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药渣
时间:2018-05-04 15:32:32

  话音未落,已被魏晅瑜干脆利落的截断话茬,“宁宁肯定要跟我一起去!”
  永德帝愣了下,然后笑笑,“这样也好,反正都随你的心意。”
  “还有,舅舅别想着给我赐什么宫女美人,从前我不要,以后也不会要。”魏晅瑜缓缓补了一句。
  “朕是心疼你。”被拒绝好意,永德帝并未不快,只是摆出单纯疼爱晚辈的架势,“你喜欢宁宁,愿意对她一心一意是你的心意,但也不必逼.迫自己勉强自己,男人嘛,哪有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
  “舅舅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我觉得有宁宁就足够了。”魏晅瑜完全不领情,说起“前车之鉴”时甚至还颇为嫌弃。
  看着外甥眼中“马失前蹄”、“为老不尊”的控诉,永德帝差点气个倒仰,这个倒霉外甥!
  “算了,朕现在和你说你也听不进去,等你日后成亲,自然就明白了。”
  永德帝这会儿懒得再和糟心外甥废话,没碰过女人的兔崽子,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自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等日后成了亲,就明白什么是现实了。
  比起给心爱的人太多承诺日后又做不到伤她的心,还不如一早就看清楚做明白,省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越往后伤得越深。
  看自家舅舅一副沉浸在风花雪月中的矫情模样,魏晅瑜默默退开两步。
  看,这才是血淋淋的现实,女人多了不仅麻烦问题连连,还耗费心神伤身伤脑,就算为野心计,他也不会沾染。
  更何况,宁宁才是最好的,他很知足了。
  ***
  平郡王世子同惠安侯府嫡小姐的大婚之日在十月初三。
  两府忙碌许久,一切只为成亲这天事事妥帖。
  天还不亮,薛蕲宁人就已经到了侯府,陪了程菡许久,成亲毕竟不同于其他事,纵然冷静淡定如程菡,临出嫁前也有别于以往。
  全福夫人和服侍的丫头们围着程菡站了一圈儿,梳头穿衣,打理发髻,红线开脸儿,忙得脚不沾地。
  薛蕲宁在旁边看着,慢慢的也有些慌张,她成亲的时候,大概也会是这么一副景象,想起自己明年三月就要嫁给魏晅瑜,她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快极了。
  到了吉时,外面迎亲队伍喧喧闹闹来迎新娘子,挨过一波又一波折腾与考验之后,新郎终于费尽艰辛站到了新娘面前。
  薛蕲宁往左移了下,借着其他人的身形挡住魏晅瑜看过来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他看起来比新郎还要俊俏目光还要火热,真不是来砸场子的?
  若是从前,倒霉表弟这副模样世子绝对不依,可谁让美娇.娘近在眼前,只等他将人娶回府呢,这会儿是完全顾不上倒霉表弟了。
  拜别父母之后,程菡被兄长背上了花轿,从这一刻起,她的人,她的嫁妆,就将彻彻底底的进入平郡王府。
  以后,她就是周程氏,名字将同周湛一起记在周家的族谱上。
  这就是嫁人。
  看着慢慢远去的迎亲队伍,薛蕲宁有些失落的低了下头,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不习惯了。
  平郡王府里,程菡开始过洞房花烛夜时,她歪坐在窗前软榻上,神情落寞。
  其实她也为程菡高兴的,但失落的情绪到底大于开心,让她难以展颜。
  天上明月高挂,银色月光湛然,她裹紧披风,在沁凉夜风中闭上眼睛,放空心思。
  “我就猜你今晚睡不着。”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薛蕲宁猛然睁开眼直起身子,看到了站在窗外的魏晅瑜。
  月色下,他缓步走来,同她隔窗相对,“这么好的月色,睡不着的话,和我说说话?”
  薛蕲宁放松紧绷的身体,搓了搓冰凉的脸颊,“这么晚跑来做登徒子,你也不嫌辛苦。”
  闻到随风飘过来的酒气,她皱眉,“喝了酒还敢来,你还真是不怕被发现。”
  闻言,魏晅瑜往窗前凑了凑,低声开口,“来见你,刀山火海我都敢闯,有什么好怕的。”
  薛蕲宁眼皮一跳,推开凑得太近的那张脸,神情无语。
  她觉得魏晅瑜这会儿绝对醉得不轻,要不然不会这么嚣张,还没什么好怕的?
