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就跑后男主黑化了[快穿]——三根火柴头
时间:2018-04-30 17:19:52

  可是雷霆钧做不到,在他最心痒痒地想要听到孙笑承认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绝不能容许任何人的插足,也不会让任何可能对他不利的因素出现。
  “蓝大人留步!”大太监顶着两根冲天的翎子快步跑到孙笑轿前,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接着道,“陛下听说您回来了,让奴才来召您过去用膳呢。”
  孙笑很善解人意,“原来如此,那我下轿和公公一道步行过去吧。”
  她作势就要下车,大太监看着她撑在轿门上那白净纤细的手腕,冷汗都要下来了,“蓝大人,您身子不好,陛下既然准了您在宫中坐轿,您便这样一路过去吧,别难为奴才了。”
  孙笑抿了抿嘴唇,收回手,“那就劳烦公公带路了。”
  大太监松了口气,快步走到轿子一边,冲抬轿子的几人使了个十万火急的眼神。
  坐在轿子里的孙笑立刻感觉到前进的速度变快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大太监这位置还真不好做。虽然人人都知道伴君如伴虎,可那也要看伴的是哪位君。先帝那样性格温和的要好相处得多,侍奉雷霆钧这样的嘛……就得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好随时掉头颅的准备。
  笑了一会儿,孙笑又面无表情地把笑意给收了回去,心道她哪里有时间去同情别人,自己在明面上不是一样被雷霆钧吃得死死的。
  轿子悄无声息地前行了会儿,又拐了几次弯,很快就接近了帝王的寝宫,孙笑执意叫了停,下轿亲自步行过去。
  大太监本来还要再拦,见孙笑态度坚决,距离又不远,才遂了她的意思,落后一步不近不远地坠着。
  “陛下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孙笑突然问。
  大太监微微一回想,倒也没完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巧妙地说,“陛下上午阅了些折子,下午宣了户部的几位大人们过来商讨事务,谈了一下午,听到您入宫的消息,才让他们回去了。”
  “是我疏忽了,回宫本该立刻去见陛下,倒让公公多跑一趟。”
  “大人说的哪里话,”大太监立刻摆手,“奴才本身就是一条贱命,陛下说什么,奴才就做什么,若有什么惹大人不快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孙笑意味深长地一笑,“公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大太监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看孙笑,发觉她仍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便以为那丝笑意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垂首客气了两句。
  到了寝宫前时,大太监加快脚步赶在孙笑前面拦了她一下,“蓝大人,请将披风交给奴才吧。”
  孙笑顺着大太监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见到拖地的披风下摆已经脏了,确实不适合走进尊贵的帝王寝宫,于是伸手解开了系带。
  “老师来了?”雷霆钧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他唤道,“快进来陪孤下盘棋。”
  孙笑把披风交给大太监,迈过门槛走了两步,就看到雷霆钧盘腿坐在一张矮几边上,表情闲适地冲她招手,“听说老师当年手谈的时候,气哭了好几届的殿试榜首,早该和您讨教一番的。”
  孙笑上前几步,“……和陛下下棋,臣不敢赢。”
  “不行,老师如果有意输给孤的话才是大逆不道。”雷霆钧指尖搭着一枚黑棋把玩,懒懒一笑,指着对面的软垫,“今天,老师非赢不可。”
  “那就一局定胜负。”孙笑用手指拨了拨棋盘上一枚白棋,淡淡道,“无论是赢还是输,臣都不会和陛下手谈第二次了。”
  “老师还和孤讲起条件来了,”雷霆钧失笑,“不过一盘棋而已。”
  “一盘棋就足够解决很多事情。”孙笑意有所指地说着,掀起外袍坐到了雷霆钧对面,气定神闲地伸手,“敢问陛下要执那一方?”
