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多祸害——五叶昙
时间:2018-04-28 10:09:14

  以宓嘴角抽了抽,依玥未嫁人前在人后性子虽然活泼调皮些,但还是颇娴雅温淑的,这一嫁人,行事说话就越来越率性了。
  那边韩老夫人已经忙唤了依玥在自己右首边穆亦祥让开的位置上坐下,一边就道:“哎哟,你这么急做什么,也不稳重些,小心自己的身子……”
  穆亦祥穆亦祾听不出什么,以宓却是立时就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眼睛就忍不住往依玥的肚子上扫了一圈,依玥不过是五月才成的亲,这才九月下旬,还真够快的。
  依玥被以宓的目光一扫,脸就有些不自在的红了红。她仰了仰脖子,却是没理以宓,只依旧瞪着穆亦祾。
  穆亦祾就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道:“我,我就是不想暗地里使手段,我就是忍不下那口气,想当着他们的面……”
  穆亦祾一向敬重自己父亲,当时他在母亲房门外听到那些话心中一时接受不了,可最近这些个月祖母把薛氏捧在手心还时不时的就给自己母亲气受,父亲却是不闻不问,还有那薛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他虽然还小,却也不是个傻子。
  他大受刺激,不想进房,忍不住就想去祖母房里也不知是想去做什么,然后就在祖母的沐恩堂外看到了薛侧妃扶着腰顶着肚子颐指气使一副得势的模样,看到他还高傲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穆亦祾一个没忍住就冲了上前推了她一把,然后薛侧妃明明被侍女扶住了,却还尖叫起来,她身边的侍女来抓他,他就抽出了自己防身的匕首。
  “你,你这个棒槌!”依玥骂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穆亦祥就特老成持重,小小年纪心思就深得很,这个弟弟却就跟个二傻子似的。
  韩老夫人叹气,自己的女儿这三个孩子,其实行事来说就是最小的儿子最像女儿,你说他笨,他是半点不笨,看得很清,但行事起来却总是由着自己性子不管不顾的。
  穆亦祥就自责道:“外祖母,大姐,表姐,是我不好,没护住母亲和弟弟,这才让他捅了娄子,让外祖母操劳忧心了。”
  韩老夫人摆了摆手,有些爱怜道:“你还小,这些日子又都在书院,这样的事情如何能怪你,你孝顺母亲爱护弟弟是应该的,但也不该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以宓看了穆亦祥一眼,就道:“你带亦祾出去院子里走走,我和外祖母还有你表姐说说话。”
  穆亦祥应了声是,便拉着听言后如释重负的弟弟穆亦祾出去了。
  待他们出去,以宓才对韩老夫人道:“诚郡王府这样也不是个事,可惜亦祥还小,不然诚郡王府这般乌烟瘴气,诚郡王又不肯作为,还不若直接让亦祥承了爵位。”省得上上下下整天作些幺蛾子。
  诚郡王不肯,自然有法子逼得他肯,不过穆亦祥只有十四岁,怎么也要再等上两年。
  韩老夫人看着以宓道:“宓儿,你不可因着这些事为难燕王爷,你嫁了人,还是得以燕王爷为重。”
  以宓笑道:“外祖母放心,这个是自然的,让亦祥早些承爵也是断了薛家和薛太后整天在诚郡王府作妖的心思。”
  韩老夫人点头,她拍了拍以宓的手,就转头皱了眉对依玥道:“你有了身子才两个月,如何能说跑回来就跑回来,好歹也等身子稳定些。”
  果然是有了身孕。因为才两个月,外面的人都还不知道。
  依玥就抱了韩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这不是孙女想祖母了吗?这些日子在南阳侯府,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都闷死我了。唔,刚刚听阿宓说让祖母您去阿宓的温泉庄子,祖母,不若孙女也陪您一起过去吧。”
  “胡闹,你这有了身子,怎么能整天乱跑,这怎么嫁了人,越发的不稳重了。”
  韩老夫人说着又看向了以宓,道,“还有你也别去,你看你表姐,这成婚才四个月就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你成亲都满一年了,还没有孩子,虽说这种事急不得,可是你要是去了温泉庄子,还怎么要孩子?难不成还要燕王爷也住过去?”
