没有一丝怨言,总是尽可能地配合孟上秋的要求。也许这也是她最少被孟上秋骂的原因。
  这一天,结束拍摄刚刚回到民居的薄荧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她看了眼径直朝卧室走去的孟上秋,走回了自己房间,悄悄关上房门,然后接起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傅沛令不高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话筒里传来,薄荧走到窗边,打开了关着的玻璃窗。
  “我刚刚才回住宿的地方。”薄荧看了眼时间,现在冰岛是晚上九点,那么傅沛令那里就应该是中午一点,“你吃午饭了么?”
  “吃了。”傅沛令说:“你猜我在哪?”
  话筒那面很安静,除了跨洋电话自带的杂声外,薄荧只听见了傅沛令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在哪?”
  “我在旧琴房。”傅沛令很快说道,接下来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想你了。你们什么时候杀青?”
  薄荧的嘴角不由自主扬了起来。
  “如果要参加十一月的威尼斯电影展的话,那么最迟也不会超过十月吧。”
  “十月?”傅沛令的语气立即冷了下来:“我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你了,你告诉我还要再等六个月?”
  “我也想回来……可我是主演,不能离开……”
  傅沛令那里刚传来声音,薄荧身后不远忽然传出一声冰冷的质问:“你在和谁通话?”
  薄荧心里一紧,立刻挂断电话,锁住屏幕后朝后看去,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孟上秋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和国内的朋友……”薄荧对上他充满血丝的双眼,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惧怕。
  “男的女的?”孟上秋问。
  “女同学……陈昕,戚阿姨也知道,我经常和她一起出去玩。”
  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傅沛令的名字,薄荧装作神色如常,看了一眼后,就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不接?”孟上秋盯着薄荧。
  “是短信,不用现在回。”薄荧脸上露出微笑,心里却非常紧张。
  孟上秋走了过来,朝她伸出手:“手机拿来。”
  薄荧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露出一抹吃惊。
  “我已经看见过你很多次在片场发短信了,”孟上秋严厉地说:“你应该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拍摄中。手机给我,拍摄结束后我再还你。”
  孟上秋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商量,薄荧看着他,慢慢将手机放到了他手里。
  孟上秋拿到手机后,神色才缓和了下来:“嗯,你好好学习吧,有空也多琢磨一下电影。”
  他拿着薄荧的手机,转身大步离开。
  孟上秋消失在门口许久后,薄荧才惊觉自己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数天后,薄荧终于找到机会,向剧组一位沉默寡言的女工作人员借了电话,拨给了傅沛令。
  杨姐是她接触最容易的人,如果薄荧要借电话一定很容易,但是薄荧对她心直口快的性格不太放心,所以走了远路,最终找了别人。
  电话被接通的一瞬间,傅沛令低沉慵懒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了过来:“喂?”
  薄荧自报身份后,电话那面沉默下来,隔着万水千山,薄荧依然能感觉到傅沛令强烈的不痛快。
  “上次是我爸爸突然进来了,我不得已才挂了电话……”薄荧躲在忙碌的拍摄地角落,低声说着:“别生气好吗,阿令?”
  “你爸进来了你为什么要挂电话?”傅沛令的声音依然带着冷意。
  “他们思想比较保守……”薄荧委婉说道。
  “保守?保守会让养女去拍那种电影?”傅沛令冷笑一声。
  薄荧被他的话一窒,没了声音,过了几秒,傅沛令似乎察觉到这句话有所不妥,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转而没头没脑的说道:“八月份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薄荧马上接道:“我一定想办法回来陪你过生日。”
  对面哼了一声,傅沛令的声音闷闷的:“多给我打电话。”
  薄荧正要告诉他自己的手机被没收了,就听给她望风的女工作人员忽然连拍了她几下,紧张地望着一个方向:“孟导来了。”
  薄荧立即挂断电话,把电话放进她张开的手里,女工作人员迅速将手机揣进兜里,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喊了你几遍了,快开拍了,你准备好了吗?”孟上秋狐疑地打量着她。
  “我准备好了。”薄荧露出微笑。
  “跟我来。”孟上秋转身朝摄影中心走去。
  薄荧随即跟上。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薄荧都没有找到时机和傅沛令取得联系,偶尔她会借工作人员的手机给傅沛令发个报平安兼问候的短信,最后还要在末尾附上这是别人手机,不要回复的字样,为了万无一失,每次她都会删掉发出的短信,再把手机还给别人。
  六月中旬的时候,她终于找到机会给傅沛令偷偷摸摸打了一个电话,但是不到十分钟就被寻来的孟上秋再次打断,他的脾气越发暴躁,在剧组已经是阎王一样的存在,脸一黑起来,谁都害怕。
  七月底的一天,薄荧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傅沛令打了一次电话,这次没有孟上秋的打扰,通话却依然在十分钟不到的时候就结束了,两人在电话里闹得很僵,傅沛令在听说薄荧很有可能没有办法回国陪他过生日后,沉默了片刻后挂断了电话。
  薄荧再打过去,就是暂时无法接通了。
  傅沛令坐在床上,将手机扔到一旁,脸色阴沉,心情差到极点。
  他沉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稀疏明亮的夜星,一阵微风从打开的玻璃窗里吹拂进来,送来一阵夏夜的凉风。
  隔着门,傅沛令也听见了楼下关门的一声巨响。没多久,满脸怒容的傅敬亨就猛地打开了傅沛令的卧室房门,大步走了进来。
  “傅沛令!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你一点没听进去?除了把人打进医院以外,你能不能想一点别的法子去整人?”傅敬亨怒视着傅沛令。
  傅沛令面无表情,仿佛傅敬亨不存在一样,只是搭在腿上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
  “我真不知道怎么就把你教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这性格,以后进入公司了要怎么服众?也是看不顺眼就打到进医院?!”傅敬亨怒声说:“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你以为我稀罕你那破集团?!”傅沛令忽然站了起来,冲傅敬亨大吼:“你觉得我想要?!”