  这两人现实中已经下着一场盘根错杂的棋局,可真正这面对面执子坐隐还真是第一次。
  孙笑既然有了蓝书全部的记忆,那么借着上帝视角的外挂临时抱佛脚也不是什么难事,便是让雷霆钧几分也并不忌惮。
  两人对坐对弈了许久,表情都由开始的轻松变得凝重,没有任何一方说话,安安静静的大殿之中,只有棋子偶尔落下时的“啪嗒”声响,和更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要知道,和人对弈,棋子不过是道具,更为重要的是窥破对方的内心想法。
  因而平时勾心斗角时还觉不出来,正面用黑白棋盘厮杀一局时,局面反而紧张得多。两人谁也不想认输,又都强得无法轻易落败,硬是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决出胜负来。
  大太监进进出出两三回,见天都黑透了这两人还一幅不知外界变迁的样子,只能每次都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道为了多久,殿内凝重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咕噜噜”地一声,完全破坏了对局的紧张氛围。
  孙笑立时红了耳根,下意识地闭住了眼睛,捂了捂肚子。晌午那碗面确实垫了肚子,可这博弈实在太消耗脑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饿得肚子都开叫了。
  雷霆钧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孙笑的表情,见她一脸羞愧欲绝,拧起的眉宇才微微松了开来——不过就是一盘棋而已,她还是那个她。
  一个念头的功夫,雷霆钧就伸手干脆地把整副棋盘上的棋子全打乱了,也不管这是二人你争我斗多久的心血呈现,尽数毁于一旦,才起了身,“孤甘拜下风,是老师胜了。”
  孙笑睁开眼时根本没来得及挽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陛下的棋力已经再不需要任何人来教了。”
  孙笑此时甚至都有些庆幸自己碰到的是这个年纪尚轻、还有些年少轻狂的雷霆钧,如果她晚来个十几年,碰上老谋深算的那个雷霆钧,恐怕想要全身而退也要相应地难上十几倍。
  “老师说笑了。”雷霆钧见孙笑也要从软垫上下来,伸手扶了她一把。
  孙笑果然跪坐得太久,有些腿软,好在先是撑了下矮几,接着又被雷霆钧稳稳地架住了,才没摔倒,“谢陛下。”
  雷霆钧握着孙笑的手臂又等了一会儿,见她面色恢复才松开手,对门口立着的大太监道,“传膳。”
  大太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小跑出去了。
  雷霆钧入了座,漫不经心地问道,“老师今日出宫去都做了些什么?都有趣么?”
  这一整天的重头戏总算是来了。
  孙笑抬起眼,神情带了极浅的雀跃,仔细地将今日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讲给了雷霆钧听,比他眼线转述的绝对只有更详细,“……那面条的滋味倒真是不错,和宫中御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味,也难为段泽涵能找到这个地方,若是没有他带领,臣肯定是找不到路的。”
  “老师先前就夸过段泽涵,看来这位新科状元颇得老师的心。”雷霆钧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孙笑点了点头,“臣以为,段泽涵此人日后必定大有前途,陛下可以试试重用他,想必不会失望的。”
  “老师看重的人,从来就没走眼过。”雷霆钧说着,用心险恶地一拐话题,“听说段泽涵一直都很敬仰老师,是以老师为目标才会参考科考的,是吗?”
  “他倒是提过一嘴,想来也不过是恭维之词而已,臣听得多了。”孙笑不以为然,“此人的品行也很不错,从他如今拿着四品官员的俸禄却仍然愿意去这两文钱一碗面的地方怀旧,就知道是个脾性踏实之人。”
  雷霆钧眯起了眼,“哦?看来老师是真的很中意他。”
  他嘴上气定神闲,心里想的却是:那天就不该点这人做状元,让他进了殿试却名落孙山才好。
第74章
  孙笑点点头,义正言辞道, “此人日后定能成为陛下的得力干将, 陛下还需多费些心力。”
  “既然老师这么说,他定是有过人之处了。”雷霆钧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话题了?
  “能拔得殿试头筹, 就已经说明此子不凡。”孙笑竭力向雷霆钧推荐段泽涵,“上次选秀之时,也是他从旁协助了臣许多,最后才能如期赶上礼部定的日子,否则恐怕没日没夜地赶也不一定来得及。”
  雷霆钧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 看着孙笑执著的眼神, 决定结束任何关于段泽涵的话题。他转而巧妙地多问了些在宫外发生的事,见孙笑的回复和眼线回报并无二致,才终于满意地放孙笑回去了。
  等孙笑走后, 雷霆钧召大太监收拾了乱糟糟的棋盘和棋子。
  大太监认认真真地整理了一遍,连棋子也是数着个儿拣的,可到了最后, 左找右找都缺了那么一粒,只能无奈回报给了雷霆钧。
  “就少了一粒?”雷霆钧挑挑眉毛,感兴趣地问道。
  “是,少了一粒黑子。”
  雷霆钧转头往棋盘的方向看了一眼,饶有兴味地笑了起来,“孤知道了, 你退下吧。”
  棋盘和棋子都是宫中工匠精心赶制出来,崭新未用的。雷霆钧还是第一次拆开, 一开始只存了个探探孙笑心思的主意,还真没想到怎么就少了一粒。
  黑子正是雷霆钧刚才所执的,既然大太监已经四处都找过,自然不会是掉在哪条缝隙里,而是被唯二有机会接触它的另一个人拿走了。
  可她要这区区一枚棋子,又能做什么?
  “一粒黑棋能代表的事情可就多了……”回到东宫的孙笑取出兜在袖中的黑棋,捏在指间把玩了一会儿,轻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不过还不到用的时候。”
  她说着,把黑棋重新收了起来。
  ——
  帝师大人要提携新科状元段泽涵了!
  这个消息用了没多久就传遍了皇城。那想要试探和攀关系的官员简直快踏平了段泽涵的家门,害得他不得不天天借口事务繁忙闭门谢客。
  人人都道这是助他升官发财的一阵春风,可唯有段泽涵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苦不堪言。
  “大人,再这么下去,下官可支撑不住了。”段泽涵愁眉苦脸地对孙笑诉苦道,“只是上个朝的功夫,就推了三顿宴请,天天还有人往我府里送礼,用的都是些不着调的理由,下官要是收下,岂不是明目张胆的受贿吗!”