  这话说的,依玥“扑哧”就笑出了声,顶着依玥戏谑的目光,饶是以宓自认脸皮厚,也不由得有些发烧。
  她讪讪道:“外祖母,您也说这种事急不得,那还着急做什么?也不在乎那么几天半个月的。”
  这话说的越发岔了过去,依玥“哈”的一声就又笑了出来,她搂了韩老夫人,笑着继续撒娇道:“祖母,阿宓不能离了燕王府,可您看我在南阳侯府,这些日子根本什么胃口也没有,就只想吃花嬷嬷做的饭菜,唔,您可千万别说把花嬷嬷给我送过去,我要敢要,父亲得打断我的腿。而且平日里阿晞又不在府中,婆母虽好但她紧张兮兮的弄得我越发难受,祖母,只有待在您身边我才能安心养胎。”
  赵晞是禁军亲卫营侍卫,只有休沐日才会回家,而花嬷嬷是韩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精通药膳料理,这么些年来韩老夫人的饮食都是花嬷嬷亲自打理的。
  依玥死缠乱磨,而韩老夫人看她的确瘦了,到底心疼,终还是应了下来,赵二夫人通情达理,虽然心中担心有点不愿但也没说什么,只派了两个嬷嬷跟着服侍依玥,而赵晞到了休沐日就先回侯府给父母请安之后便也住到了庄子上陪依玥。
  以宓却是被打发回了王府。
  穆元祯看她闷闷的,就笑着哄她道:“好了,要不我们也要个孩子算了,这样我也陪你去庄子上住些时候。”
  这一年以宓未有孕,却是因着穆元祯觉得以宓还小,听了太医的话,想着等以宓再大些,身子骨长开些再要孩子要稳妥些,所以采取了些措施。当然这还有些他隐秘不可言的私心,他熬了那么许久才成婚,食髓知味,可也不舍得她太快就有了孩子,然后自己就要继续只能看只能摸却不能动真格的苦熬着过日子。
 
 
第60章 
  以宓看他一眼,如果他笑得不是那么让人脸红心跳,那这话就要更真诚些了,但很明显他那眼神只让人觉得他说的重点不是在“要个孩子”,而是在于……
  以宓不知道,她这似嗔似恼的一眼却是看得穆元祯心中一荡,他原先当真是为了哄她,只是他了解她甚深,她那一眼显然是想得太多了些,他觉着她既然误会了他,那他自然就要顺了她的意,所以直接就低下头去咬在了她鲜嫩纤长诱人至极的脖子上。
  他的唇干燥火热,只灼得以宓一激灵,全身都麻了麻,她忙急急地推他,可是腰却已经被他搂住,哪里挣扎得了,她听着他的呼吸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又羞又恼,心却是砰砰地跳,身体也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便急急道:“王爷,这,这大白天的,又是在厅中,你,你又要做什么?”明明是拒绝,可声音却是柔媚婉转,那尾音仿佛在人的心上勾了勾,只听得穆元祯呼吸都重了几分,愈发不能罢休了。
  他直接一把横抱起了她,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就低低道:“你既然不喜欢在厅中,那我们就去房间里面好了,你看,大家都着急着你的肚子,我自然是要更努力些的。”
  只是孩子,还是再晚些吧。
  乾心宫内花园。
  “多年不见娘娘,娘娘风采更甚,但臣却是老了。”花园小亭内,闽王世子穆元祁对相对而坐的薛太后含笑叹息道。
  穆元祁这些时日时常进宫见小皇帝穆熙,和他说些闽地的趣事,穆熙很喜欢听他说话,就是精神看上去都好了些,穆熙身边现在多是燕王的人或是只忠于庆源帝的旧臣,燕王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见穆熙喜欢,也就随他去了。
  这日薛太后过来乾心宫看儿子,便在花园内遇到了穆元祁。
  薛太后看着眼前叹老的男人,温柔俊朗,面白如玉,含笑的桃花眼中柔情似隐若现,相较十七年前,魅力并无丝毫减免,反更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多了沉熟稳重的味道,让人……更加安心。
  薛太后抿唇笑了笑,眉目中有一些怅惘,还隐藏了一丝许久不见的甜蜜,但她很快就调整了神色,笑得端庄又得体。
  她并未就着他的话回答,只道:“世子从闽中过来,哀家的侄子亦是在闽中,不知世子可见过他没有?”
