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好吃的想带点给孩子,看见好料子想着给孩子做衣服,看见好玩的记下来带着孩子玩。
郭丽丽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她是想要个孩子啊,她想过黄炜业会直接拒绝,毕竟人家自己有亲生的孩子,还是特别喜欢的那种。
可是她没想到人家竟然说没钱,这么多工资发着说是没钱,需要她一个女人来养孩子,是个男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吧。
她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如果领养了,自己养孩子,那得多少钱啊。她现在吃住全在家里,工资什么的全给娘家了。
养个孩子的话,钱什么的肯定不能给娘家了,得留着给孩子用,想想这事情就觉得很头痛,没有黄炜业这么办事的。
她自己想不出什么好主意,黄炜业摆明了不会去管这件事情的,她哪怕就是养个傻子也不会有人过问。
她还不死心,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就去问黄莺,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口:“小宝啊,你想不想要一个姐姐啊,比你大一点的,以后陪着你你一起玩,能照顾你,陪着你一起长大。”
黄莺自己没反应过来,这好似什么套路呢?
郎菊南多有修养的人啊,直接把碗放下了,“吃饭吧,如果不想吃就回房间,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来问小宝了,还是个孩子。”
第36章 领养
这样的包袱来让一个孩子背,这个问题不是小事情,以后孩子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的。
套一个孩子的话,还是自己家里的孩子,郎菊南这么多年第一次拉下脸来。
一些事情大人喜欢投机取巧,想着拿孩子当借口,掩饰自己的内心。郭丽丽就想着来干这样的事,觉得别人都是傻子了。
郎菊南看不下去,话说的开了,难免面子上不好过。你说黄莺这样的孩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说话的方式能不能简单点啊。
“阿姨,我不想有个姐姐陪着我,我有自己的朋友,每天过得很充实。”
她自己觉得这样说话可能有点直接,郭丽丽确实是很想要一个孩子,她不能来做这个决定,她爸爸也不能。
“阿姨,若果你想要有个孩子陪你,那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喜欢就去做,不喜欢的话也没有人去说什么。”
黄莺一直觉得事情本来就很简单,没有必要这么复杂。你自己愿意,喜欢养一个孩子就去养,你自己有能力做这样的事情,不用去依靠别人,那么没有人有资格去反对。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要去做,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想法自己去实践,自己去负责,没有必要牵扯上大家一起来陪你。
她觉得郭丽丽可能太拘束了,其实在这个家庭里面大家都是特别自由的,有很大的独立空间,给予每个人足够的尊重。
郭丽丽不觉得啊,她自己不想养孩子,她是想带着一个孩子大家一起来上手,跟黄莺一起长大的,不然干嘛要个差不多大的。
可是让她对着别人说黄炜业养不起,这样的话说不来的,还得要面子不是。
她自己气的胸口疼,吃晚饭自己回房间,捂住心口躺在床上,想着事情应该怎么做。
那个孩子是烈士子女,父母都是战场上牺牲的。自从建国以来,硝烟从来无处不在,一直在打仗的。
牛小春家里面没人了,当初就是政府委托福利院给养着,孩子是个好孩子,长得特别干净漂亮有精神。
“院长,郭阿姨什么时候来接我呢,我以后有自己的妈妈了吧,还有爸爸。”
院长看着牛小春,所有孩子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牛小春,人特别机灵的那种。
生长在福利院,个性很好的孩子说实话很少,性格都或多或少跟正常的孩子有差距,说白了容易偏激。
可是牛小春就特别阳光,人特别的开朗,看不出身上有自卑或者是沉闷的情绪。自己很优秀,从来不自卑。
“是啊,应该快来接你了,放心吧,这边都说好了。”院长也知道孩子高兴,大家都想去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面,想要多一点关爱。
这边福利院里面全是烈士子女多,大家也愿意去收养,觉得孩子确实是不错,父母这样,孩子差不了。