  要是被父亲发现,婚期延长是板上钉钉的结果,到时候恐怕他就是哭着哀求也无济于事。
  所以,“你还是先吹会儿冷风醒醒脑子吧。”
  她冷酷无情的关上窗,将人彻底拦在了外面。
 
    
第66章 2-8约定
  十月的天气, 已是初冬, 寒星密布的星空下,夜风飘飘荡荡拂过,同银白月光一起, 落在身上。
  魏晅瑜靠在廊下的柱子上, 看着眼前那扇被关上的窗,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可能如她所说,他确实需要冷冷过热的脑袋,否则这会儿只怕已忍不住去做一个真正的登徒子了。
  熏熏然的酒意中,他丝毫不觉得冷,闭上眼时, 眼前好似依旧能看到一切。
  或许是醉酒混淆了感知的缘故, 明明应该呆在闺房里的她突然间出现在了他面前。
  她离得极近,呼吸可闻, 脸上带着让他迷恋的笑容,轻轻叫了一声。
  “重昱。”
  那不是他的名字, 但她的眼睛里映出他的模样,声音又那么软那么甜, 所以, 他霸道的认为她就是在叫他了,否则, 还有谁能让她这样满目柔情呢?
  宁宁。
  无法出声, 所以他在心里温柔的叫了她的名字。
  “重昱, ”她笑意更深, 略微有些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在他眼角轻轻抚过,“不要失约。”
  虽然他不明所以,但还是习惯性的答应她,“我当然不会失约。”
  无论什么约定,只要他答应她,当然会用尽全力去做到。
  听到他的回答,她显然很开心,笑容更灿烂了些,将自己整个人依偎进他的怀里。
  落在眼睛上的手掌挡住了视线,嘴唇上轻柔的触感是那么鲜明,她的声音仿佛温柔的叹息。
  “重昱,不要失约了。”
  想要拥抱的手最终只拂过了一片空冷,魏晅瑜睁开眼时,眼前没有温柔笑着的心上人,唯有空寂冷凉月色。
  满身躁动的酒意似乎在闭目后的短短一段时间内尽数消失,他站直身体,环顾四周,一切仍旧同刚才毫无差别,看起来刚才确实不过是一段醉酒后的迷幻梦境而已。
  但即便是梦境,此刻弥漫在他心里的哀伤与怅惘也依旧挥之不去。
  去见她。
  想见她。
  他来就是为了见她。
  这些想法充斥在脑海里,于是他选择执行。
  薛蕲宁的醒酒茶冲到一半时,眼前多了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影。
  因着天气渐冷的缘故,旁边耳房时时备着热水,她取了小碳炉上温着的水来泡醒酒茶,虽说她不赞同魏晅瑜大半夜贸然上门的行径,但却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心他。
  “喝茶吗?”她话还未说完,就被魏晅瑜抱进了怀里。
  她不乐意这样,刚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压在身上的重量把话堵了回去。
  同样是拥抱,但和从前的却不太一样,魏晅瑜的拥抱和他的人一样,总是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抱着她时,像是要把她彻彻底底融入自己的身体和世界里。
  但这次不同,她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脆弱与祈求。
  从拥抱的姿势到呼出的气息,都没有了以往的强势,反而像是在寻求依靠与温暖般,充满了渴求的味道。
  安静的夜里,她的心瞬间软成温水。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回抱了他。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他这会儿只需要她回馈一个安静又可靠的拥抱。
  多余的语言,并不需要。
  “重昱。”
  抱着她,魏晅瑜觉得自己似乎又听到了她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是愉悦与满足。
  那让他沉重又难过的心好受了许多,于是,他尽己所能的抱得更紧了些。
  薛蕲宁坐在床边,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睡意安然的人,手指轻轻的抚过他的面颊,无声一笑。
  今天的魏晅瑜真的很奇怪。
  所以,是因为醉酒的缘故?
