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总想让她死一死——乱歌
时间:2018-04-26 12:10:40

  脑补欢畅的顾公子眼睛扫到下面留了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大概是世子预备来劝解安慰醒酒后的好友。
  上书:元恒兄,昨夜与你叙话,好险,甚怕你在我未进此良言前因寂寞难耐酒意激涌发情(划掉)狂,对本世子不清不楚。幸,醉前是兄弟,醉后没有成夫夫,吾的节操尚在。有云‘中意她,先帮其干掉大姨妈,再顺其自然娶了她’,私以为,酒是个好物,赐人撩骚上弓之大胆,天下单身,以此皆破。
  顾元恒震惊。不可置信地搜寻脑海里断了片的记忆,无果。
  他忐忑不安地望向皇子殿下,暗想,“难道昨夜一醉,竟把阿昭看成个美丽姑娘不顾操守地寻死觅活?”
  寻思着,顾元恒琢磨着跟皇子提起另一件事情,“昨日阿昭被金钗公主叫去却发生一件引人误会的事情,公主对他似有偏见,想必驸马之位是没有指望。”说来也是突然,偏偏就有那么个孕妇等在那儿给世子拉扯半天叫人误会。莫非是阿昭那小子自己搞的?
  顾公子心里一边自苦着自己自作多情惨被拒,一边又替世子觉得也算是好事,谢昭可不想去那什么劳什子拓跋当个入赘的驸马。
  沈沉衣牵了牵嘴角,有点高深莫测,“我自然知道。”
  你知道?难道是你干的?!顾元恒为这掉节操的怀疑震惊。
  皇子就冷笑了一声。俨然一副‘基友不跟我出柜,老子拆散他一对是一对’。
  完全错过精彩细节的顾元恒抱着像是被马蹄子践踏过的脑袋痛苦不已。
  “大丈夫何患无妻?”已经扎心到绝望的顾小哥自言自语,“殿下,一心只知风月的我委实太没出息了。”
  他决定洗心革面,跟着皇子殿下好好干一番事业。
 
 
第32章 搞事情
  谢昭大半夜把顾元恒送回顾府,回家她老爹才想起要找她聊聊宫里宴会的事儿。
  “拓跋这几年元气大伤,很怕咱圣上一声令下趁火打劫,这是来主动示好争取相安无事呢。”谢将军说。
  世子困顿地打起瞌睡,半睁着眼看她那为了几块鸡腿肉几壶宫廷秘制酒就忘乎所以的爹,有气无力。
  “爹,那怎么能叫趁火打劫?有自个儿这样形容自个儿阵营的吗?咱大晋又不是强盗头子。”
  “去去去。”没多少文化但被孩子纠正很生气的谢将军拍桌,“你跟你爹叫个什么劲。”
  “你院子里那个来路不明的人,怎么没见回来?”
  说到这个就来气。谢昭想起拖把王那个小白脸便宜弟弟,就忍不住心痛自己损失的家财,恨恨道,“这厮就是个先头军,先混入我方阵营卧底侦查,妄图窃取我朝秘密并在后方大搞破坏,等自家来人就跳出来搞个胜利会师,真是气人,他和他那个拖把金钗姐姐正忙着在驿馆久别重聚喜笑颜开。”
  “什么?!”那小白脸竟然是萧太后改嫁后生的幺儿子?!
  我堂堂大晋谢府世子,居然只花了一千两就把人家拖把王的便宜弟弟睡回家了?这因缘巧合,命中得太准啊。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明天雍京城里该是如何的血雨腥风?谢将军一想,觉得有点眩晕,这还不是关键的,要是那居心叵测的小子再窥探到谢府的秘密,谢氏一族不是要完,是一定要完啊!
  心脏跳得有点快的谢将军与世子相视一眼,小心翼翼问,“你没有……吧?”
  谢昭望天,“应该……没有吧。”
  但那厮好像有神出鬼没的本事,她也说不好露没露陷。
  想得心烦的谢昭抓头,困扰皱眉,“一直想着找机会咔擦一了百了,”她做了个干脆地抹脖子的动作,俨然一副辣手折草半点不怜惜的样子,遗憾地咂嘴,“可惜总是没弄成。”
  谢昭她爹开始心烦意乱。心态良好的谢世子打定主意水来土掩,打着哈欠自顾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府上就得到不好的消息。
  聂老将军家被拆了。皇帝连夜高调干死这位开国老臣。
  穿好朝服准备要去上朝的谢将军站在厅外廊下,望着暗沉沉的天空,想着聂府那边百口人被压着入狱的恸哭场景,长长叹气。
  “前不久我就劝过聂老收敛他那刚直的脾性,哪知他不听,一而再再而三地当朝顶撞圣上。皇上哪里还是以前那个不吭声的皇子?都不顺眼我们这帮老家伙很久了。”
  皇帝当年是几个皇子中样貌最不堪的,方脸大额短下巴,人不高皮肤又黑,跟其他几个比起来简直像山沟沟里捡来的脓包蛋子,即便是长得不怎么样的先皇看着也心头嫌弃,更别提其他爱以貌取人的人。皇帝一直是最不受宠的一个,但抵不住他聪明,比其他几个皇子会做人,明明是气量狭小硬是能装得礼贤下士能屈能伸而且还颇有才识,所以想着江山永固基业流传的老皇帝最后才选了他。
  这翻身一做主,受够气的皇帝一方面尽选漂亮媳妇改善后代,一方面结算起小本本上的黑账十倍百倍地报复。
  “我总觉得,谢府也是风雨欲来的沉重。”谢将军语气沉重。
  “哎……”浑噩好长时间的世子接到这个消息,也是浑身一个激灵,跟着站在廊下叹气。“本世子才十四岁呢,这么年轻。”
  这悲观的语气惆怅至极,让她老爹都忍不住发愁的侧目,世子极目远眺天边,语气悠长,“爹呀,我现在回头抱住小公主的大腿求入赘或者倒贴继续勾搭那个什么宗若小王子,把我妈我七姑八姨也弄去拓跋办个绿卡搞个政治庇护,你们当个裸官也就没有后顾之忧,这还来得及吗?”