不得不说,都是孤儿,也是要分出三六九等的,世界就是这么平凡,平凡的世界下面藏污纳垢,让人不能仔细去生活。
黄莺自己听着老师上课,已经是下午了,等着放学了差不多。这时候孩子很多就坐不住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很难上的。
现在老师还在上面讲拼音,拼音太难了,一时半会也是学不会的,得细水长流慢慢来。
黄莺自己觉得挺简单的,就是忘了,自己拿着铅笔一笔一划的写。如果有了一个新的开始,大家一定想要改变自己,想要自己变得更好,变得更完美,把过去翻页。
老师一边布置作业,走的时候孩子一窝蜂冲出去,老师还没收拾好东西呢,孩子早就跑出去了。
“你怎么不着急啊,别的孩子们都走了。”
老师纳闷啊,这孩性子到时是什么啊,不紧不慢的,就没有见她着急过。
“老师,我性子慢,就是磨叽了一点。”黄莺自己把橡皮铅笔码好了,给放在铅笔盒里,然后把铅笔盒放在书上面。那些书都是从大到小放整齐了。
是,你性子慢,这不白说吗?就你这动作,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能看得出来,老师笑了笑就走了。
这秋天的黄昏贼好了,从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一直到古道西风瘦马,只有秋天才有的情绪。
黄莺觉得黄昏这种东西,只有秋天才有,这时候阳光才是橘黄色的,柿子树一样的颜色。
而且无限的拉伸,延长,从巷子头一直蜿蜒到巷子尾的歪脖子树,金箔一样的绚丽。
蜘蛛网一样的思绪就会蔓延上来,从脚底下一直爬到脸上,薄薄的一层,随着自行车的铃铛摇晃着,哗啦一下子就突然碎掉了。
黄炜业看着穿着小黄衣的小丫头,站在夕阳里跟要化了一样,“小宝啊,等着急了吧,爸今天有事呢,下次要是来晚了,你就在教室里等着,爸到时候过去找你啊。”
黄莺觉得不对劲,一个生活特别有规律的人,从来都是按部就班的人,一旦反常就很容易被发现了。
她自己歪着脑袋,扯着黄炜业的袖子,在那里叽歪:“爸,啥事耽搁了,你告诉我一声呗,我好奇心大着呢。”
黄炜业就笑笑,自己把她放在车上,后面安了个竹编的后座,坐着舒服着呢。
“人小鬼大,没什么大事,同事要我帮了一下忙,下班俩人聊了一会,人家感谢我呢。”
这样子啊,黄莺其实只是要一个理由而已,这个理由只要不是有麻烦耽误了,至于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你说黄炜业蹬着自行车,觉得很沉重,他刚才说的跟真的一样,心机很深沉的一个人,话音里面一点事情都没有透露出来。
他从来都是特别谨慎的一个人,不会因为黄莺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年纪小不懂事而放松,事情能不说就不会说出来。
你说黄炜业问什么没有早点来呢,肯定不是帮同事忙了,他自己被调查了,耽误了时间。
现在单位里面风声很紧了,一项政策肯定是首先从首都开展起来,而且一个地方政策的开展肯定是党员干部带头开始啊。
上面下了文件,进项自查,然后要进行抽查互查,欢迎相互举报,相互督促。
自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哪个二傻子说自己有问题啊,说自己是资本家,说自己有海外关系,说自己是成分有问题的。
关键就是抽查互查,这边上同事哪里有和和气气的,只要是同事大家肯定有摩擦,工作就在那里,你干不干,干的好不好,很容易被对比的。
所以,这不就是搞事情吗,今天我举报一下你,明天我也要回敬一下你,形式很乱了。
你想想一个东西执行,上行下效,上面乱了,下面肯定只有更乱的结果,没有说是下面执行的很好的。
黄炜业快下班的时候,人家来了两个人约谈,主要就是考察一个人简历和家庭的。
“你个人经历是什么呢,麻烦你仔细说一下,我们这里有资料的,只是对照一下信息。”
黄炜业就开始说啊,他自己如何流浪的,如何参军的,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总体来说,没有问题,人家听了没有问题。就是一个穷苦老百姓,凭借着运气和自身的努力逆袭,这世道这样的人太多了。
顶层被推翻了之后,阶级界限就不明显了,阶层流动就是常态,逆袭完全不是梦,堕落也不是梦。
那俩人觉得黄炜业个人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说到家庭,就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个人家庭方面的信息肯定不如本人那么详细了。
“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认识前妻的?”
“战场上后方认识的,我受伤了,她正好是个护士,时间长了就有好感了。”
“你前妻是什么家庭呢,家里面还有什么人?”