  穆元祁笑道:“自然见过,臣得知娘娘的侄子到闽中,心中甚是高兴,他初至闽中,臣便约见过他。薛副司少年英才,委实难得,若不是听说薛副司早有婚约,臣还想将小女许配于他。”
  薛太后听言眼神便亮了亮。和诚郡王府闹成现在这样,那婚事肯定不成了……想到诚郡王府,她心中又是一片烦闷,她觉得她本来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但凡是沾惹上那夏以宓,她的事情就再也没有顺利过。
  穆元祁看薛太后听他说话先还是欢喜的样子,突然就皱了眉,有些苦闷的样子,心念急转,就柔声道:“娘娘不必担心,外人传薛副司病重腿疾什么的,不过都是谣传,臣在上京之前曾见过薛副司,他并无大碍。若是那诚郡王府当真背信弃义,毁弃婚约,娘娘担心薛副司的婚事,臣的长女正当婚配,娘娘不嫌弃的话,正可说与薛副司。”
  薛太后从他温柔的声音中醒过来,听言就大喜,她自然已经知道侄子无事,只是背上不能人道的名声,将来说亲到底有碍,若是能和闽王府接亲,自然是大好。原本她还想将侄女芯柔嫁于闽王世子为侧妃,可那丫头却病下了,现在反倒是因祸得福。
  心中如是想,鬼使神差的,薛太后竟然就道:“那自然是小侄的福气,前些时候哀家还想着,世子人品贵重,入到京中又未带家眷,哀家还想将侄女许予世子为侧妃,如今结了儿女亲家,倒是不便了。”
  声音轻且柔,那神情竟然还带了些几分少女的调皮,只听得闽王世子心中大喜。
  他看着薛太后,目光含情,声音低沉道:“娘娘,若是娘娘的侄女像了娘娘,对臣来说,那当真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了。当年之失,已让臣久不能寐,若日日对着和娘娘亲近相像之人,臣亦不知是甜还是涩了。”
  他说着话,眼睛直直的看着薛太后,这样直白的眼神下,薛太后想轻斥于他却又偏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心中竟是一片欢喜麻软。
  穆元祁看着薛太后神情怔怔,面色隐隐沁出了丝丝绯红,知道自己目的怕是半已达成,他垂下眼,掩下心中的算计,再抬眼又已是一派正经贵王孙模样。
  不过他却又转了话题,道:“娘娘,陛下开年就已十四,先帝遗诏,陛下有子即可亲政,娘娘可有打算让钦天监再算算陛下的婚期?”