  傅敬亨从傅沛令的怒吼中回过神后,更加怒不可遏:“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我看你除了天天和那群狐朋狗友鬼混,什么都不想要!”
  “既然你觉得自己这么聪明,为什么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傅沛令的声调忽然降了下来,他的眼眸暗沉黝黑,在抑压的黑色背后,一丝丝针芒般的凶煞有如实质,刺得傅敬亨眼皮一跳。
  “除了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你还知道什么?”傅沛令眼露讽刺:“你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血型吗?”
  傅敬亨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要用最粗暴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吗?”傅沛令的嘴角突然朝着一边勾了勾,露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冷笑。
  “因为我不想变成一个口蜜腹剑、绵里藏针的人。”傅沛令盯着脸色由红转青的傅敬亨,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不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傅沛令说完后,没有停顿,抓起手机就大步流星地冲过了傅敬亨,往一楼快步走去。
  “傅沛令!”傅敬亨怒形于色地冲出屋门,朝着楼下的傅沛令吼道:“有你这么和父亲说话的吗?!”
  傅沛令头也没回,傅敬亨气得胸口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沛令在他眼前砸上了门,没过一会,重机车特有的可怕轰鸣声就划破了半山静谧的夜色,傅敬亨冲到窗前一看,恰好看见傅沛令骑着重机车绝尘而去的背影,他想怒吼上几句,却又怕被半山上住的其他人家看了笑话,只能硬生生将到了喉咙口的吼声压了下去。
 
☆、第40章 
 
  傅沛令走进灯红酒绿的玲珑后,径直从人群穿过,来到舞台中心的升降卡座坐下。
  吴旭彬从沙发靠背上坐了起来,主动为傅沛令倒了一杯啤酒,傅沛令一言不发地拿起一口灌下。
  他识趣地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又给傅沛令满上一杯。
  “要不要找点人来一起玩?”吴旭彬神色若常地说。
  见傅沛令没说话,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原本只有傅沛令和吴旭彬的升降卡座就开始陆续有打扮入时的少男少女加入,其中既有傅沛令的熟面孔,也有他没见过的生面孔。
  在搭讪美女的挑战中落败于涂鸣的罗泾从两人身边离开,坐到了吴旭彬旁边,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自娱自乐地喝了一大口,随口问道:“怎么这么晚了突然想起泡吧?”
  “情之所至。”吴旭彬说。
  “什么?”
  “意思就是,”吴旭彬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我高兴。”
  罗泾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吴旭彬的冷笑话,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现在笑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吴旭彬一脚踩在罗泾脚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涂鸣带着一身烟味,笑眯眯地一屁股坐到了吴旭彬和罗泾中间,挤得两人各自皱着眉头往旁边给他挪出一个位置。
  “你怎么来了?那个混血美女呢?”罗泾问。
  “人家真正的目标可不是我。”涂鸣意味深长地笑着,用眼神示意他们往傅沛令那儿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傅沛令身旁多了一个五官深邃,画着烟熏眼妆的性感短发少女,傅沛令面若寒冰,看都没看她一眼,混血的美丽少女却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知她说了什么话,傅沛令侧头冷冷看了她一眼。
  “欸,你们说,傅沛令和薄荧到底怎么了?”罗泾压低声音问道。
  “有种你去问本人啊。”涂鸣怂恿道。
  罗泾看了傅沛令那里一眼,忽然说道:“要不我们把徐俏叫来吧?”
  吴旭彬刚要说话,突然一声响动从旁边传出,几人一齐转头往身旁看去,只见刚刚还坐在傅沛令身旁的混血少女已经跌坐到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双咖啡色的大眼睛看着傅沛令。
  傅沛令垂着眼,神色冷酷地看着地上的少女:“还不滚?”
  混血少女又气又恨地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拿起自己的包快步走出了卡座。
  “不解风情啊。”涂鸣可惜地砸了咂嘴:“那么极品的美人儿。”
  吴旭彬没说话,他端起酒杯,坐到了傅沛令身旁。
  “傅哥,她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看着心烦。”傅沛令冷冰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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