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姐姐真好, 只有自己能看见只属于自己, 周清贞满目深情缱绻,忍不住俯身在春花颊边轻吻。
“姐姐醒醒。”
春花皱着眉头扑扇扑扇睫毛星眸半开,语气还带有浓浓睡意:“阿贞~别来了~好累~~~”
周清贞脸上漾出温柔甜蜜的笑容轻声低劝:“姐姐起来洗洗吃午饭。”
春花在浓浓的睡意里挣扎出一丝清醒, 别过头往窗户看去果然窗纸一片亮白。闭上眼静默数息, 再睁开春花看起来精神很多, 正要掀被忽然想起自己身无寸缕。
这也是周清贞得意的地方,不用等到明年开春,他就可以和姐姐亲密无间。
“阿贞, 你先出去。”
周清贞把水盆放到一边, 从炕头拿过春花散落的衣物:“姐姐不必害羞, 你还有哪里我没见过?”
爽利的姑娘有些难掩尴尬羞涩, 是的,她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周清贞一一仔细抚摸亲吻过,但还是很害羞啊!
春花一把夺过自己的衣裳:“叫你出去就出去,怎么不听话?”
周清贞遗憾的轻搓手指,老老实实退出卧房。姐姐怎么可以拒绝我呢,心底的渴望总是无法被填满的男人站在卧房外,一边听里边悉悉索苏穿衣声,一边琢磨今晚要怎么做才能心满意足?
想想春花被缚在炕头的样子,不能反抗不能挣扎只能颦眉在自己身下辗转,任由自己掌控。那种把姐姐握在手里的感觉,让周清贞解开心中饥渴,可是满足过后却渴望更靠近姐姐,恨不能把她每一寸肌肤都含到嘴里。
不,不能任由自己在想下去,那样是不对不正常的!周清贞心里忽然一阵惶恐,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从姐姐被带走那一刻起,他心里就破了一个洞怎么也填不满。
或者说他心里住进一个野兽,想把姐姐紧紧禁锢在身边最好全部吞到肚里,和他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不行,一定要控制自己否则会吓跑姐姐,然后这世上就剩自己一个孤零零……周清贞强压下各种翻腾的欲望理智思考。
“阿贞,进来吧。”春花穿好衣裳把散落的头发绾成单螺髻,开始洗脸。
“嗯”周清贞进来直接到炕边叠被铺床,不一会通墙大炕收拾的平平整整,然后把春花用过的残水泼掉,再去前院拎食盒进来。
春花已经收拾妥当,屋里窗门大开凉寒的空气让人精神一震。
“姐姐,我让张嫂子做了你喜欢吃的烩豆腐。”张嫂子是他们家雇的厨娘,除了做饭兼打扫二进院子。
冬天吃烩豆腐最舒服不过滚烫嫩滑,京城和樊县饮食略有区别,这边的人以大米和小麦吃的差不多,不像樊县主要吃小麦。
周清贞为了春花吃得可口,特意雇了善做面食的厨娘。吃过饭周清贞把食盒收回去,陪春花在院子里散步。
“阿贞,怎么不见刘嫂,麦子、和阿香她们。”
“刘嫂教麦子针线,阿香太小我让她在前边帮着张嫂摘菜烧火。”一边说一边走到西厢,西厢原来住着白敬文现在是周清贞书房。
周清贞摸摸书房前柿子树青色树皮,春花上下打量:“你怎么想起把它们从樊县挪过来?”周清贞书房前的两棵柿子树,正是春花当年亲手种在小院的,周清贞捎信回去请黄氏带来。
这两棵柿子树陪小孩们度过近八年时光,春天两个孩子欣喜的寻找嫩芽;夏天两个孩子在树下乘凉,一个看书,一个笨手笨脚做针线;秋天火红的树叶间藏着一个个金黄柿子,是两个孩子的零嘴;冬天白雪皑皑,两个孩子在树下推起两个手拉手的雪人,只剩枝丫的柿子树静静守候着雪人。
周清贞摩挲着柿子树粗糙的树皮,这是他和姐姐的家人,这个家有他们就够了。
“姐姐”周清贞转过身拉住春花的手“我喜欢咱们以前在小院安静的日子,咱们这座院子也不让别人进来好吗。”
“好”春花笑着应下,多大点事阿贞高兴就好。
周清贞把春花拢进怀里,心里满满都是温暖柔软,这世上只有姐姐最好……好想把姐姐按进骨血里再也无法分开。