“家里面就只有一个寡母,别的人没有了,养大孩子比较辛苦。”
……
就这样一问一答,越问越仔细,越是家庭问的越刁钻,这样的谈话里面,很容易说错话的。
人家都是很有经验的了,你说没说谎,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漏洞,基本套个差不多,大家来回饶呗。
黄炜业自己其实身上出汗了,他有一些话不能说谎,可是选择可以不说出来。
一个问题,有很多种回答方式,总有一种是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可是要很谨慎,很仔细,黄炜业简简单单的叙述回答里面,藏着很多玄机的。
每一句话都是在心里面过了几遍的,而且还要前后联系起来的。
问了一个小时,这已经算是时间很长了,因为他前后两个妻子,不仅仅是前妻,郭丽丽这边也要涉及到。
黄炜业走的时候,自己推着自行车出去很远了,才从胸腔里吐出来一口浊气。
结果还不知道如何,审查不是一下子就能结束的,得等结果,中间会不会有人诬陷,有人挑拨离间,这些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第37章 迫近
你说黄炜业多能忍啊,一路上没说话,路过鞋店的时候,自己下来把车子停好。
“小宝啊,跟爸进去看看,给你做了一双鞋子,你先来试试看看大小,人家师傅照着样子来做。等天冷了,正好穿上。”
黄莺自己看了看脚上的小红布鞋,也是新的,她自己不缺鞋子穿,自己鞋子还没有穿旧了,黄炜业就给买新的。
你说她自己寻思着长得快,鞋子就算是好的也不能穿很久,不如给她爸做一双好鞋子,这样可以穿好多年。
进去了她就跟人家师傅比划,“看看我爸的脚,给我爸试试鞋样子,我想给我爸做一双好皮鞋。”
那师傅一把年纪了,做鞋的老师傅了,一般年纪的人了。看黄莺开口就给她爸买鞋,觉得孩子懂事。
“行啊,爷爷给你爸也量量,老黄啊,你说你养活闺女懂事了不,以后可享福了。”
黄炜业自己高兴啊,眼睛里面有光,笑起来不那么明显,可是嘴角从左边翘起来。
一边摆弄着手:“不用给我做鞋子,我自己穿不着,给小宝做一双好鞋子,小女孩火力小,冬天学校里面不如家里暖和,给上好的皮子里面填上狐狸毛。”
他觉得自己什么苦都能吃,衣服几年没有新的,鞋子就是那种老棉鞋,笨笨重重的,不保暖也不防水,可是便宜耐穿啊。
就这样的鞋子也是不经常买,自己几年穿一双,可是这边师傅都认识他,喊他老黄。
不为别的,老在这里定皮鞋,还是小孩穿的那种。一般小孩子不给穿皮鞋的,一个是因为孩子长得快,皮鞋穿不了多久的。
还有就是觉得皮鞋不养脚,对孩子身体不是很好。这全是误会,好皮子好手艺做出来的皮鞋,最是舒服了,绝对不是假皮子那种打脚的。
黄炜业就是死活不做,他就是给他闺女做的鞋子,小学里面冬天肯定冷啊,比不上家里面暖,孩子又不大动弹,可不得防寒保暖买皮鞋嘛。
他自己从包里拿出一点狐狸毛来,这是好不容易弄到的,东北那儿的战友给弄来的,这玩意这片没有的。
“这是狐狸毛,给鞋子里面加上厚厚的狐狸毛,不够的话在跟我说一声,师傅麻烦您了。”
黄莺自己唧唧歪歪了一顿,人家还是没有做鞋子,等回家了,吃完晚饭。
黄莺自己就去房间里,自己身上带着一把钥匙,是桌子下面抽屉上的,那抽屉里面就是那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她的所有觉得有意义的东西。
当然,还有不少钱在里面,没有票据,票据这玩意不能留,留了容易过期,这不就浪费了。
她今年觉得形式不对头了,一些事情可能要开始了,可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后面历史书上不是那么详细的,各种资料记录肯定不会很真实详尽。她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也就是大体知道个事情。
可是也不知道跟自己家里面有没有关系,总归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没有详细的资料来记录过,所以她也是搞不清的。
可是总喜欢攒一点东西,藏着,这就是国人本性,大概从上十八代开始中国人就穷怕了,特别有东山再起的本钱,狡兔三窟玩的溜溜哒。
黄莺自己巴拉自己存了多少钱,她的钱都是自己的名义上的,怎么花的没有人管的。
自己数了两遍,然后全部收起来了,拿个小钱包给装好了,然后放在书包里。
早上一大早就爬起来了,周末休息不上课,她自己就背着书包出去了。
“姥姥啊,上午我去马丽阿姨家,中午就不回来吃了,我跟三哥约好了去看电影。”
郎菊南自己心里乐死了,你看电影还背着书包啊,别当姥姥是傻子,不知道俩人搞什么鬼呢。
你说一道周末,俩人就混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年龄差那么大怎么玩到一起的。
你说人家到处兴风作浪也不对,最起码没有家长找到黄家来,证明人家在外面很乖啊,没有惹事啊。
郎菊南也不去问,孩子虽然小,可是有自己的事情和想法。她是个特别开明的人,留学多年的经历,给人的感觉就是独立自主,特别有主意的一个人。
她上次答应了黄莺,休息的时候教宋茜俄语,就那么一两个小时,宋茜过来黄家这边。
宋茜特别愿意过来,吃过早饭就来了,她特别崇拜郎菊南,觉得人家怎么可以活成这样子呢,一个人优雅而且很有修养。
宋茜就崇拜郎菊南,对着比自己老师还恭敬。郎菊南有时候跟她聊天,一些东西不知不觉几给说了。
你理解了听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当我是白说的呗。宋茜自己学得特别认真,不仅仅是俄语,她觉得郎菊南特别有魅力。
郎菊南很多话不好交给黄莺,毕竟是自己家孩子,很多时候关爱大过于成长。
可是宋茜不一样啊,这些东西是她需要的,想要用的,却一直学不会没有人教,她珍惜机会。
所以黄莺周末就出去浪,她就在这里学习。
“三哥啊,我想搞一块好皮子,钱有,可是哪儿有这些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