  薛太后一愣,喃喃道:“先帝,先帝曾道让陛下十六岁之后才成婚。”
  闽王世子一笑,道:“十六才可成婚,却未定具体婚期,若是天象有异,提前个一年半载未尝不可。况且陛下大婚,准备就要耗时不少,现在也该提上议程了。”
  延意二年十月,薛家和诚郡王府终究是解除了婚约。
  此时嘉惠郡主已经十七,转眼就是十八,因此诚郡王府十分着急想帮嘉惠郡主定下亲事,奈何老诚郡王妃看上的人家一听老诚郡王妃提这意思,立马便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肯接她那个茬,若是老诚郡王妃豁出去面皮直接提,对方也会立即寻了各种借口推脱然后找了借口急急避开老诚郡王妃。
  一时之间,京中勋贵人家竟是避老诚郡王妃如避虎蝎。
  为着这事,老诚郡王妃都急得喉咙上烟,她这心思算来算去,满京城就再找不着她看得上眼的,她心腹嬷嬷钱嬷嬷看她着急上火,终于忍不住出谋划策,道:“娘娘,其实,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吗,只是这事,恐怕娘娘还是得寻了郡王爷和郡王妃娘娘说合才行。”
  老诚郡王妃看向自己的钱嬷嬷,意思让她继续。
  钱嬷嬷便小心翼翼道:“就是郡王妃娘娘的娘家,魏国公府世子韩世子啊,京中可没有家世比韩世子更好还能承爵还未曾定亲成亲的公子了。”
  老诚郡王妃脸色顿时青红交加,难看无比。
  那日魏国公府韩老夫人上门新恨旧怨,把老诚郡王妃给骂得狗血淋头,然后韩氏便借故离了郡王府回了魏国公府至今未归,连着两个孙子都未曾回过郡王府。
  老诚郡王妃倒是想让儿子把韩氏给休了,可是一来韩氏手中有自己两个孙子,二来燕王势大,魏国公府也不是随便就能欺上门的,老诚郡王妃哪怕气得吐血也只能在家里折腾折腾儿子,没有它法可想。
  好在这些时日她一直忙着孙女的婚事,就把韩氏抛在了脑后,却不想,自己的心腹嬷嬷这时候提了这么个建议。
  可不得不说,她说的还真是事实。
  老诚郡王妃挣扎了几日,终究还是抵不过对孙女的疼爱之心,厚着老脸唤了儿子诚郡王过来,道:“良儿,你知道为娘这些时日为着嘉惠的亲事食无味,寝无眠,简直操碎了心,可是这京中家世人品配得上嘉惠的没有成亲也俱都是定了亲事的,选来选去,竟是无一合适的。”
  诚郡王没出声,因着薛侧妃一事,老婆孩子俱都离了心,待在魏国公府见都不肯见他,他能好受?而直接间接的原因都和自己母亲侄女脱不开关系,这也就罢了,他母亲还三天两头的为着侄女的亲事跟他闹,逼着他去到别人家提亲,他这一辈子的脸都在这段时间给丢尽了。
  老诚郡王妃看儿子面无表情的脸就来气,她咬了咬牙,捂着胸口忍了,然后忍着心口的恶气道:“为娘想来想去,发现这相熟的人家除了你媳妇娘家的侄子韩世子尚未定亲,勉强配得上嘉惠,再无其他合适的……”
  “不成!”
  未待老诚郡王妃说完,诚郡王已经是面上涨得通红,他瞪着自己母亲,简直觉得她是不是为了侄女的婚事已经疯魔了。
  妻子跟自己闹成这样,岳母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对自己母亲更是厌恶,怎么可能肯让魏国公府的独子独孙唯一的继承人娶自己侄女?更别说自己母亲还曾为了这个侄女打过燕王妃的主意,逼她替嫁和亲!
  若是自己敢上门提亲,岳母就能把自己打出去!
  老诚郡王妃眼泪刷一下飚出来,也不忍了,哭着就骂道:“为娘那日被那恶妇那般羞辱,你以为我想和他们韩家接亲?还不是为了嘉惠,我可怜的嘉惠,自小没爹没娘,没人替她做主,就因着你媳妇的那个女儿这才被太后娘娘盯上,惹了这无妄之灾……”
  诚郡王只觉疲惫至极,他片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听他母亲说着这已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转身也不管母亲在身后的怒唤就有些麻木的离开了房间,只是他刚跨出房门就看到了面色惨白眼角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痕的侄女。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