  世子的爹没有回答,只是照着她后脑勺给了个爆栗子。
  谢昭望着自己老爹上朝去的背影,更加无奈,“所以我讨厌明知伴君注定要死翘翘却还坚持忠君爱国三观不丢的人设嘛,全家都要成小可怜。”
  怎么办?
  唉声叹气的谢昭慢悠悠踱进厅堂,准备吃个早饭,然后找七皇子沈沉衣谈谈人生。
  就先从团结友爱讲起,毕竟沈沉衣的母家廖氏就是早期悲催掉的肱骨老臣。
  沈沉衣见着她上自己府邸,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那张漂亮却阴沉的脸,让谢昭发散的思维飞到远方拉都拉不回来。
  有段日子不见,加上自己老爹刚说到皇帝的事儿,谢昭不由得想着和皇帝身家、心机完全反差的那张脓包蛋子脸,再看自己这位小伙伴,感叹连连。
  这牛屎专拣名贵娇花来养,营养丰富,结出的果儿个个饱实卖相好,完美地消灭了皇帝那土浑圆的低劣基因,尽留下优点的结合。
  就是可惜了一大宫倾国倾城的后妃,每天对着这一副尊荣撒娇卖痴争宠拈醋,也是好心境。
  难道晚上一张香肠嘴亲过来表情不会崩坏么?
  谢昭恶劣的脑补。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皇子斜眼高冷状,“世子今儿个有空来我这?”
  沈沉衣最近跟皇帝告了病假,没去上朝,谢昭虽然避他,该知道的消息倒是一个没少。
  “前几天,我又见到了张业成。”世子没搭理他的冷嘲热讽,自顾自开启茶话模式,“就是元恒兄隔壁那家你知道吧?”
  “当初差点儿娶了元恒兄另一边隔壁刘小姐的那位。被本世子戳穿后,刘太傅就没把女儿嫁给他,这厮风流死性不改啊,就换了一家花楼逛。”
  “张家商贾之家,生意能做这么大自然是本事,但更本事的是人家知道跟官家打好关系。”
  世子没头没脑地说一大通,沈沉衣岿然不动。
  “原来想借结亲家搭搭刘家这条线,没搭成,现在找上哪家亲热就不清楚了,不知道有没有找过殿下你呢?”
  “哎呀哎呀,跑题了,说回张业成那厮……”谢昭唆一口茶水,挤眉弄眼,“口味重啊,次次都找人家怡红院有客的一个姑娘,两男一女在房里搞事,本世子深重怀疑他顾忌老娘打着幌子搞断袖!”
  谢昭哪里会莫名其妙跟他扯不相干的人。拐着弯总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被漏出来。
  刘太傅是沈沉衣这边的人,张家一开始明说是想靠大树,背后却吃着锅里望着碗里,早跟某方不清不楚。张业成逛花楼这套路也是七皇子熟的不行的套路。
  往这厮身上查查,估计会有惊喜。但谁谁逛怡红院飘香院广乐轩,谢昭一副如数家珍的门儿清,这让皇子莫名不爽。
  “你又知道了?”沈沉衣冷冷泼水。
  “本世子自从不逛花楼逛小倌楼后,就成为了妇女之友,哪个风尘场的姑娘不乐意跟本世子唠嗑聊天?主顾一场,我每次回去看她们,姑娘们都很热情啊。”
  谢昭说得眉飞色舞,半点不沾跟皇子的革命友情,一阵乱谈后飘飘而去。
  世子鲜见地主动来访,沈沉衣心情没好上半点。因为他发现,谢昭那张脸在自己心里越来越欠扁。
  暗自估量一番,七皇子觉得该找顾元恒谈谈大事。去了顾府,等到日上三竿,整天不务正业只想恋爱的顾公子才醒来。
  坐在顾元恒房中,将友人酒后大作一一过目后,沈沉衣发现,就连顾府,都有谢昭那厮可恶的影子。
 
 
第33章 都变假
  “本公主觉得不甘心。”金刀公主恨恨地咬了一口街边买的杏子,被酸的哎哟一声后目露凶光,恶狠狠几口把那没黄透的杏子咬得只剩下个核。
  公主呸的一声把核吐到盘子里,一条腿大马金刀的跺在凳子上,满脸痘痘发红发亮。
  脱下白莲花小白脸等等数个马甲的王子宗若撇开脸,实在不想看自己侄女那一脸密集不规律痘,表情嫌弃语气自然也好不起来,“不甘心能怎么样?就你这脸,还是换个实际点的目标。”
  “那个什么顾元恒不是对你很有好感吗?皇姐也看得上。”
  “呸呸呸。”阿珈连吐几口嚼剩的渣,直接炸开,“长得普普通通还唧唧歪歪,本公主看不上!”