周清贞为新婚攒了不少假,天丰帝也大方:探花郎新婚多赐几天休沐,索性明年开春上朝就好。大虞朝元月二十开印,周清贞可以在家里连休两个月。
春花在坐在窗边一手支腮,对着周清贞浅笑,周清贞则认真看一眼然后仔细下笔描绘,原来是两个人闲来无事到书房里画画儿。
画完最后一笔,周清贞直起身上下端详面露满意笑容,以前姐姐不在时他想的受不了,就会画春花小像,所以算是熟练。
“好了,姐姐来看。”
“我来看看”春花笑眯眯轻快的走过来绕到桌后,周清贞往后退半步隐隐侧开身子,刚好把春花环在怀里。
画面上的女子乌压压秀发梳成单螺髻,一根并蒂桃花簪,两支翠玉耳坠,纤手支腮丹凤眼红菱口浅笑吟吟眉目含情颊带春、色,紧身上襦撒花裙,一根绸带束细腰。
春花看了一会:“……阿贞,姐姐没这么好看吧?”
虽然眉眼一看就知道是春花,可是仔细看却处处比春花本人更精致漂亮,这也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因为在周清贞眼里姐姐就是这样子的。
用食指抬起春花下巴让她后转仰面向自己,周清贞低头在姐姐唇上啄吻一下:“姐姐比这画还要漂亮。”
春花笑着转回去看画:“瞎说,当年在牢里望月姐姐偶尔也会给我画像,她画的比你好,可像了。”
望月,那个和姐姐一个房里住了两三年的女子?周清贞眉目低垂单臂拢着春花:“姐姐喜欢望月姑娘?”语调一贯的温和。
“喜欢?还好吧,望月姐姐人挺好就是有时候嘴巴刻薄……”想起过往,春花露出回忆的笑容“望月姐姐还开玩笑说我是天字六号头牌,你是包养我的周老爷,哈哈哈。”
那时候在樊县女牢,也幸亏有望月陪伴。
姐姐因为别人笑的开怀,磨镜,一个可怕的念头窜上周清贞的脑子,然后被他迅速甩开,姐姐怎么会是磨镜,最多是那望月对姐姐心怀不轨。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姐姐?周清贞放下手臂,两只手在袖子里握紧放开、握紧放开,要把姐姐藏起来,不能给别人看见谁都不行太危险。
“望月姐姐真挺好的,她说要报仇也不知道报了没,挺想她的……”要是望月姐姐在这里就好了,可以问问她夫妻到底怎么相处。阿贞也没有经验也没人能问,春花也不好意思问她娘,但她总觉得那些书教的有些可怕。
姐姐想别人……周清贞心里顿时翻滚起乌云。
对了,春花脑子一闪转身抬头:“阿贞,你买的书有问题吧,你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也没见几天出不了屋子。”
“你想大哥了”周清贞语气阴沉。
这语气……春花眨眨眼才发现周清贞脸色难看:“阿贞,你怎么了不开心……还是不舒服?”春花抬起胳膊把手背挨到周清贞额头。
周清贞眼里神色挣扎很快平复下来,握住春花搭在自己额头的手,拉下来双手握住:“没有不舒服,就是你说大哥,我想起他要纳你的事情。”
阿贞没事春花放下心笑眯眯调侃:“你还好意思生气,当年不是劝我说,你大哥挺好的。”
“大哥他不好一点也不好,肯定是他们夫妻不和睦,才想纳你,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你看你坐牢他都不理会。”
当年怎么会那么傻!周清贞懊恼不已。
春花奇怪:“谁说他没理会?你去省府不久他就来看过我,送过吃的用的。”
……周清贞凉了
“不过”春花笑眯眯摇摇周清贞的手“这世上最好的当然是阿贞了。”
肯定的语气和春花笑眯眯的神情,温暖了周清贞荒凉慌张的心:姐姐说我是世上最好的……他吐口气回复温柔神态:“我猜他们两就是夫妻之术没修习好,大哥才会想另纳她人。”
春花楞了一下,笑眯眯的说“还是阿贞好,不管什么原因都不会对别的女孩动心。”
“是”周清贞眉目间柔情缱绻,我一辈子都是姐姐一个人的“姐姐也不会对别人动心吧?”