  不过,不讨厌,她刚动了下手,立刻被握得更紧,只好继续保持安静。
  夜里仍旧很冷,犹豫了下,她还是上床睡在了他旁边,暖和的锦被下,他很自觉的顺手将她抱进怀里,人也挨得更近了些。
  看在今天你喝醉酒很老实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了。
  她给自己找了个原谅他的理由,也闭上了眼。
  白蒙蒙的雾气中,魏晅瑜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景象,不太确定自己来到了哪里。
  他还记得平郡王府那场盛大的婚事,也记得自己喝了酒之后来看她,还记得她那个无声又温柔的拥抱。
  同样,还有那一声莫名的“重昱”。
  她应该是在叫他,可是又太像他的幻想与一场梦,于是,这会儿他在经历过细致的回想之后,确定自己又开始了一场新的梦。
  今天真是有些奇怪。
  他慢慢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对自己向来不错的酒量与醉后的酒品有了点儿怀疑。
  走了许久,什么人都没看到,到处都是陌生的房屋与街道,很显然,就算是梦境,也是一个让人不明所以的莫名其妙梦境。
  即便是在梦境里,他也不想浪费时间,所以还是回家好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周遭白蒙蒙的雾气猛然伴随着一场飓风席卷而过。
  声势浩大的暴风骤雨中,魏晅瑜被迫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度睁开眼时,之前陌生且混乱的景象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侯府大门。
  门匾的位置不再是永平侯府四个字,他有些讶异,试图看清楚,但或许是风雨太大,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
  但无论如何,这是他的家,他再熟悉不过。
  刚迈开第一步时,侯府厚重的朱红门扉被打开,众人簇拥中,他看到了她。
  “宁宁。”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着欢喜与满足。
  她在他的家里,不对,这是他们两人的家,她在欢迎他回家。
  这个念头让他即便是在梦里也依旧开心无比,在他准备靠近她看得更清楚一些时,却发现自己突然间不能动了。
  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开脚步到达她身前,魏晅瑜急了,但好在她似乎看到了他,迈过门槛,一步步走了过来。
  风雨很大,淋在身上也很冷,他很不赞成她过来,但自己又完全过不去,因此心中满是纠结。
  她越走越近,于是纠结之余,他也满心欢喜,忍不住朝她伸出了手。
  伸出去的手上雨水滑过,却和她伸出的手失之交臂。
  魏晅瑜终于看清,她的眼睛里没有自己,一直在看的也不是自己,视线落点在自己身后。
  他不满又恼怒,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在看清那东西的前一刻,他听到了她茫然无措的低声自语。
  “重昱,你失约了。”
  他想看的东西还未窥见全貌,只隐约晃过一片黑影,下一刻,他急切的视线就已落在了她身上。
  天色像是彻底黑了下来,即便近在咫尺,也无法看清她的脸,但他知道她在哭。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流下来,她的视线穿过他,对着他身后说话。
  “重昱,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所以,我回来了啊。
  他想靠近,却不能动弹,想说话,却无法开口,想拥抱,手也无法接触到她。
  明明近在眼前,却看不到碰不到。
  她眼泪一直流,他的努力尝试却毫无作用。
  就在他再一次试图去碰她同她说话的时候,天旋地转中,黑暗铺天盖地袭来,睡在床.上的魏晅瑜猛然睁开了眼睛。
  错乱失序的呼吸声中,眼前微微的光亮终于让他慢慢清醒。
  还来不及回顾梦里发生的一切,怀里温暖充实的存在让他激荡的情绪平复些许。
  她偎在他怀里,安然信任的姿态让那一场黑暗的噩梦渐渐淡去。
  魏晅瑜低头去看她,却发现她脸颊上有泪痕,眉头也皱得很紧,像是梦里也很难过。
  他没敢叫醒她,只轻轻擦去泪痕,抚平她的眉心,然后落下轻柔的吻,以一种更温暖有力可靠的姿态去拥抱她。
  还好,你在这里。
  他庆幸着,抱得更紧了些,无声地向她传达一个讯息,放心,我在这里。
  ***
  醒来时,天光大亮,薛蕲宁注意到身边人已经不再。
  外面玉梦轻手轻脚的动静清晰可闻,她在床.上又多躺了一会儿,才打起精神起床。
  她依稀记得自己昨晚似乎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内容已完全记不清,但不妨碍她记得梦里的难过与哀恸,不过后来似乎又不一样了,噩梦没有持续很久就消失,在那之后,她睡得更好了。
  她的梦,很多都和魏晅瑜有关,就是不知道昨晚那个梦,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了。
  心里揣着这个想法,她打理好自己下床,这一日,她依旧过得同之前没什么差别。
  但晚上临睡前,却很意外的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关系,她再度见到魏晅瑜时并没太大的反应,抑或者她清楚,他肯定会再来一次。
  魏晅瑜身上还带着外面夜风的凉意,他站在三步之外,等凉意散尽了才慢慢靠近。
  她坐在床前,抬头同他对视。
  或许是自高而下的缘故,他的眼里,她的模样看起来乖巧又顺服,于是,他任由自己被那点儿冲动控制,吻了下她的唇。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薛蕲宁眨了下眼睛,忍住想要摸嘴唇的冲动,先开口同他说话,“你今晚来是为了什么?”
  别告诉她是再次喝酒醉来做登徒子,她可没闻到酒气。
  魏晅瑜看着她的眼睛,低声开口,“你想和我一起去西北吗?”
  不是以后,而是现在。
  这个问题显然让薛蕲宁意外又惊讶,已经顾不得被握住的手,“去西北?你是说这次?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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