  “拒了便是。拒不掉的直接放到门外,谁爱拣就归谁。”孙笑噗嗤一声,乐道,“不多久,你门前就得被平常百姓当成捡宝的贵地咯。”
  段泽涵的面色更沮丧了,“大人,我可是真心诚意地在苦恼,您身为半个罪魁祸首,不但不替我想办法,居然还取笑我。”
  “堂堂新科状元,锋芒正盛的朝堂新秀,哪里用得着区区我的指导?”孙笑不以为然地一挑眉,“不然我还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你听不听?”
  “下官绝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和大人疏远的!”段泽涵立刻道。
  “你看,这不是挺机灵的么?难道还能被陈芝麻碎谷子的小事给难倒不成?”孙笑喝了口茶,才慢慢开解他,“和我走得近自然会有这些烦恼,可这也未必都是坏事。其中利弊,还得靠你自己去摸索、去衡量。”
  “下官若是心术不正和贪官为伍,大人必定饶不了下官,是不是?”段泽涵一笑,对孙笑话里隐藏的意思摸得是一清二楚。
  孙笑颔首,微微一笑。
  段泽涵已经看过数次帝师的笑颜,但每次仍然都会忍不住耳根微红。他掩饰地低头替孙笑重新满了一杯,才问道,“今天您想去什么地方走走?”
  “天冷得厉害,就在这地方坐坐吧,天黑前我得赶回宫去。”孙笑往窗外看去,这皇城最贵的茶楼底层正好能望到绝大部分皇城建筑,远远地还能眺望见帝宫的一角。只这番俯视鸟瞰图就令人心胸宽广,一抒郁结之气。
  段泽涵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下意识地往帝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满是忌惮,“帝王最近对大人回宫的时间管得是越严了。”
  “时局动荡,他有些担心也是无可厚非的。”孙笑意有所指地说,“便是陛下自己,在那次受刺之后也没有再离开过帝宫,这皇城之中……也不是那么安全。”
  段泽涵听到这里,眼神一肃,压低声音问道,“又有乱党?”
  孙笑不语,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了一个“余”字。
  段泽涵在心中滤了一遍姓余的宗族能臣,然后才想到“余孽”二字,微微一惊,冒出了冷汗,“厉王仍有余党?”
  “恐是他的旧部还要生乱。”孙笑揉了揉额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你也仔细着点,若是这段时间听到异常的消息,都要立刻传给我。”
  “是。”段泽涵低头应了下来,放在腿上的手掌却渐渐握成了个坚定的拳头。
  两人自从那次去吃了面之后,关系升温很快,几乎每隔个几天就会相约游皇城,虽然身后总是跟着大批明里暗里的侍卫,段泽涵也仍然高兴得有些飘飘然。
  可每次这快乐的时光都过得特别短暂。段泽涵每一次都觉得才和帝师说了没几句话,侍卫首领就忙着上前催她回宫,好像身为帝王之师,却一点点在宫外滞留的自由都没有似的。
  次数越多,段泽涵越是心中生疑。他开始偷偷地观察孙笑和雷霆钧二人,还真被他找出了些许联系来。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帝王强行将帝师拘在了宫中,不但剥夺了她的权力,还同时限制了她的自由。帝师之称虽然赫赫有名,但也不过是变相的囚徒而已。
  段泽涵自从做出这个推断之后,又留心了个把月的时间,才完全确信下来,看雷霆钧时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自觉自己人轻言微,救不了孙笑,因此一直在暗中琢磨着破解困局的方法,今日正好就从孙笑口中听说了一条——厉王旧部。
  孙笑像是没有察觉到段泽涵的心不在焉似的,又和他闲话了一会儿,便上轿回宫去了。
  段泽涵这一次没有依依不舍地再三和她道别,而是带着一幅沉思的表情慢慢往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去,像是在考虑什么天大的权谋似的。
  孙笑掀起帘子往后看了一眼段泽涵的背影,轻轻勾起了嘴角。
  何止是厉王旧部?在她的刻意放纵之下,厉王早就改头换面逃出皇城,和他的旧部接上了头,又暗中联系了不少其他对雷霆钧不满的人,摩拳擦掌就等着再次发难呢。
  可光有这些在皇城之外的军事力量并不足够闯进皇城、乃至逼宫。
  厉王很清楚,他还需要一个在皇城之中、有官位、而且也有地位的人来当作他的内应。他不知道是孙笑救了自己,就算知道,也没有胆子再次接触对他擒了又放的神秘帝师。
  厉王焦头烂额决定不了内应人选,再三拖延起兵的时间,等得不耐烦的孙笑最终干脆亲手给他造了一个最适合不过的选择出来——段泽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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