“当然,阿贞是世上最好的,姐姐怎么会喜欢别人?”
“那如果有人比我好呢?”
春花笑眯眯抽出手,在周清贞额上轻拍:“傻瓜,在姐姐心里这世上谁也比不过阿贞。”
周清贞拉住春花的手,低头在她额上轻啄一下然后抬头看春花,笑的眉眼弯弯。
春花不知道这么一会儿周清贞心里几番变化,不知道周清贞为她一句话可以从天堂到地狱,从地狱到天堂。
两个人甜甜蜜蜜守在一起,日日夜夜不分开,春花没有察觉周清贞企图把她和别人隔开,只是开开心心的陪着他。
当然也不是全无烦恼,晚上的夫妻之术让春花疲于应付却无计可施。周清贞似乎在她身上寻找什么,有时候她觉得阿贞似乎想要一点点把她吃下肚,她觉得这样似乎不对却没人可问,只能压在心底。
一起守年夜一起看花灯,灯火璀璨的元宵节,春花拉着周清贞在人群里拥挤,全灯会没有比她更开心的女子:阿贞可以为她猜到所有灯谜!不论哪一盏只要她觉得漂亮,周清贞就会帮她猜出灯谜赢回来。
明亮的羊角宫灯把年轻女子的笑容,映的美丽而灿烂,周清贞笑容温和:姐姐,愿你能永远这么开心,我爱你,很爱、很爱……
元月二十朝廷开印,祭天地、开宫宴、帝王扶犁劝春耕,然后新的一年正式开始。每部都有自己的例行公事,别的不说都察院要派出各路巡按御史。
“恭喜周大人”和周清贞同一道的刘御史笑容满面拱手“巡营御史虽然都是苦差,可唯独巡京营是个美差。”
京师大营乃是大虞最精良的将士,管理严明训练有素基本没有麻烦。
“陛下对周大人果然格外开恩,第一个巡访给了这样轻松美差。”四十来岁的刘御史十分羡慕,这差事一般不会出岔子,而且离京近很快就能回来领功。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周清贞谦逊的向皇城揖手,只是谁知道这是帝王……
周清贞眼神一黯,姐姐……如果将来我有不测……你……也陪着我吧……
第70章 噬骨
春花将头发绾成圆髻拿一根素银簪子别住, 身上穿着蓝底碎花衣裙和以往明丽很不一样,多了几分已婚女子的温婉。
周清贞站在一边,看春花来来回回在衣柜和炕之间,轻快麻利替他收拾行装。
“阿贞,姐帮你多收拾几套外袍,免得过两天换季你没合适衣裳穿。”春花从衣柜里拿出两套夹袍, 两套单衣襕衫放到炕上叠好,想了想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薄棉袍。
“这个你也带上别嫌麻烦,小心倒春寒。”
周清贞默默无语,留恋的看着春花一会儿在衣柜里上下翻腾,一会儿抱着一沓衣裳到炕边弯腰收拾。
“另外褒衣要多带几套……”春花将手里的褒衣叠好,抿抿唇想了想, 拿定主意走到周清贞面前“阿贞, 你在外边睡觉一定要穿褒衣。”
……周清贞,我其实没有裸睡的习惯。
发现周清贞只会痴痴的看自己,春花一手抚上他的脸庞:“阿贞听话, 你要是在外边伤风着凉, 姐姐会急死的。”
姐姐别怕你死了我陪你, 周清贞脸上漾起温柔笑容抓住春花手:“姐姐别收拾那些了,出去主要穿官袍。”