  宗若忍住不适盯着金刀公主的脸看了半响,都快把小公主看得背心发毛才慢吞吞吐出一句。
  “别人不被你吓走就不错。”
  “吓什么吓!”阿珈不服气的反驳,“那是他肤浅眼拙!无法透过痘痘的屏障看到本公主倾国倾城的脸!谢昭就不是以貌取人的。”
  身为长辈又曾与世子亲密打过交道的宗若抬起眼皮,懒得反驳。
  公主捧着脸继续道,“世子他不仅没躲,还夸我可爱的冒泡。”
  “你是冒了泡,不过是脓疱的疱。”宗若凉凉道。
  “他还说见了我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谁见了你都会心跳加速,胆子小的还可能一命呜呼。”宗若呵了一声。
  “你就是来拆我的台是不是?!”小公主瞬间狂躁起来,从桌下抽出从拓跋一路带来的长刀,举着叫嚣,“来啊,有本事决斗啊!草原的武士用实力说话!谁赢了大晋的世子就是谁的!”
  对方叹口气捂头,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她。这让拓跋的金刀公主感觉受到严重的侮辱,“世子连你这个谁都受不了的神经病都能谈笑风生,他喜欢我又有什么难的!我还没跟姨母说你男男相恋不容于世,你等着她打断你的腿!”
  “我真怀疑你脖子上的究竟是不是脑子。”宗若冷冷地拂袖,“谢诨是什么人?拓跋几十年来忌惮的人物,可以说是大晋御敌攻坚的头号好手,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皇帝近几年杀人无数偏一直不动他?只要他在,拓跋便不可能南下。谢诨只有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愿意送到千里迢迢还曾经是劲敌的拓跋?那跟人质有什么区别?就算皇帝蠢到犯错制造谢诨投敌的可能,这满朝文武可不蠢。”
  “那他们还撮合我和世子?!”阿珈半信半疑。
  “那不过是大晋的皇帝耍威风敲打臣子借的由头而已。他想让谢诨知晓‘能与你生也可送你死’的君威。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脑筋简单说什么是什么?”
  简直不可置信。人跟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从来自认坦荡直爽的拓跋公主摸着浑噩的脑子,还是觉得面前这个大忽悠不可信,“中原人这么狡猾这么不真诚?”
  “信不信由你。”宗若整理完衣袍,甩袖出门。
  公主睁着秋水般明亮的眼睛看他背影,问,“你上哪儿去,舅舅?”
  那人回过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很得意的样子,“你不是说我这个神经病谁都受不了?我当然只有去找唯一受得了我的人排解寂寞了啊。”
  说完转身就走。
  “别想撇下我!本公主也要去!”金刀公主举着刀冲出门想追上去,突然发现自己的装束大大有问题,郁愤地一跺脚又钻回房里大叫侍女。
  等收拾好一路狂奔甩掉侍女,捂着帕子追出门的公主哪里还见得着宗若的影子?
  只好先找过去再说,可惜边走边看,一路的吃食把金刀公主勾得忘了一切。
  金刀公主是个肉食者,从小爱吃羊肉牛肉猪肉一切肉,这在处处牛羊成群的拓跋本来没什么稀奇,因为人人都好这些,但偏偏金刀和别人荤素都收的套路不一样,她小时候自从能自己吃东西,就只愿意入口各色肉食。
  牲类的肉大多大热燥火,公主还不注意饮食调和。
  长到十二岁,因为挑食没长成个大胖子,她的脸却开始遭遇可怕的灾难,偏偏别人劝也不听,她还是要一意孤行继续肉食人生。等到这会儿十四岁毁尽了原本美丽的容颜,她才开始接受起草原大夫的建议,碰自己不喜欢的素。
  奈何改变真的需要时间。
  每次嚼几个水果几根青菜就觉得自己是只羊的金刀公主,闻见路边面摊那香喷喷的臊子味儿,忍不住吞口水,脑海里想起家乡那顿顿被烤的金黄又滴油的全羊肉。
  故乡是多么的令人不舍啊……公主心里感叹。
  关于她吃肉的事情,她爹他娘一早也没觉得不对,哪知等阿珈一天天长大,好好一张姑娘脸残了,脾气也躁烈得让人想抽死她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人人都说她长痘是因为吃肉,她狂躁动不动就拔刀跟人单挑决斗是因为吃肉,甚至她不受儿郎喜欢注定嫁不出去也因为吃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