“那也有穿便衣的时候,这一去一个多月……”春花未完的话被周清贞吞到嘴里, 周清贞仔细吻遍春花口里每一个角落, 半晌才抬起头。
“姐姐, 自从你到我身边这么多年, 我的衣裳都是你帮我洗我不想别人碰我东西。”
怎么可能,自己坐牢的三年不就是如意帮收拾的,除非……春花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周清贞。
“你不在的时候我自己洗。”
真是这样!顺子长那么大也没洗过一件衣裳,春花心痛的握住周清贞双手:“那你多带点衣裳,回来姐姐给你洗。”
周清贞眉目柔和缱绻,他低头在春花唇上轻啄一下:“兵营距京城不过一百五六,我要换洗的话让如意带回来就好。”
“那也行,就是辛苦如意来回颠簸。”
周清贞淡淡笑笑,拉着春花走向炕边:“姐姐咱们要分开一个月……”按着春花双肩让她坐在炕边,转身把炕上的东西都抱到椅子上。
看着周清贞面容沉静动作舒缓,春花忽然紧张的抓紧裙子,果然周清贞不急不缓走到柜边,‘吱呀’一声打开。
春花头皮发麻有一种将要被捕猎的感觉,她的心砰砰乱跳忍不住走到桌边,翻开一个茶碗倒水。‘咕咕嘟嘟’倒水声中,初为人妻的少妇安慰自己:夫妻相亲是人伦大义,每家夫妻都一样要不孩子怎么来?
周清贞在柜里挑挑拣拣有些惋惜:情趣之物有些少下次出去再淘换些。最后他挑中三个盒子抱出来,转身却看见春花仰着脖子在喝水,春花只有紧张或者气愤的时候才会这样。
紧张了么?紧张就对了,周清贞嘴角含着浅笑:姐姐其实很机敏。
他抱着盒子走到炕边坐下,将一摞盒子放在身侧,好整以暇把手拢在膝上等春花自己过来,他喜欢姐姐无可奈何只能走向自己的感觉。
春花一口气喝干放下茶碗,回头看见周清贞温柔安静的坐在炕边等自己。
说实在的白敬文有幅好相貌,周清贞比他更上一层楼兼带气质温润,静静坐在那里既像翠竹又像一湖绿水。
可春花忍不住更紧张,有一种自己会被湖水溺毙的感觉。那双读书人特有的细长双手,骨节分明而清隽,可是春花想起那双手……寒颤。
春花立刻转回身又倒了一杯水,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下去。
姐姐,你能躲到那里去?只能自己到我怀里来,周清贞有些变态的享受春花挣扎。
放下杯子春花安慰自己:嫁作□□,要尽妻子的本分……捆绑、亲吻、揉捏、品尝……脑子里一瞬间过去的影像,让一向无所畏惧的姑娘有点胆怯。
周清贞嘴角含笑,目光温柔看姐姐小猫般挣扎。
屋里静悄悄无言胶着,春花最终也只能迈开腿走向炕边的男人。
“姐姐点上蜡烛”周清贞温和的出言制止春花。
春花迈开的脚步顿回原处,阿贞喜欢亮着灯火行敦伦之礼,说喜欢看她每时每刻的表情。他是自己选的丈夫,是自己拉扯大的阿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